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侯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温晓
她这一怔之际,身上又忽地一轻,再看时,岑隐竟已是飞快的转身去到了门口了。
“……”再一眨眼,门开,门又关,岑隐便已在时非晚的视线里消失了。
时非晚独自落在了雅间中,瞧着忽地紧闭上的门,她脸上神色已渐渐地,渐渐地复杂起来……
……
“世子。”
岑隐一离开雅间,巷口中的流衣跟麦丫立马跟他行起了礼。都是有些略惊:怎么擎王世子这就走了他难道不是来送自家姑娘回去的么
岑隐未加理会她们。
只是他走了几步,突地又停下了步子来,而后,转头,瞧向了方才他待过的那间雅间——
雅间,那个位置,是所有雅间中最为隐蔽的一处!
岑隐轻闪了下睫羽。再回头时,步子迈得更快了。
这玉家铺子外头站着岑隐给时非晚的八名护卫。除此之外还站着来请擎王府的那人,以及阿石。
阿石是才到的,也是来寻岑隐的。
岑隐离开玉家铺子没多远后,他才慢慢缓下了速度来。阿石加快步子,忙追到了他近前,禀报道:
“世子,那些世子埋伏在锁桥那头的人手,以及埋伏在其他地方搜查的人手,刚有回来报信的。”阿石脸色很难看:“但那些绑架了慧安县主的……”
“怎么,没找到他们”岑隐竟是忽地问。
“世子料事如神,按理,他们过了桥,想逃,应会与我们的伏兵撞上的。可是传信的说,并没有碰到任何可疑人。
就是其他一些逃跑后离开必会经过的地方,也没有碰到他们,甚至没有任何路过的痕迹。那些人,过桥之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除此之外,将其他许多地方也搜过了,可是仍旧不见人。”
“不用找了,也不用去查他们的任何东西了。”
“啊”
“失踪了。暂时没找到,就别找了。让人都撤回了,就当他们劫持世子妃的事没发生过。”
岑隐低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目光深不见底,竟也不见对阿石这番结果表露出意外。
“可是,世子,他们怎么会凭空消失的。只说那三位,属下是眼看着他们过桥的。桥那头就有我们的人埋伏着。这……”
“不见了便不见了!”岑隐冷冰冰的又说了一句,“也不用去查他们的下落了。”
“世子,据其他传来的调查消息,劫慧安县主的很可能是……以前做土匪的一伙人。他们是匪,我们……”
“一样,也不用追!”
岑隐沉声道。
这话,让阿石彻底愣住了。
前一刻,他想着世子说不查不追了,莫不是因为想着他们从河里救下了慧安县主
可就算这事他不追究了。但一扯上土匪……世子也一定会有剿匪之心才对。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饶过
“阿晚留着他们有用!”
岑隐却是忽低低的说了句。
这句,也不知是对阿石说的,还是他自己琢磨着什么在自言自语,他的眸光此时瞧
第145章 大哥拜托别扎他心
岑止话到此顿了顿,瞧着岑隐。
岑隐没吭声。
岑止观摩着岑隐的反应,看他此时神情实是诡异,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忽地慢悠悠的又提起道:
“那天,我回你说,你这位心肝儿可不简单。她本无意于你,赐婚圣旨一落,她深知无力改变,应对你时便已是立马换了态度。审时度势之快,实是让人心惊心寒,又……实有些可怕!
她不像任何其他女子,遇着麻烦事,首先有的是闹情绪。她有的,仅仅只有权衡。权衡:如何去适应任何哪怕不满却也只能走下去的路。
这点阿隐你也知。所以,你便觉得,她无路可走了,必然也已是看开了,你以后便是能够尝到甜头了的。
但大哥却偏偏有几番肺言:你的这位美人,跟我那位跟班儿,对,就是你曾也见过的那位,那个年轻的仵作:蓝天。我便是只见过你的心肝儿一次,也实是让我觉得:他们乃是同一种人,实是——太像!
我认识蓝天三年了,深知他的性子,对他也实够了解。你可知,蓝天是哪种人”
岑止口中的蓝天,岑隐是见过的。那确实是一个很年轻的仵作,生得俊俏胜妙龄女子。年纪不过比时非晚大上一些罢了。不过,岑隐对他也并不是太了解。
他见过。但更多的却还是从大哥嘴中听说过。岑隐不是个关注别人的人。但为数不多的接触,蓝天也依旧给他留下了很独特的印象:
那确实也是一个怪胎!
有才!
这是岑隐首先想到的能扣在他身上的词。验尸算是一把手,而且用的法子许多也新奇诡异至极。说起话来总让人觉得有种与众不同。那种感觉……岑隐如今想着,倒的确跟时非晚带给他的感觉类似。交谈时偶尔流露出来的思想,总有种与这大楚格格不入之感。尤其是——
那种明明身份低微,可骨子里却似并没有觉得任何人比他高一等的感觉,与时非晚太像了!
岑隐以前不关注别人,所以没多加注意。但岑止将他与时非晚联系起来后,他自然而然的便回忆起了这人的形象。
宫宴那天的晚上,他的确兴奋的去寻岑止谈起了时非晚。而岑止却是若有所思的,突然引出了蓝天这个人来。
对于蓝天,岑隐知道,大哥很了解!
非常非常了解!
可以说大哥的重心,就是围绕着那个小仵作转的。外人不知大哥性子清冷,或许瞧不出来几分。可深知大哥的他却绝对敢肯定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大哥是不会时时刻刻留意着一个外人的。
而这个原因……以前岑隐猜过,却一直不敢说。他觉得大哥恐怕是对一个男的……
而现在,大哥自己承认他乃断袖。岑隐也便不避讳了
那么,对于蓝天……岑止暗恋三年,三年一直在背后默默盯着那个人转悠,能不了解么
“大哥真是好笑。且不说他们并没有那么相似。便是真如大哥所说像得很,可这也是两个人,便是身上有些共同点,很多东西也不会一模一样。
大哥把一个跟阿晚相似的男人搬出来,到底想说明什么
大哥是想跟我讨论,若大哥说的那个蓝天是个女子,若他面临阿晚的处境,会如何选择吗
不过,他如何关阿晚什么事反正,阿晚已经认了,她嫁定了!大哥再扫兴也是这个结果!”
岑隐后面一句话冷冰冰的。
而他上面有关于蓝天抉择的问题是那天晚上其实他想问的……但他却并没有问出口来。
因那晚岑止实是太扫兴。岑隐当天夜里差点没忍住将他给宰了。所以,与岑止的谈话里,岑隐也就是听了岑止引入蓝天后的前半段了罢了。
“倔驴!”岑止丢下两个字。
“……”
“不是说你。”岑止在岑隐要爆发时,突地又甩下四字,接着说道:“我能想说明什么我又哪里知道什么你那心肝儿我未曾见过多少面,其实也并不多了解。
我不过是觉得,她与蓝天给我的感觉过于相似。而我只是想说一说蓝天:
若是蓝天,若是蓝天面临她的处境。依我对他那倔驴性子的了解,只怕会是——
以命为搏,也不会甘于认栽!”
岑止最后一句就是他的中心点:
“当然,这只是蓝天!而你的心肝儿到底不是蓝天!我之所以把他们二人放一起。实在是因你跟我提及你那心肝儿时,字里行间对那人的描述,着实让我觉得这点方面她跟蓝天会是一样的倔。
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不可思议。但他们两个……我偏就敢如此揣测。”
以命为搏,也不会甘于认栽……岑隐脑中久转着这句话。只半晌后却又是冷笑道:“大哥,阿晚可是已经认了!况且,她就算有心不认,大哥觉得她还能做什么么”
使计退婚么可她就算是再聪明,也基本上没可能算计得了皇上。
时非晚宫宴那晚表露出的“逃”之意,她那会的样子实是太坦诚又可爱,太像是少女一种说说而已的想象。岑隐虽惊但心里还是觉得那跟很多人谈及一些幻想时也差不了多少。放在一个闺阁女子身上,他不会多信以为真,更不会觉得那真可能实施得起来。
更何况,阿晚的举动也的确一直在说明着:她准备慢慢接受他了!
岑止听到此,眨了眨眼,道:
“没错。现在看着她的确已经认了。而且,我也的确想不出若是没有真心认栽她一个
第146章 世子可别说大话了
只因,只有等他缓了情绪,她才能够更顺利的将话题再度转到了那些土匪们身上。而后续他应下不会追踪那些土匪们的结果,他想,这才是她愿意示好的根本原因。
而他,之所以如此断定,其实此,对于当事人来说已经是明显的了。可以说那妮子自己也完全没有遮掩,她就是为了想让他点头某事才示好的。他提起土匪们她才突然换的态度,以及后头那头一次的撒娇……时非晚压根儿就没遮掩她的用心。
而此类的事,便是深爱恋人之间也是能常有发生的。女子想要什么,在另一方面前有所示软,这对岑隐来说,其实完全是他一直所向往的。
针对于事件本身,他不仅无半分排斥,反而向往,而且乐在其中恨不得时刻如此着。他心底会有发堵的滋味,倒不是因事件本身,而是:因一想到若非某个原因……那妮子其实就会选择躲得他越远越好,不会乐意与他有什么交集,他便实在憋闷得很。
以及——小妮子有事瞒着他,此一事件!
包括她出现在玉家铺子中,不急着选衣服偏巧选了那么远以及隐蔽的一雅间,实为古怪。也包括她想救那些土匪们的真正用意……
并非仅仅为报恩,这是他的一种推测!
自然,先前说起“阿晚留着他们有用”,也是他较为有把握的一种判定。而这缘由,来源于——
他其实知道她在被绑架期间,给徐家捎过一封信……此,只怕那妮子浑然不知。他未见过她的信,可徐家,有着擎王府的探子。几天前探子给他禀报说,徐家两主子收到一封神秘来信后,大晚上的便召了一些人在进行“夜间秘密谈话”,这谈话内容以及信中内容,未窥听到什么。可这捎信人乃是时非晚,却是后续窥听到的确实消息。
那妮子得了暗中往外捎信的机会后,这信不是捎给白府跟擎王府求救的,反倒是捎给与土匪们明显有好的联系的徐家的,实是古怪至极!
若她报恩之心重,真想救那些土匪们,那么她当时处境应有的行为应是:
得知他们的目的时,与他们协谈她自愿拿徐凯报救命之恩才对。而此意,顺便会趁着她偷偷捎信的机会,捎信给他表明她的立场以及劝服他莫起杀心。
不管那些土匪们信不信,她这行动应是会有的:为了恩人,先一步打消几分擎王府的杀心。
如此,便不会有在换人时,那么多的追查兵以及伏兵围在各个地方了!这些人,对那些土匪们来说可是随时有大可能给他们造成大伤亡甚至覆灭的。
若真珍惜他们的命,其一,她会提前写信表明她的立场,以防擎王府有什么措施对他们造成大伤亡。其二,就是换人现场了……她见到他后,知道他埋有伏兵,以及到处追查他们,若她那么想救他们,那么在他面前为那些人说话讨饶,应是第一时间进行才对。
可回城途中,她却只字未提!这个时间可不短,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的人对土匪们进行一场大屠杀了!
直到后来……她才提起。倒好像有把握,那么长的时间后,那些土匪还能活着似的。而且这个劝服的时间,选得实在是太让她的“恩人们”冒险了……
凡事古怪,便必有其目的!报恩之心明明不重却还乐意在他面前那般讨饶,只能说明那些人活着于她而言有什么别的好处。
岑隐不知目的,确定不了时非晚做了什么以及想做什么,可她另有一些计划以及秘密,他想应是错不了。
其实这些,他完全可以在知道她给徐家捎信后,就亲自去探查的。他甚至有把握把她的信从徐家人那里弄过来,瞧瞧她写过一些什么。他没有,其意,时非晚自不会知,这也是一种对她的顺从。
包括,方才他离开的一个原因之一,也是因瞧出了那雅间隐蔽她许是有事要办……
那妮子有不小的事瞒着他!此,就是岑隐方才心中发堵的另一主要原因了!
“世子……”阿石这会又屁颠屁颠的凑上来了。瞧见大公子走后世子脸色更难看了,他有些纠结剩余的公务要不要继续禀报。
“阿隐!”
哪想,正又是这时,又闻后头有马蹄声传来。岑止的声音,竟是再一次自后头响起。
“啊”阿石一怔。
“……”岑隐也拉过了神来,一怔,抬头,竟是见那本已经走掉一会了的岑止,此刻竟又驾着马儿回来了。
奇怪的是,某大公子素来静得跟面镜子似的容颜上,此刻竟有所崩裂。脸比之岑隐,瞧起来更臭。
“阿隐,你的心肝儿在时府,还是白府”
岑隐等了会儿。等到岑止来到近前时,正想出声问他怎么回来了,却就听见岑止先一步开了口。
而且,竟然问及了时非晚!
“何事”岑隐问。
“海家姑娘在前面。”岑止脸色难看,“方才,我碰着她了。她跳湖了!”
“……”
“不过还活着。她后边有海家的女子护卫偷跟着。而且前头跳湖地点方才没别的什么人,此事也没传出去。我路过,倒是看到了。”
“……”岑隐无语了,“这是大哥惹的事,与阿晚何干”
岑隐自不会猜不到这位海家姑娘是谁。这也真是一个胆大的主!女子之身,宫宴之上直接对着大哥表白,此实称得上大楚第一例!便是他家那小妮子行的胆大事也不比此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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