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可大可小
张晓儒也知道,靠日伪围剿土匪无异于痴人说梦,转而换了口语气,面带忧色地说:“淘沙村自卫队,竟然让土匪三当家当了队长,此乃奇耻大辱。当务之急,淘沙村应该重建自卫队,防备土匪再次抢劫。”
他来找蒋思源,除了积极表现外,也是想把自卫队控制在手里。
蒋思源明白张晓儒的意思,他也希望淘沙村控制在张晓儒手里:“只要你能拉起队伍,我肯定支持你当队长。”
张晓儒控制了淘沙村,相当于自己掌握了淘沙村嘛。
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事,蒋思源都会大力支持。
张晓儒郑重其事地说:“回去后我就筹备,尽快成立自卫队。以后,淘沙村的事情,还请蒋会长多加关照。”
蒋思源笑了笑:“好说,好说。”
张晓儒明白蒋思源的意思,郑重其事地说:“只要我在淘沙村,绝对不会忘记您。”
张晓儒说到“忘记”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有些话不必明说,意会就行。
蒋思源笑吟吟地说:“很好,回去后,不管能不能搞到枪,先把自卫队成立再说。”
蒋思源虽然是三塘镇的维持会长和新民会长,但他更是一个商人。
在他的眼里,只有永远的利益。
谁能给他带来好处,谁就是他的朋友。
张远明在淘沙村为首,他一点好处也捞不到,而张晓儒很会做人,他期待下次张晓儒来的时候,不要再空着手了。
张晓儒突然说:“会长,刚进来时,看到有人赖在门口不走,要不要把他捻走”
他所说的外地人,正是上次那个“乔再生”。
两天前,张晓儒来取铁耙时,乔再生还守在镇公所,他就给了几根黄瓜和一张饼。
那些黄瓜,是张晓儒杂货店的,已经快堆积如山了。
而饼是戴氏给他做的,张晓儒没舍得吃,特意带给了乔再生。
蒋思源沉吟着说:“他们手上没茧,又没担保人,像是八路的探子。”
乔再生的父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八路的探子呢
蒋思源是看中了他们是外地人,趁机夺了人家的家产呢。
“八路的探子证实了吗”
蒋思源不悦地说:“这要证实什么你好像对他们感兴趣”
张晓儒苦笑着说:“我看门口的小子挺机灵的,想给杂货铺找个伙计。可他父母不出来,死也不离开。要不,让他凑几块钱,把父母保出来算了”
“人送去修炮楼了……”
蒋思源自然不会白养人,抓到的人,全部给日军当苦力。
张晓儒奉承着说:“这还不是会长一句话的事只是我估计那小子也凑不出什么钱。”
蒋思源摆了摆手,叹息着说:“钱不钱的,其实倒也无所谓,咱们也不是那种奸恶之人。为日本人做事,也是身不由己嘛。”
张晓儒强忍着恶心
第九章 相中盒子炮
下午,在一零八旅团当翻译的张有为,终于回来了。
当他得知,父亲张远明这些年存下的钱,都被土匪抢走后,很是恼怒。
他觉得,土匪抢的是自己的钱。
除了张有为,还有特务队的小队长陈拯民,也到了淘沙村。
陈拯民骑着自行车,背着一把驳壳枪,上衣披开,歪着身子走路,很是醒目。
他此次来淘沙村,除了调查张远明一案外,还为调查昨晚白晋铁路被破坏之事。
昨晚八路破击白晋铁路,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特务队接到命令,调查治安区是否有老百姓参与了昨晚的破击。
陈拯民负责的,正是三塘镇。
张晓儒作为淘沙村即将诞生的自卫队长,自然要积极配合陈拯民的工作。
只是,张晓儒的注意力,一直在陈拯民背着的盒子炮上。
这把枪装在黄色牛皮枪套内,每次张晓儒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多瞥几眼。
陈拯民问:“昨天晚上,你们村有人外出吗”
“晚上乌漆八黑,谁会没事出去呢再说了,昨天晚上被土匪围住了,想出去也不行。”
“这倒也是。”
陈拯民觉得,自己的问题多余,如果淘沙村昨晚有人外出,早就向大枫树据点报信了。
张晓儒突然问:“陈队长,既然是老军庄土匪劫财杀人,何时可以派兵剿了他们呢”
陈拯民摇了摇头,叹息着说:“皇军的头号目标是八路,老军庄只要不跟皇军作对,暂时不会出兵。”
张晓儒好奇地问:“他们杀了这么多人,而且死的还是张翻译的父亲,皇军难道坐视不理吗”
陈拯民嗤之以鼻地说:“昨天晚上,八路扒了皇军的铁路。你说皇军是先对付八路呢还是先对付土匪”
张晓儒讪笑着说:“当然是对付八路要紧。”
陈拯民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收拾了八路才能腾出手来。”
张晓儒随口问:“陈队长,你这枪好使不”
日军一直默认老军庄的存在,除非土匪惹到了日本人,否则日军不会浪费武力剿匪。
从本质上来说,日军与老军庄无异,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甚至日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拯民斜睨了张晓儒一眼,得意地说:“这是德国进口的半自动,你说好使不好使”
张晓儒两眼放光:“那肯定好使。”
陈拯民突然说:“张队长,身上的烟抽完了,也没带钱,能不能赊两包”
张晓儒一怔,马上笑着说:“这个……当然没问题啊,什么赊不赊的,陈队长抽我的烟,那是看得起我。”
虽然心在滴血,但张晓儒还得表现出很大方的样子。
上午躲过了范培林,没想到下午还是被陈拯民赖上了。
傍晚,陈拯民独处去三塘镇,张晓儒特意到村口送行。
张晓儒一脸歉意地说:“陈队长,村里条件简陋,以后有机会再好好招待。”
陈拯民摆了摆手:“放心,以后免不了会来叨扰。”
张晓儒随口问:“回县城时,还来我们村吗”
陈拯民摇了摇头:“不绕了,从三塘镇回去要近十几里呢。”
张晓儒的目光,在他的枪套上停了一下,提醒着说:“老军庄的土匪在附近活动,你可得小心。”
陈拯民得意地拍了拍枪套:“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张晓儒笑着说:“那是,如果土匪不开眼,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陈拯民脚一蹬,骑着自行车走了,他还得去三塘镇赶晚饭呢。
望着陈拯民远去的身影,张晓儒久久不愿意收回目光。
陈拯民的盒子炮,还有那辆自行车,都是好东西啊。
还有自己的两包烟,不能便宜了陈拯民。
陈拯民透露,不会再绕了,也就是说,他会从三塘镇直接去县城。
淘沙村如果去县城,一般是走大枫树据点,顺着临双公路,一路向东走到县城。
三塘镇就在淘沙村的
第十章 学习
张晓儒的杂货铺,原本是他们交流的好地方。
而且,窑洞最里面,还有一个小的暗室。
平时用货架挡住了,谁也想不到里面还有个小空间。
那里除了存放贵重物品外,也是秘密谈话的好地方。
只是今天不行,因为乔子清父子住在张晓儒家。
乔子清身体不太好,张晓儒将自己的床铺让给了他,他晚上准备跟关兴文挤挤呢。
张晓儒刚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垂涎欲滴的香味:“娘,你杀鸡啦”
戴氏拿开锅盖,看了看炖的鸡,说:“家里没什么菜,杀只鸡待客。”
锅盖一开,满屋皆香,张晓儒咽了咽口水:“就算来了客人,也不要杀,这是要下蛋的。”
下蛋鸡就是个聚宝盆,哪舍得杀呢。
不少人拿着鸡蛋,到杂货铺交换货物。
戴氏白了儿子一眼:“没看到人家身子骨不行杀只鸡让他补补。”
张晓儒笑嘻嘻地说:“我是怕您心疼。”
戴氏干脆地说:“该杀的时候,再心疼也要杀。”
虽然口水直流,但鸡端上桌后,张晓儒却只象征性地吃了一块。
乔子清见主人家只吃黄瓜、茄子,却只鸡端到自己面前,很是不好意思:“张兄弟,戴大姐,你们也吃啊。”
张晓儒放下碗,缓缓地说:“你在里面受了这么多苦,要好好补一下身子,赶紧的,把鸡汤喝完。”
说完,张晓儒就走了出去。
他觉得,如果再坐在这里,肯定忍不住要啃个鸡腿、喝碗鸡汤。
眼不见心不烦,到隔壁拿了根黄瓜,边啃着去了关兴文家。
两家距离一百多米,关兴文家也有两孔窑洞,但要小一些,外面的院子关了几只鸡,没养羊,也没有狗。
关巧芸原本在隔壁窑洞做针线活,看到张晓儒走进院子,放下手头上的活,飞快跑了出来。
关巧芸好奇地问:“晓儒哥,听说你今天从镇上带回两个人”
张晓儒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心疼地说:“别说了,两个赔钱货,什么活都不会干,还吃了我家一只鸡。”
早知道下午应该把人送到大云村,让他们找区委,自己家也不会少只下蛋的母鸡。
关巧芸笑着说:“不会干,教他们干啊,谁生下来就会干活”
张晓儒叹息着说:“大的身上有伤,小的还没长大,还得照顾大的,哎……。你哥在里面吗”
土窑的是门突然被移开,门轴坏了,只剩下门板,开门就得把门板端开。
里面除了关兴文,张达尧也早早到了。
关兴文随口问:“三哥,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啊”
张晓儒淡淡地说:“说的是我家新来的两个人,是保定来的一对父子,原本还有个女人,死在三塘镇据点了。”
关兴文用木棒顶着门板,愤恨不平地说:“东洋鬼子和黑狗子就是坏。”
张晓儒等关兴文关好门后,盘坐到坑上,低声说:“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打日本吗中国目前有几个大的党派中国**的领袖是谁日本人为什么要侵略我们游击战要怎么打”
这些问题,他们有些知道,但理解得不够透彻,有些则完全没有想过。
“日本侵略我国,不但占了我们的领土,还残忍地杀害中国人。据我所知,他们杀人的其方式有:砍头、挖眼、挖心、敲脑、割耳、割舌、削手、削鼻、割乳、活埋等,极为残酷。远的不说,咱们县的魏村有个人,一天晚上回家,即被日军抓到村北,剜掉眼睛,割去耳朵、舌头、鼻子,开胸膛,挖肚掏心,把生殖器割下塞在嘴里,真是残忍之极。我们能让他们杀害乡亲们吗能让他们掠夺我们的财富吗”
“不能!”
张晓儒坚定地说:“唯
第十一章 夺枪
张晓儒定神一眼,不是关兴文是谁
关兴文兴奋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们可来了。”
“人没过去吧”
“没。”
“那就好。”
张晓儒拿出一个纸包,迅速打开。
关兴文一大早就到了,早上还没吃呢,看到纸包不由咽了咽口水:“三哥,是不是给我带吃的了”
张晓儒打开纸包后笑着说:“这可不是吃的,来,每个人都擦点。”
关兴文一看,里面是黑乎乎的粉末,像是锅底:“这是啥啊”
张晓儒嘿嘿一笑:“锅底黑,来,每人都涂点,把脸涂黑。”
这是昨天在镇公所得到的启发,当时他脸上只是沾了点灰,蒋思源差点认不出来。
如果擦点锅底灰,恐怕更没人认识了吧。
张达尧拿出两个馒头递给关兴文:“先吃馒头吧,要不然馒头都黑了。”
关兴文一看到馒头,两眼放光:“谢谢达哥。”
吃饱肚子才有力气,陈拯民如果走这条路,绝对不放过他。
张晓儒家里的黄瓜越来越多,他家里几乎顿顿吃黄瓜:“我给你带了根黄瓜。”
关兴文接过黄瓜,在衣服上擦了擦,放进嘴里就咬了一口,咧嘴笑道:“多谢三哥。”
张晓儒随后走进树林,从腰后拿出一把斧头,砍了一根一米多长,手臂粗的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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