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不在意，马晓明在意呀！这小子命真好，我帮着他筹划，你大哥辛辛苦苦帮他赚钱，他倒好，整天左拥右抱，风流快活。
给他找一个事情，安排他圈地盖足球学校，竟然还有人上赶着送地给他。这小子简直是天生的男猪脚，跟他一比，我和大哥要苦逼多了！”
“呵呵，”杨希捂着嘴笑了起来，稍微缓了缓，就接着问道，“那你为什么让他拒绝滨城的那块地？”
“不为什么，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贵的！按照规矩花钱把地买下来，以后不管谁来查，都不会理亏！”
“查，应该不会吧！”杨希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说得很对！他们家老四的做法确实有点古怪，我也觉得不能随便拿这块地！”
“不是不妥，是不妥得很。这些地是国家的，不是他的，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我们京师也半卖半送了一块地给华信，是为了变相补助华信搞足球的损失，而且华信是国企，我们京师这种做法本质上是左手倒右手，两件事的性质有本质的区别。
要是严格较真，这件事就是国有资产流失，大哥清白了十几年，又不在乎那么点钱，何必授人以柄！
他拿国家的财产当礼物拉关係，又很重视在媒体中的形象，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真的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吗？
杨希，这个世界上明眼人很多，我们这些人更是被无数人盯着。他这么做已经落了下乘，看着聪明绝顶，实际上愚蠢至极！”
杨希猛然打了一个冷战，她想了想，有些恍然的说道，“这是你不愿意跟他们家多打交道的根本原因吧！”
“确实如此，我宁愿自己想多了，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再说了，我和他是同辈人，理论上也是竞争对手，不联繫不是应该的吗？”
“说得在理，那另外几位呢？”
“只保持工作上的接触，不过不需要那么刻意。但是这一家一定要敬而远之，他家老爷子爱怎么折腾，是他的事情，反正我是不会理睬的。”
“祖杰，你应该知道他家老爷子的能量，你这么做会把他得罪透的！”
“坦率的说，我巴不得被压制几年，现在这么顺风顺水，不一定是好事，多磨练几年，我就更加稳当了。
我不怕得罪人，在京师努力改革，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我现在领先太多了，要等等别人。步子慢一点，多做点实事，我是求之不得。
这一次去夏都，很可能要挨批，到时候你千万不要找人托关係，不管别人怎么折腾，你我就听之任之，记住一句话，公道自在人心！”
“跟七年前一样？”
“嗯，就是如此。反正动不了我的根本，就随他们折腾，我们一定要有定力，在这种事情上纠缠，浪费资源绝对会因小失大！”
杨希心悦诚服得点点头，心里的担忧终于放下了一大半。孙祖杰接着说道，“我以前不愿意算计来算计去的，可是现在我发现不算计还真不行。
我不想招惹别人，可是也不能被别人算计了。你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滨城再次邀请华投过去投资，我得到彙报之后，就让他们婉言谢绝了！
一而再，再而三，我感觉他们应该是盯上我了。看意思是想拉拢，不过拉拢不成，下一步应该就是打压了。
杨希，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他们怎么折腾，只要那位老爷子还在世，你我都要退让，还是那句话，公道自在人心！”
“两年后还好，要是七年后？”
孙祖杰咬着牙说道，“继续退！”
杨希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那个时候也退？你还真能忍！”
“我感觉没有那么严重，不过要是有万一，你一定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杨希点点头，在这种大事上她相信孙祖杰，这一点是老爷子临终交代过的，他们兄妹三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孙祖杰歎了一口气，“我现在真怀念在华投的日子，现在华投离大成还有一段时间，我还需要保驾护航！”
“还没有大成？祖杰，你的心也太大了，去年华投的总销售额应该破了三千亿吧！”
孙祖杰摇摇头，“绝对数字已经有了，但是效益还是不够好，技术也不很先进，只能说是大而不强。
尤其是电器板块，销售额上去了，但是要想巩固胜利成果，现在这种残酷的价格战至少还要再打五六年。
这段时间，电器板块我看连维持自身研发的资金都不一定够，我还要想办法给他们找继续研发的资金，难呀！
这么多跨国车企进来了，我们的轿车板块现在的利润率也很难保持，不过我们第四代轿车的核心技术已经突破了一大半，以现在的技术积累，应该没有生存危机，但是未来的日子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舒服。
现在利润最好的vd顶多还有五年的生命力，然后这几十亿利润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蹤。电池这一块未来应该能保持很长时间的高速增长，不过产量增加，利润率也肯定会下来，这是必然的趋势。
联合医药伟哥的专利期已经过了一半，也就只有十年不到的好日子。一旦军队停止经商，各种伟哥上市，搞不好会利润暴跌。其他的新药和仿制药在欧美市场是别人吃肉，我们喝汤，未来就算有所增长也十分有限。
算来算去，只有华投金融，国内连续保持多年的高速增长，我们华投的金融板块水涨船高，这些年利润上来很快。只要我国经济增长，未来他们的高速发展还是可以预期的。
华投龙口也同样如此，我们囤积的地已经够多了，他们慢慢盖房子，然后卖出去回收资金。京师模式一旦推广，华投龙口应该会高速增长。
除了这么些家企业，其他的企业都是花钱的大户。这样算来算去，我手里除了华投金融和华投龙口可以保证稳定增长以外，手下的工业企业就没有一块能够提供长期稳定收益的！
所以你说华投集团现在做得很好，确实不错，但是也有一大堆问题，毕竟我们从事的是竞争性行业，而且是和跨国企业竞争，压力山大呀！”
杨希有些无语，在所有人眼里，华投集团现在已经是天大的妖孽了，一个集团佔据了华国百分之五左右的生产总值，所以海内外已经用华投财团来形容这个庞大的集团，甚至更夸张的用起了华投共和国这个词。
不过这一次是褒义，毕竟华投的发展虽然有国家的大力扶持，但确实是规规矩矩，国内外形象都很不错。
作为这个财团的掌门人，孙祖杰现在满怀忧虑的说了这么多担心，在杨希看来，他大机率是在装逼。
她又不傻，除了华飞华动以外，华投其他公司目前的研发成果已经能够覆盖庞大的研发投入，换句话说，华投集团大部分工业企业已经形成了正回圈，未来只会越来越强，要不然孙祖杰也不会启动大飞机的研发，他现在底气确实很足。
所以杨希笑嘻嘻的看着孙祖杰表演，孙祖杰演不下去了，他有些无奈的摸着鼻子说道，“连你都骗不了，我还怎么骗那些lao iang湖多要点钱呀！”
杨希这一回真得忍不住了，她忍俊不禁，“原来你想着哭穷，是准备多要点钱呀！”
“不要不行呀，西南飞机外加那五家企业，一下子多了二十多万职工，别的不说，光这工资一年就有十几二十亿，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杨希点点头，这一点还能说得过去，“那你怎么办？”
“哭穷呀，这一次去夏都疗养的华投专家有几十号，我跟他们都说好了，不管哪个领导过来慰问，都要哭穷，能要多少就多少！”
“哈哈哈，祖杰，要不我给你找几家破衣服，到时候穿着去见领导，不是更合适吗？”
“这样好像有些丢人，还没到这个份上！”
第742章 耍无赖
就在孙祖杰和老婆说着笑话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杨希走过去接听，她说了两句之后，就放了下来，然后跟孙祖杰说道，“祖杰，华夏重工李总的电话！”
孙祖杰走过来接听，过了三十分钟，这个电话才堪堪打完。孙祖杰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然后说道，“华投派驻冰城的同志与冰仪的干部职工爆发了激烈冲突，有多人受伤！”
杨希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并不奇怪，我给李焕民的要求就是管理层和机关后勤人员至少淘汰二分之一，职工至少淘汰四分之一，动作一大，有些冲突是难免的！”
“你疯了吗？竟然要淘汰这么多人，这比你当年整治华飞还要凶狠！”
孙祖杰点点头，“你没有说错，东北的企业要想好转，必须下猛药！现在既然出事了，是好事情，我要看看地方到底是什么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
“这种激进的改革必须有地方的大力支援才行。如果我们得到了理想的支援，把这些闹事的人，幕后的主谋全部都抓起来，那我们还可以继续下去；
如果地方不支援，那我就把这些企业的精华搬迁到南方。北方这些老厂区，随他们折腾去，是死是活，华投再也不会管，一个大子也不会出！”
杨希不以为然的说道，“你瞎说什么，哪有那么容易搬走！”
“设备搬不走，一些愿意做事的职工总能带走的，至于其他人，我们也管不着，反正眼不见，心不烦，到时候头疼得又不是我们！”
杨希瞠目结舌，“还能这么干？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为什么不行，这些企业是中枢强加给我的，我又不想要，对那些罈罈罐罐我才不在乎呢。
这些老牌国企，设备都不怎么样，他们真正有价值的是那些久经训练的职工，只要笼络了这些职工，我们随时就可以再造一个冰电冰重。
这些话我已经跟李焕民交代过了，到了冰城，他拜会省市两级负责人时，必须要把我这个意思点到说透！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强硬，我这个人最不怕别人闹事，闹事就说明我做对了，那就更要坚决得做下去！”
不管孙祖杰的说法是真是假，此时此刻他确实不能让步，但是相比于这五家企业，京师的改制更加重要，甚至关係到孙祖杰的前途。所以杨希有些担心的问道，“祖杰，在这个时候爆发这种事情，你就不怕中枢把京师的改制停下来？”
“应该不会，京师这边我考虑得比较周到，中枢也给了不少支援，我相信不会闹起来。冰城离着京师几千里，反正大佬们也看不到，我当然要折腾个够！”
第二天，孙祖杰优哉游哉的在夏都开会，冰城果不其然乱套了。李焕民来到冰城，把孙祖杰的意思一说，黑省和冰城省市两级的领导都懵逼了。
华投自己惹得麻烦，竟然要我们帮着擦屁股，要是不擦，他们会把这些企业的精华搬到南方，这要是让他们做到了，岂不是好处捞不着，还惹了一身腥。
但是他们立刻就意识到李焕民在瞎扯淡，这么大的几家企业，你说搬就搬呀，哪有那么容易，所以他们很不以为然的看着李焕民扯淡。
李焕民说完了这些之后，不管他们相信不相信，反正他是信了。他立刻停下了冰城四家企业的改制，然后找这些企业的核心骨干谈话，把孙祖杰的说法告诉了他们。
要是万一冰城不配合华投的改制方案，华投将成立相应的南方厂区，他们需要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去南方工作。有些职工捨不得这些家当，好奇的问，那冰城的老厂房怎么样？
狡猾的李焕民笑着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挡是挡不住的。这么多人华投肯定是养不起，他们只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而在冰仪，李焕民就召集冰仪的领导，公开声称，如果冰仪干部群众拒不接受华投的改制方案，那么按照华投总部的决定，将成立冰仪南方分厂，华投将直接从冰仪抽调表现好的同志去南方工作。
至于其他人和冰仪老厂，华投怎么处理，李焕民没说，不过他的意思很明显，老子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这个消息一出，冰城五家厂子都吓了一大跳，好家伙，要是给华投这么干，厂子岂不是就要散架了，那我们这么多人喝西北风去？
对于企业划给华投，事实上大部分职工的态度并不是非常抵触，谁都知道华投搞得好，跟着华投虽然老国企那一套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最起码可以衣食无忧，这一点从华投下面那么多企业现在的好日子就可以看出。
而且就算需要下岗，有钱的华投也会把下岗补助买断工龄的几万块钱给足，另外夫妻两人也不会同时下岗，这样大家伙最起码有条退路
可要是华投来一个釜底抽薪，那剩下的人可就悲惨了，所以在华投给出了一个很坏和不怎么坏的选择之间，职工们都茫然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本来还蠢蠢欲动，准备闹事的人，现在也有些害怕，这么豪的主，要是闹事，真把他们赶走了，那损失就大了。
当然了，还是有一些混不吝的主子根本没当回事，所以就在李焕民到达冰城的第四天，冰仪又闹了一次，这一次闹事的职工准备围堵正在冰电考察的李焕民，不过被冰电的老厂长派人挡住了。
相比于规模不算很大的冰仪，冰电的规模要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个以生产电力设备为核心的企业是真正的骨干央企，可以直通中央的，所以这家单位的领导层级别很高，他们当然也很清楚李焕民的伎俩。
华投可以用推倒重来吓唬冰仪，但是别想吓唬冰电，冰电的规模那么大，不可能搬走，不过他们也不准备揭穿李焕民的死鸭子嘴硬，总要给他留点面子呀！
冰电和冰重的厂长都想得很清楚，被华投接纳大规模改制是必然的，孙祖杰没事还要踢三脚，何况是这么老资格的国企。
可是华投拿出来的方案太扯淡了，裁撤这么多人，亏他们想得出来，所以他们的想法是绝不能做得那么绝，后勤改制结束，然后意思意思下岗一些快退休的人，差不多就可以了。
老厂长级别比李焕民高多了，所以就以老资格的名义，劝说李焕民不要搞得那么过头，退一步海阔天空。
李焕民坚定的摇摇头，“乐厂长，下岗比例是孙总亲自定下的，我必须执行，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李焕民，你要搞清楚，这五个厂子不是什么乡镇企业，而是骨干国企，不能由着孙总的性子来，真搞出了问题，影响了建设，孙总能承担这个历史责任吗？”
李焕民不以为然的盯着乐厂长，看了几眼，然后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老乐，我看你才要搞清楚，现在你们只是华投的二级企业，是国家丢给我们华投的困难企业，不是过去那个牛逼哄哄的国企老大哥！
你也别做梦了，还以为现在是十年二十年前，怪不得冰电发展的这么糟糕，有你这样的厂长，冰电能发展起来才是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