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区之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磨砚少年
棕熊队和特洛伊人队无疑是ncaa橄榄球联盟历史上最赫赫有名的一队同城对手,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死敌,每一次比赛都是你死我活的白热化对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即使是斯坦福大学的对抗,火药味也无法和这两个对手之间的对决相媲美。
在过去十年里,特洛伊人队迎来了一个强势的朝代,连续五年联盟胜场数都在十场以上,成为了联盟的绝对强者,自千禧年以来,特洛伊人队与棕熊队的十次交锋之中,特洛伊人队已经取得了九场胜利,棕熊队仅仅只是在2006年收获了区区一场胜利。
毫不夸张地说,在过去十年里,南加州大学死死地踩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头上,以至于学生们在私底下碰面时,后者都抬不起头来,堪称是这对同城死敌展开对峙之后,最漫长最黑暗的一段时光。
今年的情况又更加特殊一些。首先,在赛季揭幕战之上,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输给了斯坦福大学,而且还是以035的惨烈比分输掉了比赛,没有人希望再输掉与南加州大学的对决,否则就几乎相当于鞭/尸的酷刑了。
其次,凯文普瑞斯带领之下的棕熊队,今年表现一路跌跌撞撞,虽然四分卫的表现一般,但防守组却表现出了不错的能力,再加上三位轮换跑卫都实力不俗,在赛季此前十一场比赛之中,取得了六胜五负的战绩,与南加州大学持平!
今年,南加州大学陷入了青黄不接的境地,整个赛季跌跌撞撞,目前已经输掉了五场比赛。这无疑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复仇的最好良机!
这两个竞争对手暂时分别位列联盟排名第四和第五,南加州大学以得分的优势暂时排名第四。可是,这一场比赛的胜负,就可以颠倒位置,只要击败对手,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就可以踩着死敌的尸体,跻身前四名,并且获得提名今年玫瑰碗参赛席位的机会!
ncaa六大联盟的碗赛不是全国冠军,仅仅只是联盟冠军,与篮球不同的是,橄榄球没有季后赛,而是以邀请赛的方式,一般都是邀请前四名中的两支球队,综合考虑球队战绩表现以及对手强弱等因素,由这两支球队来争取最后的碗——对于太平洋十二校联盟来说,最高荣誉就是玫瑰碗!
换而言之,今年同城死敌的对决,不仅仅是死敌而已,还是争取碗赛资格的决战!
023 临危受命
同城德比向来不缺乏火花,今年更是如此,这一场比赛就关系到了无数重大事件,不仅仅是两只球队的赛季排名,也不仅仅是玫瑰碗的邀请资格,还涉及到了两支球队过去十年时间里的恩恩怨怨。
去年的棕熊队迎来了复苏良机,但是在凯文克莱夫特的带领下,他们依旧以728的大比分输给了特洛伊人队,这也使得南加州大学的气焰越发嚣张起来。更不要说今年了。
早在数周之前,两只球队的支持者们就展开了对峙,火药味渐渐弥漫开来,并且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达到了高峰,分辨不清出到底是谁先动手,但结果就是导致了一场将近两百人的斗殴大混战,甚至有两个人互相刺伤了彼此,造成了大量流血,警车和救护车的到访,让今年的同城德比又增添了一丝凌厉。
裁判吹响了口哨声,这对宿敌再次展开了一年一度的对决。
一开场,特洛伊人就在四分卫马特巴克利(attbarkley)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压得棕熊队喘不过气来,前三节比赛之中,特洛伊人完成了两个传球达阵两个跑球达阵,并且将四个附加分都成功踢进,强大的进攻犹如疾风骤雨一般,让今年立下汗马功劳的棕熊队防守组无力招架。
相对而言,棕熊队的进攻却举步维艰,凯文普瑞斯的传球始终苦苦挣扎,短传中传和长传全线哑火,外接手和近端锋都几乎没有任何表现机会,他们仅仅只是依靠着跑卫马库斯林奇(arcuslynch)在第一节比赛中,如有神助的一次跑球,取得了一次达阵。
第三节比赛结束的时候,特洛伊人以287的绝对优势领先于棕熊队,带着三个达阵的领先进入了比赛的最后一节。
全场观众的反应两极分化,对于南加州大学来说,这又是一个狂欢的夜晚,他们在尽情地疯狂地肆意地庆祝着球队的优秀表现,更是竭尽所能嘲讽同城死敌的狼狈和窘迫;对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来说,这则是彻头彻尾的灾难,第三节比赛进行到一般的时候,就有少量球迷恨铁不成钢地离开了球场。
讽刺的是,今晚还是棕熊队的主场。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棕熊队的主场是赫赫有名的玫瑰碗球场(rosebol),1994年世界杯,这里见证了罗伯托巴乔(robertobaggio)的落寞背影;1999年女足世界杯,这里则见证了中国女足遗憾输给美国女足,屈居亚军的扼腕。
这座球场足足可以容纳十万人,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球场之一,作为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棕熊队的主场,可是见证了诸多经典的橄榄球赛事。球场本身的名字叫做玫瑰碗,而东太平洋十二校联盟的最高荣誉也叫做玫瑰碗,由此可见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在这个联盟的悠久历史传统了。
但今晚,玫瑰碗百分百的上座率,却又一次即将见证棕熊队耻辱性的失败。整个球场之中,占据了三分之二绝对优势的是棕熊队球迷们,此时却鸦雀无声垂头丧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三分之一死敌们肆意地高声欢呼大声歌唱,这简直是一种煎熬,甚至比地狱还要更加可怕。
输掉比赛,这不是世界末日,因为棕熊队的支持者们永远都不会放弃;可怕的是,在这支棕熊队上,看不到斗志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精神,甚至看不到让支持者们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留给棕熊队的比赛还有整整十五分钟的一节比赛,但玫瑰碗之中却已经听不到欢呼声呐喊声和应援声,那一片死寂仿佛是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这,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他们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在棕熊队身上看到传统强队的傲骨是什么时候了。
第四节比赛吹响了哨声,棕熊队支持者们却分辨不清楚,这到底是深陷泥潭的又一个开始,还是黑暗世界那看不见尽头的延续。
凯文普瑞斯带领着进攻组再次上场,第一档进攻,跑球推进了两码;第二档进攻,传球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对方球员就直接将凯文擒杀在地,进攻起始位置从二十二码退到了十五码,这等于第三档进攻需要完成的码数就是基础的八码加上后退的七码,足足有十五码。
不仅仅是没有起色,而且还是越来越糟,着实是惨不忍睹。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谷底了,事情往往还会更加糟糕。防守球员完成擒杀之后,站起来进行了欢呼庆祝,可是倒地的凯文却没有站起来,他抱着自己的小腿,在原地哀嚎翻滚着,裁判不得不终止了比赛。
刹那间,棕熊队球员席上的队员们全部都站立了起来,紧张而忐忑地看着球场上的情况,陆恪也不例外,他和凯文不是朋友,却也不是死敌;更重要的是,他也是棕熊队的一员,哪怕仅仅只是替补球员,这也是他的球队,球场另一边站着的特洛伊人队,就是他的死敌!
里克纽黑塞狠狠地将手里的战术板摔到了地上,视线余光看到旁边的饮水壶,心气难平,抬腿就直接将水壶踢飞。可即使如此,这依旧无法平复内心的愤怒和烦躁,更加无法解决当前的难题,他暴躁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同事们,把达瑞尔叫过来。
但话语才说出口,里克自己就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你们觉得呢?
达瑞斯仅仅只是大一学生,技术和天赋都没有太多出众之处,战术意识也表现平平;陆恪虽然是大四,却从来没有正式上过场,而且还是从陪练一步步走上来的,着实也难堪重任。
按道理来说,达瑞斯是第二四分卫,陆恪是第三四分卫,此时理所当然应该是第二四分卫上。但问题就在于,这两个四分卫似乎半斤八两,着实难分伯仲,现在棕熊队陷入了一个无人可用的窘境。
防守组教练查克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选择,达瑞斯。
进攻组教练诺姆的回答却出人意料地干脆利落,陆恪。
一人一票,然后里克就看向了站在旁边的安东尼。作为助理教练,安东尼对整支队伍的了解无疑是十分透彻的,某些层面来说,甚至比查克和诺姆还要更加全面和深刻,他沉吟了片刻。脑海里回想起过去这五个月的种种,却也不得不承认,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人选是,陆恪。
也许,陆恪不是天赋出众的天才型四分卫,但他的勤勉刻苦和执着却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不仅仅是过去五个月,还有之前一年的陪练生涯。更重要的是,陆恪是一位智慧型的四分卫,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大将之风,这甚至是凯文克莱夫特都不具备的气质。
安东尼也不确定这种虚无缥缈的气质到底能够带来什么,但他却愿意赌一把。于是,他再次点头给予了确认,是的,陆恪。
里克没有说话,视线焦虑地看着被台上担架的凯文普瑞斯:他紧紧地抱住了右腿膝盖,表情痛苦,短时间内肯定没有办法上场了。虽然整个赛季的表现都很挣扎,虽然今晚的表现堪称灾难,但这确确实实就是棕熊队当下窘境的缩影。
那么,达瑞斯还是陆恪呢?
把陆喊过来。既然已经跌落谷底,不如拼一把。至少,陆恪的场上应变能力是他们所需要的,里克当机立断地做出了选择。
安东尼二话不说,一路小跑了过去,扬声喊道,陆,快!快!
陆恪看了看被担架抬下来的凯文,然后仰起头看了看玫瑰碗的四周,陆陆续续又有人开始退场了,整个球场内部都弥漫着一股悲伤而愤怒的气息,在夜空之下涌动着。站在场地中央的进攻组成员们却不知所措,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场比赛是否应该继续打下去。
旁边突然有人撞了撞陆恪的肩膀,他回过头来,还没有来得及看看到底是谁,然后就看到了安东尼飞奔过来的身影,快,戴上你的头盔!头盔呢?你的头盔呢?安东尼也不等陆恪反应,左右看了看,从板凳上随手拿起了一个头盔,塞到了陆恪的怀抱里,拉着陆恪就冲了过去,快,准备上场!
什么?陆恪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期待着能够尽快上场的那一天,但四个月的赛季似乎转眼就走到了尽头,他始终没有能够获得机会,每一周公布名单之前,他都希望自己能够越过达瑞尔和凯文,成为球队的头号四分卫,每一周都失望而归,收拾心情,坐在球员休息区上,近距离地观看每一场比赛,吸取着经验观察着对手。
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学习,时间的流逝似乎也就渐渐失去了意义。但,内心深处呢?
准备上场!安东尼再次重复说道,证实了陆恪的猜想,然后他就来到了里克和诺姆的面前,里克快速地说道,第三档进攻,你先上去应付应付,不要丢掉球权就是胜利。每一档进攻之间只有四十秒时间,再加上凯文受伤下场的时间,他着实没有足够的时间商讨战术了,只能先应付过第三档进攻,弃踢之后,再下场慢慢安排了。
里克拍了拍陆恪的肩膀,用力推了推,陆恪就这样懵懵懂懂踉踉跄跄地走上了球场。
024 无名小卒
杰夫洛克(jefflocke)双手紧握成拳,激动地站立了起来,膝盖上的爆米花直接就翻了下去,那桶几乎没有怎么动的爆米花顿时就洒落得满地都是,他慌张地试图挽回,但慢了半拍,然后就只能看着满地狼藉,懊恼地站在原地,又愤怒又郁闷又压抑。
抬起头看着场内无头苍蝇一般的棕熊队进攻组,垂头丧气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已经直接缴械投降,杰夫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大声怒吼到,振作起来!见鬼的家伙们!比赛还没有结束,你们都给我振作起来!
正对面的观众席上,南加大的学生们都已经开始手握手肩搭肩地高声歌唱了,那胜券在握的派对景象,简直让杰夫七窍生烟,挥舞着拳头就向对方示威,滚!这是我们的主场!滚回你们的乡下去!愤怒的嘶吼在咆哮着,以至于脖子上青筋暴突,似乎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让让。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杰夫的怒火宣泄。杰夫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对方,结果对方却不耐烦地说道,这比赛已经输定了。留在这里只是更加丢人。挥了挥手,就好像拍苍蝇一般,让杰夫让开。
这不是对手的应援者,而是棕熊队的支持者,杰夫更加怒不可遏,谁说的!比赛没有结束,一切就有可能!
丹尼里斯(dannyrees)此时也是满腔愤怒,他简直不敢相信,橄榄球赛季居然会这样结束,以一场惨败的方式输给南加州大学?仅仅只是在脑海里想象一下,丹尼就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但他现在还在现场亲眼目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丹尼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人要流血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后果,丹尼选择离开。
看着眼前挡住了过道的年轻人,穿着棕熊队的球衣,面红耳赤,俨然一副狂热球迷的模样,丹尼没好气地抬起下巴,那你和其他人说去啊!
杰夫顺着丹尼的视线转过头去,然后就看到了身后的观众席,大量的观众犹如潮水一般离开自己的作为,原本满满当当的座位,此时已经空了一大片,仅仅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位置还有人坐着——或者站着,那大片大片的空白简直触目惊心。
怎么杰夫试图发表一点看法,但怒火就这样卡在了胸口里,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着他的肩膀,走不走?不走的话,就让开。这里不是你家!
杰夫下意识地就让开了位置,丹尼侧过身,径直走了过去,身后还跟随着一大串朋友,嘴里骂骂咧咧地吐槽着,什么鬼,这都是。那四分卫已经够糟糕了,居然还受伤了,这真是惨剧,彻底的惨剧,这个赛季总算是结束了!该死的!
就在这时,球场内侧换来了低低的欢呼声,在对面的歌唱声和这面的退席声之中,格外刺耳,杰夫立刻转头看了过去;条件反射地,丹尼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个瘦瘦高高的球员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球场,他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抬起头,困惑地打量着四周,看着观众席的混乱,那懵懂茫然的模样,就是完完全全的菜鸟。仔细回忆一下,凯文普瑞斯就已经是一个菜鸟了,而球员的其他替补四分卫则是没有任何上场经验没有任何传球经验的无名小卒。
草!丹尼忍不住再次骂了粗话,居然派了一个小不点上来?他到底高中毕业没有?这不是游戏机,而是真正的比赛。最后一句话,丹尼是直接对着球场吼的,然后烦躁地嘟囔着,又是新人又是菜鸟,简直看不到希望,噩梦,真是一场噩梦。再继续看这样的比赛,我估计就要心脏病发了。耶稣见鬼的基督。
不喜欢的话就离开!杰夫忍不住就和那个陌生人怒怼起来,给我们的球队一点信心好吗?如果就连我们都不支持,球队还有什么希望?
要支持,你支持。丹尼头也没有回,朝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咒骂到,该死的白痴。你最好祈祷,这场比赛不要输得比斯坦福大学还要更惨。
你!杰夫几乎就要卷起袖子冲上去了,但站在杰夫旁边的好友内特钱德勒(natechandler)及时拉住了他,冷静,冷静,不要和他们计较!内特死死地拉住了杰夫的肩膀,他们不支持,还有我们,棕熊队还有我们!
内特将杰夫摁在了座位上,然后满脸担忧地看向了场内,又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座位,杰夫,那家伙到底行不行啊?内特现在也没有信心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比分不要输得更惨了,输给南加州大学已经是一种耻辱了,这种耻辱没有必要更进一步成为里程碑一般,树立在玫瑰碗,年复一年地提醒着他们。
杰夫没有再理会那群离开的人们,视线投向了内场。那个刚刚上场的年轻人,球衣背码是11,但上面却没有球员的姓氏,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是一名替补球员,一名甚至没有能够将自己名字印刷在球衣上的替补球员,就连大一新生达瑞斯贝尔的球衣上都拥有自己的名字,而这名球员却没有。
灾难,彻头彻尾的灾难。
杰夫一口气就卡在了喉咙里,他想问,为什么不派达瑞斯贝尔上场呢?但仔细想想,达瑞斯也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四分卫,于是,话语就停在了那里,最后烟消云散,肩膀耷拉下来,绝望的说道,我们还有选择吗?
7:28落后,第一四分卫在赛季开始前禁赛,第二四分卫在训练营之中受伤,第三四分卫刚刚在场上受伤了,第四四分卫是一个大一新生,第五第五四分卫是一个无名氏。也许刚才那个壮汉说得对,这就是一场噩梦。
杰夫没有离开,但整个人还是瘫在了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神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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