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笔韵随风
第二百二十章 再入三山屯
张泰孝曾说踏上大清地界后,立刻自刎,但是他食言了,因为还没等他掏出刀子,一支利箭就从远处飞来,将他的太阳穴刺了个对穿。
远处那个穿着猎户衣服的人,已经飞快的抽出了第二只箭,瞄准了胤祚。这人绝对不是猎户,绝对不是!
箭还没射出来,猎户已经软软的倒下了,背上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小刀。没看到出手的是谁,只听到身前草地里惨呼声不断,显然这样的猎户不止一人。
胤祚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立刻下马,趴在长草里隐蔽起来,关外八旗兵的箭法他是知道的,五十步内箭无虚发,而且出手还快,当年满清就是凭借这样的骑射大军打败了成吉思汗的后裔。
而那个猎户的箭法显然比八旗兵还要再高许多。就在刚刚,他和张泰孝从山路走到平地,张泰孝还没来得及慷慨就义,只见嗖的一声,就摔下马了,只见太阳穴上插着一只箭。
胤祚向箭来的地方望去,只见百余步外站起个人影,第二只箭已经蓄势待发了,要不是突生变故,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远处张泰孝的尸体还在汩汩淌血,鲜血在他脑袋下面汇集,把残雪融化,形成了一个小血泊。
还没来得及给他哀悼,远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已经戛然而止了。
总共二十一声,胤祚很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计数,想必杀人的那个人也很佩服自己杀的如此的有韵律。
刺客是一个接一个死的,而且没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所以救他的肯定是一个人,而且是个武功高强的人。
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起来,在躲在马身后,小心的望了望,远处林中一片茫茫,连点血光都见不到。东北肥沃的土地让森林长得异常茂盛。
“哪位好汉相救,还请让在下知晓恩公姓名!”胤祚拱手喊了一声,是站在马后喊的,以免有没死透的猎户射冷箭,自从这次被刺杀的事情之后,胤祚变得非常小心。
没有回答,胤祚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声音,看来救他的人不想留下名字。
张泰孝的尸体,只能留在此处了,这里绝非善地,谁知道这样的猎户会不会再来,速速离开才是明智之选。
虽然向导死了,但这里已不是山区,林间依稀可见小路,只要顺着路走,肯定能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胤祚发现自己见多了生生死死,已经变得坚强了许多,张泰孝一路上虽然不苟言笑,但也算是个性情中人,还隐隐的把胤祚当做情敌,让他哭笑不得。
这样一个陪自己走了大半个月的同伴莫名其妙的死了,胤祚也没觉得情绪有太大波动,就像张泰孝只是回李朝了一样,这样的改变不知是好是坏,想起来自己与张希载交战时,死了一千两百名弟兄,部将们都觉得是大胜,只有他觉得心里像是被捅了一样的难受。
不知以后自己会不会成为那庆祝大胜的人中的一员。
救胤祚的那人一路上都在跟着他,这是从来不在胤祚面前显露身形,胤祚知道是因为一路上不时可以闻到血腥气,隔三差五的还能看到拿着弓箭的尸体。
胤祚研究了下那具尸体,伤口在喉间,一刀毙命,穿着粗布衣服,裹着兽皮,寻常的猎户打扮,只
是手上那具牛角大弓暴露了这人绝不是一个猎户那么简单。
箭头是三棱形的,带有倒刺,没有作死的伸手去摸,既然是刺客,箭上会涂毒,这是常识。
搜遍了这刺客全身,只有三四两散碎银子,证明身份的东西自然是一件没有。
拿了那几两银子,然后胤祚就继续赶路了,倒不是缺这点银子,只是觉得心里头有股气,要找个撒气的地方,把刺客的最后一
第二十二十一章 我死了?
想当初三山屯把总谷行想投奔自己,自己怕被人诟病拥兵自重,没有同意,还安慰他说不等有自己投奔他的一天。
没想到一语成谶,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当再见到谷行的时候,他正在院中射箭,离靶子三十步,靶心红点只有碗口大小,谷行连发三箭,箭箭命中红心。想到鸦片战争时期的八旗军,五步之内连硬布都射不穿的箭术,胤祚不禁暗暗叹息。
三箭之后,谷行摇摇头,似乎对自己的箭术不大满意,还要再射。
带胤祚来的小卒几欲张口,又不敢,一直在旁边立着抓耳挠腮。
“谷把总箭术如神,只是却对身边之事视而不见是何道理”胤祚可没有看射箭的耐心,话一出口,就看到那个小卒又惊又怒的看着他。
“你,你……你算什么东西,怎敢打扰把总大人练箭我看你是找死!”说罢就揪住了胤祚的领子,要把他拉出去。
胤祚没管那小卒,反而提高了声音说:“谷行!你就是这么带兵的吗”
这回谷行再也保持不了射箭的心态,怒气冲冲的回头,目光变得疑惑,然后看见了那小卒,顿时大怒:“放肆!”
小卒拉的更起劲了,不过胤祚身上好歹有些三脚猫功夫,不是一个守城门的兵油子拉的动的,只能龇牙咧嘴的白费劲。
谷行怒不可遏,上去一脚就把那小卒踹出去,那小卒直接从台阶上飞落,脸部砸在地面上,转头来已经满脸是血。
“还不快滚!”小卒闻言,一溜烟的跑远了,便跑还边在疑惑,把总大人莫不是踹错人了。
四个多月的时间没见,谷行没有了当初那股锋芒,而是一副消沉之态,把总官服穿的松松垮垮,脸上胡子拉碴,人也消瘦许多。
胤祚打量谷行的同时,谷行也在狐疑的打量他,仔细的看了许久,才问:“你是谁”
“你失忆了”胤祚颇为诧异,怪不得谷行一副颓废样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失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没想到谷行的反应很激烈:“失你娘的忆!老子问你是谁谁派你来乔装六阿哥的”
胤祚听得一头雾水:“乔装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乔装,莫非是因为我的样子变了”打量了下自己身上,一身普通百姓的麻布短衣,因为赶路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胡子拉碴,估计和难民也好不到哪去。
“你以为老子愿意穿成这个样子啊老子在长白山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才走回来,能有命在就不错了,谁还顾得上穿什么!”胤祚越想越气,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
谷行也为胤祚的气势所摄,不免相信了几分,不过还是谨慎的问道:“六阿哥第一次与我相见时说了什么”
“你他娘的又不是个姑娘,老子怎么记得我说了……我说了什么要好好想想才能记起来。”看着谷行阴冷的目光,胤祚说道一半就改了口。
“想起来了,具体怎么说的不记得了,大概是问你要酒
来着,要烈酒!”
谷行惊喜的点点头:“不错!”但是很快表情就冷了下来,因为他想起来当时会面有许多人在场,要回答出来并不难,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才最稳妥。
猛地抽出腰刀,吓得胤祚往后一跳,斥道:“你要干什么”
谷行冷笑着,举起左臂,挥刀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拉了个口子,说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姐弟的援手
三山屯外,一处山包后面,铁云席地而坐,从怀里拿出一张馕饼慢慢的吃,这饼是齐齐哈尔百事行的最新产品,是用白面和玉米面混合制成的,虽然味道一般,但胜在价格极低,且易于储存,所以赶路的人会带上些许当做干粮。
她没有生火,如果不是特别注意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
她的面前插着一把剑,是最普通的款式,剑长一尺三,梨木剑柄,本还有个红穗子被铁云拔掉了。样子虽普通了些,但剑却是好剑,用的是上好的精铁,又经过上百次的锻打,剑身寒光闪闪,算的上是中上品。
用这柄剑,铁云杀了三十一个刺客,寻常的兵刃早就卷了刃,而这柄剑连刃口都没有崩坏。这样的剑,在百事行只是普通货色,是专门卖给商贾们防身用的,要价也只有一两银子。
只是这柄剑被铁云随意的插在地里,连上面的血滴也没有擦干,在她看来这柄剑只是把趁手的兵刃罢了,若是坏掉了再换一个就是,若不是为了救那人,她也不会把这把剑从一个商贾那抢来。
吃完了馕饼,铁云望着剑怔怔出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会相信齐齐哈尔一年时间有如此之大的改变,从一个破旧的村寨,变成了关外可以和盛京媲美的大城。
还有银行和百事行这样匪夷所思的商号,除了用铜钱的小额买卖之外,基本上看不到银子的身影,交易全部都是银票完成的,小小一张纸就可以代表上百两甚至上千两的银子。
而齐齐哈尔的丝帛棉布、粮食蔬果几乎是关外最便宜的,而且质量出奇的高,买布时不必挑选,只需随意拿就是,保证织的又细又密。
据说有的百姓们家里已经不织布了,全部去百事行购买,不知齐齐哈尔的富裕人家怎么那么多。
这一切都是那人带来的改变。
远处有一骑驰来,铁云没有动,但身子绷紧起来,随着距离接近,她认出了马上的人又松懈下来。
马蹄声渐近,在靠铁云五六步的地方停住,一个黑脸大汉从马上跳下,正是她的弟弟铁凝,他三两步走到铁云身边坐下。
“都查清楚了”铁云问道。
铁凝点点头说:“我把周围大大小小的地头蛇的问遍了,关于六爷的那句谣言是从南边来的,我一路向南,发现谣言最早是在京城传出的,我动用了义威帮的弟兄,费尽周折,终于查到源头是一个丘八酒后所言,至于这丘八是受谁指使,就不得而知了,人已经死了。”
说完铁凝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打开盖子,一股酒香四溢,仰头灌了一大口,才舒服的赞叹道:“没想到玉米酿酒,也能如此香醇。”说着把葫芦递给铁云。
铁云没接酒,皱着眉头说:“叮嘱过你不要再动用义威帮,你怎么不听咱们现在已经不为六爷当差了,与义威帮的联系要尽早切断才行!”
铁凝虽然人长得粗大,却是个憨性子,平日最听自己姐姐的话,但这回却说:“姐,我不明白,你若是想帮六爷明着投奔他便是,六爷为人豁达,定不会计较以前。你若是想断了与六爷的联系,咱们隐居江湖就是,何苦要这样躲在暗处。”
铁云叹息一声:“六爷虽豁达,姐却不能原谅自己,当年我背叛六爷,如今已没有脸再回去了。我这一年在齐齐哈尔见了许多,突然想到六爷当初对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可笑我当年还以为那是句大话。”
“什么大话”铁凝摸着脑袋,冥思苦想。
“你这家伙,记得住才是怪事!”铁云笑骂,随即又说,“六爷当初说他即有济世之心,又身怀济世之能,若我们姐弟为他效命,也算是为天下苍生谋一份福利。”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心结开
谷行是个纯粹的军人,上阵杀敌悍不畏死,但要是让他识破阴谋诡计就难如登天了。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能把谣言的来龙去脉说明白。
到了现在,还不知道有人要对付他,那就是傻子了,而且直觉告诉胤祚,这个人就是索额图,他和张玉贞极为隐秘,料想索额图应该是不知道的。
不过在长白山上,张玉贞曾和胤祚在清军大营外见了一面,应该是瞒不住索额图的,这人一辈子都在勾心斗角,这里面的弯弯绕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谣言也就顺理成章的编出来了。
像是印证胤祚的想法一般,一个石块从墙外射了进来,谷行反应极快,一下跃上墙头,提刀在手,来回扫视,片刻后后又跳了下来,惭愧的说:“是个高手,没看清身形,卑职无能。”
“不碍事。”胤祚说着捡起那个石块,发现外面包了一层纸,展开后,发现上面写了一列字。
“山下刺客为延边统领景额家将。”
“景额”胤祚默念这个名字,终于想起来那个昔日三山屯知县的样子,他的延边统领还是自己提携的,为何会派人刺杀自己胤祚不禁怀疑起这消息的准确性。
谷行很懂分寸,没有去看胤祚手上的纸条,只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反应比胤祚还大,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这个卑鄙小人!”
“哦此话怎讲”胤祚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一丝线索,“我记得几个月前,景额为保三山屯城不失,于城头力战不退,手刃贼寇五人,还差点废了自己一条手臂;李朝大败之后,景额也尽心尽责维护秩序,可谓一名良吏,为何在你这会落得个卑鄙小人的名号”
捏紧了拳头,向胤祚拱手说道:“想当初卑职也被此人骗了,以为此人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没想到自从此人升任统领之后,顿时权欲迷眼,扶持亲信,排除异己。圣上制定鲜族人迁居云南的国策,延边所有鲜族人都应南迁,他却为银两,私自将部分鲜人的户籍改成汉人,卑职看不惯他的做法,出言顶撞了几句,没想到此人竟以顶撞上官为由,参了我一本,卑职拿命换回来的千总丢了不说,连统兵之权也没了,沦落到了看城门的地步!”
怪不得谷行现在还是个把总,原来是被贬官了,看他那一脸胡茬和颓废之色不似作假,胤祚对他的话信了七八分,又问道:“正六品的千总也有上疏弹劾之权,为何你没有参景额一本呢”
谷行不屑的说道:“卑职也曾上疏,无奈递上去的折子全部石沉大海,听说景额在延边搜刮的巨额银两,有不少都是运往京城的,他在朝廷里一定有个很大的靠山,才敢如此为所欲为。”
“运往京城的银两你是如何得知”
“卑职把守城门,自然知道车马进出,景额的车不能搜,不过卑职还是可以估算出前后共运出五万两银子。”谷行信誓旦旦的说道。
胤祚沉思片刻,如今这些条件摆在眼前,索额图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胤祚知道索额图是权臣,只是没想到他的胆子会如此之大,谋害皇子,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名。
当然索额图是皇亲国戚,诛九族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个罢官夺爵、流放抄家是少不了的。
在这个时代,抄家也是一个极惨的刑罚,红楼梦中的曹府就是被抄家的典型,莫种程度上来说,直接砍头反而更仁慈些。
确认了索额图之后,胤祚最担心的就是远在京城的阿依慕,她孤儿寡母的不知道会被索额图如何报复,大清外地之官不得携带家眷的规定,实在是条弊政,等他逃过了这一劫,无论如何也要把阿依慕接到齐齐哈尔来,康熙愿意训斥就去训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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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除害
与战时相比,三山屯已经非常的平静祥和了,只有墙上偶尔出现的血迹阴影,提醒着人们这里经历过怎样的大战。
鲜族人内迁的告示还在街头巷尾贴着,但从招摇过市的鲜族人来看,这告示只是废纸一张而已。
汉人和鲜人的矛盾并没有愈合,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一路上已经看到三起殴斗事件了。虽然很快就被巡街的捕快制止了,但只有那个汉人被戴上了镣铐,而鲜族人只是交了五两银子,就趾高气昂的回家去了。
“短短四个月,一个干吏怎会变至如此当初我的民族政策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为何他还在做此等蠢事”胤祚不解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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