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站在青皮面前,足足高过他两个头,连阳光都被他挡住了一半,看起来的确颇为壮观。
青皮下意识后退两步,然后怪笑道“大个子,你是漠北人吧,这里可是皇城,你可不要犯浑,不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壮汉咧嘴一笑道“嘿嘿,俺什么都爱吃,好果子自然好,坏果子也不错。”
这不是愣头青吗青皮冷笑一下,用眼神示意手下四个青皮,他们便纷纷围到了壮汉的背后。
壮汉好像没察觉一般,依然看着为首青皮笑,果然是个傻大个。
这时青皮们动手了,他们的拳头全部往壮汉的腰眼招呼,这里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一旦被打懵,那么之后便只有挨打的份了。
可是当他们的拳脚到位后,却听到一种类似击中皮革的声音,然后便是清脆的骨头折断之声,紧跟着四个青皮便捧着手翻到在地,不住哀嚎着。
“咦你们干什么啊为什么都躺在地上。”壮汉愣愣转过头,带着憨笑问道。
看到壮汉这副样子,身边阴冷男人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说到搞怪,这个大块头也不差老七。
见到这个样子,那个为首青皮自然知道踢到铁板了,当即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小兄弟,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呢那你的弟兄怎么办啊”这时阴冷男子拦住了那个青皮。
青皮此刻换上一副笑脸,躬身求饶,但就在阴冷男子靠近时,猛地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朝着对方便刺了过去。
匕首闪着寒芒,却扎到了青皮自己的眼睛上,随着眼前一黑,接着便是无法忍受的剧痛。
看着这个青皮连滚带爬逃走,那些围观者也纷纷散去,好像他们两人就是瘟疫一般。
“小姑娘,你没事吧”阴冷男子看都没看那些青皮一眼,走到微微面前问道。
受到惊吓的微微此刻也镇静了下来,急忙对阴冷男子道谢“谢谢两位帮助,不然我今天就惨了。”
和壮汉对视一眼,阴冷男子继续说道“我们是漠北走商的,第一次来到皇城,你能给我们介绍下吗”
“啊其实我也不过来了不到一个月。”微微有些为难道。
“一个月那就很熟了,你不会不答应吧。”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一个老者走了过来,悄声提醒道“刚才你们惹的是康王府的家奴,快点走吧,不然就麻烦了。”
阴冷男子没回答,壮汉却摆摆手道“怕他个鸟俺在乡下时,还一直和水牛打架,从来没输过。”
老者见到这个憨人不听劝,只能叹口气走开了。
街道上所有小贩都迅速离开了,整个集市显得空荡荡的。
微微也注意到四周情况不对劲,有些忐忑说道“其实这里我真不熟,我们还是走吧。”
话音刚落下,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马蹄声,然后便见到一匹飞奔的骏马直接朝着三人撞来,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
“小心”正对奔马的微微急忙喊道,可惜此刻即便壮汉转身,都已经来不及了。
奔马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上了壮汉,但预期中人被撞飞的场景并未发生。
壮汉只是微微侧过身,左手微微伸着,食指轻轻点在了奔马的额头上,而所有的冲击力都瞬间烟消云散,奔马也似乎愣住了。
单凭一个手指,便止住了奔马的冲劲,这是如何的怪力,简直到了恐怖的地步
当然这只是外行人的看法,内行人更为震惊的是,这匹奔马丝毫未受伤,被手指点住的额头也完好如初,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让人不禁想到,如果一只蚊子撞到一个人,人自然可以轻松卸去力道,难道一匹骏马和壮汉的差距竟然真的如此之大
104、霸气
青皮阿三今天很倒霉,看上了一个卖丝绢的小姑娘,本想调戏一番,但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外地来的刺头。
刺头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刺头还如此厉害,让他丢了一只眼睛。
阿三是康王府一等家丁木小侗的小弟,也是东城一带数得上的青皮无赖,除了几个袍带混混外,就属他最难缠。
可是今天他也踢到铁板了,不得已只能向他的主子求救。
木小侗是什么人,他可是小王爷从小长到大的玩伴,由于其心思细腻,善于揣测主子心意,因此才顺利爬上一等家丁的位置,甚至有的时候比管家还大三分。
此刻听到自己人被外地人欺负了,木小侗二话不说便带着人马冲出了康王府。
他选了一匹良驹,故意让马受惊,然后急奔在闹市中,目的自然是那个壮汉。
如果壮汉被马撞翻,那么必然骨断筋折,如果壮汉能打死这匹奔马,那么他们再出来兴师问罪。
这叫做师出有名,不然一个王府为青皮阿三报仇,这个实在说不过去,闹大了王爷脸上挂不住,这叫为主子考虑。
现在局面有点尴尬,壮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奔马停下了,他们都远远站在角落里,自然看不到。
不过奔马没事,人也没事,木小侗此刻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找茬了。
不过这时候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意外却发生了。
“该死的畜生,乱跑个什么劲,欠管教”
壮汉一个巴掌拍了过去,打中了骏马的右侧脸颊,而骏马竟然整个身子被打飞,重重栽倒在地上。
这匹骏马不再动弹,好像是死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些远远围观的都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时候东城来了这样一个怪物
木小侗此刻看得十分真切,但却没有上前质问,而是直接转身离开。阿三此刻也捂着眼睛,紧跟着他的主子。
“哪个畜生养的,给俺出来说清楚”壮汉大骂着,一副不罢休的模样,那顿臭骂,简直将马主人的十八代祖宗都带上了。
坐在酒楼上,看着下面的表演,一个全身凌冽寒气的男人低声对彩衣男子说“看来搞事情还得要老五,天生就是为找茬而生的。”
彩衣男喝着茶漫不经心说道“等会禁卫军和皇骑都出动了,我们便拜访天府”
少时,一队数十人的府兵从街道尽头急驶而来,坐在黄棕马上的是一个华服公子,手中带着三尺佩剑。
“是你打死本公子的踏雪”居高临下,华服公子质问道。
壮汉回头看了下死马,粗声粗气道“是又如何,这是你这小崽子的马啊,差点撞到爷爷,你还不磕头认错”
这番话无论落在谁耳中都会不高兴,是否纵马伤人先不论,就是这副盛气凌人就是来挑事的。
华服男子冷笑道“本公子在皇城这么久,还没人敢对我如此大呼小叫,即便是当日的曹降冰,也是礼让三分,你算什么东西”
壮汉毫不客气反驳道“黄口小子,你当你是天皇老子啊,跟俺滚下来,打上一拳如果不死,便叫你爷爷”
“小王爷,这样的混人便交给在下吧。”这时,华服公子身边一个面色狰狞、体格魁梧的中年人请命道。
他叫闫世达,曾经师从佛宗,学得十三种绝技,但因为心术不正,被带教法师逐出了师门。
后来他又接连拜师中州数个著名的门派,集各家所长,自成一派,号称内家混元派。
三年前,闫世达参加中州武豪擂台,重创了古月世家的一个嫡系,不得已才投靠康王府,结果便成了小王爷的贴身教头。
“有劳闫师傅了,注意留他一命,本公子要好好审问。”华服公子点头道。
见到有人上前叫阵,壮汉咧着大嘴说道“俺不打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大名”
“康王府闫世达,中州内家混元掌。”闫世达眼高于顶,特别对于这种外家莽夫,更是不屑一顾。
想当初,也是一个九尺大汉,仗着堪比水牛的力气,想要和他比试,结果三招便被他的内家混元掌打得找不到北,一身蛮力被废了不说,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此刻壮汉在其眼中和当初那个莽汉毫无差别。
“哦,原来是大官的走狗,俺叫老五,只会打牛宰猪的把式,叫什么名字呢就叫打狗拳吧,哈哈哈”
对于壮汉老五的嘲笑,闫世达脸色一阵铁青,当即不再言语,一个踏步便纵身来到对方身前。
对付这种壮汉,闫世达知道不能正面冲击,毕竟对方力气摆在这里,能一巴掌将马拍死,至少也有千斤以上的力气,如果硬碰硬,那就是找死行为。
闫世达准备好了数招后招,而第一招却是试探性的岱宗见礼,可是老五似乎毫无所觉,任由他一掌打来。
莫非他对自己的身体十分自信竟然如此不避不让
闫世达见状也不客气,所有变招都不发,直接一掌印上了老五的丹田。
内力输出,但立刻让闫世达一惊,他这一掌寻常时候打人,那就是摧枯拉朽,可是如今打在老五身上,却如同打中厚实的败絮一般,丝毫无着力的感觉。
一愣之际,一根粗大的手掌便在他眼前,然后闫世达只感到眼前一花,然后便是天地倒转。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壮汉老五屈指一弹,便像弹开一个臭虫一般,将闫世达给弹飞了出去,让他和口吐白沫的骏马躺在了一起。
闫世达好歹也是一流高手,虽然比不上四大世家的掌权人物,但也比普通帮派的掌门强得多。
如今这样一个人物就这么躺下了,这个老五到底是怎么样恐怖的存在啊。
府兵们纷纷后退,而那个华服公子也调转马头,打算尽快离开。
可是不知何时,老五却挡在了他的面前,接着一巴掌,将那匹黄棕马也给打翻了。
一脚踏在华服公子的脑袋上,老五指着那些府兵呵斥道“快去将你们当家的找来,俺要说道说道”
老五虽看似混,但这股霸气却让府兵们不敢停留,纷纷撤去,寻求康王府主人的意见。
微微此刻手里拿着丝绢,呆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如同在梦中一般。
105、无敌
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被扣了这还得了
当康王爷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暴跳如雷,当即对府兵喊道“将梁老爷子请来,集结一百甲士,速往东城”
就在府兵邀请梁老爷子的时候,康王爷越想越不对,便传唤木小侗质问。
在王爷的质问下,木小侗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想瞒也不行了,只能战战兢兢地将实情和盘托出。
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家奴当枪使了,康王爷当即怒火中烧,一脚便将木小侗踢翻在地。
“将这个奴才押下去,重打一百棍,然后押送地牢”
就在康王爷大发脾气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
“王爷,什么事惹得你如此大动肝火,可要小心身子才是。”
看到这个老者,康王爷几步上前,握住对方的手道“聪儿出事了,还请老爷子出手。”
“哦,王爷莫急,你且细细说来。”老者一愣,在皇城跟下,还有谁敢跟王爷作对的
“来不及细说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接着在一百多府兵的簇拥下,一行人便直奔东门而去。
这个梁老爷子本名梁少卿,今年已经有七十岁了,他是论剑盟元老级人物,也是当年剑圣吴晓刚称霸江湖时,著名十二剑士之一。
如今韶华逝去,梁少卿也辞去论剑盟长老的职务,回到中州养老,并且成为了康王府的供奉。
论资历,甚至连剑尊沈齐风都要叫他一声师叔。而当年,他更是东傲第一任的剑首。
从康王府去往东城不过一刻路程,不过当听说事情来由后,梁少卿微微一思忖,吩咐随从道“去城中四海胡同,将孙大牙叫来。”
“这位孙大牙何人啊”康王爷不解问道。
梁少卿捏着胡子说道“他是我在东游途中遇到的奇人,天生神力,当日独力搏击狮群,连杀三只雌狮,那狮王更是落荒而逃。我看着不错,便收之为徒。以力对力,我想他最为合适。”
“如此甚好。”听到天下还有如此奇人,康王爷也算心中大定。
城东集市,微微此刻正被那个壮汉老五拉着,想走也走不了,而对方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简直是要将皇城摸清了才行。
最可怜的就是那个康王府的小王爷,此刻还被踩在脚底下,根本动弹不得。
“贱厮何敢”这时一阵暴喝传来,然后前方出现大批兵丁,将他们都包围了起来。
“现在才来啊,爷爷我都肚子饿了。”老五手搭凉亭,向着远处眺望一番,这才漫不经心问道,“哪个是这兔崽子的爹啊”
“本王朱康你这莽汉,还不速速放了我儿”
随着康王爷出面,一群弓弩手也已经拉满弓箭,齐齐到位。
老五轻蔑地一笑,然后足尖一点,将小王爷给踢了起来,再这么一抓,竟然将他当成了盾牌。
“住手,将弓箭放下”
此刻儿子被人挟持,康王爷也不敢贸然行事,只能先稳住对方再说。
“这位兄弟,之前的事情我已经查过了,都是我府中一个奴才擅做主张,此刻那个奴才已经被我重重处罚了,这场误会是该解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