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深吸一口气说道,“走吧,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隔壁的病房,夏洛特正在给索菲喂吃的。
基隆那个冷酷的家伙坐在窗台上,吹着晚风。
“感觉好点了吗?”
索菲点点头,没有说话。
卡琳一边换药一边叮嘱道,“最少三个月,你都不能使用法术,也不能剧烈运动,没有别的事情就留在学院吧。
在这里刺客联盟的人也不敢乱来。”
“谢谢。”
收拾好东西,卡琳离开前对夏洛特说道,“别让她下床乱动。”
“我知道了。”
然后微笑道,“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让沙文去给你准备。”
索菲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些记不清昨天的事情了,刺客联盟的人呢?”
基隆从窗台上跳下来说道,“他们被沙文拦下了,现在你正处于基石庭院的庇护中,保守估计一周之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随后索菲看着沙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夏洛特笑道,“还记得我们谈话的阁楼吗?你走后不久,沙文发现有人偷听过的痕迹,他把人抓了出来。
然后去西大陆通过你的幕后老板才确定了你的位置。
要是找到你的时候在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果然是这样吗”
“好好休息,其他事情就交给沙文去处理吧。”
入夜。
沙文一个人站在走廊的窗口看着外面。
阿西娅走到他的身边,“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吹吹风冷静一会。”
“是因为索菲吗?”
沙文没有说什么,沉默一会说道,“我暂时离开一会,如果他们找我,你就说我有事出去了,一会回来。”
阿西娅看着他。
伸手抓住沙文的胳膊,“你知道谁是幕后凶手对吗?”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松开手,女孩的目光看向窗外,“小心行事。”
话音落下,蓝色幽芒在空中逸散。
贝利厄尔家族。
法恩王国境内颇具盛名的法师家族之一,家主费罗伦蒂诺更是五阶师,权势滔天。
塔兰山城。
贝利厄尔家族的府邸就坐落在山腰上,一个占地面具巨大的庄园,使用的设计让半栋房子处于山体内,非常壮观。
一排云雀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昏昏欲睡。
一只同类从远处飞来落在身边,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此时庄园里灯火通明,远处的房子里传来人们欢快的笑声与悠扬的歌声。
一对年轻男女手拉手大笑着从房间里跑出来,倒在远处的花园中。
“坏家伙。”
“嘿嘿。”
突然,树上的云雀落到地上,等再出现的时候变成了一只通体漆黑的猫。
走过那对男女身边,靠近房子,趴在窗台上看着里面。
大约有三四十人的样子,载歌载舞。
不过没有见到费罗伦蒂诺。
缺少完整的情报,沙文就只能自己来取了。
跟上一名端着垃圾走出来的仆从,悄悄尾随他来到后面倾倒垃圾的地方,邪恶之力一拥而上。
十秒后。
呆愣在原地的仆从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伸手挠一下鬓角,“真是活见鬼了”
沙文得到想要的信息后,回到窗台。
那么该从哪位幸运儿入手呢?
目光落在费罗伦蒂诺最喜欢的小儿子身上。
黑猫的碧绿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曳。
一个小时后,似乎舞会结束了,众人喝的酩酊大醉,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离开舞会大厅。
他们都是贝利厄尔家族的成员。
从直系到旁系都有。
费罗伦蒂诺的小儿子拉扯着一名满脸不愿意的小女仆,生生把她拽进隔壁没人的房子。
二十分钟后。
一脸满意的从里面走出来,小女仆则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泪痕跑开了。
卡弗·贝利厄尔,十九岁,一阶火系法师,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这是那位仆人对他的印象。
跳下窗台,悄无声息跟在他的身后。
尾随他回到卧房,看着这位喝得酩酊大醉的法师倒在床上睡着,沙文跳上床铺,静静地看着他。
邪恶之力侵入他的灵魂。
随后解除变身术。
带上手套,把他的身体向后挪了挪,用被子枕头垫在下面,恰好可以保持他保持平躺却低头的姿势,让自身的肌肉堵住气管难以呼吸。
再次变成黑猫。
十分钟后。
卡弗的心跳已经停止,被带入梦境世界,他死得很安详,如同醉酒后窒息死亡一模一样。
从窗户慢悠悠的离开。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来过,甚至就连见过那只黑猫的人也没有。
沙文强大的元素操纵力,足以让本就隐蔽的变身术,不发出任何元素波动,也没有残留。
而这,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
沙文让庄园的仆人准备了一些早餐,带上以后他就去了真知学院。
基隆双手抱胸靠在墙上,似乎正在睡觉?
有些佩服这家伙的同时,沙文没有打扰他。
“我让仆人准备了一些早餐,顺便带了过来。”
“先放在旁边吧。”
夏洛特拉着索菲的右手,笑道,“可能我得离开几天,商会那边刚刚重组,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不过很快我就能回来。”
索菲的声音依旧很虚弱。
“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
随后夏洛特走过来对沙文说道,“我得去召集我的老部下,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你帮我照顾好她。”
沙文点点头。
夏洛特拿上一份早点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基隆才睁开眼睛说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沙文递给他一份早餐,说道,“去狮王平原准备了一下商会重组需要的东西,我离开的时候有联盟的人来过吗?”
“暂时没有。”
一边吃早餐,基隆说道,“中午我会尝试联系老师,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与此同时。
塔兰山城。
刚下马车的费罗伦蒂诺站在自家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一片哭声,眉头微皱,“这是怎么了?”
一名妇人带着哭腔从里面跑出来,扑到他的怀里。
“费诺卡弗死了!”
“什么?!”
他抓着妇人的肩膀,难以置信的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妇人哭哭啼啼的说道,“今天早上,仆人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他他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这怎么可能?!奥乐!奥乐人呢?!”
“费罗伦蒂诺老爷!我在呢!”
一名中年男人跌跌撞撞的小跑出来,垂首站在他的面前。
“究竟是怎么回事?卡弗怎么可能死在自己的床上?让医生看过了吗?”
“已经看过了,得到的结论是,醉酒后窒息死亡,您快点过去看看吧。”
“哼!”
袖子一摆,黑着脸大步走进庄园。
卡弗是他最喜的孩子,莫名奇妙死在自己家里
等他看到卡弗的尸体被摆在大厅的时候,两眼一黑,往后连退好几步,还是赶过来的奥尔搀扶住他,急忙说道,“大人!”
“滚开!”
暴怒的费罗伦蒂诺如同一只暮年雄狮,巨大的咆哮声让整座庄园的哭声戛然而止。
闭眼深吸一口气。
“伊德瑞斯医生呢?”
一名年迈的老头匆忙走过来,低头说道,“费罗伦蒂诺大人,我刚才仔细检查过卡弗的身体,确实是醉酒进入浅度昏迷后,脖子上的肌肉压住气管窒息而亡的。”
推开医生,他走到卡弗的尸体旁。
看了一会转身咆哮道,“我不相信!一定一定是有人”
怒上心头,两眼一黑,他扶着额头,缓了好一会才说道,“把所有接触过卡弗的人都找来!还有酒水得供应商!
我要一个一个盘问他们!”
357
一周后。
除了断臂外,索菲身上的其他伤口都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也能下地散步。
不过她和沙文之间依旧是沉默,无话可说。
扶着她在院子里散步。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冠,照射在他们身上。
静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散步结束,沙文扶她回到病房。
基隆那边传来消息。
通缉的事情已经被暂时冻结,联盟也会重新评估背叛与悬赏的真实性,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永久冻结。
毕竟刺杀沙文这种事情本身就是违反规则的。
乔凡尼也不知道是从哪听到的消息,昨天过来看望了索菲。
夏洛特则一直都在忙碌,一面要筹划五天后沙文的婚礼,一面还要重组商会。
阿西娅偶尔回过来照看索菲,其他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里。
按照她的话来说,提升力量才是现阶段她最应该做的事情。
好在索菲已经能够自己活动,就算没人照顾也没有大碍。
坐在病床上,她低着头突然说道,“你不用感到自责,事发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可能存在的后果。”
“这不是自责,索菲。”
抬头看着沙文,她努力的笑了一下。
“我已经尽力在回避,没想到还是在你和阿西娅婚礼将近的日子上出现,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你们的关系。
她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沙文。”
坐在他的对面,沙文叹了口气说道,“不要胡思乱想,我和她的感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把你卷进基石庭院的派系斗争中,我也非常无奈。”
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索菲看着天花板说道,“六年了我一直都记得当初想要利用你的计划,现在想起来,还真是稚嫩的可笑呢。
如果不是因为法利安,我们的人生或许也不会产生交集。”
“世事无常”
话到此处,房间里又陷入了寂静。
过了好一会,索菲才说道,“发生这种事情,恐怕我的杀手生涯已经宣告结束,但今后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呵呵,似乎我这辈子擅长的事情就只有精于算计和杀人了。”
语气颇为自嘲。
或许学院的年轻人们会觉得,杀手这一职业听上去非常帅气,而且具有很强的浪漫主义色彩。
但只有真正做过这一行的人才会明白,那种每天睡觉都需要精心布置,然后在枕头下面藏一把匕首的日子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