“十年的时间,通过积累,还有我的屡屡给他们送经验,以费冠卿和寥长歌的水准,应该都足够突破到先天了。接下来···就该看看,从他们身上,能查到什么线索了。”林溪坐在窗前,身后一个美貌的侍女,正在给他梳头。
虽然这具肉身的母亲安朵容貌一般,姿色平平。
但是出奇的安远这具肉身长开了之后,竟然颇为俊秀儒雅,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眉目之间,自有风流,倒是让身后为林溪梳头的丫鬟,时不时的面颊飞红。
这可不是林溪刻意为自己整了容。
现在的每一点负面能量都极为宝贵,每撬动的一丝灵气,都得用在刀刃上,林溪绝不会用灵气,用魔元,用负面情绪,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看来,安朵当年的经历,应该也颇为特别。不过,与我都没有关系。”
“当今之要,是要盯紧了两枚棋子,得到实时反馈。”想到这里,林溪就一阵心疼。
虽然早就在二人身上下了咒。
但是每一次动用水镜术,都要消耗大量的负面情绪,多用个几次,他都要从原本的富豪天魔,变成赤贫天魔了。
遣退了依依不舍的美貌婢女。
林溪对对方眼中隐含的‘春’情视若无睹,反而觉得这一身过于招眼的皮囊颇为碍事,还不如寻一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皮囊。
只是如今以‘安远’这个身份,做了诸多布置。
倒是也不好随便舍弃。
铜盆中的水波,微微荡漾。
林溪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鲜血滴入盆中。
随后长发飞舞,以大量的负面情绪强行撬动阴邪灵气。
被撬动的灵气,缠绕在林溪的指尖,受他牵引,化作一道符咒落入盆子中。
顿时那原本清澈见底的铜盆内,忽然闪烁出了一些图像。
先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二师兄费冠卿。
他似乎是坐在某处酒楼里饮酒。
和当年算得上俊朗的他相比,现在的费冠卿,已经被岁月糟蹋的不成摸样了。
脸上戴着铁面具,看不出真容。
但是林溪却知道,他的鼻子和嘴巴,都被割掉了。
下手的是当初囚禁他的费氏族人。
当然,在费冠卿的身上,也有许多隐而不见的伤痕,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冷、邪异还有凶狠的气息。
而在费冠卿的对面一张桌子前,坐着的是另一个‘主角’。
正是已经名满江湖,被尊称为逍遥客的寥长歌。
林溪当然不是随便挑选的时间施展水镜术。
今天,正是寥长歌约见费冠卿的日子。
随着费冠卿以‘错练’之后的铁衣功,造下越来越的杀孽。
虽然侗山派‘无力’追绞他,使得其凶名赫赫,越发‘玷污’侗山派的名声。
寥长歌却一直对费冠卿不肯放手,从六年前下山开始,听闻了费冠卿凶名的寥长歌,从未放弃过追踪费冠卿。
直到几天前,廖长歌听闻费冠卿,一夜之间屠灭河西关家一百多口人后,彻底便压抑不住愤怒,昭告天下约战费冠卿。
同时公布出铁衣功还有后续铜骨、银脉、金髓三部武功的秘密,以此为筹码,吸引费冠卿前来寻他。
果然,修为卡在先天之下,多时未曾有进展的费冠卿,出现在了招月楼,与寥长歌相见。
招月楼外,有多少围观,看热闹的武林中人,林溪并不了解。
毕竟水镜术的画面有限,不可能真的转移镜头,鸟瞰全画。
“师弟!当年你被师父逐出师门后,如今一晃,已是十年了。”看着铁面具后面的费冠卿,寥长歌唏嘘说道。
和当年那个潇洒不羁的青年相比,十年后已经是中年的寥长歌,幸好也并未变得油腻,比起当初,多了几分成熟,唇上也蓄起了小胡子。
“担不起逍遥客的一声师弟,同样是被逐出师门,你我二人处境可谓各异。你身具侗山派隐秘传承,却能逍遥江湖,而我当年,不过是受你蛊惑,听了只言片语,便有今日这般景象···呵呵!这世间之事,何其公平!”费冠卿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之意。
寥长歌微微沉默,却终究还是说道:“昔日之事,对错难究。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却已然过了。长全门、南山派、北山何家、河西关家、铁手古玉、两屏剑钱中一、寒梅师太···这些人何其无辜?却都纷纷惨死在你手中。即便是为了这些无辜惨死的人,我今日也要清理门户。”
“哈哈···清理门户,说的还真是大义凛然呢!你替谁清理门户?说到底,你我都不过是被逐出师门的弃徒罢了!有什么区别?”费冠卿说道。
林溪看着画面中的费冠卿,却紧皱眉头。
他从费冠卿身上,没有感受到半点天地灵气灌注的波动。
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突破先天。
但是,根据林溪收集到的消息,民间也并无一股势力,暗中推动费冠卿的名声。
“难不成,是这费冠卿太过于凶狠、毒辣,失了几分气魄和豪气,反而比不上萧世离了?我这是···人设没有复制对?”林溪心想。
关于这一点,林溪也没有办法。
毕竟费冠卿不是他的分身,他也只能做引导。
至于费冠卿遇到有些事情时,具体会怎么做,林溪也没有办法。
这就像命题作文。
林溪只能将费冠卿的‘人生’规划在一个相对的圈子里,却没办法将具体的细节,都替他写上去。
倒是萧世离,十年过去了,早已淡然消失在了江湖之中。
留下的只有赫赫威名。
倒是民间,关于他的故事、事迹还在流传。
一如火离道人。
也不知,萧世离是终究被火离道人说服,还是另有际遇。
潜藏的真实、强大的武林,还是隐藏在这个虚假的低武世界背面,操控、限制、掌管着一切。
侗山派在林溪的暗中引导下,即便已经将触角,伸到了各行各业,影响力遍及方方面面,却依旧没能抓住那些真正武者的一丝一毫痕迹。
仿佛他们从未真实存在过,都只是一些仿佛仙神故事的传说而已。
“是!没有区别!”
“但是我不会选择自甘堕落,无论如何···二师弟,今日···我是不会放任你这般离去了。”话不投机,寥长歌的言语之下,尽是要动手的倾向。
虽然寥长歌修炼了林溪留下的铁衣功的数种衍生武功,但是受天地所限,以及自身资质缘由,距离先天也还有半步距离。
第一百六十三章终见端倪(为灵活的胖纸620万赏加更!)
“说到底,还不是要打?”费冠卿冷笑一声,说罢整个人已经朝着寥长歌飞扑过去,显然是抢先动手了。
二人系出一门,所练的武功,虽然各有分叉,却万变不离其宗。
故而交手之后,招式偶有相同之处,反而更激发了铁衣功的特性。
拳脚碰撞,气劲四溢。
打斗之声,便犹如精钢相撞。
躲在周围窥视的江湖中人,只觉得二人交手,引起的劲风极为惊人,纷纷惊讶这侗山派的传承,竟然有如此威力,同时造就了如此厉害的两人。
二人交手过了百招之后,相互优劣就显露出来。
费冠卿出手狠辣、歹毒,往往每一招都是直取要害。
且他杀伐、打斗经验十足,在招式取用上,压了寥长歌一头。
而寥长歌虽然招式不如费冠卿,但是所学所会比起费冠卿多上许多,一身皮肉坚硬非凡,往往费冠卿许多运劲不足的招式落在其身上,仅仅只能带起轻微的皮外伤,根本无法真正建功。
“师兄!你我师出一门,招式都了解,这么打下去,都破不了招啊!”
“不如你我各自用一些,侗山派之外的招式如何?”斗到两百多招的时候,费冠卿与寥长歌拉开距离,然后说道。
寥长歌点了点头,同意了费冠卿的提议。
随后二人再度交手在一处。
这一次,他们各自施展的招法,果然都有了变化。
费冠卿屈指成爪,每一爪下去,都鬼气森森,显然是一门来历颇为不凡的邪功。
这倒不是林溪给他安排的。
而是费冠卿自己所得。
毕竟,费冠卿自己拥有了实力之后,就能运用自身的实力,去获得更多的资源。
而寥长歌使用的掌法,就是林溪给他安排的‘奇遇’了。
而且这段奇遇,还被大书特书,在民间广为流传。
每一掌拍出去,都有仿佛猛虎下山一般的啸音,掌法并非大开大合,而是与步伐相合,有风身云掌之号,寥长歌能有逍遥客这样的别号,与这一手掌法,也离不了关系。
如此继续交手,不过招之间,二人便都险象环生。
战到酣畅之处时,却听那寥长歌首先一声长啸。
随后一直卡着的先天关隘,顺势突破。
就在他突破的一瞬间,一股沛然的天地之力,朝着他灌注、倾泻而来。
远程观看的林溪,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果然!我猜测没有错,天意即是人意,只要操控了人心,就等于操控了天意,可以人为的控制和制造,一些受天意眷顾的真正武者出来。”
“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始,从天地灵气被锁开始,低阶武林中出现的豪侠名士,绝对不少,有些也一定能将名号,传到民间,为世人敬仰。但是一切却都隐匿了,这背后必然有人作祟。”林溪瞪大了眼睛,继续忍痛输入阴邪灵气,维持水镜术。
正是因为寥长歌突破的可能性更大,林溪才会先在费冠卿的身上打开水镜术。
以免受到寥长歌突破之时的灵气冲击。
轰!
或许是,灌入体内的灵气太多,寥长歌无法掌控之下,下意识的冲着费冠卿一掌拍出。
这一回,他的一掌之下,飞出的不再是单纯的气劲,而是将气劲化作了一头呼啸的黑虎。猛虎呼啸,细致逼真,咆哮一声,直冲向两丈之外的费冠卿。
黑虎奔腾,在费冠卿无法反应过来的瞬间,直接撞击在了他的胸口。
费冠卿的胸腹立刻塌陷下去。
若非他铁衣功有成,功力也算深厚,只怕是这一掌就直接被寥长歌拍成了肉泥。
即便如此,费冠卿似乎眼看也活不成了。
而整个酒楼,也在寥长歌的这一掌之下被打的崩裂坍塌。
原本朴实、朴素的武者画风,此时在寥长歌的身上,已经开始快速的偏移。这就好比,七十年代的写实武侠风,瞬间跳跃到了两千年后的特效风。
寥长歌此时,已经和一般的武者,不是一个画风了。
看着在风云二气的包裹之下,奕奕闪烁神辉的寥长歌,垂死的费冠卿挣扎的睁开眼,他此刻最后的生命潜力正在疯狂的燃烧。
那原本死锁的天地之桥,被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愤恨,直接撞开。
轰隆!
一缕天地灵气,被强行摄取到了费冠卿的丹田。
他的内力开始变化,化作武者真气。
看着似乎临场突破,骤然掌握巨力,而稍有些失神的寥长歌,费冠卿厉声长啸,飞身一掌,朝着寥长歌的心口打去。
嗡!
如同古钟撞鸣。
有人口吐鲜血,倒飞出来,跌落在废墟之中,神情狼狈,眼神痛苦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突破了!我也突破了!为什么···却伤不了你?”费冠卿疯狂的质问着,他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他的五脏已经被震碎,回天乏术了。
是啊!
为什么?
不是都临时突破了先天么?
怎么一个比另一个强这么多?
这不合规矩啊!
这不讲道理啊!
费冠卿的质问,寥长歌无法回答。
他也没有功夫回答。
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危险,正在头顶上空酝酿。
不知何时,头顶已经囤积了一大片的阴云。
隐隐的,似乎还能感觉到恐怖的雷霆,在其中徘徊和纠集。
林溪迅速的将属于寥长歌的血液滴入盆中,然后再度发动水镜术。
此时的他,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寥长歌此时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