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墨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三问
他与刘备兄弟结识不久,却认定对方是可以共患难的人。
“明白哩!”珞伽轻轻靠上陆翊宽厚的胸膛,欣然道。
次日;河阳城北,盟军营地。
牛辅大军败退之后,经袁绍同意,刘备一直率部驻扎在河阳境内,与白波军相互照应,作为盟军西部前锋。
主将大帐之中,刘备与关羽相邻而坐,正在讨论军情。
“大哥,刚抓到一名西凉奸细!”张飞的大嗓门忽然在外面响起。
刘备、关羽抬头望去,就见张飞单手拎着一名男子,踏步走入帐来。
“俺在城东跑马巡视,远远望见此人。”张飞随手将男子掷在地上,嘿嘿笑道,“见他策马狂奔,形迹可疑,当即赶上去擒了过来!”
张飞本为幽州涿郡人,自幼习得一手好骑术;他的坐骑,更是难得一见的良马,唤做乌云踏雪。
刘备目视地上男子,问道,“你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
男子不慌不忙站起身来,又整了整衣物,这才拱手道,“在下孟津白七,世代经商,这次逃难过河,打算前往野王,投靠当地亲友。”
“大哥,这小子身手不差,绝非商贾。”张飞在一旁嚷道,“刚才逃跑的时候,竟然在马背上给了俺几箭!”
白七一脸无辜道,“乱世之中,粗通骑射,不过为了自保而已。”
“粗通!”张飞环眼一瞪,瓮声道,“单论骑射,只怕外面千余儿郎,也没几人胜得过你!”
白七还待再说,刘备忽然
140 北邙烟尘 一戟会三英 下
黄昏时分;河阳。
河内太守王匡,奉袁绍之命,率千余人马前来,接过城中军政大权。
“近日,董贼尽驱河南之众,迁都长安,又遣人发掘帝陵。”王匡肃然道,“袁车骑得知此事,欲请玄德渡河刺探敌情,以作用兵之需。”
刘备顿时想到白七所说京师变故,当即应道,“诺!”
“牛辅军虽败,但实力尚存。”郭太担忧道,“倘若渡河南下,牛辅趁机抄袭后路,则我等必将进退两难。”
“此去只为探测敌情,用兵之事,容后再议。”说到这里,王匡笑道,“近日于夫罗、张杨率众投靠,袁车骑兵马充足,或许将从平皋进军。”
南匈奴于夫罗、并州军张杨,麾下多有精锐骑兵,两人这一加入,盟军的劣势顿时弥补不少。
刘备、郭太一听,都倍感振奋。
“事不宜迟,刘某这就回营准备,趁夜渡河。”刘备拱手告辞。
王匡欣然道,“有劳玄德了!”
刘备回到军营,就见帐内除了关羽、张飞,另有一名女郎,正是珞伽。
此前,得知白七的来意之后,刘备派张飞带其北上,途中正好与南下的珞伽等人相遇,当即一起赶回河阳。
“我打算前往伽蓝寺,了结昔日承诺。”珞伽说出此行目的。
杜阳之事本来缥缈,但既然董白在伽蓝寺中,或许可以一举两得。
刘备微笑道,“我奉命渡河刺探敌情,正好与陆家弟妹同行。”
“河南有董贼大军盘踞,怎能少了俺和二哥!”张飞大声嚷道。
关羽虽未言语,但看他的神情,显然也是非去不可。
“也罢!”刘备略一思忖,决然道,“军中事务,就让宪和暂代!”
北邙山,原陵。
原陵南枕邙山,北临大河,由神道、陵园、祠院共同构成。
穿过巍峨的阙门,沿着宽阔的神道一路南行,但见两侧石刻林立、古木参天。走出约有两里,眼前出现一座陵丘,高过六丈,方圆里许,掩映在挺拔茂密的松柏之间,更显庄严肃穆。
时值阳春,天气晴朗,晨曦初现,陵园内紫烟弥漫,飘似浮云,烟凝云聚,翻腾不息,置身其中,恍如仙境。
陵墓西侧另有一座祠院,专为祭祀光武帝刘秀而建,祠内屋舍鳞次栉比,殿廊错落有致,香火常年不断。
此刻,祠院内的光武殿外,霍然出现一道地宫入口,数以百计的并州士卒穿梭其中,不断往外搬运陵内的随葬品。
吕布、董旻等人站在旁边,看着数之不尽的葬品,全都喜形于色。
“墓道竟然暗藏在祠院之中!”魏越惊叹道,“若非米家的小子,只怕我等还在外面浪费时日!”
“陵墓四周所铺青石,不知厚达几许。”曹性庆幸道,“倘若从外面挖掘,所费时日,当真不知多少!”
对米多多,两人显然极为佩服。
吕布正要说话,忽然有军士惊慌失措地赶来,“将军,阙门外有人来袭,极为骁勇,儿郎们完全抵挡不住!”
话音未落,吕布早已抓起方天戟,转眼消失在祠门外。
珞伽、刘备等人趁着夜色,自孟津一带渡河,随即分作两路:珞伽一行直奔伽蓝寺,了结昔日之约;刘备兄弟转入北邙山中,伺机刺探敌情。
近日北邙山一带,尽是并州、西凉军士踪迹,刘备三人很快俘虏一名都伯,得知光武帝寝陵正在被盗,顿时怒不可遏,纵马赶来,见兵就杀。
“哇呀呀呀~!”
张飞暴喝声中,破军蛇矛往前一探,顿时串起两人,接着往外一甩,尸身轰然飞出,又砸倒数名敌人。
关羽面无表情,掌中冷艳锯轻若无物,随手挥动之间,必然有人被斩为两截,杀敌速度完全不在张飞之下。
与关、张相比,刘备的动作十分华丽,雌雄双剑左右舞动,带着一种难言的韵律,给人翩翩君子、温雅如玉的错觉。
“哼~!”
刘备兄弟正杀得尽兴,耳畔忽地传来一道金石交击的怒哼。
三人闻声望去,透过弥漫的轻烟,隐约可见一骑出现在神道尽头,人如龙,马似虎,伴着林间晨曦,状若天神。
强者自有气息,此人刚一发声,并州、西凉军士纷纷退开。
“五原吕布!”刘备惊呼道。
他虽然没和吕布打过交道,却在京师远远见过一面,印象深刻。
“杀~!”
吕布大喝一声,连人带马化作一道炽热的火焰,席卷而来。
“喝啊~!”
张飞咆哮如雷,彷佛化身一团奔腾翻滚的乌云,呼啸迎上。
轰隆隆~!
火焰、乌云陡然撞击,宛如惊雷掠地,滚滚不绝,方圆十数丈内,青石碎裂,烟尘汹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吕布一击之后,不做丝毫停留,座下赤菟疾行如飞,
141 谋皇室 诛袁门 上
迁都之路,自雒阳西出,过函谷关、新安、陕县、弘农、潼关、华阴、郑县、新丰,最终抵达长安,全程将近千里。
此时,雒阳城至函谷关之间,数十里官道上,人头攒动,络绎不绝,足有将近百万之众,俱在跋涉迁徙。
河南尹、河内郡、河东郡齐名三河;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并称三辅;另有弘农郡,共同构成了司隶校尉部。
司隶校尉部户口三百万,大半聚集在三河一带,其中河南尹独有户口百万,如今被尽数抄掠财物,驱赶上路。
董卓治军,向来以财物、妇人作为激励手段,这一次纵兵河南,麾下骄兵悍将的兽性,更是释放得淋漓尽致。
稍有姿色的妇人,全都落到西凉军手中,沦为玩物;倘若有人暗藏财物,一旦被面前军士发现,立即拔刀斩杀,弃尸荒野,财物据为己有。
行进途中,中郎将董越更是授意麾下悍卒,不断挥刀舞矛,粗暴驱赶,甚至往来纵马,肆意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董相国迁徙河南民众,本为充实关中人口。”盖勋找到李儒,质疑道,“随行军士却肆意驱赶,致使相互践踏,只怕未到长安,就已损失半数。”
“迁徙民众,百倍于军。”李儒不以为然道,“若不强行驱赶,只怕人群散乱,何时才能抵达长安”
“各县民众本有乡里之分,可让当地游徼、亭长、里魁代为掌管。”盖勋提议道,“如此一来,定会秩序井然。”
“盖校尉此法虽好,可惜说得太晚!”李儒指着无边无际的人群,“眼前百万之众混在一起,再也无从辨别了!”
不等盖勋再说,李儒已经策马走远。
盖勋心中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当即转身去找司徒王允。
王允听了盖勋的来意,喟然叹道,“此事王某曾经提过,只是郎中令一意孤行,徒叹奈何!”
虽然王允贵为司徒,但迁徙途中真正做主的,却是郎中令李儒。
其中的道理,盖勋自然明白。
就在数日之前,董卓令盖勋出任颍川太守,还没等他走出河南尹,就又被董卓派人征召回京。
说到底,董卓真正信任的人,其实只有西凉旧部。
“生逢乱世,人命有如草芥!”盖勋目视迁徙民众,神色悲凉。
王允劝慰道,“我等力量不足,眼前之计,只得保全天子百官,静待时机,或许仍有重振朝纲之日。”
盖勋一听,转头望去,正对上王允饱含深意的眼神。
平皋,盟军大营。
先是河阳大胜,接着于夫罗、张杨前来投靠,袁绍志得意满之余,不由萌生了渡河作战的念头。
就在他调兵遣将,准备南下之际,张成再次不请自来。
张成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态,问道,“当今局势,本初如何看待”
“董卓率众西迁,河南空虚。”袁绍斟酌道,“我欲率部渡河,与酸枣驻军联手夹攻,先取荥阳,再图雒都!”
“此举虽有虚名,却不得实利。”张成摇头道,“董卓退走长安,只需以重兵扼守函谷、潼关天险,除了一座空城,本初能有甚么收获”
“争夺天下,不可拘泥一城一地的得失。”张成继续道,“本初虽为盟主,却无基业,倘若一战而败,又当如何”
袁绍一听,顿时清醒过来。
盟军虽有三十万之众,袁绍麾下不过十分之一,且大军的粮草供给,主要依赖冀州牧韩馥,用兵一旦遭遇挫折,他这盟主之位,只怕名存实亡。
“还请世叔指点迷津!”袁绍想到这里,诚心请教道。
“首要之事,自然是建立根基。”张成捻须笑道,“冀州强盛,韩馥黯弱,本初何不取而代之”
“小侄虽有此意,却找不到出兵的理由。”袁绍叹息道。
“辽西公孙瓒,自恃文武才力,却受制于幽州牧刘虞。”张成悠然道,“本初不妨拿冀州作饵,诱其南下;再以救助之名,借机取代韩馥。”
“呃~”袁绍先是一怔,接着大喜道,“此事可行,世叔高见!”
“夺得基业,只是立于不败之地。”张成
142 谋皇室 诛袁门 下
半月之后;长安城,京兆府。
城中宫室年久失修,天子刘协车驾入城之后,暂时栖身在此。
“陛下,西宫略有残破,老臣已经命人修葺。”王允对着天子揖手道,“大约旬日之间,当可入住临朝。”
长安城内,大部分地方都被皇室宫殿占据,其中又以未央宫、长乐宫为主,前者为天子正宫,后者则是太后居所。
二者并排分布在安门大街左右,是以经常被唤作西宫、东宫。
除此之外,城北有工坊市集、闾里民居,城南有衙署仓库、兵营牢狱。至于城外的建章宫,早已毁于战火,昔日吕布、沧月等人曾在遗址上寻宝。
“随行民众,可有安居之处”刘协不过十岁,却有明君之资。
当日河南之众,不下百万人口,迁徙途中,或死于西凉军刀下,或死于相互践踏,或死于饥饿疾病,最终抵达关中的,不过半数左右。
刘协虽然知晓此事,却明智地没有提起,只是关心生者去向。
“关中沃野千里,但多年战乱,户口稀少,足以容纳迁徙之众。”王允肃然道,“自从进入左冯翊地界,就让各地官吏分散领走一部。”
“余者大半充实京兆尹,小半由盖校尉领往右扶风,择地定居。”王允继续道,“盖校尉久镇边地,西凉叛贼闻风远避,可保民众安然无恙。”
盖勋任职西凉期间,督抚地方,恩威并济,素为凉州羌胡敬重。
中平元年,北宫玉、边章、韩遂等人举兵叛乱,围困汉阳郡城,长史盖勋一到,立即请罪解围而去。
此后,夏育在右扶风被羌人围困,盖勋领兵前去救援,被羌族叛军击败。羌人首领滇吾,感怀盖勋昔日恩德,不敢加害,派人将他送回汉阳。
在韩遂、马腾叛军面前,有盖勋一人,胜过数万兵马。
刘协虽然年幼,却也听过盖勋的种种事迹,当即赞叹道,“盖校尉威德过人,固然是难得的贤才;王司徒虑事周全,更不愧为朝廷梁柱!”
如今相国董卓仍在雒阳,将朝堂政事全都委托给司徒王允,李儒虽掌军权,却对内政之事漠不关心,重用越骑校尉盖勋,自然是王允的主意。
“此为老臣本分,不敢居功!”王允躬身揖手,谦逊道。
刘协想起一事,问道,“寡人途中听闻,近日袁太傅有疾在身”
“据太医诊断,袁太傅此疾,乃是不堪劳顿,偶感风寒。”王允沉声道,“虽已开方取药,却需将养一些时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