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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笔韵随风

    八阿哥听了关于杜牧诗句的争论,忍不住道“萧梁向佛,不过短短五十年国祚;李唐向佛,终也落得四分五裂;佛寺土地免税,僧侣也免赋役徭役,唐末不少佛寺还放高利贷,逼得自耕农卖田卖地,家破人亡,动摇了国之根本,于国百害而无一利,这些杜牧自当清楚;且杜牧成诗时,韩愈刚因上《论佛骨表》被贬不久,出于自保,未免会把本意写的隐晦些。”

    十四一愣,接着点点头道“好像,也有道理……”

    四阿哥敲打道“马上到山门了,你们几个少议论这些。”

    “是。”兄弟三人齐声答道。

    灵谷寺山门为三拱门,红墙绿瓦,在江南的水汽浸润之下,墙壁已极尽斑驳,看不清原本的红色,四周爬满了植物,看上去颇有些深山古寺的清幽之感。

    正中拱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第一禅林”,这块匾额乃是朱元璋亲笔,到现在也有近三百年了,已是残破不堪,摇摇欲坠。

    拱门外,站着三个和尚,都穿着灰色僧衣,来起来颇朴素,其中为首的一个胡须灰白,看来五十余岁,另外两人都是年轻的小沙弥,站在老和尚身后。

    “那人就是普善和尚”胤祚小声问道。

    十四看了那老和尚一眼道“不是,普善比这人年纪大得多,他可能是普善弟子一类。皇上驾到,主持与监院竟不出山门接驾,哼!灵谷寺真是好大的架子!”

    那三明和尚待康熙仪仗走到近前,上前双手合十行礼道“拜见皇上。”

    龙辇中传来康熙的声音“免礼吧。”接着龙辇落地,内侍太监挑开金丝帘子,康熙从中走出。

    待见到那三个和尚,康熙目光一凝,问道“普善大师呢”

    那老和尚垂首道“家师前日已圆寂了。”神色不悲不喜,而身后的两个小沙弥泽则有些悲戚之色。

    “大师圆寂了”十四吃了一惊。

    “前日”胤祚算了算日子,“也就是从法场回来的第二天就死了”

    康熙闻言也正色道“还请节哀。”

    老和尚道“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阿弥陀佛。”

    胤祚在一旁有些傻眼,小声问十四道“他说的这啥意思”

    “他说的是《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中的一段,大意就是说诸行无常,有生必有死,万事万物都在因果轮回之中。”

    胤祚道“听起来有些消极啊,不是应该说大师已修成正果,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了吗”

    十四深吸了口气,似乎对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六哥很是头疼,片刻才道“六哥你那是净土宗的说法,普善大师修的是禅宗。”

    “哦哦……”胤祚尴尬的笑笑,没好意思再问净土宗与禅宗有何区别。

    “还未请教大师法号”康熙问道。

    “贫僧法号广远,师承普善大师。”老和尚低眉垂首,双手合十,神色波澜不惊,颇有些得道高僧的韵味,“由于家师圆寂,监院普觉大师也于上个月圆寂,寺内监院、主持之位空悬,群僧无首,怠慢之处,贫僧先替众沙弥向皇上请罪了。”

    康熙笑道“大师言重了,朕本次是为江南百姓祈福而来,还请大师带路吧。”

    广元和尚道“阿弥陀佛,皇上心系黎民苍生,善哉善哉。请随贫僧上山吧。”

    一行人走过山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串长长的石楼梯,两侧便是苍翠林木,由于刚刮过飚风,石阶上满是残枝落叶,几个小沙弥正在清扫。

    见到康熙一行,小沙弥们也只是双手合十退到一旁,没有手足无措,也没有慌乱之色,倒是颇有古刹风骨。

    一路上,广远和尚一直为康熙带路,另外两个小沙弥则为皇子们讲解一路上的景色风光。

    石阶走了大约几百级,胤祚已经奏的腰酸背痛,终于到了寺院正门。

    当先一个石碑,上书灵谷寺三个大字。

    石碑之后便是客堂、祖堂之类,在寺院的黄墙黑瓦之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石拱屋顶,瓦片均为青灰色,像一只巨大的蛇背。

    “六阿哥,那便是无梁殿了。”一直跟在左右的小沙弥冷不丁来了一句。

    胤祚顿时心里一冷,这小沙弥怎么知道他是六阿哥。




第五百八十一章 灵谷寺风波 中
    接着他又想到,也许是十四一路上老是六哥长,六哥短的叫他,被那小沙弥听了去吧,倒也没往心里去。

    “无梁殿是没有横梁的意思吗”十四也是第一次来灵谷寺,充满了好奇。

    小沙弥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此殿建于前明年间,通体采用石筑,无梁无柱,故被称作无梁殿。”

    说话间,众人在护卫随行下,已经进了寺门,转过为数不多的客房,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石砖铺的空地,空地前,一座通体青石搭成,五开门的大殿出现在眼前。

    大殿两层飞檐,却未悬挂匾额。

    “此殿里供奉的正是无量寿佛,其实此殿原名无量殿,因为量梁二字读音接近,后来以讹传讹,成了今天的名字。”小沙弥又道。

    “怪不得不挂匾额。”胤祚心道,肯定是因为读错的人太多,干脆就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这时十四却皱起眉头道“无量寿佛那不是净土宗秉信的吗”

    小沙弥呆了呆,片刻后才尴尬的道“这个……这个……师祖虽是禅宗,但礼佛总是没有坏处的……”

    八阿哥笑着开口道“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禅宗净宗,不过是相而已,这都堪不破,还谈何参禅。”

    小沙弥一愣,接着立在原地,双手合十高颂佛号“阿弥陀佛,殿下此言甚善,小僧要参悟一二。”说罢竟原地盘膝坐了下去,再无动静。

    走在前面的广远和尚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对着八阿哥合十行礼道“多谢殿下。”

    八阿哥也躬身还礼。

    胤祚趁机低声对十四道“没想来老八还懂佛法。”

    十四得意的道“八哥懂得多着呢……”

    八阿哥瞪他一眼道“不许胡说。”

    走入无梁殿中,康熙为无量寿佛敬香,广远和尚在一旁念诵经文。

    胤祚则百无聊赖的用余光大量这座大殿,倒不是他心中无敬无畏,主要是这佛经念起来,就得个把时辰,向他这种没慧根的,不找点事做,非睡着不可。

    况且这种事情心诚则灵,心不诚装模做样也没什么用。

    “十四,你觉不觉得冷”胤祚小声问道。

    周围众和尚念经敲木鱼的声音很大,倒能将两人低声说话的声音盖下去。

    十四小声嘀咕道“我叫胤禵……”不过显然不敢对十四这个称呼有太大异议。

    “是有些冷,我一进来直起鸡皮疙瘩。”十四回道。

    “还有股怪味道……”胤祚抱怨道。

    “六哥,那是香火味吧。”十四皱着鼻子闻了闻,说道“这大殿没窗,通风不畅,香味淤积不去,味道还挺呛的。”

    “都闭嘴。”四阿哥忍无可忍,呵斥道。

    两人这才乖乖的不说话了。

    许久之后,经文念完,众人起身离了无梁殿,沿着山路继续往大雄宝殿走去。

    “众位殿下,每到夏天,山上到处便会充满萤火虫,走在山林间如同漫步星海,美不胜收……”出了无梁殿,另一个小沙弥便开口负责介绍的工作,“只可惜,最近刮风下雨,殿下们恐怕无缘见到这个美景了……”

    那小沙弥自言自语,自怜自叹,倒也有趣,十四便忍不住打趣道“小师父,你觉不觉的无梁殿里有些阴冷”

    小沙弥闻言顿时有些慌乱“殿……殿下什么意思”

    十四神秘兮兮的道“听说过墨斗辟邪吗”

    小沙弥点点头,所谓墨斗就是木匠一个工具,多用于画直线,因为其“横平竖直”的特性,被认为有阳刚之气可以辟邪,不少道人还常用墨斗做法事。

    “房梁也是一个道理,《鲁班经》云‘房梁乃量天之尺,正气汇聚,房屋缺梁,则积阴气,久而成凶。’”十四坏笑着道。

    那小沙弥闻言嘴都吓白了,哆哆嗦嗦道“怪……怪不得……真的有鬼……”

    十四来了兴致,借坡下驴的问道“你见过了鬼长什么样子”

    “我……我也没看清,就是有人影,在晚上,主持不让我们晚上去……”

    胤祚看不下去了,给了十四一个脑瓜崩“拜托!人家那是佛堂啊,哪来的鬼再说,鲁班经中哪有这么一句哪一章哪一节啊”

    十四捂着脑门嘟囔道“我记不清了,大概是这个意思……”

    几人说着,迎面便遇上了几个挑着空扁担下山的沙弥,见到康熙仪仗,也是躲在路旁。

    胤祚一看,来了兴趣,问道“这几个是武僧吗练得什么功夫”

    小沙弥连忙摇手道“不是不是,我们寺没有武僧的,这几个都是我的师兄弟,是去河边挑水的。”

    胤祚大失所望,八阿哥却问道“为什么要去河边挑水,寺里没井吗”

    “原本是有几口井,可半个月前下大雨,井水不知反上什么来了,变得臭不可用,不得已,主持叫人把井封上,叫我们轮流下山挑水。”

    胤祚心道,这灵谷寺近来又是死人,又是坏井的,还真是个多事之秋,怪不得闭山门了三个月。

    可当此非常之时,普善大师身为主持,不仅没有安顿好寺中事务,反而下山去雨里坐着,回来就把命送了,就算是高僧做派,未免也有些蹊跷,想到此处便旁敲侧击的感慨。

    “哎,没想到普善大师就这么病死了,你们这些弟子也是,既然大师要去法场做法,为何不派人前去侍奉”

    小沙弥听了也悲痛的道“师祖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硬朗,之前也有淋雨打坐,都没生过病,是以这次他要下山,广远师叔叫我们不要去打扰师祖,没想到……”

    胤祚又问道“监院已圆寂了月余,为何普善大师不找人再任,我看广远大师就是合适的人选啊。”

    小沙弥还沉浸在缅怀普善大师的情绪中,闻言随口道“也许师祖老人家另有考虑吧,毕竟广远师叔也是三个月前刚被师祖收为下的……”

    “皇上。”走在前面的广远大师突然回头,打断了小沙弥的话头,“这便是大雄宝殿了,请入殿吧。”



第五百八十五章 天下正统(下)
    数天后,吴旦先人马进驻空城衡州。

    “望风而遁胆小鬼”吴旦先骑着高头大马进城,望着空无一人的残破街道大骂道。

    “王爷神威盖世,吓得清狗抛头鼠窜,弃城而逃,末将为王爷贺”手下将领立马跟上马屁。

    吴旦先笑了笑“派出探马,寻觅清军主力,本王要再来一个袁州之战。”

    “是。”手下领命,很快十几波探马就从衡州城四面而出。

    衡州城空旷的城头,也再度插上了他们义军“明”字大旗。

    衡州府衙破败,吴旦先直接住在一处大户的宅院中,大户早就遁逃,可是走的仓促,桌椅家具都未带走,地窖中还有陈年的绍兴花雕。

    吴旦先大喜,命人拍开泥封,准备酒宴。

    为准备吃食,又派出不少兵丁在城内搜罗,虽然衡阳屡遭劫掠,但依旧有数万走不动的老弱留在城中,无奈又被劫掠一次。

    入夜,粤王府酒香弥漫,肉香扑鼻。

    上百个吴家子弟齐聚一堂,开怀畅饮,菜还没上齐,吴旦先已喝了个五分醉意。

    “王爷此番被皇上委以重任,从此乃是朝堂上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有人借着酒意道。

    “大伙知道吗咱们大明开国以来,追封的不算,王爷还是第一个异姓王呢。”

    “你喝多了吧咱们大明开国也不过刚满一个月啊。”

    “我看你才喝多了我说的是自太祖起的大明朝,从洪武元年到如今也有三百多年了。”

    有人借着酒意道“要我说,当什么异姓王,直接当皇帝多好有道是皇帝轮流做,怎么着,也该轮到咱们姓吴的了吧。”

    “那是要说从姓吴的里挑一个,那非我们王爷莫属啊”

    “那是自然来,干庆贺吾皇登基”

    “干”

    大厅之中闹作一团,几个没什么本事的吴家长辈,接着酒意就想来一出黄袍加身。

    其余吴氏子弟只当是笑话,也无人制止,更有甚者甚至上前帮腔,言语中将朱姓皇族骂的狗血淋头,粗鄙之词张口既来。

    吴旦先连连摆手,口称不敢,却劝不住开口的人。

    许久之后,对前明皇族的骂声渐歇,不少人跪伏在地,山呼万岁起来,那声音接着酒劲越喊越大,声震瓦砾。

    吴育恒看着眼前的一幕已有些傻了,只觉得这些人分外陌生,两个月前,这些个五体投地、山呼万岁的还是他熟悉的的三爷、四舅、五叔、堂兄、表弟

    两个月前,这些人别说是皇帝,就是县衙的一个师爷,都不敢直呼其名。

    一个不入流的小吏,对他们来说都是朝廷大官,要好吃好喝伺候着,受欺负了也还是笑脸相迎。

    谁家有病有灾必会热心周济,谁家有了好酒好菜,也会在乡邻间分享。

    在吴育恒看来,这些族亲,都是世上最好的人。

    而如今,眼前的这些人像是中了巫蛊般,大吵大闹,大言不惭,似是要将大半辈子受的气,一晚上发泄出来一般。

    吴育恒猛地一摔杯子,站起身来,厅中吵吵闹闹,根本无人注意到他。

    拿起佩刀,吴育恒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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