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就像此刻正与之对视的白鹤染,虽容颜未改,虽依然削瘦,可他就是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与三年前的不同,绝对的不同。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同样的躯体已经换做不一样的魂魄,在那魂魄的影响下,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跟从前不再一样了。
然而,真有话本子里才会提及的鬼怪之事吗君慕楚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那些不过是传说,现实生活中,若真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那个人突然有了与从前不一样的生活和境遇,自此性情大变,如此算是说得通。
白家送嫡女养洛城养病三载,此事京中人人皆知,想来这便是她有了变化的原因。只是这变化之大,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排斥的种子。
君慕楚的目光没有收回,依然看向白鹤染,却突然在心中闷笑了一声。疑惑与排斥随着突出其来的笑被暂时搁在了一边,君慕楚突然有点明白,他们家老十为何会中意这个丫头了。
主母生辰,她穿了一身白,这是戴孝呢还是奔丧呢
这一幕说来话长,可发生起来却也没多一会儿,不过行走十来步的工夫,却同样也让白鹤染在脑中转念许多。
阎王殿之主,果然气势非凡。白鹤染不得不承认,在这人的注视下,她有些微微的心虚了。一种来自山寨货的觉悟,让她不由得生出几许尴尬来。
&nbs
第77章 冥寿也算寿吗?
九皇子的话让原本喜气的寿宴现场,瞬间冷了下来,就连白蓁蓁都有点儿发懵。
她小声问白鹤染:“他是在夸咱俩吗”
白鹤染想了想说:“听起来应该是。”
“那咱们用不用谢恩呀”
“不用,再听听他还说什么。”
来贺寿的人们也是搞不明白这九殿下到底什么个意思,那两位姑娘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故意找茬挑事儿,人家过生辰,你们穿一身白,给谁戴孝呢晦不晦气
可眼下却被夸了,还是被手握阎王殿的九皇子给夸了,这到底几个意思他们该怎么办要不要配合一下
这时,有脑子和嘴反应都够快的人抢先开了口,就听一位夫人说:“那两位是国公府上的小姐吧真是清新脱俗,好漂亮的打扮,实在是又合乎身份又适宜场合。”
众人心中纷纷鄙视,夫人你是瞎吗哪里合身份适场合了
可心里是这么想,嘴巴上却一点儿都不诚实,竟也附和着“瞎子”一起道:“是啊是啊!两位小姐真是妙人啊!”
二皇子实在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九弟这话是怎么说的今儿是白家主母的寿宴,难道不是喜事”
“恩”九皇子挑眉,“二哥竟认为这是喜本王到是想问问,喜从何来啊”
“这……寿宴啊”二皇子都快无语了,一再说了是人家过寿辰,怎么还问喜从何来呢这些年人人都说老九脾气古怪,可这也……这也太古怪了。
“冥寿也算寿吗”
“冥……”冥寿
这回别说二皇子懵了,在场所有人都懵了,跟着九皇子身后进来的大皇子和六皇子还没等接受人们的拜礼呢,直接就愣在了半道儿上。
就连从锦容院儿刚赶过来的老夫人都是一头雾水。
前些日子整出个冥婚,这会儿怎么又整出个冥寿来
叶氏气得差点儿没吐血,她还没死呢,这九皇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然而,这话她只敢腹诽,却绝对不敢说出来,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兴言。
白兴言心里甚苦,这明摆着是找茬儿的来了,他身为一家之主理应出面应对,可问题是,他不敢啊!
这边白兴言正默默地给自己鼓劲儿,积攒勇气准跟九皇子问问,可九皇子却已经有了下一部动作。就见他冲着白鹤染那头指了一下,开口道:“你,过来。”
白蓁蓁一哆嗦,就看到对方朝着她这头指了过来,一下子也没明白指的是谁,脑子一抽就以为是叫她,懵乎乎地就往前走了去。
结果被白鹤染一把给拉了回来:“你上哪去他是叫我呢!”
“啊!”白蓁蓁长出一口气,“哎玛吓死我了,还以为跟我说话呢!”赶紧就退了回来。
九皇子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白家的孩子是不是脑子都不太够用
正合计着,白鹤染已经走上前,冲着他行了个很标准的屈膝礼,不卑不亢地道:“白鹤染见过九殿下。”
他回过神来,目光再次往白鹤染面上投去。
这一回距离拉近,白鹤染带给君慕楚的疑惑和震惊却是比先前更甚了些。
明明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姑娘,可他竟然从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岁月沧桑。就好像对面的人经历过数十春秋冬夏、悲欢离合,看透了人情冷暖,过够了悠长年月。
可那眼神包含着的讯息中,也不是完全的与岁月无争,相反的,里面传递出更多的,是对这一场寿宴的厌恶与憎恨,以及别有深意的算计和狡黠。
他突然有点明白了自家弟弟何以执念于这个小姑娘,一个如此不同的女子,的确令人难忘。
“白家嫡女,白鹤染。”君慕楚沉声开了口,依旧满面冰寒。“本王听闻你的母亲今日过寿,念在你与本王的十皇弟有婚约在身,故而本王今日亲自往文国公府走这一趟,算是替皇弟表上一份心意。”
他一边说一边又朝着白兴言看了去,“只是这不来还真是不知道,文国公府的风气竟是这样的。白兴言,你且与本王说说,先夫人冥寿,你大摆宴席广邀宾朋,她们还一个个都穿红挂绿的,这究竟是哪国的风俗你是跟哪个朝廷学会这么办冥寿的”
这一下人们听明白了,敢情这九皇子是把叶氏的生辰当成是白家先夫人的生辰了。
这贺错了寿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是两位夫人一个死一个活,好好的喜宴被他当成冥寿来庆贺,这可就太尴尬了。
当然,尴尬的肯定不会是九皇子,而是叶氏和白兴言。
二皇子十分无奈,刚想提醒君慕楚一下,说他搞错了。可这时,后进门的大皇子却开口说话了——“哟,怪不得门口儿抬了那么多冥礼,我瞅着好像还有几个宫人在烧纸钱。闹了半天今儿个是白家上一任当家主母的冥寿,这误会可就大了,本王还带了喜礼过来。”说完,转身跟随侍的太监道:“赶紧的,把咱们带来的礼物收回去,再到寿衣铺子扎些纸人纸马过来。纸钱也多买些,着人蹲在门口一起烧。”
那太监立即应下差事,转身一溜小跑就去了。
叶氏眼珠往上翻,差点儿晕过去。白惊鸿扶着她,也是气得直打哆嗦。实在没忍住,冲着白兴言就道:“父亲快说句话啊!”
白兴言也知道再不解释这误会可就闹大了,于是硬着头皮上前,跟九皇子道:“殿下弄错了,今日是府上现任夫
第78章 九殿下十殿下的贺寿礼
东秦有律,男子发妻过世、和离可续弦,未过世亦可设立平妻,但发妻所生之嫡子嫡女,只尊发妻一人为母,对续弦者无需以母亲相称。
但当初叶氏进门,为显尊贵,也为显白家对叶氏的重视,白兴言当时就要求白鹤染必须称叶氏为母亲。
虽说有例律在,但这毕竟是自己家里的人,有的人家关系处得好,子女乐意叫,也没人会用拿例律说事。可不说是不说,若真追究起来,也着实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君慕楚看着白兴言,心头冷笑,再看看气得脸色发白的叶氏,就更觉得自家胞弟这一出戏安排得妙哉。于是他大手一挥,高声道:“来人,将本王送给白家主母的贺寿礼都抬进来!”
门外立即有人应声,紧接着,无数宫人侍卫开始往府里抬东西,还有个太监在门口大声地唱喝着——“九殿下十殿下为文国公府当家主母贺寿!送白夫人纸轿一顶、纸马十五匹、纸婢九人、纸卫九人、纸龟十七只、冥烛九对、冥寿桃三枚、冥寿屏三尊、挽联两副、冥酒十五坛、福禄寿喜冥画一幅、御膳房特供寿面一碗、御膳房特供冥宴一桌、各类冥饰十九箱、四季冥服三十五套!另,十殿下特命御宝寺高僧为白夫人诵经祈福,七七四十九天!”
随着这太监报礼声结束,门外的东西也全部都抬了进来。
因是冥礼,所以多半是纸扎的,即便是外头套着箱子,箱子也用白布打了花扎着。非纸类的东西就以白色调为主,比如白色的蜡烛、白瓷器坛子里装的酒等。特别是那顶纸轿,完全跟正常的轿子一样大小,前后还各放了两个跟真人一样高壮的纸人抬着,简直栩栩如生。
两位皇子送的东西实在太多,这一抬起来直接把前院儿的喜气冲得一点儿都不剩,哪怕院子里挂了许多红灯笼,眼下也及不上那些大白花大白布给人的冲击力大。
白鹤染眼睛开始放光,人才啊!
白蓁蓁也不由得叹了句:“霸气!”
老夫人、以及后赶到的红氏和小叶氏等人已经看傻了,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叶氏已经气得瘫倒在地,呜呜地哭着。白惊鸿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二皇子,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二皇子看了心疼。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如果是老十来,他还敢多说几句好言相劝,但眼下坐在他身边的是老九,面对这个九弟,他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万一话多了将对方惹恼,只怕这口气更要出在白家人身上。他绝不相信偌大一个文国公府会干干净净,到时候随随便便那么一查,倒霉的还是白家,甚至连叶家都得跟着吃瓜烙。
见二皇子不吱声,还默默地低下了头,白惊鸿知道,那个懦弱的瘸子是没指望了。于是她也不再求,只是跟着叶氏一起哭,哭得万般可怜,泪痕挂在脸上,几乎让在场的男人都忍不住为她心疼。
可心疼归心疼,却没人敢管。大皇子摆明了搅浑水,已经在九皇子身边坐下喝茶了。六皇也选择了不参与,挨着大皇子坐下来,准备看戏。
到是江越又开口说了句:“九殿下您看,奴才没弄错吧,这就是冥寿,这不,白家二夫人和大小姐已经开始哭丧了。”
噗嗤!
有的人憋不住笑,直接笑出了声儿。再看叶氏,更是气得直翻白眼,一副已经快要活不下去的模样。
白兴言更是崩溃,如今他说什么也不是,江越已经将有罪的帽子给他扣了下来,再多说一句,那可就是触犯东秦例律的大罪。可他是一家之主,这时候若不说话,以后在同僚面前还怎么抬头做人不得被人笑话死
正想着,突然,白鹤染说话了——“臣女多谢两位殿下惦记着家母,只是殿下真的弄错了,今日并非臣女生母的冥寿,而是府上现任当家主母的喜寿。”
“哦”九皇子一点都不意外,“那你说说,为何不是生母冥寿,还要告诉江越是你母亲的寿宴”虽然是个疑问句,但就跟唠家常的语气没什么两样。他一点都不屑加以掩饰,反而像是在告诉众人,本王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恶心白家,你们能拿本王如何
白鹤染亦学着他的语气,从从容容平平淡淡地说:“因为自臣女儿时丧母,父亲又续弦娶了平妻之后,就要求臣女必须称续弦之妻为母亲,因为对方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只要我叫了母亲,方能彰显她的尊贵。”她说着,又往叶氏母女那处看了一眼,然后想了想,也往眼睛处抹了几下,随后,声音就带了哽咽,“臣女人微言轻,也不想给家族惹来麻烦,我们白家除了一个世袭的爵位之外,什么都没有,是招惹不起新夫人和太后娘娘的。所以臣女只能听从父亲的话,放弃嫡女的自尊,称新夫人为母亲。”
她虽做着擦眼泪的样子,但除了声音哽咽之外,眼泪是真流不出来,瞅着有点儿假。
白蓁蓁实在看不下去了,凑近了小声建议:“装的再像点儿。”
白鹤染也无奈:“不太会呀!”
“你好歹挤两滴眼泪啊!不能干打雷不下雨。”
“说的也是。”她用力挤了挤眼睛,可惜还是没挤出来。
君慕楚瞅
第79章 该是谁的礼就谁收
老夫人一番话出口,白鹤染也不得不在心里默默地为这位祖母点赞。
如此一番铿锵有力的说词,直接就把所有的罪转稼到叶氏头上。不但解了他儿子的仕途危机,也不得罪她这一头,让她的这出戏还能够继续唱下去,且还能唱得更精彩热闹。
老夫人话里着重点明白花颜是刚满十岁的小女孩儿,也就是提醒众人,小孩子家家说的话不能信,十岁的孩子懂什么啊自然是大人教成什么样就学成什么样,大人让怎么说她就怎么说。她还告诉人们,白花颜是叶氏养大的,这一下子,就将众朝臣的愤怒点从白兴言这头,转移到了叶氏那头。
白蓁蓁抽了抽嘴角,小声跟白鹤染说:“咱们的祖母越来越狡猾了。”
白鹤染失笑,能在侯爵府大浪淘沙中活成现任文国公的生母,怎么可能没有些手段。
看着一众朝臣的矛头又对准了叶氏,白鹤染别过头,低声对默语说了几句,就见默语悄然退后,迅速朝一个方向快步走了。
叶氏同白惊鸿二人极力申辩,而此时,府门口又不断有人到来。其中包括叶家大老爷叶成仁,和二老爷叶成铭,也包括从宫里过来又带了一波贺寿礼的权烟。
权烟原本是打算在寿宴上再给叶氏长一把脸的,跟随而来的小太监也憋足了劲儿想大喊一声“太后娘娘为侄小姐贺寿”。然而,嘴巴刚张起,声音都没等发出来呢,一眼就看见坐在席面上的九皇子,当时就吓得把话都给咽了回去。
来人都震惊了,谁也想不明白,为何从不参与这些场合的九皇子,会突然大驾光临叶氏的寿宴。可这气氛看起来,不太对啊!
后进来的人都不是傻子,一瞅这个场面,谁也不敢吱声了,一个个悄无声息地进来,叶家两位老爷低调地混入人群中,权烟想了想,则往前走了几步,站得离江越近一些。
朝臣们吵吵闹闹不停不饶,叶氏母女痛哭流涕不停申辩,白兴言则是跪在地上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端端坐着的君慕楚朝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开了口:“本王同十殿下的礼既然送了,总没有再带回去的道理,是送给谁的礼谁就收着吧!”
听他突然又说话,吵嚷的人们立时停了下来,只是谁也不明白,这该怎么收啊礼是冥礼,人是死人,难不成当场烧了
正诧异猜测的工夫,就见一个丫鬟走上前,将手里捧着的一样东西递交给白鹤染。然后白鹤染就抱着那个东西对着九皇子跪了下来:“臣女替母亲叩谢两位殿下恩典,接冥礼。”
此言一出,人们终于反应过来了。白鹤染抱着的那东西不是别个,正是白家大夫人淳于氏的牌位。
白兴言只觉得脖子后头冷风嗖嗖的,好好的一场寿宴竟办出丧葬的感觉来,他白家已经避不可免地要成为京中笑谈。
君慕楚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点点头,“好,既然接了,东西自是要给先夫人送去的。”他说着,又扬声吩咐跟随来的下人:“将本王与十殿下的贺寿礼集中到一处,对着白家大夫人的牌位,都给烧了吧!”说完,又问白兴言:“文国公,你看是在府门口烧,还是在这院子里选个角落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