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人驾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阿尔萨兰
岑九哼了一声,努力压制内心的怒气,却听罗凡继续说:“所以我也觉得奇怪,这花园里平时看着没人巡逻,其实九帅一直派人盯着的,既然这样,那女子,哦,还是谁都没见过的女子是怎么出现在这井里的呢难道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此事我自然会派人彻查。”
“哦,那样最好,我和正使大人都很期待调查的结果。”
岑九指了一下大门,按捺住痛揍他的心情:“走好不送。”
“哈哈,九帅客气了,那就早点休息吧,九帅忙了一天,大半夜的还得看院子,着实辛苦,辛苦。”
罗凡冲岑九抱拳,那小猫在他手里又喵的一声,这声音听在岑九等人耳中不啻讽刺,一个个气的几乎倒仰过去。
罗凡拎着小猫大步走出去,俩护卫紧随身后,那个跃上二楼的护卫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将军这么会说话,刚才还担心岑九帅会暴起和将军打一架呢,哈哈哈,太好玩了,将军何时变得这般的……油嘴滑舌。”
“油嘴滑舌也是你能说的”罗凡将小猫递到这人怀里,“抱着,我可看不上这些猫儿,养狗还行,狗是忠臣啊,猫是奸臣。”
那护卫笑道:“将军看不上看得上不重要,正使大人喜欢猫儿啊。”
原来这猫是晚上增寿随手在院子里抓来的。也不知是从哪跑来的小猫,走路还摇摇晃晃,在草丛里喵喵地叫着。增寿大叫:“来人,来人,将那猫儿给我抓来。”有护卫以为他喜欢猫,急忙去将猫抓来呈到他面前,增寿一把将猫儿抱起:“哈哈,真是要瞌睡就有人,啊,不是,是老天送来个枕头,猫儿猫儿就你了,你这么乖,哈,好可爱。”
说着抱起猫儿,向整个院子的人宣布:“这是本钦差最喜欢的猫儿,顺子,嗯,顺子呢脚好了就来伺候这猫大人。”
顺子贴着窗子坐着,听着院门打开,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进来,顺子的手动了一下,他甚至想推开窗看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去夜探的,怎么能毫发无损,大张旗鼓的回来。
“正使大人,猫大人回来了,一根汗毛都不带少的。”护卫语气轻快,调戏岑九让他很有成就感:那可是杀入天京城的岑九啊,杀的血雨腥风,至今江南地区小孩夜啼只要一提岑九大名都不敢哭闹的。
罗凡从护士手里抢过小猫,打开门塞进增寿怀里:“还你的宝贝猫。”
增寿急忙将猫放下,小猫喵喵地接着,蹒跚着往外走。
“咦,你下午不是说这是你最喜欢的。”
“那个,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喜欢这会不喜欢了。”
说着他甩了甩手,低声嘟囔着:“哎,也不知道那玩意带不带虫子,我下午还抱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什么”罗凡见他甩手,一把
第六十八章 九天玄女(二十二)
“上次龙袍的事情也是你说出去的:”罗凡上墙一把抓着顺子的衣领,将瘦弱的他拎起来。
顺子大笑:“对,是我,你们杀了我好了。”
罗凡拳头捏的嘎嘎响:“杀了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这样的小太监死了也就死了。”
顺子脸上显出一丝犹豫,却还是抿着嘴,表示自己根本就不怕死。
“放开他吧。”
增寿叹口气,扶着墙壁慢慢往外走。
“你别动,我扶你。”
见他要走,罗凡急忙松开顺子。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啊。”
顺子咆哮着。
他梗着脖子,脸涨的通红。
“是我害了你。我想不到当年一句话害了你一生,你走吧顺子,我不怪你。”
增寿说着伸手往怀里摸。罗凡扶着他胳膊,低声问:“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说着就要伸手帮忙,增寿往后仰着身子,努力躲开他:“不用。”
他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用力往屋里一扔:“走吧拿着银票回你家乡去。从此咱们再无瓜葛,我欠你的也还干净了。”
说着昂周挺胸,扶着罗凡的手大步往外走。
房间里传来哭声,顺子趴在地上,像被打断脊梁的狗。
罗凡扶着增寿回房:“你心软了大家闹一场就这么把人放了”
增寿坐到床头看向罗凡,忽然歪头一笑:“对,六爷我就是这么心软,我下不去手。”话是这样说可那笑容却是狡黠的,如一只坏笑的小狐狸。
“你的意思是……”
罗凡觉得他话里有话。
增寿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后脑勺下:“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累了,睡觉了,罗黑子出门时候把门关好,我怕……风。”
“把话说明白啊。”
罗凡伸手去拽他的枕头,啪的一声被增寿一巴掌拍在手掌上,罗凡只好委委屈屈地走出来,小心地将门关好,又转过头去看顺子的房间,听着里面呜呜咽咽的声音,他心想这小六就这么放心敢睡觉不怕顺子对他不利算了,还是我多费点心吧。
这一夜他都没睡好,翻来覆去,一会梦见那水井里钻出一个女人,全身湿漉漉的,对他伸手把命坏给我,仔细一看却是初七。罗凡急忙问:“初七,谁害的你”
“是你,是你,是你和增寿!”
初七忽然伸出手掐住他的脖颈,罗凡努力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猛地醒来,蹭地坐起来,他好像听到门响。
罗凡冲出屋子,看到大门被关上,他急忙开门,一个瘦骨伶仃的身影正渐渐远去,那人肩头还背着小包裹,正是顺子。
天要亮了,东边的天空现出淡淡的鱼肚白,罗凡叹口气,顺子到底还是走了。
远处有巡逻士兵的声音:“是谁”
这声音让罗凡如梦初醒:顺子既然是内奸,这次办砸了事情,以岑九那人的脾气如何能放过他
这样想着,心里升起一股寒气:增小六那一脸坏笑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早都算计好了,表面上给顺子两张银票,叫他离开,仁至义尽,实际却是将他直接送到岑九面前,顺子给错了情报,岑九自然会惩罚他,就如同对初七,明知道中间有内奸,却还坦白她是唐县令之女的秘密……
这样一想,罗凡浑身打个冷战:如果初七真出事了,自己也是将她推向可怕境地的……凶手之一。
这感觉很不好。
罗凡是武将出身,喜欢真刀真枪战场上见真章,这种背后算计人的事情,尤其算计的还是熟悉的人,这滋味可不太好受。
罗凡关上门,转身看到柏先生打着哈欠走出来。
“早啊,罗将军。”柏先生笑的风轻云淡。
“你也猜到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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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九天玄女(二十三)
“听说昨天正使的人夜探角楼了”
岑莲官见增寿过来,扬着苹果一样的小圆脸,嘴边是漾开的笑窝。增寿本来是微微皱着眉头,看到这女孩的笑脸,阳光一样,清风一样,让人心里也跟着荡漾开满满的自在,也不由自主跟着笑了:“是啊,就为了一只猫儿,差点被九帅给收拾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只小猫,朝岑莲官比划一下:”看,就是它,这小东西,可不老实的,一眼看不到就跑出去了。“
岑莲官从小在湘西老家上山爬树的,喜欢亲近小动物,何况这只可爱的小猫还是钦差大人带来的,她眼睛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从增寿手里接过小猫,笑道:“大人喜欢养猫”
“是在院子里看到,想是被老猫抛弃了的,可怜见的,不过我是大男人,养猫儿也不容易,还是交给你比较好,不知道……岑姑娘能不能帮我……”
“好啊,好啊,我可喜欢小猫了,一定能养好它。”
岑莲官笑着双手捧着小猫:“大人,这小猫有名字吗”
增寿想了想:“叫初七吧,希望初七一切安好,有个念想。”
啊猫也叫初七
岑莲官眼中的光彩一下子黯淡下来:“是啊,初七现在还没有消息,恐怕是……”
“其实前天,我在花园捡到了初七的簪子。”
增寿看看周围,小声说道。
“啊?就是又发现尸体的地方?天呐,难道是初七也被人……”
岑莲官用力摇摇头,努力想将可怕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不会的,可能她是偶然路过,正好簪子就掉在那了。”
增寿轻轻叹口气,那张好看的脸像是瞬间笼罩上一层轻纱,显出阴霾。这份美丽的哀愁在好看的面孔上生动又哀怨,让人心疼。
“岑姑娘,这些话,你自己想来都是不信的吧”
岑莲官叹息一声:“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这帅府发生这么多事,都太奇怪了,像是……非人力所为。”
“能在帅府装神弄鬼搞出这么多事的,依岑姑娘看还能有谁呢这府内一直就三个主人,两位大帅和岑姑娘你,姑娘是不会去半夜杀人的,那……”
“不,我爹不会做这些事。”
岑莲官说的斩钉截铁。
“大帅没事,那九帅呢那婴儿被关在箱子里活活憋死,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被人用一根绳子勒断了脖颈,岑姑娘,这府里有个戴着银白色头盔的人杀人,你觉得这个人是谁”
岑莲官愣了一下:“戴着银白色头盔,那是不可能的,这府里哪有人会这样打扮。”她摸着猫儿的背脊,不住摇头。
“我在山上看的分明,那人戴着银白色的头盔,站在角楼上,第二天就在角楼附近的井中发现了尸体,后来我想,为什么尸体会被匆忙抛入井中,一定是姑娘那时在院子里找初七,惊动了那个人,岑姑娘,你想想初七失踪那晚,你的人是否去过花园。”
岑莲官仔细一想,果然是这样,吃过晚饭,初七说有点头晕,嗓子疼,上不来气,可能是吃多了,要去花园里走走散散步,消消食。
自己本来要陪她去的,正巧那会癸水未净身子不舒坦,吃过饭就懒了一些,便由着初七一个人出去逛。到了晚上睡觉不见初七回来,便悄悄的派人出去找。
打发的人回来说去了花园不见有人……是去了花园,难道是因为自己派人过去寻找,打乱了凶手处理尸体
可是这府内的确没有个戴白头盔的人啊。
增寿见岑莲官脸上显出茫然神情,心知她是真的不知道,也只好叹口气道:“岑姑娘,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同
你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一句白头偕老,岑莲官目光闪动:“大人说什么”
“想同你白头偕老啊。”
“对啊,白头……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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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九天玄女(二十四)
岑国璞抹了一下头发:“就是麻烦点,隔段日子就得蘸着药粉梳一梳,多亏有你帮爹爹想着。““说着他叹口气,伸手摸了女儿头发一下,”看爹爹都老了,满头白发,你就别让我操心,那小子不是好人,以后不要和他来往。“
岑莲官抱着小猫,试探着问:“爹爹,咱们家已经封无可封,同宗室结亲也挺好,至少宗室不会出大事,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岑国璞冷笑:“就是封无可封,我岑家子女才不需要去给人家锦上添花。”
“若是我想雪中送炭呢”
岑莲官看向父亲,笑的云淡风轻。
她长得很像岑国璞,斯文秀气,只是因为年纪还小,同样的一双明眸,岑国璞的目光深沉淡漠,她却明丽动人,充满青春的朝气和锐气。
“这位大人听说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儿,若是因为咱们家飞黄腾达,那他要每天念着爹爹的功劳,也让世人见识到我岑家的气派和手段,正因为我们家封无可封,我们才能想捧谁就捧谁。“这话说的肆意霸气,颇有点岑九的意思。岑国璞微微一笑:“你想用激将法。”
岑莲官被说中心思,恼怒地喊道:“爹爹,我就是喜欢他,你若是再不同意……我就……我就……”
“你还想和他私奔不成”
“如果爹爹真的一再阻挠,这也不是不能够的。”岑莲官见她父亲要生气,急忙跟上一句,“爹爹总以为钦差大人是要和您对着干,是朝廷是派大人来调查爹爹的,为何不能将这位大人收为己用,为自己做事呢或者说和这位大人一起忠心为国,还是爹爹和九叔起了别的心思”
“胡说!这种话你都敢说,胆大包天。”
岑国璞几乎要恼羞成怒,他努力压制着怒气,岑莲官常年在他身边照料生活起居,当然知道此刻的岑大帅已经到了怒气顶峰。她撒娇道:“爹爹,是女儿错了,你不要生气嘛。”
“从小宠你,不是叫你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的。这些话以后不许再说,更不能在钦差面前提,你这是要将全家都断送掉。”
岑莲官眨巴着一双和岑国璞一模一样的眼睛:“爹爹,您忠心为国,这是谁都知道的,其实不必在意那些言官弹劾,两宫太后和万岁爷圣明,不会相信那些话,爹爹何必在意那些,您和九叔平定叛乱,这么大的功绩,手下又这么多人,有什么怕的呢”
“是啊,我是忠心为国的。”岑国璞像是自言自语。
岑莲官看着他父亲鬓角的黑发,心里叹口气。
“爹爹,我是真的喜欢这位大人,如果他出什么事,我一定会……伤心而死的。”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成何体统”
岑国璞拂袖而去:“看来我是真要把你送回老家,好好读读女戒。”
“爹,咱们老家的妹陀哪个是能读女戒的,一个个爬房上树比我厉害多了,爹爹要真把女儿送回去,那才叫鱼儿入了大海,到地方我就跑。”
岑莲官看着她父亲的背影威胁道。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才钦差大人说起银白色头盔的事情,她忽然想到她父亲早在几年前头发就几乎全白了,这些年都靠五倍子粉来染发。本来对于他这年纪男子而言,早生华发反倒能增添一些为国家殚精竭虑的悲壮感,但岑国璞是何等骄傲的人物,他一直认为这白发生的憋屈,是万万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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