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渣有点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滕六
艾富贵已经无地自容了,想反驳,可他确实是来拿钱的,他羞愧万分的看着艾青尘,粗糙的双手不停的搓着:”青尘,你你怎么做家教了”
艾青尘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当然是赚生活费和学费了。”
“对不起,青尘,爸对不起你。”
他深深的埋下了头,眼睛湿润的快要哭了出来。
“”
艾青尘垂眸看着他不安的双手,指甲里面全是黑黑的污泥,手指粗糙的已经皴裂开来,裂成一道道细微的带着血丝的伤口。
她的心蓦然一痛,原来,她还是无法冷酷的只当他是一个陌生人。
艾美仙看到艾富贵在艾青尘面前根本不敢提钱的事,更加生气,气他的偏心,她心灰意冷,再加上急于脱身,她气鼓鼓的说道:”爸,你有什么事就和姐说,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先回班上去了。“
说完,她一转身拔脚就要离开,忽然,艾富贵一声冷喝:”仙仙,你给我站住!“
艾美仙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眼里怒火更盛:”爸,你什么意思“
85怎么办,全完了
”你妈那人我还不知道吗,她不可能只给你几十块的生活费,这样吧,你留下二十块,剩下的钱给爸。“
上次让老三带钱给他就没带,说孔望弟不肯给,他只能跟人借钱赌,输了钱回家亲自找孔望弟拿钱,她还是一分都不肯拿,说给了青尘五百块,剩下的钱都存了死期。
怎么可能
如果她从前说这话他还相信,现在完全不相信了,仙仙等着钱做手术,钱不可能存死期,还有那五百块,一定是给了仙仙,而不是青尘。
他心里门清,却没有底气和她吵架,怕一吵家就散了,只能跑到学校来找艾美仙拿钱。
艾美仙气到五官扭曲:”没有,我一分钱也没有,有本事你跟姐要去!呜呜”
说完,脚一跺,捂着脸就哭着跑了。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艾富贵想追,想想又没动,他总不能跑到女儿班上逼她拿钱吧,失望的长叹一声:“唉,爸真是没用,青尘”嘴唇噏动了几下,还是没说出来,”你赶紧回去吧,上课铃都响了。“
即使青尘做了家教,也不可能这么快拿到钱,她身上的钱他都知道,即使拿了也不顶用。
”那好吧。“
他这样说,艾青尘心里反而更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闷闷的,叫人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管后来的父亲又多么的冷漠,小时候那丝许的温情她始终是记得的。
她恨自己做不到绝对的无情,干脆将口袋里剩余的三十块全都掏给了他。
这三十块她原准备买一些工具的,结果人老板不相信她一个小姑娘会雕刻,和她打赌,她赢了一套现成的工具,这三十块也就省了。
”青尘,爸爸不能拿你这个钱,如果我拿了,你怎么办“
艾富贵握着这三十块如山一般的重。
“你放心,我饿不死!”她能做到的也只有如此了,说完,拔脚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再赌了。”
“青尘”艾富贵慢慢的将钱攥紧,声音哽咽,“爸爸答应你,不会再赌了。”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一种酸涩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说完,她转过头,心事重重的朝着一班跑去,好像要发泄什么,她跑的极快,恨不能用汗水挥洒了心里的泪水。
艾富贵望着她奔跑的背影,不由的泪水纵横,还是他的大丫头好啊!可惜是个丫头,如果是个儿子该有多好,他以后至少有个依靠了。
丫头再好终归要嫁人的,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除了妻子孔望弟,谁能伴他一生
不,妻子也不一定能伴他白头到老,就像青尘的妈妈,他对她那么好,好的几乎将她奉若天仙,她还不是毫不留情的离开了他。
这个世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对,傅砚云当初留下了一条项链给青尘,项链在孔望弟那里,她不肯拿钱,拿项链给他总行了吧。
反正青尘也不喜欢那条项链,不如拿出去典当了应应急。
想着,他握着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中午放学后,艾青尘实在等不及了,心慌意乱的骑着自行车赶往霍家,昨天跟霍骁补课时明明说好的,他今天一早就来报到,到现在都不来,她害怕他或者是奶奶出了什么事。
这几天,她一直徘徊在痛苦的矛盾纠结之中,也曾试着委婉的劝过奶奶去医院检查身体,当时爷爷也在旁边劝了两句,奶奶答应了,说等过了生日再去。
到了霍家,只有刘嫂在,她很是担忧的告诉了艾青尘,秦素秋突发急病,要做手术。
艾青尘回想前世,秦素秋应该不会有事的,她死的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
就这样,霍骁这一个星期又没去学校报到,其实秦素秋只是做了阑尾炎手术,并不多严重,可这是她难得修复母子关系的机会,就故作虚弱,请求了霍骁一个人在病房照顾她。
爷爷奶奶没想到,平时对秦素秋始终冰冷的霍骁其实这样在意自己的妈妈,虽然霍骁还是不怎么讲话,即使讲话依旧是冷冰冰的口吻,可对妈妈秦素秋的照顾却无微不至。
老两口深表欣慰,也赞同秦素秋的做法,觉得趁热打铁才能修复他们之间破裂了十几年的母子亲情。
于是,补课的地点就换到了医院,每天放学后,艾青尘就会去医院帮霍骁补习,因为秦素秋住的是单独的病房,所以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亲眼目睹艾青尘帮霍骁补习认真的样子,秦素秋对她的印象稍有改观。
这天,傅砚云来看她,她脸上挂满着泪痕,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满脸的绝望。
一步一步,拖着如千斤重的步伐,一坐到秦素秋的病床面前,好像被人卸了全身力气,肩膀耷拉下来,悲痛万分的哭了。
”素秋,怎么办,完了,全完了“
86我要找回女儿
”砚云,你怎么了,是不是检验结果不大好”
“不匹配,和甜甜不匹配”
傅砚云悲伤的趴在床上,痛哭了好一会儿。
好不容易等来了希望,结果却不匹配,她就像从天堂一下子又重新掉回了地狱,还不如当初不给她希望。
秦素秋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哭的颤动的肩膀,叹息一声。
过了许久,傅砚云哭够了,慢慢的抬起了泪渍斑斑的脸,痛彻心肺的望着她,同时眼睛里含了一丝决绝。
“素秋,没办法了,我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我我只有去白云村找回我的女儿。”
就在她看到希望,以为不需要再认回女儿时,现实又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秦素秋同情又不赞同的看着她:”你真的决定了“
”嗯,决定了,她是甜甜唯一的希望了,我明天就去找她。”
“其实你可以”
她想说,甜甜还有哥哥,还有父母,都可以配型,想想,还是将话咽到了肚子里头,因为她知道傅砚云心里比她还要清楚。
傅砚云哑着嗓子,悲伤道:“可以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不要孤注一掷,毕竟你抛下她这么多年,她未必愿意。“
傅砚云几近崩溃,女儿生病,丈夫不仅不关心,还和她吵架,她的整颗心都灰了,没了过去在秦素秋面前争荣夸耀的心。
“钱,我可以给她很多钱,我可以用余生好好弥补对她的亏欠,哪怕老武要跟我离婚也在所不惜。”
“”
“砚云,你知道吗,老武他不是个东西,甜甜病成这样,他还每天在外面鬼混,不肯回家。”
“”
“甜甜住院这么多天,他就来过一次,还有他妈妈,说什么丫头片子不值钱,死了拉倒,你说说,这是做奶奶的说的话么,这是人说的话么”
她越说越伤心,顾不得形象,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擤了擤鼻涕,继续哭泣。
秦素秋知道武保林和他那个妈是极度重男轻女的人,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孙子武世安,哪有甜甜。
说起来,甜甜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打小就不受奶奶和爸爸的待见,只有砚云和她的外公外婆疼爱她,可是在砚云的眼睛里,还是儿子武世安比较重要。
她虽然和武世安是龙凤胎,却与武世安大不相同,不仅生的漂亮乖巧,还十分懂事善良,是个令人喜欢的好孩子。
自从甜甜知道自己的病情后,性情大变,她也以为她真的变了,没想到那天她去探望她时,知道了她的小秘密。
她无意听到了她一个人对着布娃娃说的话。
原来,她这样闹腾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大家都烦她,讨厌她,这样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爱的人才不会太过伤心。
多好的孩子。
她每每想起,都觉得痛心和惋惜。
又叹了一声,她劝道:”砚云,甜甜会好的,她那么好的孩子,上天一定不忍心将她带走。“
”真的吗素秋“
像是想获得什么力量,让她从绝望中看到一点微薄的希望,她一下子握紧了她的手,手颤抖的厉害,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重新陷入了黑暗的绝望,自我否决道:”不,上天哪会不忍,上天一直对我都很残忍。“
”砚云“
”好了,素秋,我出来这么久应该要回去了,我要回去告诉甜甜,她的病有救的,一定有救的,对了“她顿了一下,”你要注意你家骁儿的家庭教师。”
“她怎么了”
“她长得那么漂亮,一看就是不安分的。”
“不至于吧,我看那个孩子还是挺本分的。“
87回村
”什么本分,素秋,我跟你说,这些农村出来的女孩子未必个个单纯,相反,有些农村女孩特别有心计,人也世俗的很,她们一心想要跃出农门,遇到骁儿这样的,还不费尽心计攀附,你知道吗,那天我家仔仔在左岸咖啡錧门口碰到他们两个人了。”
“”
“就是你和我一起去喝咖啡的那一天,他们两个搂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对了,你不是看到骁儿了吗,他就给那个家教买咖啡和蛋糕的。”
“”
秦素秋的脸色慢慢阴沉下去。
“我家仔仔好心和你家骁儿打招呼,结果不知怎么,惹得那小姑奶奶不快了,煽动骁儿狠狠打了我家仔仔一顿,到现在屁股还青着呢。”
“”
秦素秋的脸色已经阴沉一片。
她知道武世安的为人,打小就不学好,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到处惹事生非。
他的话未必可信,可是那天她看到骁儿手里捧着两杯咖啡是真的,可见武世安没撒谎,至少有一部份是真的。
待霍骁回来时,傅砚云已经离开了,秦素秋想到母子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她不想破坏,只得先忍了下来。
翌日,白天还艳阳高阳,到了晚上,一个雷声劈下,大雨倾盆而来。
雨越来越大,激起蒙蒙雾气,笼罩着静谧的小山村,远远看去,黑魆魆的一片,唯看见一两家亮着灯火。
一辆黑色轿车急速飞驰在黑夜里,到了村东口晒谷场停了下来,很快从车里下来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人打着一把黑色的伞,不时有斜飞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他的后背。
他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耳洞上戴着亮闪闪的耳钉,生的眉目如画,是黑夜也遮盖不住的惊世美貌。
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是眼形完美的桃花眼,黑白分明,风情万种。
女子是个样貌美丽的中年妇女,她也打着一把黑伞,走在前面,虽然走的是像乡间小路,她还是穿了高跟鞋,因为天太黑,又下着大雨,她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
十六年,她有十六年都没有回来过了。
再回来,没有重归故地的感慨和欣喜,有的只是憎厌,无比的憎厌,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踏入这片脏兮兮的土地,更不想见到那个让她恶心的农民,她的前夫,艾富贵。
她选择晚上来艾家,就是不想惊动村里任何人,村里的这些农妇一个个嘴巴比笆斗还大,不消一会儿,保管传遍整个村子。
在来之前,她已经派人暗暗打探过了,幸好,艾家还住在村东口,独立的一家,离村子有几百米的距离,她这么晚来,就是不想让任何多余的人知道。
忽然,脚下一滑,她呀的一声,手里的电筒差点掉落在地,被旁边的男人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小姑,你当心点!”
傅砚云回头道:”嘉书,这小路不好走,你也当心点。“
本来是二哥要陪她来的,她不想一路上都被人教训,就找了侄儿傅嘉书过来陪她。
就在昨晚,她跟娘家人摊牌了,爸妈还没有说什么,二哥就将她好一顿教训,她从小就有些畏惧他,当然不想让他陪着自己来。
至于丈夫和婆婆那里,她还没想好怎么摊牌,可以预见,她要迎接怎样的一场暴风雨。
另一边,艾家。
“二姐,你说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样一个不争气的窝囊废,天天就知道赌钱,比猪狗还不如,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孔望弟坐在椅子上,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孔盼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叹息一声:”哭有什么用,你还不赶紧想想办法,让那小b丫头赶紧去见见镇长儿子去,只要吴镇长一开口,什么事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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