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还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鹄淮水
秋词一脸雾水,“王妃,你是不是想要吃东西”
“语儿!”林续匆匆地从外面进来,直直奔向床上的宁语,他本想握住她的手,可又一想,自己刚从外面回来,自己的手肯定冰的不得了,就忍住了。
可落在宁语眼里,这一举动似乎印证了自己心里那个恐怖的想法。
“继宸……我……我中蛊了,我……”话似乎被泪水堵在了喉头,宁语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不用担心,明月楼也是受制于人,无意与你作对,已将解蛊方法告知我了,鬼手也来过了,放心,你这是刚刚解蛊,过会就好了。”
宁语一看,屋里确实还点着灯呢,看着天色,应该是后半夜了,她还以为自己睡了几天才醒来呢。
“那就好……”宁语的心终于放下了。
“还有一件事……你的武功内力确实是被化去了,而且气流筋脉都被封住了,怕是……再不能习武了。”
如扇的睫毛在那桃花眼上抖了抖,宁语深吸了一口气,“无事,总比变成残废强,只是……这羽锦卫,算了,就与夜侍合并吧,正好也不用锦姨养她们了。”
林续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轻轻地一吻,“好,不用害怕,有我在,没人伤的了你。”
“嗯”宁语确实信他,即使刚才得知自己武功全废,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波澜,眼前的男人很让人心安。
“睡吧我去给你煎药。”
“哎,韵儿那丫头呢”
“她在照顾阿柯呢,阿柯……也是个忠心的,找到你们时,她的手脚都冻裂了,也不知为何,明明武功不错,也未受伤,就这样晕倒在雪地里了,同时倒在雪地里,你中了蛊气息尚在,可她救回来的时候几乎都摸不到脉搏了……可把韵儿那丫头哭坏了,在这守你一会,刚刚又去守着阿柯了,阿柯虽没事了,但还未醒来。”
宁语虚弱的脸上挂上了一抹笑,柔声说道“你知道吗阿柯她第一个学会说的……就是‘小姐’”
大皇子府中,孙觅柔窝在林庚的怀里,娇滴滴地说道“王爷,到床上歇息吧”
林庚拿开了她的手,眼里飘过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厌恶,“觅柔,你得到的消息到底准不准”
“王爷放心,我父亲在宫里禁卫中安插了眼线,皇上千真万确有除去羽锦卫的想法!王爷……莫不是疑了觅柔”
林庚缓和了脸色,挑起了她的下巴,“怎么会呢!”
还真的会,这个消息并不可靠,所以他刚开始只是想控制住羽锦卫,到时再试探一下父皇,如果确有此事,再去邀功。
宁语再幽幽转醒时,想动一动自己的手脚,可发现自己的左手左脚还是没有知觉,怎么会这样!
。
第八十八章 一相远去
她艰难地撑起了自己右半边的身子,一看,难怪,这两个孩子压在自己身上,身子不麻才怪。
阿君感觉到了宁语的动静,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
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娘!你醒了!韵姐姐,阿娘醒了!”他高兴地猛摇韵儿的脑袋。
韵儿一抬头,满脸蒙圈,头上的珠花都歪掉了,“小姐!你可吓死我了……哼……呜哇哇……”说着说着就哭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宁语摸了摸韵儿乱糟糟的头,转眼看向阿君,“阿君,你和韵儿在这多长时间了你爹爹呢”
“阿君听福妈妈说娘亲病了,就赶来了,那时韵姐姐已经在这了,大概两个时辰了吧,父亲好像去给娘亲煎药了。”
“韵儿,阿柯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她。”宁语掀开了被子,想要出去。
韵儿急忙按住了她,并帮忙重新盖上了被子,“小姐,你放心,阿柯现在已经醒了,也服了药,现在可是四床被子,三个暖炉伺候着呢,王爷还说要给阿柯专门建一个有火炕的屋子呢!”
“那就好,这次多亏了她。”
“吱”门被推开了,三人纷纷朝外望去。
小心翼翼端着药的林续被她们这样瞅着感觉浑身不自在,“看着本王干嘛!还不速速给王妃穿上衣服狐裘。”
韵儿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拿过来夹袄和大氅,给宁语穿上披好。
林续正准备坐在床边喂宁语喝药呢,却被韵儿一把抢过了药碗,“来,小姐,赶紧趁热喝吧,王爷熬了两个多时辰呢!”
林续在她身后,嘴角都快抽搐了,这个丫头,还知道这是他熬了两个时辰的!
“阿娘,阿君给你揉揉手,暖和!”阿君也偎到了宁语身边,肉肉的小脸一鼓一鼓地朝着她的手吹气。
看着被围得密不透风的宁语,林续叹了一口气,哎,他还是一会再来吧!
“语儿,你好好休息,我去禀告父亲一声,他知道你出事后,心里也很是担心。”
“好,别让父亲担心了。”
等他出去后,宁语才反应过来,问道“阿爹呢”
“萧老爷去给您做早膳了,估计一会就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宁语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她故意不去想自己的武功,不去想羽锦卫,就安安心心地当好自己的晋王妃,平时就陪着阿君考究那些先生贤哲的想法,无事时便和阿爹掰掰手腕,学学做菜。
后院那些女人也都被林续关着,不敢来找她的麻烦,至于瑞明公主,说是琉球国主重病缠身,她便回国照看,至于这是不是一个维护脸面的说辞,咱们也不知道。
实在无聊时,就和筱影一起聊聊天、出去吃吃美食,日在也算逍遥。
白止不止一次地来找过她,可她都婉拒了,毕竟她现在是晋王妃。
林续对她照顾有加,下朝回来后,总是会和她讲讲朝堂上的事,目前林庚那个家伙极得圣宠,三皇子现在倒是有些落于下风。
可林续从未和她说过,他自己在朝堂上这些日子的难处,各种顽固大臣一直刁难宁语这个贱籍之女录入皇室宗碟的事,都要求晋王要把将为侧妃甚至是媵妾,可林续就是倔脾气,寸步不让,天天上朝,这些老顽固都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一遍。
这日,宁语无聊,看着在院子里发呆的阿爹,也觉得他挺无聊,就把阿爹拽到了屋里掰手腕。
“阿爹,来,你得让我半只手。”宁语像个小孩子一样,向阿爹撒着娇。
“好”
宁语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了自己右手手腕上,辅以助力,可奈何刚开始掰的时候宁语就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啊……不行了,我笑的肚子疼……啊哈哈啊哈……”
阿爹因为太用力,脸憋得通红,见此也忍不住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语儿,你笑什么,憋住,别笑!”
宁语挥了挥手,“不行不行,阿爹,我一看见你就想笑……笑得手都没劲儿了……啊哈哈……不行,我憋不住。”
阿爹得意地大笑,“哈哈哈哈,语儿,你就是掰不过老爹我!哈哈哈哈……”
“好好好……我认输,认输……啊……”宁语感觉自己笑得都喘不上气了。
这时,韵儿从外面进来禀告,“小姐,王爷来了。”
宁语笑着说道“好,我知道了。”
“那语儿,阿爹就去找亲家公说话去了,你别说,亲家公这人还挺有意思。”
“阿爹,这个时辰,估计父亲要去校场了吧。”
“无事,我顶喜欢和他一起去校场呢!好像我回到了年少从军的样子。”
“好。”
听阿爹说他年少时就参了军,这一披铠甲就是三十多年,据说他以前是镇国大将军张将军的营下,不过那时张震还不是镇国将军,至于阿爹参军那么长时间,为何还没有军衔,阿爹躲躲闪闪,也未讲过,而且听说阿爹从军前也有喜欢的女子,从军前以为过几年就可以回来了,可没想到……
“语儿!”思绪被林续的话音打断。
宁语笑着回头,“在这呢……”可在当她看到林续手里的东西后,笑容突然消失。
她踉跄起身,双手颤抖地抚上林续手中的瓷坛,坛上的一张纸磨得都快没了,可却依稀可见几个字——“京城宁麟宁致远”
“这……这是”宁语明知故问。
“丞相在押送的路上,就染上了肺痨,出了北雁关后,就不行了,那官兵嫌弃尸体不好运,就把他火化了……这是他们带回来的……”林续指着秋词手里的两块牌位。
一曰——“爱妻宁王氏王羲禾”
二曰——“贤妻宁李氏李寻仪”
李氏的那块牌位很简陋,木材是杨木,字也是用转头刻的,也没有上漆,应该是父亲为了李氏在流放路上做的。
这两块木牌上都有斑斑血迹,一个个手印重叠在那一个个字上。
“怎么会!就算得了肺痨,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一定是他们对父亲拳打脚踢,恶言相向!还有,为什么父亲会突然得上肺痨!父亲平时连咳嗽都没有!”宁语一腔悲愤无处发泄,只得全推到旁人身上。
“语儿……”林续把宁语紧紧地搂进了怀里,“我回去定会盘问那几个官兵。”
“我想去豫王府……”
“好!”
。
第八十九章 相遇
林续紧紧地抱住宁语,目光投向远方,手指关节逐渐泛白,林庚!你一再逼迫,欺人太甚!
有些人即使享受的是别人的,也不会有半点感恩。
这日,宁语带着父亲的骨灰坛匆匆赶到豫王府上。
“请问夫人是找何人”
韵儿上前,“这位是晋王妃,前来与豫王妃叙旧,还烦通报。”
“是晋王妃啊!那就不用通告了,我家王妃有吩咐,只要是晋王妃来了,只管当自己家就行了,不用通报,王妃,里面请。”
宁语跟着门仆直接到了大厅。
“王妃,请您稍后,奴才这就去请我家王妃出来。”
宁语打量着周围的摆设,看来这淑儿过的还是不错的,从府里下人的态度可以看出,淑儿在府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长姐!”没一会,淑儿就从后庭过来了。
“淑儿!”宁语上去握住了宁淑的手,她想开口,可是却不知怎么说。
宁淑见她这副情形,心下也慌张了,急忙拉着宁语坐下,“长姐,怎么了莫不是你在晋王府受了委屈还是出了其他事”
宁语的朱唇蠕动着,没有说话,她转身让韵儿上前,掀开了韵儿手中所捧物件上盖的红布。
看到那坛子后,宁淑惊得立马站了起来,“长姐……我我……我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宁语还给她看了那两块牌位,讲了爹的死因。
谁知宁淑哭着哭着竟然笑了,“长姐,你知道吗我娘一直都想成为爹心里的妻……”
“……”
“长姐,按理说不该啊……”淑儿一度哽咽,一旁的心儿为她递上手帕,淑儿和自己不同,自己哭的时候总是涕泗横流,而淑儿就连哭也是那么文雅,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王妃,注意点身体……”心儿欲言又止,右手若有若无地护着宁淑的肚子。
“淑儿……你莫不是……”
“长姐,是的,我有了。”淑儿满脸泪痕中的悲戚微微有了些喜色,“只是现在还不足三个月,不宜往外说……”
“你放心,我不会和旁人说的。”宁语满脸笑容地摸着宁淑那根本没有隆起的腹部。
“长姐,王爷和我说过,说他已经打通押送爹爹的官兵……”
还未等她说完,宁语便激动地打断,“晋王也这样做了!”
两人面面相觑。
宁语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有人在暗中,就算父亲要流放到北疆……他也看不得……不过你放心,那两个官兵已经被我家王爷扣下了,想必不久就能得到答案了。”
康寿宫内,两人正临窗对弈,窗外枯木潇潇,寒风冷冽,一旁的宫娥安静地拨弄着火盆里的金丝碳。
太后刚把自己的白子落于棋盘上,就急忙把自己的右手揣回暖袖里。
“皇儿啊,你为何这个天气来找本宫下棋啊”
“母后……朕这几日总感觉心头隐隐不安,可又说不上来是何事。”
“可是立储之事”
林普民摩挲着手里的黑玉棋子,摇摇头,“不,咳咳……立储之事,朕心中已有打算。”
何太后见此也就不再多问,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要是她再多问一句,恐怕连儿子都不要她喽……
“那孙西丰近日很是得意啊……”何太后不满地”啪“一声落下一个棋子,“听说,续儿因为娶了宁丞相的女儿,这些日子一直被孙西丰那些老家伙缠着,皇儿啊……你除去了那宁致远,接下来,就放任孙西丰和吴朗这样猖狂以前宁麟还在时,孙西丰可不敢如此放肆!”
“母后!”
太后耸耸肩,“反正,你别忘了谁是自家人才好,别忘了当年对北苍一战是谁护着你冲出重围的……”
“母后,你怎么越到老越糊涂了呢!是,这些年皇兄看上去是忠心,续儿也在意我这个亲皇叔,当年拼死护我,可……可他们手里有坤狼军!而且续儿因为那一战也名声大噪!若不是后来他们主动交出坤狼军的战争指挥权……续儿不可能还在朝堂上!咳咳咳呕咳咳……”林普民越说越激动。
“好了,本宫不掺和了,你也别急,最近你一直在咳喘,这太医院是做什么吃的!这么点小病都治不好!”
林普民抿了一口茶,摇了摇手,“也许是正值冬春干燥之季的原因吧,无碍,母后,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说起了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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