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抗日1936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青鱼头
一个上尉军官走进了门“姚参谋,你找我?”
“对,我要你去替我安排一下,把全部兵力均分四份,以这村子中心为基准,划分为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四块区域,各自死守。从现在开始直到天黑,我不会再下达任何命令,也没有预备队。”
“那……后续计划是什么?”
火盆里的火焰已经够高了,姚参谋顺手又扔进一块柴,朝上尉苦笑“能活到天黑,才有后续计划!”
上尉默默点了头,砖身大步出门。
陆航是突围过多次的幸运鬼,他能理解姚参谋的苦衷。突围这种事……根本没法计划,时间选择,方向选择,战术选择,都要在突围之前才能因时因地因形因势决定。也可以说,突围计划是由敌人来制定的,现在就出计划那是扯淡。
砖而,姚参谋又问火焰对面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指望你们能活到天黑,我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呵呵,只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不会。天会黑的。天亮不容易,天黑不难。”
“屋里的烟……是不是太大了?咳……”
“大点好,熏黑也是黑。咳咳……”
然后火焰两边的人都笑了,一边咳,一边笑,两个都笑得爽朗,而且无奈。
命令下达了,狼狈邋遢的士兵们一队队,一组组,在村里各自去往各自的防区,没有长官,没有领导,姚参谋的命令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根本无需指挥,只是四个片区,均分四队各五十人。
他们各自找各自位置,选房子看院,七八个凑一起的有,二三人成组的有,一个人单独钻房的也有。
村中间站着两个邋遢兵,一个歪戴帽子,一个比地上的土还脏。当然,现在不能称这二位是邋遢兵,而该叫两个八路。
衰鬼吹着凛冽西北风,还不忘嚷嚷着“这特么叫什么命?嗯?当逃兵都逃不成,还特么混成八路了!可特么当了八路这不还是逃不成?有天理吗?”
算命一边朝周围的房舍踅摸着看,一边嘀咕道“知足吧,好歹不用被执行军法了!有这穷嘚啵的功夫,干点正事要紧。”
“还有正事可干吗?”
“废话,不得赶紧选个好风水吗?省得一会儿被小鬼子活活崩死!”
话落,算命一指附近的一间厚实砖房“到那凑合得了。”
衰鬼循声望,这地方位置相对是村中,鬼子一时半会应该进不来,那房看起来姚够粗墙够厚,只要不会倒霉到被迫击炮弹砸进房顶,是个塌不了的好地方。
两个八路晃荡着穿过小院进了门,不料这里已经有人了,屋里已经点了火取暖,七八个伤兵蜷在火附近,那个唯一的卫生兵正在铺着刚刚抱进屋里的干草,要使伤兵更暖和些,听到毫不客气的门被踢开声,扭回头瞧,禁不住咽了口吐沫。
衰鬼脸色更加不虞“又特么是你!晦气废物,不把老子给妨死你是不算完啊!”随后又朝那些伤兵道“看什么看?这里现在被八路征用了,老子说了算。再特么朝我捏拳头老子把你们全轰出去!”
算命倒是不说话,自顾自开始搬桌子扣板凳,要在屋里墙角搭他的风水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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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指挥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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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百的**营长残部投降了,百人的团直属一半随之投降,另一半四散,仍然没能逃脱死亡,变成了冰冷旷野上的一个个移动标靶,被鬼子的一支支搜索小队练枪。
少佐很满意,对手目前只剩下二百人的残余龟缩在砖村,想当于被捏在掌心里,随时可以把他们捏碎。
只是这份满意并没能持续多久,八路出南北谷后向东逃窜这个消息到达,听得少佐恨不能扇报信来的一耳光,对于晋县的长治久安而言,八路才是心腹大患。
排了这么大个阵仗,为的不就是打八路么,好歹你说打掉了他们一半也行啊,一枪没放,全跑啦
报信的鬼子看着少佐黑透的脸,心里直发慌,他有预感少佐要动手泄愤,慌不迭补充“我部正在向东追击,可能只有一个小时的距离,他们摆不脱。”
既然身为少佐,考虑问题的方式肯定与大尉不同,本来压着愤怒不想打这个兵了,听完这句补充,毫不犹豫甩了他一个大巴掌“前提是你们能在天黑前追得上!蠢货!”接着朝左右喊“地图!”
哗啦一声,地图被助手展开在他眼前,少佐搓着火辣辣的手掌,面色阴沉盯着地图嘀咕着“现在两点,距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他们现在……大概在这……四个小时后……兴隆镇……到时候怎么追兵力都在西面,根本没有能力堵截,他们可选择的方向太多了,一个小时的距离会变成一夜的距离!会变成一夜!懂了吗!”
助手想了想,安慰少佐道“至少……这不是山里了,而是我们的控制区,他们跑得越深入,出来的机会同样越渺茫。”
“没时间再耽误了!剩下这个砖村必须尽快解决。本部中队和治安军两个营立即收缩,抓紧时间结束战斗,然后立即向兴隆镇东南方向运动。南下的小队和连队不必留下,立即随我向东参与追击八路,我要亲自去指挥。还有,命令滞留南北谷以北的小队和连队立即由宋家村向东回城;同时,派人回去通知前田大尉,出山的小队和连队一旦到达城里,立即与驻守的治安军换防,由他组织宪兵队和原守城治安军包括摩托队出县城向东五十里驻扎待命。”
围拢在少佐周围的尉官一个一个地立正领命,鬼子和伪军通信兵一个又一个地匆匆离开指挥所,奔向各个传达方向。
……
砖村围歼战,被少佐降格成为了一场次要战斗,他乘坐摩托车向东去指挥围剿心腹大患的更主要战斗去了。这不算轻敌,被困砖村的二百个溃兵,要面对的是一个中队鬼子和两个营治安军,千人!
鬼子大尉中队长成为了指挥员,砖村不大,彻底围了。
本着少佐强调节省时间的基调,首先派人喊话,如果这些已到绝路的溃兵能投降的话,既能省时间,也省力气,同时还能扩大晋县治安军的队伍,百利。
将是兵胆,即便这支队伍同样显得毫无生机,但是有姚参谋坐镇,散而不乱,溃而不崩,任治安军喊破了喉咙,也没得到一个字的回应。
村里到处都在冒烟,黑烟白烟,烟囱里有,某些院子里有,全体静静取暖闷头喝粥。
眼前的这个安静村子看起来死气沉沉,偏偏到处热腾腾生烟,这画面很怪诞,这感觉很矛盾,大尉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没空感悟这份苍凉,给脸不要,那就一个都别想活,他在心里决定,一个活口不留,这回没俘虏。
一个班鬼子尝试性向村子接近,接近到了距离村子百米,村里居然一枪都没响。这可不是个空村,越是这样越瘆得慌,不咬人才吓人呢!
一个班的前出鬼子楞是没敢再向前挪,就地建立临时掩体停止,变成了前出观察位。
大尉看得满头问号,既然不投降,为什么又不打这是个什么计好高深的样子
其实没什么计,因为姚参谋什么都没安排,没有所谓内外防线,没有建立什么火力点,没有什么指挥层级,只说分成四块区域各自活着熬天黑,彻彻底底的各自为战撒手不管。
能留到现在的人,根本没必要监督了,还有什么可管的,除了那三个八路,可人家现在是八路,想管也管不着。
各自为战那当然不一样了,看到鬼子从村外的雪原上来了,没兴趣开枪,开枪就会被对方的掩护机枪照顾。
连窗户带墙打成一窝蜂,遭那个罪干啥,反正又没上级管,隔壁不打老子也不开枪,多熬一会儿是一会,不行再换个房子挪窝呗。
活到现在的,都算是兵油子了,个顶个的自私自利冷血无情!还要暗夸姚参谋人性化管理,这才是好当家。
扯嗓子喊投降折腾了半天,围了一圈大眼瞪小眼看那一个班鬼子摸摸索索演哑剧又靠了半天,这都三点了,哪行
大尉不再犹豫,当即命令两个连治安军分别从西侧和南侧推到村里去,试水。
一进村,枪就响了,东一枪西一枪各种枪,机枪也偶尔出来冒泡,还配上了几个手榴弹,打得两个连治安军后头的队伍还没进去。
前头的已经掉头跑出来,撇下十几具尸体仓惶找隐蔽,全躲村外沿的墙后和沟里不动了。
鬼子大尉终于恍然,不是计啊这就打算死熬到底了呗那没什么好想的了,开炮!
最大的差异就是火力,很多时候,火力决定一切,他不只是让对手抬不起头,同时也能打垮对手的信心。
随着一枚枚九十毫米迫击炮弹滑入炮膛的特有金属摩擦声,砖村里的烟更浓了,到处是一柱柱激腾的烟柱,而后缓缓被寒风拉偏,模糊成大片。
到处都在飞砖碎瓦,横向的崩,纵向的落,尚未落尽,又有新的被高高扬起,继续如雨在硝烟弥漫。
地面一次次震颤着,迸起浮灰一层,屋顶也一次次震颤着,哗啦哗啦的坠落声响中,尘土流成了瀑布,灰蒙蒙落在卷曲的帽檐,同时覆盖陆航的肩膀。
眼前的火盆仍然在熊熊燃烧,敞开着屋门的屋子里仍然浓烟弥漫。
陆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每一根骨头,每一个关节,都因一次次的炮弹爆炸声和空气中的冲击感而发痒,痒到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蜷动每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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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痛苦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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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航连头也开始微微地疼。他痛恨炮击,深恶痛绝!可是这同时他又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快感,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深层次兴奋,兴奋在心底,兴奋在脑海,与那头痛混杂在一起,痛并兴奋着,令他的眼底忍不住泛灰,映入眼底那火焰,正在由红变白,无色地晃动升腾着,根本不像是火。
怕屋顶随时会塌下来,姚参谋已经改为坐在墙角,他发现无动于衷的陆航似乎有点失神“你怎么了”
“我没事。”
“离火远点,这屋顶随时可能见光!”
砖村有砖窑,是出砖瓦的地方,再穷的人家也能沾光,没烧好卖不出的砖瓦照样能盖房,头上这些瓦片掉下来照样够受的。
有人说话让陆航清醒了些,挪动了位置,改为坐靠门旁的墙“我不喜欢这声音。头疼。”
以为陆航是没经历过,但是当姚参谋的视线透过了烟尘,看到了卷曲帽檐下那双英俊的灰暗,感觉到的却是一股压抑的愤怒与浮躁,像是一只怪物的遍体鳞伤!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传来痛苦嘶喊,卫生兵毫不犹豫冲出了屋子,穿过硝烟,被附近突然出现的冲击波震荡得趔趄,然后一阵铺天盖地的砖瓦碎雨将他的背影砸倒在浮尘一片看不见。
蜷缩身体半躺在门边的衰鬼向敞开的屋门外伸出歪戴破帽子的脏脸,隔着硝烟与飘尘,看到卫生兵的隐约背影正在挣扎起来,继续向前,奔向痛苦嘶喊,漫天坠落中变得更加隐约。
“贱!根本就没长心啊!你他妈还是人吗!你这废物!你什么都干不了!去死吧!咳……”
衰鬼在隆隆爆炸声里嘶声大骂,直到屋顶猛然漏下了大片的灰尘,落地后又扑了他满脸,把那张脸彻底变成了土灰色,再也看不出脏,呛得他在乌烟瘴气里拼命咳,咳够了,又骂“我操你小鬼子祖宗!老子都他妈给你记着……”
轰——哗啦啦啦——
这一次的爆炸仿佛近在咫尺,灰尘满满的屋里被冲击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到无尽的痛,冲击,划破,震撼。
卫生兵选择这间看起来最坚固的屋子,要为他的伤员们一个避难所;衰鬼和算命选择这间看起来最坚固的屋子,要为自己一个避难所。可是一枚炮弹也选择了这间屋子,爆炸在屋顶,只是巧合。
所有的瓦片都塌了下来,所有的灰土都扬了起来,失去了屋顶的屋子仍然看不到任何光线,再也听不到伤兵的呻吟。
似乎过了好久,龟缩在桌椅板凳搭建在墙角防护壳里的算命止住了咳,开始悉悉索索推拒他身边的碎瓦断姚,同时嘶哑着问“还有喘气儿的吗帮我一下,我卡住了。见鬼!”
哗啦啦——塌成了一块小空间的门口位置传来响动,接着是衰鬼的破锣嗓子“算命你他妈没死”他的听觉似乎受到了影响,并没听清算命在说什么。
“快来帮我一把!”
“炮击结束了吗”
“四门,早前在西边打了一个基数,我猜鬼子是带了两个基数炮弹,刚才这是半个基数,看来剩下的半个基数舍不得打了。”算命絮絮叨叨答了个详尽,这个辎重兵通过兵力规模和行军距离,清晰判断了鬼子的炮击情况。
“你他妈到底嘀咕了些啥啊能不能大点声”
无奈的算命突然扯破了嗓子震天吼“救命啊!”
炮击停止了。
头痛感缓解了很多,或者是因疼痛的持续而麻木,也算缓解。
视野里,那火仍然没有颜色,白晃晃地跳跃,在灰色与黑色间。这种失去颜色的感觉令人颓丧,抑郁。一切都如常,只是没有颜色。林大医生说这不是眼睛的问题,可自己觉得就是眼睛的问题,也许眼睛被曾经的炮火震伤,也许眼睛病了。
姚参谋在说话,他说战斗开始了,他要出去看看,他正在验他的手枪,那是一把马牌撸子,其实该称勃朗宁1903,八发弹夹,精致漂亮。他注意到了有目光在看他的枪,于是将目光也放过来,盯在1932上。
“怎么样如果你想跟我换,我会考虑同意的。”
“这算是嫉妒么”
姚参谋笑了“好吧,我承认,此时此刻,我是嫉妒你那把枪。不过,仅限此时此刻,过了这村没这店。”
“你还是继续羡慕吧。”
“想一起出去转转么”他拎着手枪站起来,拍了拍肩头的落灰。
“我不擅长做副官。”
“我也这么说过,结果……我成了参谋。不过今天……却当了营长。”他停在门口,向外望着,一脸苍凉。就这么停了一会儿,忽然打开了他的上衣口袋,拿出个东西“原本……你是我们活命的机会,现在,我们负了你。这算是我向你道歉。”
他走了,枪声也响了,四面八方,并不密集,也不规律。
倚靠在门旁,盯着手里的参谋竹节领章,仍然看不出颜色。知道这是金边的,眼里却是灰的;知道这是红底的,眼里却是暗黑的;那交叉的竹节图案该是金色的,可现在只能看到刺目的白,一节一节的白如骨。很沉重,仿佛再也拿不住,不知道沉重的究竟是这失色的竹节领章,还是这份与众不同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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