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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女侯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温晓

    挨军棍,那也充其量只是点皮肉伤。只要打不死看看军医修养下总能好。

    可去娘子关站岗……如今形势之下,若运气不好这可是要命的活儿!

    正如一个月前许多人所料的那样,济州在潞州之后,也失守了。过后北戎便又直接穿过济州,直攻向了金州东面的洛州。

    洛州不比潞州城。洛州城窄不深,城防实在一般。再加上洛州北部地广开阔少山,于北戎人来说实算得上一处好打的城池。

    北戎军马以骑兵著称。而大楚缺战马,半数战马由南边邻国买入,加上大楚人多不擅骑术,骑兵速来难与北戎相抗衡。而开阔少山之地则最适合发挥出北戎蛮子铁骑之力,北戎蛮子一入洛州,便如鱼入了海里,铁骑踏过之处布兵人数本就更少的大楚军队实难抗衡。

    更何况,那洛州州守是个出了名的废物。

    所以,如今大楚这北边,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已连失了潞州、济州、洛州三城。

    而时非晚如今所在的这金州:北接潞州,东临洛州,实在太可能是北戎蛮子下一个要攻的城池了。

    如今大多数人已在推测:

    呼延炅下一个要打的城池,应就是金州!且他应会从北边,东边两面发兵。如此,两支队伍在金州云集之时,便可对金州形成东北两面夹击之势,夺走金州指日可待。

    至于娘子关……

    娘子关是北戎军马穿过潞州,要通往金州的必经之地。呼延炅若要从北进攻金州,北戎军队必要先过娘子关。

    因此,如今金州三成兵马被布在娘子关口,严守严防。

    而娘子关外,更是隔百米便安排上了站岗的哨兵,便于在北戎蛮子要入关之时先一步察觉放出警示,同时,也有对入关人员严格把关的职责。除了哨兵之外,有不少的斥候也集中在了娘子关外视察打探。(斥候:古代侦查敌情的侦察兵)

    总而言之,娘子关外站岗的守兵,越接近北边的,便越可能成为北戎蛮子南下娘子关时,挥刀斩下的第一个亡魂。就算不是第一个,绝大可能也会是第一批。

    如今北戎军马已经修整了一些时日了,呼延炅下一个目标若是金州,那么,领兵南下娘子关就是近期随时可能发生的事了。那么这个时候前往娘子关外站岗,绝对是拿命玩的一活儿!

    这高飞说的守上一个月……其实还能不能有一个月守,如今都还未卜。

    “听到了么?”高飞这时问。

    其实,朝廷如今的偏重点放在了新兵之上。新兵们是大楚的未来,如今还处在训练期,最前线最可能要命的活,不到逼不得已是暂不会用上新兵的。

    所以,高飞这真称得上是重惩了!

    “……”

    高飞一边问,一边心底暗想:杀鸡儆猴!

    若让其他崽子知这两人在这个时期就被遣去娘子关外了,必是不再敢轻易生事了的。

    至于这二位……他得让他们知道厉害,这军中,绝不是来玩的!

    “好,营长!”

    高飞正想着,忽见其中一人抬起头来应了声,接着那人道:“既如此,营长我便先回房了。”

    语气轻飘飘的,似乎被派去娘子关外站岗是什么吃饭喝水的小事般。

    “营长,行,我也先回房了。”

    接着,另一人也回。语气跟前一位如出一辙,比之之前罚负重时还要轻松。

    高飞愕。

    “你……你们……”

    只等他回过神来时,那两人早已经在十步之外了……

    靠!这两臭小子到底有没有听到!

    ……

    去守娘子关,时非晚跟沐熙当然听到了。只二人回房途中,还真跟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一前一后安静的走着,只离开高飞视野后,二人间的气氛便莫名添了几分诡异。总之,反常。

    静谧中,二人的脚步放得都有些慢,且两双眸子再无浊色,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此时竟都已没了倦意。

    但似乎,又都添上了别的心事。

    “明天要去娘子关外,你不怕死吗?”

    时非晚走在前头,行了一段路程后,她便听得走在后头的沐熙出了声。

    “现在若就怕了,那以后也别再当兵了。”时非晚回。她知沐熙是在跟自己说话。

    死她当然怕。只选择这条路,誓必意味着要以命为博。

    实话,高飞让她去娘子关外的要求,她甚至不觉得是个惩罚。

    迟早得与北戎人血拼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过是时间迟早的问题。那么是不是早一点面临大危险的可能又有什么所谓。

    再者,此虽是险,其实于新兵来说也是机遇。

    新兵经验不足,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被委以多大任。时非晚来这的混杂目的,必就意味着她野心不能小了去。一个小士兵做不了多大的事报不了几分仇,一个小士兵回京后也仍旧不会有与郡主抗衡的实力。

    只是若就循规蹈矩的混在新兵营中,要想有些功绩,年真还不算长。

    所以,在时非晚看来,有任务,是比没任务要好的,且任务危险,若能从中活下来则愈能在之后得到信任重用。

    当然,前提是得能在不做逃兵的情况下,多杀几个蛮子,而且还能平安活下来!

    时非晚不是有自信自己一定能做到。但反正是早是晚她都是得面临这样的处境的,现在若就怕了,以后怎么办。

    “此次算是我连累你了。”

    沐熙抬起头,闻声,又道。

    “……”时非晚脚步忽然定了定。

    沐熙这时直接走到了她旁边,侧过头,看向了她的脸,也随之一起停下了步,忽道:“你怎么不急着躲开我了?”

    他似笑非笑,说话间目光往时非晚身上一扫,落在了她宽宽的衣服上:“看来,不是我的错觉了。”

    时非晚当然想躲开这人不愿与之交流。可她现在,偏偏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

    是的!

    或许是霉星直接降在了她头顶吧!刚在澡堂中,那一栽,那一趴……时非晚可以从眼前人当时的神情肯定:他绝对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女儿身的秘密!

    若是往常,时非晚洗完过后是得在身上先绑上她自制的硬胸材料,再穿衣服的。

    可当时木枝飞入,她知外头有人,隔间又没有门,她只得匆匆忙忙先套了一层衣服,里边根本来不及伪装。

    原,大晚上的,衣服宽厚,沐熙绝对是看不出什么的。可偏偏来了那么狗血又突兀的一栽。她当时整个人在他身上趴了那么一瞬。其实也只是那么一瞬,一瞬过后她反应便很快的用手撑起了地

    那么短暂的一瞬,原她还想着沐熙应不会发现什么的。谁曾想那一瞬过后,她就瞧见他神情全变了……

    当时,时非晚知:他发现了!

    时非晚此时的心事便是有关于此的。躲开这人容易,可现在,她得想法子让他保守秘密。

    ()是,,,,!




第263章好了就依你了姑娘
    【】(),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你若没什么要说,我可就走咯。”

    沐熙瞧着时非晚,似笑非笑的又说了句。

    言罢,他懒洋洋的拖着后脑,往前走去。

    “站住!”时非晚看向前方。

    沐熙一笑,立马停下脚步回过了身来。

    “你欲如何?”时非晚问。

    “这话当我问你才对,石兄混迹在这不该你混的地方,欲如何?”沐熙咧着一抹笑,视线开始自上而下打量起时非晚来。目光落至她身前时,他倒是很快又移了开去,只脑海中却自发的重映起了之前的那一瞬:那么软到不可思议的身子,她闪得再快,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出差异来!

    只是……

    “石……”

    沐熙本还想说些什么,只忽地,一道寒光猛然闪入了眼。沐熙一滞,登时往后退去。只却已来不及了,他的手被一只手猛地拽了住,胳膊被狠狠一扣,他手上一疼,再接着,便感觉脖子上抵上了冷冰冰的东西。

    “我可以杀了你。”时非晚抬眸,道。

    “哦?那姑娘准备如何脱身?”沐熙低眸瞧了一眼脖子上的短刀,竟反倒笑了,称呼也换成了“姑娘”。

    “近期因劳累过度,猝死者不少。沐兄你连日苦练一月有余,今儿又被连续罚了两次,只要你死状非器物所伤,说你乃为猝死,军中诸人大抵是会信的,且军中也不会为一个贱籍细查。更何况,他们也分不出心来细查。”时非晚回。

    “这么说来,姑娘有法子让我死状如猝死了。”沐熙问。

    “自然。”时非晚说:“你以为我来这,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她的确能做到。来这之前她便有想过,若被什么人发现了女子身当如何。因此来前便去买过禁忌的毒药,死状能让人跟猝死无异。若不细验尸,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军中操兵本就严格,因疲而亡这一月以来并不是没有例子。

    当然,那药也不能防所有情况,只她当时想着有总比没有来得好,因此备了一些。

    包括洗澡这块,她还想过若被人怀疑得严重了,她后续干脆就把“断袖加变态”,或者“觉得屈辱怕被看的阉狗”人设,选择其中之一,直接坐实了。

    “那你为何现在还没动手?”沐熙闻言,又问。只脸上笑意却没了。

    “你若能守口如瓶,我不必如此。”时非晚回:“我又不是杀人狂魔,”

    “但你杀了更保险。”沐熙回。

    “如今大楚臣民本应共进退,驱敌寇。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个人杀蛮子,大楚便多一分胜算。你是来当兵的,而我,我来这也并非过来玩闹的,不会轻易折损能杀蛮子的自己人。我更盼着你在战场上死!”

    时非晚坦言。这是她的真心话,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就是她还答应过徐凯。

    “但你对那武浩……”

    “我说了,他能治好,废不了。只要他是来当兵的,我暂便不会折损他杀蛮子的能力。要死,他也得多杀几个蛮子再死!”时非晚回。

    只她眸中杀气却又骤然一浓,“不过,我现虽不想杀人,却不代表我一定不能杀人!更何况……”

    更何况,这个人,是他沐熙!如果不是这些原因,不用等他发现自己的秘密,第一天她怕就已经对这人动手了!

    “更何况如何?”沐熙问。

    时非晚却没说了,只问:“沐兄,你可是听明白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你说呢?”

    沐熙闻言,眸光在她紧扣自己胳膊的手上落了一眼,不答,反倒莫名其妙的来了句:“你这般,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时非晚一懵。

    “行了,不就是少说几句话吗,你实不必如此,我要说方才就对营长说了。”沐熙这会忽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角又添上了笑意,另一只手抬起敲敲脖子上的短刀,道:“好了,就依你了,可以放开了吧。”

    “怎么能放?你说依我就信么?”时非晚立马回,只她总觉得眼前人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的反常。

    “我之前犯过一大错,无人知晓,我自写一认罪书,画押盖章签字,你拿走。我若没保守秘密,你便也把那认罪书拿出来,置我于死地,如何?”沐熙只好又道。

    “好。”时非晚这才将人松了开。只心底暗疑:认罪书?她只知他是个纨绔子弟,难道在京都时除了算计自己的那些,他还犯过别的什么能被判死的错吗?

    沐熙也没急着解释。一脱身便立马从身上撕了一布条出来,手一咬,竟哗啦啦的还真写下了一份血色认罪书来,又拿出一章子盖上再加签字画押之类的,递给了时非晚。

    时非晚一看,愣了愣。

    京都给事中文大人曾丧了一位公子,时非晚之前在京都就有过耳闻,据闻那人是落水而亡,文大人运势实在不佳。

    而沐熙这认罪书上,便写了此事。他先是直述了自己过去的身份,后又详细说了那文公子其实乃为他下手。动机,则是那文公子算计欲轻薄天成郡主且还差点成功,他一时气不过所致。

    文大人乃为朝廷重臣,此书一上告,沐熙必是要偿命的。

    “怎样,这足够了吧?”沐熙看着时非晚。

    “够了。”时非晚将书一收,应了声,神情未有变化且对此书也没有什么疑问。应完后,她像是觉得完事了般直接往前走去。

    沐熙见此,眸中敛过一抹异光,竟立马也跟了上去,伸手再次将人一拦。

    “你还有事?”时非晚冷冰冰挑眸。

    “你是个女子,怎么能来这样的地方,怎么能……”

    只沐熙话还没问完,时非晚已经扒开了他的手,没理会,几步便远了去……

    ……

    新兵驻军营地,此刻,高飞回到了某处营房中。

    “可去问过了?”

    营房中,床榻旁,坐着一名年过六旬的老伯。

    “没有。”高飞答。

    “怎么没去问呢?你刚不是出去了吗?怎么,他已经受完罚回营房了么?”老伯忙问。

    高飞满头顶的都是火,道:“常太医,你是不知道那臭小子有多野,算是我看错了。玛德,还以为是个好训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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