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笔韵随风
费扬古望着胤祚离去的方向,眼神若有所思。
他的部将杨威将军舒恕凑了上来道:“将军,两军交战之时,六阿哥居然只敢站在一旁放箭,如此贪生怕死之辈,理他做什么。”
费扬古淡淡一笑没说话。
这个平日就以心直口快著称的杨威将军又道:“若说别人一旁放箭是顾全大局我信,但若说是此人,我舒恕第一个不信!”
“为何”费扬古好奇道。
舒恕神秘一笑:“六阿哥手下刚刚经过时,我看了他们身上,比大阿哥手下多了一样东西——粮食!”
“哦”费扬古浮现古怪笑容,望着胤祚远去的方向,喃喃道,“这个六阿哥不管秉性如何,这份心计却已经超过大阿哥了,莫非是我走眼了”
此时下属来报此战死伤与战火,费扬古听完后命令道:“传我将领,大军三里外修整造饭,用饭之后修整一个时辰,拔营与中军回合!”
传令兵领命下去。
一炷香后,西路军缓缓撤出战场,留下硕大坟堆。
葛尔丹兵马中有许多牛羊老弱加之降俘,整个西路军变得浩浩荡荡臃肿不堪,所幸现在葛尔丹兵败,广阔的蒙古草原上,再无清军的敌人,所以阵型松散些也无大碍。
西路军按照费扬古军令,扎营造饭,饱餐一顿后在几个萨布素亲军引路下,与中路军回合。
当远远的看到康熙御帐时,费扬古长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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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岳父
康熙又问了几句战事细节,费扬古一一据实回答,当听到葛尔丹仅余百骑仓皇而逃时,康熙高兴的一拍床榻。
“好!好个昭莫多!好个费扬古!”康熙赞道,“传旨,朕今晚要大宴西路军将士!”
费扬古有些诧异,西路军足有近四万之众,这么多人在京城还好,在茫茫戈壁上何来那么多军粮开宴
昭莫多一役,西路军确是缴获了葛尔丹军粮牛羊无数,但那仅够大军安然撤回大清的。
行军在外,粮草是个极大的问题,能省则省,皇上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费扬古看向周围文武,人人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便也不说话了。
很快康熙今晚开宴的旨意传遍大营,全军上下一片欢腾,大宴将士们未必会吃的多好,但一定会吃饱。
此时康熙虽然颇有精神,但是寒热病一直未好,王太医只能以汤药暂时压制,却难以根除,而派往京城寻金鸡纳霜的人还在路上。
所以康熙议完了军情便要休息了,众大臣皇子一齐跪安。
出御帐之后,费扬古特意走的靠后了一些,直到离别的大臣很远了,才走到四阿哥面前。
四阿哥出帐之后,也很有默契的跟费扬古走在一起,此时见费扬古过来,连忙施礼道:“拜见岳父!”
康熙三十年,费扬古独女被指婚给了四阿哥,成了他的嫡福晋,费扬古也就成了四阿哥的老丈人。
费扬古还礼道:“殿下可有什么事”刚刚在帐中,四阿哥就一直给他眼色,于是便有了两人默契的一幕。
面对自己的岳父,四阿哥也是一副冰山脸,缓缓道:“敢问岳父,可想趁着酒宴向皇上进言兵进准格尔”
费扬古心底一惊,这个念头自他一直放在心底,对谁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女婿是如何得知的。
“岳父不必惊讶,你现在正值春秋鼎盛,自想多立战功,而放眼大清周边,唯一还可征讨的便是准格尔了,朝中同样怀着不破楼兰终不还念头的,大有人在。”四阿哥解释道。
费扬古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丝机会,便道:“而今葛尔丹兵败,准格尔新汗策妄阿拉布坦立足未稳,而我军新胜,兵精粮足,正好携兵峰鼎盛之势西进,出天山,进伊犁,荡平准格尔,一劳永逸扫除边患!”
这番话他已经思量许久了,在大败葛尔丹之后,他向康熙陈词的念头就尤为强烈。
然而,这番话没有打动四阿哥,他只是冷冷看着自己的岳父。
虽然四阿哥才做了他三年女婿,但费扬古确是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女婿的能力,朝中几次动荡都能分析的有理有据。
其中,最令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就是,当朝野上下所有人都以为胤祚薨逝的时候,四阿哥确坚信胤祚未死,还出手保护了六阿哥的产业和妻儿,收获了一个皇子的人情。
六阿哥未死的消息传来时,费扬古和周围同僚一般震惊,但与别人不同,他是震惊于四阿哥眼光的毒辣。
因此,当费扬古看到四阿哥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时,他不仅没有发怒,反而觉得有些心虚,忙问道:“殿下,可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
四阿哥道:“论及军力,我军能否一战而胜尚且不谈。你可还记得此战是圣上亲征”
费扬古不解:“记得啊,可这和征讨准格尔有什么……”
他说道一半忽然住嘴,他能做到抚远大将军之位,靠的也不仅仅是武略。
四阿哥解释道:“圣上亲征,荡平漠北率军凯旋是何等威风圣上荡平漠北后,大军继续西征,圣上独自返回又是什么光景还是岳父想拉着皇上一同见识天山大漠”
费扬古经此一提醒,想到康熙听闻他谏言时内心的愤怒,顿时冷汗就下来了。
 
第三百章 庆功宴
四皇子说完又施了一礼,转身去了。
费扬古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万千感慨。
傍晚,残阳西落,戈壁草原辽阔,天地间通红如血。
距昭莫多不过十里的清军大营,早已点起了无数篝火,几万从篝火连起来,直烧的天上的星光暗淡。
营中肉香弥漫,篝火上都架着洗剥好的白羊,火头军在一旁仔细的伺候火候,手中缓缓转动白羊翻烤,不一会红白分明的羊肉就染成焦褐色,肉汁从羊身上析出,低落在篝火上,刺啦一声,惊起一团小火苗。
除了当值的探马哨兵,剩余的兵丁都围在篝火旁边,贪婪的闻那肉香,每一滴肉油滴落,都齐齐的咽一口口水。
军营中还有三千只羊排队等待屠宰,几十火头军拿着尖刀挨个通过去,一刀之后,白羊哀嚎不止,血染黄沙,很快便瘫软下去。
一群羊杀完,又来一群,很快火头军们脚下的土地就成了泥泞暗红。
葛尔丹的老弱俘虏们,被安置在军营一角,用粗糙麻绳串成一串,周围几百八旗军来回巡视。
不过就算没有看管他们的兵丁,这些人也没打算逃跑,失去了牛羊土地,又失去了英雄的葛尔丹,这些老弱俘虏的生命早就走到了尽头。
他们所有人都神情漠然的看着远处不断哀嚎倒下的羊群,这些羊群不久之前还是他们的财产。
费扬古看着军营中热火朝天的景象,周围尽是诱人的肉香,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西路军粮草奇缺,有了葛尔丹的这些羊群,才能勉强走出戈壁,而现在一顿庆功宴,就吃掉了之后十余天的军粮,这不由不让他有些心痛。
一路上遇到几个与他打招呼的军中将领,费扬古都冷淡回礼,有几个想要跟他探讨是否进言征讨准格尔的将领,费扬古也冷冷的回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在御帐之前,费扬古调整心情,终于挤出一丝笑容。
御帐之下,已经摆满了桌椅,多是案几平凑出的,行军在外,资用不足,也没那么多讲究。
众皇子、众文武都按照年龄品级各自坐下。
康熙坐在御帐之前,见众将坐下,端起酒杯,众将也各自倒酒站了起来,远处喧闹的兵丁也安静下来,一时营中能听到戈壁大漠上的呼啸风声。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这第一杯酒,敬为大清捐躯的将士!干!”康熙声音低沉浑厚,在军营中回荡。
众文武及皇子一齐举杯,一饮而尽。
费扬古喝完酒咦了一声,他以为杯中是牧民的马奶酒,但喝到口中全无一点奶味,反而有种粮食的醇香,之后便是一股辛辣,酒水一线入肚中,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中路军粮草丰盈到了如此程度竟然还能随军带着烈酒费扬古感到不可思议,若是他手下的将领敢如此,早已被他摘了脑袋。
康熙身边,大阿哥替他满上酒。
费扬古注意到,那装酒的坛子与一般酒坛别无二致,但摊子上却未贴着红底黑笔的酒字,而是写着“医用酒精”四个大字。
费扬古暗暗咂舌,酒本是粮食之精,这酒却还号称酒中之精,倒是好大的口气,只是不知酿出这么一坛子,要用多少粮食,又会让多少吃不饱饭的百姓们饿死。
只是那医用二字,不知何解,莫非是医者酿酒或是给病人饮用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众文武没人服侍,只能各自倒酒。
康熙又举杯道:“这第二杯酒敬朕的列为爱将臣工,敬全军将士,敬你们血战为大清带来的大胜!”
众将一齐举杯,放下酒杯之后,气氛变好许多。
费扬古虽然行军打仗从不饮酒,但本身也是好酒之人,两杯下去,他已经能尝出这酒被人兑过水了,不过就算兑了水后酒味依旧很冲,没兑水之前的酒必是浓烈至极的烈酒,只是大清上下,从未听说哪里产这种烈酒。
康熙第三杯敬天地,敬祖先,众将陪饮
第三百零一章 搜寻路上的交易
胤祚与费扬古告别之后,率领手下一路向西搜寻葛尔丹踪迹。
葛尔丹所做若是单纯杀人放火,劫掠百姓,那胤祚看在阿依慕的面上,必然放他一马,但这个草原英雄做的是分割独立的勾当,留他活在世上大清北部边疆就难有宁日,子孙后代莫说新疆,连内蒙都未必保得住。
于国而言,此人必死。
他的以一千萨布素亲兵已经由刘黑塔统领着在戈壁上四散出去了,二十余人一个小队,分别搜索戈壁上的绿洲水源等地,发现葛尔丹人马以狼烟为号。
早在运粮行军的时候,胤祚就对戈壁草原上水源的重要性有了重要认识。
葛尔丹一百多号人躲在茫茫戈壁上,看似潜龙入海,踪迹难寻,实则受至水源,而戈壁上水源就那么几处,葛尔丹只有两种命运,要么被活捉,要么渴死在戈壁上。
就算葛尔丹随身带着大量水源,但胯下战马总要喝水,在这种鬼地方,没了马和死了却也差不多。
胤祚走的并不快,一路上还可以看到大阿哥人马留下的踪迹,傍晚时分他找个被风之处扎营。
阿依慕神情委顿,她一路上未和胤祚说过一句话,胤祚也不知如何面对她,唯有睡觉的时候,将怀中人楼的更紧一些。
第二天,胤祚遇到许多陆续返回的镶黄旗将士,这些人无粮也无水,在戈壁上追击一天,已然到了极限,返程尚需要一天,若是再不回头,恐怕就会渴死在戈壁上。
胤祚向他们打听了大阿哥和葛尔丹动向。
镶黄旗将士虽然由大阿哥率领,但并非大阿哥嫡系人马,在诸皇子的争端中两不相帮,故对胤祚如实相告。
葛尔丹寒铁怯薛均为重骑,跑不过镶黄旗轻甲轻马,昨日午时便被大阿哥追上了,可寒铁怯薛骁勇善战,葛尔丹更是神勇异常,连发十箭,射死了两个骁骑校,就连大阿哥都身中一箭,镶黄旗一时大乱,这才被葛尔丹逃脱。
大阿哥中的一箭不过是些皮外伤,略微处理,便好了,只是葛尔丹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他的人马又没有军粮,只能返回。
不过大阿哥还是留下五百人跟着他,且留下了七百军马。让回去的人两人一骑返程。
这样一来,留下的人换马骑乘,脚力更胜,且渴可饮马血,饿可食马肉,军粮也解决了。
胤祚听完送了那些镶黄旗士兵一些返程路上用的清水和干粮,那些士兵坚决不收,毕竟胤祚追击葛尔丹更加需要这些。胤祚没有强求,便放他们去了。
待镶黄旗将士走远之后,胤祚吩咐手下加快速度。
他原以为大阿哥在草原上不过坚持一天,现在看他有些失策了,大阿哥跟成吉思汗学的这一手很漂亮,说到底胤祚还是低估了古人智慧。
现在虽然大阿哥追击人马少于他,但也不能如此闲庭信步了。
第二天晚上胤祚安营恨晚,第三天也是早早便启程。
他们出来时随军只带了三天粮食,今日粮食便要耗尽,若再不能找到葛尔丹踪迹,少不得也要用大阿哥的方法。
“虎子!刘黑塔传来消息了吗”胤祚大声问那个亲兵统领。
与胤祚相处三天,众亲军发现他也是与将士们同吃同行,又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对他的不屑已去了大半。
一个生的壮实的军士走过来抱拳道:“殿下,刘将军一路尾随葛尔丹足迹,一路到了西边五十里开外,周围绿洲不过两处,便是把小水潭也算上,也不过那么几个,刘将军已经找了当地牧民带路,在
第三百零二章 夜枭
虎子原本对胤祚用他的连枷换羊很不满,只是碍于胤祚的皇子身份不好开口。
但当傍晚时,其中一只羊被洗剥干净,放到篝火上炙烤之后,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胤祚让虎子向刘黑塔传令,可以用武器向牧民们换一些牛羊充饥,抓葛尔丹事大,要是有人追问丢失武器的去向,照实解释也不会有人怪罪。
军中二十个汉子风卷残云,一只烤羊很快就变成一副枯骨。
只是阿依慕吃的很少,尚不足三两。
他们走的匆忙,随军帐篷都带的简陋,在冰冷彻骨的夜里,只能靠近火堆取暖,刚三天,他右脚大拇指已经有些发痒了,这是冻疮的征兆,再过上几天,恐怕就会发黑,没了知觉,就可以拿剪子剪下了。
半夜,胤祚搂着阿依慕正睡得朦朦胧胧。突然觉得阿依慕身子一颤,被惊醒,忙问:“怎么了”
阿依慕不肯说,胤祚好生安慰许久才带着哭腔道:“我梦到父……父汗被人背叛……危在旦夕了。”
胤祚心想葛尔丹已经是穷途末路,被手下背叛只是早晚的事,但还是好生劝慰阿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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