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还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鹄淮水
走在青石台阶上,宁语陷入了沉思。要不是白止提了这件事,我都忘了问韵儿那七夜是如何救的我了,自醒来后就一直在安抚阿爹和调查宁淑,都把七夜抛在脑后了。
侧首唤来韵儿,“韵儿,七夜公子是怎么救的我”
韵儿猛然激动,“小姐,你终于想起来七夜公子了!他那天带来了一位江湖神医,为你诊断出毒症后,就急忙去找一个叫火蛇的药引,虽然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可以从他和那个神医的对话中听出那药引并不好找,但七夜公子还是很快就带着药回来了。”
“是吗哎,我还真是应该好好谢谢他。”宁语嘴上说的一本正经,心里却甜的开花了,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狩猎终于开始了,林普民一身玄黄色龙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皇帝似的,骑着他的宝马青骢位于众位参加狩猎的大臣之前,拔出长剑,直指苍天,“辰盛大好儿郎,今祭天狩猎是为我国百姓狩灾,今日日落前谁狩得的猎物最多,朕重重有赏!”
说完,皇上就率先冲过了出去,身后百官斗志昂扬,身上均背弓挽雕,携鹰带犬,骑装奕奕。
从高高的看台看去,那纵马奔腾的场面极为壮观,看的人心血澎湃。
众多男儿中只有两抹清流,一个就是咱们的张将军独女张筱影,还有一个是皇上的三公主娴宜公主,别看她的封号是娴宜,可她本人却和娴静无任何关系,因此她和筱影倒是颇为投机。
看台上的夫人们均对筱影和三公主的英爽之姿交口称道,宁语坐在位上听的心里也很是舒服,如果这孙觅柔不坐她身边就更舒服了。
孙觅柔一边用手掩着嘴品茶,一边装作不经意地和身旁的丫头说道:“哎你看这张小姐,再怎么英姿飒爽,也有出洋相的一天。”
宁语只道是她嫉妒夫人们夸赞筱影,就没理会她。
谁知身后的一小姐又开口:“可惜啊,自己即将遭遇不测,自己的姐妹却在品茶观赏。”
宁语听此一语,眼神顿时凌厉,回头看向那人。是那晚宫宴孙觅柔身后的跟班啊,曾府尹的庶女,曾从莺。
把手中的茶杯“彭”的一声砸在桌上,“你什么意思!”
“呵呵,宁小姐不要着急嘛,你看张小姐的马儿跑得多快啊!我这可是帮了她呢!这催情草对马儿可是个好东西啊”
“什么!”宁语急得一下子站起来,要知道给马下催情草的话,刚开始还没什么,但策马奔跑会让催情草扩散的极快,会让马的性情极其暴躁,说不定会将筱影摔下马来。
“你!”宁语急匆匆跑下看台,经过那个曾从莺身旁时,顺手抄起她桌上的茶水,迎脸泼了上去,回头给了韵儿一个眼色。
韵儿瞬间理解,“曾小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听到这句话,曾从莺惊得瞪着两芝麻眼直愣愣地看着韵儿。
“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给你家姑娘擦擦。”韵儿煞有介事地捅了捅她身后的丫鬟,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去追宁语了。
我还留在这,等着你们溜啊!韵儿得意地提着裙子,颠颠地跑了下去。
而看台另一边的白止看见宁语冲了下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害怕宁语出事,也跟了过去。
宁语跑到马厩就撒开小白,骑上就直奔猎场深处,苍茫辽阔的草地上掠过她的那一抹红,看台上的人都惊呆了,这是谁啊怎么这个时候才出去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奔出一道白衣少年,急急跟着那红衣。
宁语纵马奔向那皇家猎场,可毕竟筱影出来的有一会了,根本看不见她的身影。
林续本来就是来凑个数的,他的右手骨上次受伤后还没养好,根本拉不开弓,因此他就让迦南他们在这外围随便打点小兽应付一下就好了。百无聊赖中看见冲过来一个红色身影,是她!
看着宁语在外围四处张望,林续不自觉地上前,“宁小姐,你怎么也驾马来了”
“哦,是晋王殿下啊,我来找张小姐,请问王爷可否见过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本王刚才确实看见了,见她往东南方向去了。”
“那东南方向可有陡峭险峻的地形”
“有啊,有一处陡坡,北缓南陡,而且南面陡坡下面是一条江,正是曲江。”
“什么!多谢晋王!”
说完,宁语又策马而出,直奔东南,且见白止追她而去,林续心中料定必然出事了,也连忙挥鞭跟上
宁语疾驰了将近两里,终于看到前方有一抹青色身影正在疾驰,应该就是筱影了,宁语又催马快进,这个小白平时懒洋洋的,这个时候跑的还真快,连筱影那匹被下药的马都能追上!
越来越接近筱影了,只见筱影的马边跑边甩头抬蹄,似有些癫狂之状,筱影在上面牢牢抓住缰绳,神色慌张地不停喊道:“吁吁”
而身后的白止看见筱影的状态就知道宁语为何冲过来了,他纵马与宁语齐头并进,向宁语喊道:“语儿,我们俩齐头并进,分别位于筱影两侧,慢慢靠近她的马,一会你拉住缰绳,我把筱影抱过来。”其实他并不想让宁语拉缰绳,那样风险很大,万一两马相撞……可宁语又不可能单手将筱影抱过来。
“好,不到一里就是陡坡了,我们快点!”
于是林续从后面看就是三人在一个水平线上策马奔驰,白止在左,宁语在右,当他看见宁语拉住张筱影的缰绳时,心中一紧。
白止在马上十分着急,“筱影!把手给我!”
筱影连忙伸出自己的胳膊,白止用右手抓住筱影,“一二起!”
随着他的口号,筱影腹部用力,猛蹬脚跨,一个旋转就斜坐落在白止身前,白止的马也缓缓停了。
白止低头询问:“没事吧”
筱影就这样在白止的怀里,仰头看着他,愣愣地看着,摇摇头,脸上泛起一圈红晕,“没事,多谢白止哥哥了。”
不过白止并没注意到筱影不自然的表情,“那筱影,你先下来吧,我去看看语儿。”
筱影的笑容突然僵了,“哦,好,你快去看看宁姐姐吧。”
她一下子跳下马,嬉皮笑脸地说:“你快去吧,白止哥哥。”
她就静静地站在风中看着白止纵马而去的背影,发丝被吹起,撩拨了她的眼睛,也撩拨了她的心。
等白止到时,根本也用不上他了,只见宁语在向晋王道谢,原来刚才白止把筱影抱走后,那匹马失去了负担,疯的更厉害了,直直向右冲向宁语的马。
好在小白这几天伙食不错,硬是顶住了一撞,林续突然出现在宁语的右边,让他的马紧紧挨着宁语的马,作为小白的支撑,好让它不被撞倒,又让宁语赶紧松了缰绳,踹那马离开,那马一下冲进了林子里,惊起一片飞鸟。
这样,宁语才避免了被马摔伤的惨剧。
宁语没想到救自己的竟然是林续,虽然之前对他有一些偏见,但这次真得好好谢谢他。
远处走来的白止和筱影看见宁语安然无恙,都长舒了一口气。
“宁姐姐,谢谢你!”筱影一下子扑向宁语,紧紧抱住了她,眼里泪花闪闪。
宁语宠溺地笑了,“好了好了,倒是你,没受什么惊吓吧”
“没有。”筱影松开宁语,笑着回答。
“那就好,我们回去吧。”
“好”
正在众人说说笑笑准备回去时,东侧的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都未曾注意,只有跟在最后的白止有所察觉,满眼警觉地盯着那林间。
突然林中窜出一群紫色身影,直直攻向宁语那一堆人。
 
第三十三章 获救凝语阁
滚滚江水,顺东而下。
宁语水性其实还不错,上次落湖是因为神智昏迷了,但是这次的水实在太急了。
而白止一手护着宁语,一手划动着想向岸边游去,无奈水流湍急,根本拗不过江水的流向。
宁语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刚刚从坡上坠落时,她万万没想到白止会冲下来,他那张静如止水的脸不该如此露出如此狼狈的神色的。想想刚才的那些人皆受她所累,心里一阵内疚,不能再让白止这样费力了。
宁语趁浪低可以浮出水面时,大声地冲白止说道:“暮亭,你别划了,松开我吧,我们顺流漂浮……唔”一个浪头打过来,打断了宁语的话。
再回过神来,白止抢先插话:“顺流而下可以,但是,放开你,不可能……”话音未落,又一个浪扑过来,宁语被浪打得没有完全听清白止的话,不过幸好白止同意顺流而下了。
突然,前方河段变得狭窄,水下由平缓变得礁石密布,白宁二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次次地撞在礁石上。
每次快要撞到礁石时,白止总是会护着宁语。雪白的衣衫被砾石磨得破烂不堪,背后血迹累累,血肉模糊,伤口上的血迹却又一次次消失在这浑浊的江水中。
不过,可幸的是,很快她们漂到了宽阔的河道,水流减缓了不少。
宁语问:“暮亭,这样的水速,你应该可以游到岸边吧”
白止的嘴唇已经隐隐发白了,可眼神依旧温柔,“你放心,会游过的!”
宁语笑着摇摇头,“不是,我要你自己走。”
白止温柔的眼神转而透漏着惊讶,“别想!”说完,护着宁语的臂膀又收紧了一些。
宁语却是不想再拖累他了,一个受了这么多伤的人,纵使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带着一个也受伤了的成年人游过一条江的。
宁语狠下心来,抓住白止的手,咬了下去!
白止没想到宁语会这么激进,眉尖一皱,可手还是没有放开,见此,宁语又用了些力,竟然……渗出血了!
“白止,你松开我!一会你也没生还的可能了!”
“不会的!你相信我!”白止依旧微微笑着,即使在水中,即使衣衫头发湿透,也没有丝毫狼狈的感觉
宁语愣了,这个人……为何如此固执!
而岸上的林续早已急得是一团乱麻,他命手下暂时封锁消息,向皇上谎称身体不适,一骑蓝衣直直奔出猎场,众人不知所以。同时他密令夜侍身着便服,前往江边搜寻。
他之所以不禀报皇上是因为……他怕!他怕宁语被皇上手下发现时是与白止在一起的,孤男寡女,共落江中……许多大臣、夫人们又该对语儿指指点点了。
而筱影也奔了出来,让护卫回将军府调一些人手帮助林续寻人。
不过他们的那些军士好像也没派上多大用处。
凝语阁的厢房中,弃舞看着手中的凤佩怔怔出神,又望向床上昏迷的宁语,柳眉紧锁。
这羽锦卫的凤佩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手里难道七公子叫我们救她是因为这凤佩我该怎么办
弃舞款款走出房外,叫来侍女,“你去万宴楼请离掌柜来,告诉她咱们已经救下那位女子了,说我有要事和她相商。”
“是,那我们要不要禀报主人已经救下这个姑娘了”
“这个……暂时不要,一个小破丫头而已,估计主人是别有所图才让我救下的,等她醒了,再报不迟。”
“是。”
不过半炷香,离歌就来了,看见弃舞那样的神情很是不对。
“弃舞,你怎么了莫不是这位姑娘她……没救了”
本来心中沉重的弃舞一听离歌的话竟然笑了出来:“你这个人啊,瞎想什么呢!……”弃舞小心地望望屏风后面,确定宁语还在睡着,才敢说话。
她压低着声音:“大夫说了,只是暂时昏迷。可是我有一事感到很困惑……”
“什么事快说吧,姐姐。”离歌平时性情直爽,精于生意,所以七夜才会把万宴楼这么大的酒楼交给她。
“你还记得羽锦吗?“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自然记得。”
“那你看……”说完,她拿出那块凤佩,“这是我从宁小姐身上找到的,和我们当年的图徽几乎一模一样!”她又拿出一个羊皮小卷,有一面的图案竟完全吻合!只不过另一面被刻上了“语”字。
“什么!”离歌惊讶地叫出声,这个玉佩不是早就随着我们的解散而消失了吗
“小声点!”弃舞害怕吵醒宁语。
可是宁语已经醒了,她听见外间有人窃窃私语,就顺势假寐。
“我说七公子怎么会这么心急火燎的让我们救下一个姑娘,我看这姑娘打扮的也不像豪门之女,再说了,人家大家闺秀怎么会落入江中呢,现在看来……应该是知道她身上有凤佩了。这次让我们截住她,估计是害怕凤佩落入他人之手……”
“那……姐姐,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该不该把这交给七公子”
“……唉……两相为难啊……”
躺在床上的宁语虽然表面上闭目沉睡,心却好像被人攥住了一样,和七夜在一起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一点点地把自己的呼吸拧干。不可能!不可能!……可是为什么那为什么七夜会对我这么好难道……真的是……是求我的凤佩
“要不我们……”弃舞的声音越来越小。
宁语忍着内心的慌乱,想起身听的仔细些,无奈忘了小腿受伤,一起身牵动了伤口,“嘶……”
外间的两人听到动静后,不慌不忙地端着红漆梨花案走进来,案上叠放着宁语的衣服和那个凤佩。
“姑娘,您醒了啊!您的衣服都湿了,所以我让侍女帮你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寝衣,您的这身衣物已经帮您烘干了,您如果没事就看看可不可以起来”
对啊,我坠江了……坠江了。
宁语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似的,冲到弃舞面前喊到:“白止呢白止呢!我要见他!”他都是因为我这样的。
门外,林续在门上的左手顿了一下。他心急如焚,连发冠都未顾得上重新戴一个,随便用一个布条绑了,就到这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在凝语阁楼下得知宁语被救上来了,天知道他有多高兴啊!要不是门口酒客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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