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死,太好了!
120,救护车,在云天酒·店大门口停了。
躺在担架上,一旁的医生简单处理伤口。
“悦姐?”
“嗯?”
“给我手机!”
“做什么?”
南婉轻声,“我想给人发条短信。”
看她的样子,黄悦悦不忍心,将手机递出去,“好。”
可能平时玩手机太熟练了,即便用一只手,键盘也按溜。
……
编辑了无数次,南婉都觉得不妥,最后她把手机递给黄悦悦,“悦姐,不发了?”
“怎么了?”黄悦悦轻笑,“不……报声平安么?”
“他……可能在忙!”南婉偏过头。
刚刚,在那样的环境下,她想了很多可以拯救自己的人。
譬如好友顾影帝,譬如师兄陆北辰,譬如闺蜜何心语,譬如助理于田,譬如现在的悦姐,譬如……她的心上人郁庭深。
但是那么多人,她的心里却十分不安,就好像她清楚,把自己的危险扔给自己的朋友和心上人,显得那么的残忍。
那毕竟是她的事儿。
一辈子,如不透彻,都为之奋斗的目的。
她怎么忍心让他们跟着卷进来?
人一旦遇到危险,总是脆弱得可怕,哪怕是一个陌生人,都会让她觉得是一株救命稻草。
哪怕当时突然来了一个……保洁阿姨?
哪怕当时突然来了一个……服务员?
哪怕当时……
这世界上,有很多未知。
就像艺人常梦同她说过的一件事儿。
很小的时候,在农村里,有个和善的大妈说要给自己煮汤圆吃。
当时她客气地摇头,说着不用了。
可第二天早上,那位大妈就离世了。
回想着那件事,常梦面带苦笑,说,“,如果我当时就去麻烦她,吃一碗汤圆,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如此懊悔和遗憾……”
南婉听了哑然失笑。
她想,这世界上真就存在那么多如果,也就不是现实的世界了……
赶到医院,就进行了包扎。
南婉意志力强,又及时地用手捂住了伤口,并且很有分寸,没有伤到关键。否则何止是失血过关,只怕胳膊都费了。
输液,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南婉疲惫,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排扇般的睫毛仿佛坠了霜,无助地合着。
经纪人黄悦悦并不想通知郁庭深,可是对方及时的电话,却又不得不接。
“婉婉?”一开口就是这么甜蜜。但低沉的嗓音里夹杂了不言而喻的悲痛,“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都没有回,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躺在病床上的南婉给经纪人黄悦悦使眼神,希望她不要说自己受伤的事儿。
“是郁医生么,我是小婉的经纪人,她……这最近忙着拍戏,不方便接电话?”
郁庭深躺在椅子上,手指拍着额头,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好。”
几乎一个单音过后,电话就挂断了。
黄悦悦耸耸肩膀,“抱歉,下次再见面,你得解释一通了。”
与其让宁爷担忧,不如上宁爷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么想,“没事儿,悦姐,谢谢了。”说完看了下自己的胳膊,“等输液完就回去。”
“小婉,你和郁总到底发生了什么?”黄悦悦语中惊奇,“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如果我说,郁震南故意如此,就是让我乖乖地听从于他,悦姐……你信么?”南婉苦笑着,回想着那时的一场大戏,她忽然想到了母亲顾萍的艰难。
母亲遇到这种事儿,是乖乖就范,还是拼命抵抗!
会怎样呢?
她禁不住抿着嘴角细细思量。
太复杂,也太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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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节约时间,万更分了两章哦。
【126】绝不认输!(一更)
黄悦悦不多想,拍了拍膝盖,就站起来,“我信。”
“多谢了。”南婉苦笑了一下,随后勉为其难地说了一句,“一会儿输液完了,我们就回公司。”
“这样就回公司?”
黄悦悦几乎不敢想象,她替南婉担心,难道任由郁震南那般将人玩弄于手掌之中。
“你这个样子,去了也是吃亏?”
“不,一定要去!”南婉红唇抿了抿,格外固执地回答道。
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但是如果她不能及时回去,说不定,那些记者真地会乱写一气。
“悦姐我必须回去!”
“那不给……你朋友他们发一条短信报个平安么?”
知道南婉每次都会在意自己的朋友,所以她本人显得特别苦恼。同时还有些不甘。
“不了,如果我说,他们一定会着急。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忙的事儿,我……不想麻烦她们!”南婉莞尔笑笑。
笑容浅地,就好像漆黑的天幕下,偶然一两颗闪闪发光的星子。
“好吧,小婉,当我什么也不说!”
……
输液过后,南婉和经纪人黄悦悦才离开医院。
在大厅处,碰到了明云医生。
虽然南婉没有打招呼,但对方那头发却吸引了明云医生的注意力。
她想,这个人的背影,好像南婉小姐。
看着对方包·裹着的手臂,被身旁的搀扶着,只觉得奇怪。
几乎不敢相信,一个明星,三天两头地受伤。
兀自摇摇头,她回了医院。
楼层里,碰上了郁庭深。
“牙好些了么?”郁庭深关切的声音,都透着疏离之气。
“谢谢关系,好多了。新来的赵祁医生医术不错!”明云医生咧嘴笑笑,擦身而过的时候,问询道,“郁医生,南小姐给你打过电话么?”
“没。”郁庭深狐疑,“怎么了?”
“刚刚门口,我看到一个人,好像特别像南婉小姐,她的胳膊受了严重的伤。而且……刚出医院!”明云医生提醒了一句。
郁庭深急地跑掉了,临走前,他道了一句谢。
在大门口没有发现南婉的车,便又只能赶回医院大厅,询问登记处。
最终发现,的确有南婉的挂号信息。
按照病房对应的医生,郁庭深又跑去询问。
白医生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砰……
他疲惫地撑着桌面,语气焦灼,“白医生,南婉这个病人受了什么伤,伤在何处,伤得重不重?”
“南婉?”白医生嘀咕着这个名字,一瞬之间,就想起来了,“你说南小姐啊,她是晚上来的,胳膊的伤不是很严重,只不过流了很多血。”
郁庭深站得笔直,他难受,“什么伤?”
“似乎是被什么锐利的瓶口割伤的?”白医生傻傻地笑,“你是她粉丝啊,这么担心她,不过郁医生,放心吧,她输了液,拿了药走的。过几天,就能好。”
虽然这么说,但郁庭深的心里却没有感觉得哪里好,反而,更加沉重了。
他在意南婉,同时不会生她的气。因为他知道,南婉本人倔强固执,同时又太过善良,不给自己打电话通知,就是不希望自己担心。
可就是因为太替对方考虑了,他才觉得很可怕。一般不通知她的事儿,多半是一些可怕的事儿。
他感觉太压抑,呼吸也变得沉重。
返回休息室,他颓坐在椅子上,从自己的桌子下方,取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刀身朝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划了一刀。
他发现,自己愈发偏·执了,一想到对方受了什么伤,做过什么事儿,他便也想感知一下。
听到割……伤二字,他心里有些发颤。
曾经,在国外学习的时候,每天的饭菜都是自己做的,第一次拿菜刀,不小心割破了指腹。
指腹流血很快,没过一会儿,就感觉到了锥心的疼痛,然后血液轻轻地冒出来。随之,疼痛感便不断了。哪怕马上贴上一个创口贴,你也会发现那种感觉,太痛苦。
盯着胳膊上的血,见它顺着胳膊滑在手背,停留在自己手背的漩涡中。
他便立即站起来,去消毒,去止血。
有时候真地很奇怪,一个人受伤,疼痛很强烈。但多一个人都感知了那种疼痛时,便觉得疼痛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他想起了,她的婉婉说过的那一番话。
大姨妈来了,痛经受不住的时候,如果旁边有一个人,跟你一样,都是如此痛苦。她反而还能笑笑。坐车晕车想吐的时候,如果一车的人,还有一个人同你一样晕车想吐,她反而还觉得不是那么孤单。
今日,他这么做了,并没有感觉多好,依旧一如既往的疼。只是,内心竟然还会觉得心安。
“婉婉,你果然是骗我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想……哭呢?”郁庭深抬起手掌,捂住自己的两眼。
清澈的泪水从指尖缓缓地冒出来,随后,漫不经心地刮过自己冰冷的皮肤,像是将自己内心唯一的心也都拉扯碎了。
婉婉……
回到天晨的女艺人南婉,果然在走向郁震南办公室的时候,被公司其他艺人耻笑。
那种目光灼热发烫,还带着无法想象的讽刺意味。
南婉虽然有些紧张,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停下来,想要抽烟。
经纪人黄悦悦似乎比她还紧张,在去见郁震南的同时,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悦姐,你在门口等我!”南婉直接进门了。
曹炳站在郁震南的身后。
郁震南惬意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经知道对方可能会采取怎样的措施。
“阿炳,你先出去!”
曹炳点头,退出办公室。
南婉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脸严肃地盯着对方。
她是想要解约来着……
可她还没有说话,郁震南就将桌子上的一叠资料扔了出去,“南婉,先别急,看看这些?”
那叠文件是对顾云霁以往一切黑·料的调查,特别是顾云霁和同公司多少艺人有过复杂的关系。
看着那些刺目又清晰的照片,南婉迟疑了,“……郁震南,你想做什么?!”
“咯,顾影帝是你的朋友吧,是你,让他将常梦挖·走的?”郁震南助理握着烟,好整以暇地盯着郁震南,“哪,我等着你解约!”
南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果然天晨老总有手段!”
她站起来,手指轻轻地握住对方的烟头,狠狠地将点燃的那一头掐灭了,“不过,如你计划,我没打算从天晨离开,因为我……要死死地看着你。”
她将那些照片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眼睛带火,“我告诉你,郁震南,只要你敢伤害顾影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她指着自己的手,“那天你应该见识了我的本事儿,同你不同,我……不像你,怕死!”
郁震南的心跟着凝紧了,想着那天的疯狂行为,他确实有点儿害怕南婉了。
“你……你不解约?!”
“为什么要解约,在天晨,不管你郁震南如何,我都是你天晨的女艺人,而且……忘了同你说,天晨董事长觊觎自己公司的艺人,这种消息,听起来,并不大动听。”
南婉挺直脊背,不卑不亢,“人人都有一张嘴,有些人敢这么同媒体记者胡说八道,难道我就不能胡说八道地替自己解释么?!”
她伸手,将对方放置在桌子上的杯子,拎了起来,懒洋洋地丢在了地上,“不好意思,郁老板,虽然不屑和你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但是我却并不讨厌和你划清界限。医院这么多,科技如此发达,难道查一查,你和我有什么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就那么地难么?”
瓷杯碎落在地,哐当,立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