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问剑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秦二风
金色剑光穿透了层层云雾般的剑气阻隔,仇无涯的身躯猛然一侧,剑光擦着他的手臂掠过。
一道血痕浮现。
金光回到了邬沧雨的手中。
仇无涯从床上一跃而下,掀起云雾剑气,说道:“你很让我惊讶,但是想杀我,你还差的远呢!”
邬沧雨面无表情,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又看向仇无涯,嘴角突然泛起一抹冷笑。
仇无涯眉头微皱。
咻!咻!咻!
忽然之间,数道金色的剑气在仇无涯身体周围的云雾剑气中凭空出现,那些金色剑气各占方位,彼此之间以一种玄妙的方式连接着,隐隐形成了一种阵法。
“这是……”
仇无涯心头猛然一颤,他感觉到周围的那些云雾剑气正在迅速的消散着。
邬沧雨说道:“师叔的剑道又岂是你等之辈能够企及的。”
仇无涯面露骇然之色,身体周围的云雾剑气已经彻底湮灭,只有那数道剑气彼此连接,犹如一张金色的。
他忽然发现,体内剑气的调动居然慢了许多。
“难道是……昆仑山的锁乾坤剑诀!”
仇无涯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因为受到天谕阵的重创,现在的修为顶多是晖阳中境。
邬沧雨缓慢的眨了眨眼,手中的金剑再次响起剑啸声。
传闻中昆仑山有一道玄奇的剑诀,以剑气相连化作剑阵,准确来说锁乾坤更是一种阵法。
邬沧雨握着金剑消失在了原地,转瞬之间便出现在了仇无涯的面前,金色剑光刺向了他的眉心。
仇无涯目露凶光,胸口猛然向外鼓出了几分,其中剑意激荡,掌心之中有云雾升腾,一柄长剑浮现而出,剑身上有无数裂纹。
一剑刺出。
邬沧雨面色微异,仇无涯竟是在危急时刻做出如此举动,他身子一侧,那柄剑却还是穿透了他的胸口。
同一时间,金色剑光刺穿了仇无涯的脑袋,金色的剑气之变回无数道剑气,落在了他的身体上,留下了无数剑痕。
仇无涯的身体瞬间被鲜血弥漫,他的眉心处浮现了一个细的剑痕,却最为致命。
邬沧雨一口鲜血喷出,冰冷的看了一眼目光逐渐空洞的仇无涯,然后握住了插进胸口的那柄剑。
滴答滴答
血液在低落,邬沧雨一点一点的抽出了那柄剑,鲜血顿时喷薄而出,犹如血雨,落在了缓缓倒下的仇无涯身上。
邬沧雨的脸色惨白,额头滑落数颗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喘着粗气。
好在身上还有最后一颗菩提丹。
仇无涯的剑虽然并没有击中他的要害,但是剑身上的剑气却在他的体内肆虐了一番。
刚刚痊愈的身体再次重创。
但好在目的达到了。
仇无涯死了。
邬沧雨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具躺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的尸体,捡起那柄布满裂痕的剑离开了这里。
或许从明日开始他会受到整个云剑宗的追杀,或许在突破无相境之前他会一直躲在昆仑山上。
但是……怕什么。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即便是付出生命,也得还。
第一百零八章 一道剑书传死讯
邬沧雨又一次重伤。
他虽然服下了菩提丹短暂的抑制住了伤势,但回到太守府的房间之后,胸口处的剑伤又开始流血。
云剑宗的云雾剑气可以说是现世的天下第一,或许只有鬼界的剑气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那些剑气在邬沧雨的体内摧毁着他的经脉和血肉,直到翌日清晨,血才算被止住,体内的云雾剑气虽然没有彻底消失,但总算是控制住了。
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血腥之气,邬沧雨化身血人,床榻上、地面上尽是血迹。
房间的四周墙壁、门窗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光幕,上面闪烁着无数光点,天地元力微微波动,隔绝了这里的气息,那是海晴儿布下的阵法。
幽廊之中,海晴儿望着几个房门,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个重伤,一个昏迷,一个痊愈之后又重伤,昆仑山的这几个人恐怕一时之间都无法动弹了。
她的视线又落到最里面的房间上,神色略显黯然。
都第九天了,那个房间里依旧有雄浑的剑气在激荡呼啸,仿佛只要那个人不出来,剑气便永远不会消失。
晌午时候,一个震惊无比的消息传遍了桐乡城。
云剑宗长老仇无涯身陨,身上洒满了鲜血,有无数细的伤口,致命伤是眉心处的那道剑伤。
尸体是被如云斋一个书童发现的,很快便被斋主传信给了去南边追杀青衫剑客的何念等人。
他们若回来,桐乡城必乱。
仇无涯是云剑宗宗主的同脉师弟,地位极高,而且境界极深,有望突破无相境,虽然受了重伤,但以云剑宗的底蕴一定会在短时间内令其恢复。
但他就这么死了。
如云斋的人都是普通人,自然看不出他是被谁所杀。
但想来何念他们已经收到了消息,此事很快便会有结果。
……
……
桐乡城南面某地,丘陵密布,峡谷纵横,这里距离南陆的万山之地还有着很长一段距离。
一道剑光呼啸而过,随即一道青衫人影落在了某处峡谷的崖边,他朝着北方望了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宁知秋已经长途奔袭了一天一夜,片刻未歇,按照他与邬沧雨的商量,此时仇无涯已经死了。
“不知道沧雨怎么样了”
他喃喃自语,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峡谷深渊,一阵寒风倒灌而上,令他不禁心颤。
邬沧雨一直都有报仇的念头,所以在他出关之后便和宁知秋商量了这么一个计策。
一个杀人,一个引开其他人。
杀人的是邬沧雨,打掩护的是宁知秋,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追杀他的人影。
峡谷崖边响起了一声轻叹。
忽有破风声传来,宁知秋脸色骤变,风声很密,足有数十道。
他看到了剑光、黑雾、各种道法层出不穷,正在朝着他逼近。
他没有跑,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双手慢慢的背到了身后,手里的剑微微晃着。
“这个动作怎么这么像唐呢”
宁知秋想起了唐戈,手中的剑晃的更有节奏了一些。
咻!咻!咻!
数道身影落下,在地下遗迹的时候,这些人他都远远的见到过,但是能叫上名字的只有几个。
“你就是唐戈身边的那个人”
云剑宗何念走了出来,他身上隐约散发的剑气令虚空波动了起来。
宁知秋看着他,眼中有寒意浮动,说道:“我是宁知秋。”
“宁知秋”
何念眉头一挑,嘴角噙着冷笑,道:“马上到秋天了,与你的名字倒是挺符合的,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宁知秋说道:“想死想活我自己说了算,不劳烦何长老挂念。”
何念又向前踏出了一步,脚底剑气激荡,地面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他说道:“有些人的命的确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但那只是有些人,而你不在此列。”
宁知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大宗门的处世之道吗为了灵韵竟是如此不要颜面!”
周围的人面无表情,好像在看一个手到擒来的猎物。
何念脸色微异,道:“你废话太多了,说出唐戈的下落,你可以不用死。”
“呼……”
宁知秋吐了口浊气,心脏的跳动似乎平稳了一些,他露出了双手,还有一柄寒光冷冽的剑。
他微微一笑道:“杀了我,或许他会来救我,你们自然能见到他。”
何念冷哼道:“大言不惭,一个晖阳境修行者也敢造次!”
他们动了,从各个方向逼近宁知秋,身后便是峡谷深渊。
一众几乎都是乾元境的高手对付一个晖阳境修行者,当如信手拈花一般简单。
宁知秋抬眼,目光冰冷的扫过何念等人,然后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秋寒剑,突然咧开嘴笑了。
一剑刺出,寒意激荡,剑光凛冽。
秋寒剑释放出一道灼灼剑芒,一化二,二化四,转瞬之间便生出了近千道剑气。
剑气呼啸,纵横交错,汇聚之间竟隐隐形成了四道磅礴的剑光。
四道剑光由无数道剑气汇聚,两横两竖依次交叠,轰向了前方。
同时宁知秋的脚底微微用力,身体便向后倒去。
“拦住他!”
何念瞳孔骤缩,那道“井”字一般的剑诀令他感觉到了心悸,同时隐隐还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随着他一声大吼,数道强大的气息便是席卷而出,那个“井”字仅仅是颤抖了片刻便崩碎开来。
而宁知秋已经朝着深渊坠去。
“下!”
何念竟是没有丝毫犹豫,剑光闪烁,直接一跃而下,其余宗门的高手见状,纷纷跃下。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乾元境修行者,自然是有在深渊下保命的手段,只要得到了灵韵,受些伤不怕什么。
宁知秋的脑袋朝下,感觉到上方的数道气息,他抬头看了一眼,微感惊讶,随即眼中露出了寒光。
罡风冷冽。
他在高速坠落,某个时刻他听到了水声,似乎是在下方。
宁知秋松了口气,看来陆定远给的信息并没有错,这道峡谷深渊的下方有一条河。
忽而剑气呼啸,将他的身体团团包裹而进。
噗通!
他坠入了河里。
视线暗了一瞬,宁知秋的身体各处传来一阵剧痛,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沉入了水底,正缓慢的漂着。
……
……
峡谷深渊下的河并不深,而且水流十分缓慢,但是河面很宽,两岸的距离足有百丈之远。
宁知秋坠入河中,只是激荡起一朵水花便是没了声音,河面归于平静。
片刻之后,数道身影落了下来,绝大多数人只是气息有些急促,其他一些晖阳境的修行者则是因为高速下落的原因,身上被罡风撕裂了些许伤口。
何念的视线扫过河面和两岸,没有任何动静,他收回目光沉吟了片刻,又看向贪狼殿的铁痕,后者同样面露惊疑之色。
“他不可能跑这么快!”
一个青年男子盯着河面,沉声说了一句,他是朝天堂的某位统领,晖阳上境的修为,肩膀和手臂上还有一些在坠崖的时候被罡风撕开的口子。
没人理会他,晖阳上境的修为在他们这群人中根本不够看的,况且各大宗门几乎都对朝天堂没什么好感。
过往很多年,朝天堂不知查到了各大宗门多少秘密,若不是有女帝的庇护,恐怕早已覆灭。
何念看向铁痕说道:“铁长老,你怎么看”
铁痕看向河面,面色微异道:“他极有可能在水下,但是这条河很大,很难找,说不定他已经被冲到了远方。”
何念眼神一凛,眉心处浮现一道剑光,随即一道剑识飘掠而出,悄无声息的没入了水里。
同时,其他强者也各自施展着各种道法手段,探查着水底的情况。
直到一道符印落入了水里,人们这才发现,原来听潮灵谷也参与了进来。
众人一直想着如何追捕宁知秋,早已经被灵韵冲昏了头脑,而且那人一直被宽大的衣袍遮掩着容貌,几乎被众人忽略了存在。
时间流逝,约摸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众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数百丈之内的河流都没有宁知秋的气息存在,难道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咻!
就在此时,一道剑光从上空飞速落下,剑光之中有一只纸鹤。
这是云剑宗独有的传信秘法,剑书。
何念面色微异,接住了剑书,当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色瞬间怒沉,一股雄浑的剑气不受控制的从身体中散发出来。
众人震惊,他看到了什么
云剑宗另一个长老迅速走到他身边,问道:“师兄,怎么了”
何念将剑书捏成粉末,眼中杀意深沉,道:“仇师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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