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笔韵随风
胤祚眯着眼睛打量
第二百零四章 审计开始
李焞对索额图的缺席有些讶异,倒是张玉贞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早上的事情处理的比较隐蔽,李焞看来还不知道,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胤祚副使的身份是确认的,在主使不能出席的情况下,拥有同样的效力。
具体到谈判的细节,自有随行的官员们处理,胤祚只需要在重大问题上抉择即可。
谈判大殿中一片唇枪舌剑,胤祚昏昏欲睡,只有当随行官员小声询问他意见的时候,才迷糊的回答一句:“不准。”
反正不管李朝提出什么条件,都是不准就对了,自己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给自己争取砝码,也给张玉贞吹枕头风的机会。想到这里,不由瞥了张玉贞一样,不知道这个女人会怎么影响李焞,从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中看得出,她有这个能力。
恰好张玉贞的也看向了胤祚,二人的目光从空中交汇,谁都没有退让,僵持片刻,胤祚打个哈欠移开目光。
喝了口暖暖的参茶,觉得眼皮更加沉重,用手支着脑袋沉沉睡去。
“六阿哥六阿哥……”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叫自己,胤祚费力的睁开眼,大殿中已经有些昏暗,看看天色,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这时代的人都是一天两顿饭,第二顿饭在下午吃,吃完了就可以准备休息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描述的无比准确。
“六阿哥,李朝要求减少每年岁贡的银两和人参,可否应允啊”一个年老的官吏正咨询自己的意见,语气颇为诚恳,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早上的事情把他吓得不轻。
使团中的其他大臣也都是住在驿馆中的,那喊杀声虽然短暂,但肯定都能听见,管不得现在一个个吓得如同鹌鹑一般,连自己在谈判时睡觉,都没人出来阻止。
“不准,不准……”随意的挥挥手。
李焞脸上明显有怒色一闪而过,想到自己是兵败一方,又极力的忍耐下去,朝内侍点点头,示意可以用膳了。
一天的谈判现在算是结束了,两边的臣子都松了口气,很快有宫女托着一个个食盒上来,摆在各位大人的案几上。
打量了一下饭菜,有一碗小米粥,色泽金黄,冒着热气还算不错;一条黄花鱼烤的焦黄,撒上了一撮盐巴;一碗紫菜汤,再配上一碗酱汤,当然还有泡菜。
这饭菜也就是一份工作餐的标准,而对面那些李朝大臣却如见了山珍海味一般,吃得津津有味。
匆匆吃完饭,拜别李焞,回到驿馆。吴泽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他身后还站着一群人。见到了胤祚,想下跪行礼,被挥挥手免掉了。
“这些就是你找的审计员”胤祚打量着那一群人,高矮胖瘦,年长年幼全部都有,实在无法把他们同审计员联系起来。
吴泽叹口气说:“这些大多是百事行派驻李朝的账房,都懂复式记账法;而且很多人都是老账房了,于此道也算有些造诣,只是事出仓促,在下只能找到这些人,要是龙公子能多宽限些时日,在下便可把百事行账房精英调来,想必会更有助益。”
拒绝了吴泽的要求,自己现在急着要去查李朝大臣的黑账,没有时间等人从齐齐哈尔慢吞吞的过来,只能先用着这些人了。
对他们说了一些勉励的话
第二百零五章 黑账
整整五天,库房里的算盘声彻夜不停,除了三餐及短暂的睡眠,没人离开算盘一步。
胤祚每天都在谈判桌上补觉,晚上再偷偷潜入库房,拿着吴泽整理出的最新成果不停核对,找寻贪墨的蛛丝马迹。
他的案头上,已经摆了三摞高高的文件,上面表格记录着李朝每个州府的数据,朱红色的圈圈叉叉是胤祚加上的,旁边还有详细的附注。
为了这些文件,原本精神矍铄的刘管事已经面黄肌瘦,身强体壮的小李咳嗽不止,严谨认真的孙账房揪断了半脸的胡须……
“崇祯七十年,居然购进了一百头牛每头牛还不到五两银子,是地里长出来的不成”胤祚拿起笔,饱沾朱砂,在资产明细中牛的一栏圈了个圈圈。
“是啊,一头牛起码八百斤重,崇祯七十年八百斤白菜都能在李朝卖上十两银子,牛还没白菜值钱,真是可笑至极。”吴泽在一边附和道,顺便毫无形象的用手从领子伸进去,挠挠后背,五天没换衣服没洗澡,身上已经能搓出泥丸子了。
胤祚打个哈欠,翻到账簿第一页,笑了:“呦呵,又是我们金春泽老弟,这家伙现在是什么官来着”
吴泽揉揉发黑的眼袋,又敲了敲脑袋说:“司谏府司宪,正三品,管督查百官的,相当于咱们御史。”
“给自己的亲戚开后门,贪墨赈灾银两,虚报功绩……怪不得能当这么大的官。狗子,再给老金记一笔黑账。”胤祚说完把账簿丢给身边的一个年轻账房。
狗子接过账簿,很是认真的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本子,蘸着口水翻到金春泽的那一页,在密密麻麻的罪状下面又填了一条,然后又随手翻了一遍,见到每一页都是一片蝇头小楷,满意的点点头,珍而视之的收好。
没救了,给人记黑账记出成就感了,还特意把封面拿墨染黑,说是这样才是真的黑账,本想劝劝他,但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还是丢掉了这个念头,开心就好。
不远处,正埋头翻账的某账房怒吼:“施粥!施粥!又他娘的是施粥!下回贪墨银子能不能换个借口,一年施了上万两银子,把灾民当猪喂了吗”
旁边的老账房捻着胡子微微一笑:“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这原州牧水军统御使买了三十匹战马我说什么了”
又有人接道:“老先生有所不知,水军也是要练步战的,买三十匹战马倒也正常。”
老账房不慌不忙问:“哦那你告诉我原州牧牧使从不给水军拨付草料是何道理莫非水军的马都是食鱼而生的吗”
“这……”众人无语,而后又相视一笑,又埋头苦干的自己的事情,只是一个学徒模样的小子把那本账簿端到了胤祚桌上,胤祚扫视几眼,用红笔做出批示,然后交给狗子记黑账。
狗子记完了黑账,嘿嘿的笑笑,又把黑账收起来,笑声听的胤祚有些头皮发麻。
吴泽笑骂道:“傻小子,几万两银子的贪墨就高兴成这样,我手上这条大鱼岂不要把你高兴坏了。”说着把桌上的底稿整理了下,递到胤祚桌上。
“龙公子,我对汉城府的资产及资金流动做了同比和环比,又计算了利息费用和钱粮损耗,这府尹倒是个人才,没让在下发现破绽;但当我计算其应收银两周转率时发现,比例低的匪夷所思,这与其税收形式的大好形成了反差。我推测汉城府府尹要么虚增了税入,要么故意延缓税币的缴纳,以此让大户利用税银牟利,再自己收取一定好处。
第二百零六章 旖旎
当夜,胤祚又偷偷潜入了行宫中,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小心的躲开巡夜的侍卫和太监宫女,溜到张玉贞的寝宫中,打开门一下就留了进去,和他一起来的李庆和吕康实这次穿了一身李朝的太监服饰,堂而皇之的就站在寝宫门口。
月黑风高,偷偷溜入美女闺房,无论怎么想都有些旖旎气氛,李庆努力的不让自己想歪;吕康实警惕的盯着周围,他并没看出这座宫殿与其他的宫殿有什么不同,反正副都统大人进去了,自己在外守着就是。
寝宫里张玉贞的贴身宫女正往一盆热水里撒玫瑰花瓣,看见突然从门口窜进个人来,吓得小手一抖,一大把花瓣全进了盆子,把水面牢牢的盖住了。
刺客!宫女第一反应就是有刺客,吓得花容失色,刚要大喊,就听见大妃的声音:“客人到了,你先下去吧。”
宫女答应一声,朝屋子里面施了一礼,打开宫门出去了,一路低着头,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怎么六阿哥有胆夜闯本宫寝宫,却没胆子见本宫一面吗”张玉贞声音柔柔的。
既然来了,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前世美女看的多了,就算是张玉贞脱光了衣服在房间里等他,也不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刚想走进去,却听见张玉贞又说:“帮本宫把盆子拿来。”想了想可能自己也觉得让一个皇子干下人的活,实在是有**份,又说:“六阿哥来的突兀,把宫女吓跑了,现在只能劳烦六阿哥了。”
美人软语相求,自然不能拒绝,而且胤祚也觉得帮人端个盆子也没什么,两人的盟约早就在五天前的第一次会面定好了,现在不是涉及利益的谈判,不存在用这种方式打压气势的必要。
端起盆子就顺着声音走去,在拨开丝绸帘子后,看到张玉贞正坐在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一身月白短衣,发鬓散乱,不施粉黛,赤这双脚,手握着一本《论语》,不过从宫殿里昏黄的烛火来看,这本书的装饰作用比阅读作用大一些。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也没有见到美色的面红耳赤,就这么平淡的看着自己,如同在看一个男人。
张玉贞有些诧异,二人初次见面时,胤祚便是一副嘲笑神情;今日虽没有嘲笑,却也没有别的男人眼中的渴望与贪婪。
就算是李焞,看见自己只穿着贴身短衣,媚眼如丝,秀足**的样子也会被勾引的发狂吧这个六皇子怎么会如此的不为所动
诧异完后便是羞恼,自己是明动李朝的美女,怎么会连一个不到弱冠的孩子都拿不下本来自己这副打扮只是存了让胤祚出丑的心思,现在倒要看看胤祚能假正经到什么时候。
“劳烦六阿哥把盆子端来。”张玉贞的语气又柔了几分,夹杂着丝丝慵懒,让人听了骨头发酥,偏偏这个六阿哥只是哦了一声,就把水盆放到自己脚边。
自己紧致的小腿被他视而不见,雪白的脚丫从他眼前划过,他居然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头,什么意思本宫的脚很臭吗本宫这样的美人,每天用花瓣沐浴,熏香不断,李焞与大臣宴饮时还会用本宫的绣鞋当做酒具。怎么在你眼里,这样的玉足竟成了男人的臭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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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西人党的把柄
“户曹参议崔泰初崇祯七十二年借朝廷赈灾之机贪墨银两六千两无稽之谈!王上最欣赏的就是他的廉洁,否则不会让他进入户部。
吏曹参判尹大人收受贿赂高达万两不可能!吏部掌管百官考核,陟罚臧否均有法度,何来如此之高的贿赂
而且本宫家里是经商的,对账务一道也粗通一些,哪有收受贿赂也入公账的道理
最夸张的要数这个!汉城府尹金大人,账外税银逾百万两
这比李朝一年国帑还多!六阿哥你知道一百万两是多少银子吗
咸兴府的长街铺满都放不下。虽然本宫也想扳倒这些西人,但是红口白牙的瞎说是不成的!”
胤祚摸着额头叹息一声,看到张玉贞身旁的矮几上有杯茶,也不讲究,拿来喝了下去,平复下心情,不然非被这蠢女人气死不可。
“这个青瓷茶盏送你了,本宫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张玉贞皱着眉头说道。
“臭女人,当我稀罕你的东西吗”虽然嘴上小声嘟囔着,但还是把茶杯收了起来,毕竟张玉贞艳名赫赫,名人效应之下,这杯子也能卖出不少钱吧,大清的文人雅客中定然不缺少这种变态,这事交给吴泽去做最好。
“知道你信不过我,这本黑账只是我最终的审计结果,审计证据就在李朝历年的账簿之上,连有贪墨的地方,我都单独记录下来了,你去一查便知。”
张玉贞打量了胤祚一会,见他胸有成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么说,这些都是真的”
“废话,论审计我可是专业的。”胤祚说到了自己的老本行,连言辞都随意了几分。
张玉贞听了胤祚无礼的话也不生气,一个纨绔皇子令人鄙夷,但有一技之长的人,却有恃才傲物的资本。这次张玉贞认真的翻开了黑账,一页一页认真的看了下去。
这本黑账也就薄薄几十页,但每一页都蕴含巨大信息量,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些官员的催命符。
“这本黑账上共牵扯西人党一百一十三人,最少贪墨几百两银子,最多上百万两;这些人官职最小的是正七品的参军,最大的有正二品的参赞。以我浅见,这基本也就是西人党的中流砥柱了,这些人一倒,朝堂上就再无西人二字了,怎么样,我这份大礼还算隆重吧”胤祚得意的说道。
一年多前在京城的时候,他查阿尔吉善的账目,就发现朝廷很多大员都有贪墨的现象,要是都揪出来,恐怕大半个朝堂都会被波及,那时自己也必将处于风口浪尖,所以胤祚很聪明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次在李朝胤祚就没这些顾虑,凡是有贪墨的都是锱铢必较,绝不放过一个,这样审计出的结果,绝对是一枚重磅炸弹,反正自己的约定已经出色完成了,怎么处理这个烫手山芋,就是张玉贞的问题了。
张玉贞看的很仔细,胤祚闲的无聊,就在房间内闲逛,张玉贞若是云婉儿那种女子,胤祚是绝对不会干这种在人家闺房里四处打量的无礼事情的。
但张玉贞是李朝人,胤祚恰好对李朝人没什么好感;而且张玉贞也绝不是这种注重小节的女人,开玩笑,一个愿意露着脚跟自己搞暧昧的女人,会在意自己在她闺房乱逛
胤祚甚至觉得张玉贞有点像后世的女人,渴望爱情,渴望权力,而且知道男人靠不住之后,就会自己去争取,而不是像别的女人,祈求男人的施舍。
张玉贞的闺房灯光昏暗,但是也能看出摆设的很华丽,红檀木的梳妆台,打磨光滑的铜镜,周围镶嵌了硕大的红蓝宝石;墙边是一个楠木书架,摆着数本古书,不是孤本也必定十分珍贵,但胤祚没兴趣看。
他注意到了书架上摆着的明青花瓷瓶,和宋白瓷碗,哪怕在清朝这也是数得上价的古董。
墙角铜制香炉中染着淡淡的熏香,仔细闻闻似是麝香,这是仅次于龙涎香的熏香,在大清,一两麝香可以卖到五十两银子,江浙一带可以卖到上百两。
这样的摆设在大清妃子中也算很顶尖的了,在李朝简直就是奢侈之极,胤祚很怀疑李焞寝宫有没有这么豪华。张玉贞会被后世评为妖女,不是没有原因的。
生活奢靡,物欲太重,胤祚又给张玉贞贴上一个标签。
不过这种女人确是商家最喜欢的。香水的欧洲早已有了,只是香型不被东方人接受,稍稍改动一下,就是一个卖给这败家娘们的好商品。
白狐裘是个好东西,而且现在所有人还只会上山打猎获得狐皮,若是研究下人工养殖的技术,必定能大幅降低成本,然后再用奢侈品的价格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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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将进酒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胤祚想睡个天昏地暗的愿望破灭了。
大清早就被侍卫叫起来,今天也是谈判的日子,现在正使索额图被软禁了,胤祚自然不能缺席。
用热水净面,在用柳条沾着盐刷牙,没有侍女,只能自己穿上代表他郡王身份的青色团龙服。
就像张玉贞不知自己用了什么手段查出西人的把柄,胤祚也想象不出张玉贞会怎样说服李焞。在国家利益面前,李焞应该不会昏庸到被美色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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