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师卷宗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奔跑的夜宵
小六感到了害怕,犹豫地问道:“如果我生不下孩子,或者生不下健康的孩子,会被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裴岁保证道,“他们只会逼我再娶一个。”
小六闭上眼,虽然有过心里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得面对现实。天上掉的馅饼,哪有这么简单
“这就是火火她们认命的原因吗”小六沮丧地问道。
“是的。”裴岁不想欺骗小六,“其实我很羡慕叶家,他们把这一代的孩子们保护得很好,世界黑暗的、恶毒的一面,都藏着掖着不想让你们看见,可你们终究是要长大的。这个世界很残酷,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实际上是活在各种灵智生物的夹缝中。”
“挡在人类面前的我们要是走错一步,怠慢一步,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完蛋。”
小六赌气道:“被当成生育机器,你甘心吗”
裴岁看着小六,他能理解一个温室里的花朵第一次看见寒冬中颤抖的小草时内心的同情,除非把它放到外面冻上一夜,它才能收起那些泛滥的同情心,体会到世界的无情。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羚羊甘心被狮子吃掉吗小草甘心被羚羊吃掉吗大地甘心被小草吸取养分吗身在草原上,任何一种生物,都要付出生存的代价。”
小六无力辩驳,她知道裴岁是对的,低着头趴回了裴岁的肚子上。
裴岁把手放在她的背上给她顺毛,一路安静到了终点。
一声尖锐的兽鸣让她醒了神。
车队有条不絮地经过关卡的检验,驶进一片高档别墅区。两尊巨大的人面兽立于高耸的拱门之上,似乎是嗅到了新鲜的气息,一跃落到他们这台su前。
司机却并未减速,霸道地往前开。裴岁缓缓抬起眼,一股霸道的威压从车内向外铺散,硬生生将两只巨兽逼退了两步。
可是巨兽没有退缩,尽职地追上,直到一声银铃响起,才讪讪地退去。
裴岁淡薄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这里就是裴家的祖居,刚才那两只是看门的犼。它们已经记住了你的气味,以后不会再冒犯。”
小六伸长脑袋看着两侧的风格各异的别墅,她发现每一户的屋顶上都立着一只魔,唯独一栋年久失修的小屋子上什么都没有。
裴岁提醒道:“所有的屋子你都可以去,唯独那一栋,是绝对不能进去的。”
小六想起童话故事里那扇不可以开启的门:“蓝胡子的秘密房间”
裴岁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眼神有了些许游离。
“被处以私刑还活着的,就只有那位了。”
小六小声地抽了一口气:“不是说现在开明了么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开明指的是态度,能容忍讨论,不代表能容忍犯错,规矩依然是规矩。”
小六觉得很难过,火火的洗脑让她觉得,只要是真爱就应该被尊重和祝福。就因为性别不同,生不了孩子,就被施以这样残酷的刑罚,实在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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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间
小六曾在网上看过“肉灵芝”的资讯,以为那是一种像蘑菇的珍贵菌类,可是她又觉得口感不像蘑菇,不禁嘀咕道:“我没吃出蘑菇的味道,以后每天都有吗真好吃。”
裴岁却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捋着她头上的毛,低声道:“你喜欢就好。早点恢复人身,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着小六的兔耳说的,小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狼血又开始沸腾。她想不到平日里禁欲系的裴岁,独处时竟然这么会撩,还好她现在是只兔子,不然节操肯定不保,真是万幸!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很糟糕的梦,以至于早上醒来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正眼看裴岁。
她抱着自己昨天犯错的那条腿,用余光看着裴岁一件一件地把衣服穿上,直到系上领口的纽扣。
裴岁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清明的双眸看向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他穿上衣服和脱掉衣服时简直是两个人。
裴家有很多小六无法理解的礼数,例如,明明昨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干,一个人和一只兔子能干什么可是一碗红枣小米粥还是端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一桌面容和善的大人,小六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就算他们努力地笑着,小六还是能感觉到那股莫名的低气压。
她乖乖地趴在小碗旁,规规矩矩地在魔仆的伺候下认真地吃着。
无所不在的魔仆是另一件她无法理解的事物。
叶家和自家魔的关系就像亲人,更确切点形容就像父母和孩子。魔在叶家能和他们同桌吃饭,有自己专属的碗和杯子。
虽然睡觉的时候还是会遵照祂们所附身的生物,回到该回的地方去。例如炎雀的鸟笼子,霜殇的猫塔,多多则喜欢睡在叶海的床头柜旁,就算学会了化形也不肯躺在床上。
而在裴家,魔是有阶级划分的。
专属的高阶魔,被称为御狩,平时会跟随着被它们认为是伙伴的裴家人,但是吃饭的时候,人在一间屋子,御狩们在另一间屋子。
裴岁解释说,因为魔所吃的食物,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他们无法从人类的食物里吸收足够的养分,若是供能不足,就会从结约的对象身上抽取,增加猎魔师的负担。
叶家之所以能肆无忌惮,是因为每个人供养的魔的等级很高,养一只就够用了。而裴家不像突然“暴富”的叶家,这些御狩都是他们世代传承的,数量自然就多。
为了保证家族的隐秘性,裴家人还驯养了一些低阶的魔作为仆人。这些魔仆要么是御狩的魔仆,要么是带着御狩到断界“猎”来的。
魔与魔之间的阶级不同,待遇自然也不相同。
魔仆住在仆人的房间,八个魔仆住一间。平日里,它们中午和晚上各有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其他时间都在不停地工作。
“它们有工资和年假吗”小六在神往界里问道。
裴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没有的。御狩和魔仆是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在成为魔仆的时候,它们被夺走了魂体中最重要的碎片,如果它们有反抗之心,它们的主人随时可以让它们烟消云散。”
在现代社会的教育中长大的小六,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个时代还有这么原始粗暴的等级制度。
“它们好可怜。”小六在神往界里嘀咕着,同情地看向正在给她喂粥的魔仆。
裴岁解释道:“这是断界的风俗。就像它们会遵守我们的规矩一样,我们也要接受它们的规矩。”
小个子的魔仆察觉到小六的目光,激动了一下,一不小心,原本隐藏的长耳朵就现了形。小六惊觉,原来它也是魔兔族的一种,难怪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同类。
裴稼手中的银汤勺咣当一声跌落在银碗里,饭厅的气氛一下子跌到了冰点,一道道冷冰的目光如刀锋一样割在兔魔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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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冬天
小六强忍着干呕的冲动吃完了那盘兔肉,饱受惊吓的她在睡前和妈妈通电话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出来。
“妈!我吃人了!我吃人了!”小六嗷嗷地哭着。
叶语晏沉默了几秒,试探地问道:“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小六一听这是要套她的话,她怎么可能出卖裴岁,连忙解释说:“我自己吃出来的。”
电话对面又沉默了许久,才回答了一个“哦”字。
“那你也得吃,吃了才能变回人。”叶语晏语重心长地劝道。
小六哭了好久,直到挂断电话了还在抽噎。又过了一会,哄着小六的裴岁突然被一位御狩喊走了,说是家主要见他。
裴岁扶着墙推门进来的时候,小六已经哭累了,卷成一团睡在枕头上。
他重新换回睡袍,把小六搂在怀里,微不可闻地呢喃道:“这就是长大后的世界,让你失望了吧。”
这一觉小六睡得很不安稳,一会梦到了浑身是血的兔魔仆,一会梦到了自己吃的是血淋淋的生肉。
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天还很黑,墙上的木雕时钟指着三点零四分。她发现裴岁已经起身,在昏暗的灯光下褪去睡袍,换上修行时的服饰。
小六看到他的后背多了一道明显的伤痕,从右肩一直划到左腰,虽然已被妥善地处理过,仍可依稀看出这是一击毫不留情的致命伤。
“你受伤了。”
裴岁微不可闻地回应了一声,从柜子的刀座上取下一柄长刀。
“是因为我吗”小六愧疚地问道。
裴岁并未回答,可是小六已经猜到了答案。
“对不起,我不该告诉我妈。”
“没事。”
裴岁的安慰印证了小六的猜测,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他们把我送来裴家,是不是因为阿答的事”
“或许吧。”裴岁看向小六,眼里平淡得像安静的水面,“老祖宗传下来的教育方式都是有依有据的,擅自违背只会自食恶果。温室里的玫瑰,活不过室外的冬天。现在补救,或许还来得及。”
小六低下头,她知道,她该长大了。
在裴岁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抬起头来。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修行吗”
“当然。”裴岁放慢脚步,等着她跟上。
和裴岁同去修行之地,需要跨越大半个别墅区。她因此看到了裴家祖地密不透风的防御体系,也明白了,能把裴岁从自己卧室悄无声息劫走的“偷猎者”,有多可怕。
从这天起,不管裴岁去哪,她都紧紧地跟着。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接受了人类弱小的事实。弱者是无法改变任何事的,只有变强,才能让自己觉得不合理的规矩有所改变。
裴家人以为,小六至少还要别扭几天才能接受特殊的食材,可是仅仅过了一晚,小六就适应了。
她学会了像裴家人一样规规矩矩地吃饭,哪怕她还是只兔子,也有了几分大世家的仪态。裴家换着法子料理她的三餐,她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吃的是什么,只当那是普通的鸡鸭鱼肉。
普通的学校在二月底就已经开学了,可是猎魔师的学校还没有准备好,以至于三月初了都没有发出学生的集结令。
哪怕资源审批和调度都很快,短短一个月内也很难配齐学校所需的教学资源,尤其是老师的选择更是个需要反复斟酌的难题。
边境观察办的会议室在经过半个多月的兵荒马乱后稍微有所缓解。
人都散去以后,徐爷仍拿着他的折扇坐在副席位上,皱着眉头喝着不符合他要求的茶水。
已经退居二线的陆鸿运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他回家,就找上门来了。
“还在愁六个月倒计时的事”陆鸿运人未到声音先到,咣当一声把大门推开,拉开主席位坐了下来。
他伸手拿过徐爷手里的水杯,觉得凉了,起身把茶叶换了,倒上开水,又掺了点凉水,自己喝了一口觉得浓度和温
第一百二十三章 跟我回家
徐爷看着陆鸿运,虽然身子骨还硬朗,两鬓却已经白了。
他振作了一些,收回左手,恢复了笑面狐的姿态,然而他还没开口就被陆鸿运强拧过了脸。
“在我面前,不许带着面具。”陆鸿运毋庸置疑地瞪着他。
徐爷不得不张开了双眼收回笑容,无奈道:“工作状态嘛,我们要谈正事了。”
“那也不可以。”陆鸿运倔强地拒绝了。
徐爷拨开他的手,算是同意了。
“7月31日,断界入口就完全打开了,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
“你不回家就是在担心课程的事我看了你们的规划,简单粗暴,我觉得很好。”
“恐怕会有死伤。”
“不是恐怕,是一定会。”陆鸿运笃定道,“但你无需担心,各家族都能忍受这种损失。就连那种事他们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能接受的又不是只有裴家一个特例。”
徐爷别开眼:“我知道其他家也处死过很多,陆家也……”
“就是嘛,你担心他们干什么”陆鸿运一把拉起徐爷,把他的扇子揣在自己手里,“你也知道,人这种生物,是没有底线的。”
徐爷不情愿地被他拉着走,想把手挣脱开,却被陆鸿运死死地拽着。
“回家!”陆鸿运强拉着他出门,故意高声嚷嚷道,“有什么事比回家吃饭更重要你倒下了还有谁能演黑脸”
他便这样拉着徐爷吼了一路,门外的守卫和路上的工作人员看到聒噪的陆鸿运,都觉得他们你来我往的很有意思,偶尔还有人打趣地推波助澜几句。
徐爷被推进了车里,陆鸿运挤了进来,抬头就看见徐爷眼角微红地瞪着他。他恬着脸笑着,大手一挥,守卫把车门关上了。
“回家!”陆鸿运中气十足地下令。
司机发动了引擎,载着两位边境观察办的大领导,开往他们打通了院子相邻的“家”。
……
在距离边境观察办总部半个国境之远的另一座大城市的角落,正上演着一场赌上性命的追逐。
年仅十岁的蔡乾坤狼狈地在巷子里狂奔,偶尔会撞到路过的行人,引来一阵唾骂。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地跑着,仿佛身后跟着吃人的怪物。
半圆形的观影厅里,古月妈妈撩起了胸前波浪形的长发,优雅不失风度地瞥了左侧一眼,殷红的唇勾起一抹诱人的微笑。“7点30分,还有十分钟,我就赢了。”
“是吗”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慵懒地靠在躺椅上,视线滑过古月妈妈丰满的躯体,“可我觉得,他还能坚持得再久一点。”
“喏”古月妈妈倚身过去,胸前的沟壑更近地勾住了男人的视线,“我已经连赢十局了,你说……”她在男人的颈窝吹着气,“这会不会是第十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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