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先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岑寨散人
案子查了数十年,到最后与严华杰主持的零号专案组推测方向完全一致:刘老专机失事以及后来突然病故,都是影子组.织下的毒手!
事关重大,宋楠不敢怠慢随即亲自押送沃洛克抵京,当夜战略安全局立即组.织审讯,旁听者是——
包括五常在内的在京所有局委员!
听到沃洛克思维清晰、条理分明地讲出那桩陈年旧案幕后秘辛,领导们都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对白翎、樊伟处理太重了!
实际上京都高层始终隐隐约约——但没人敢说出口,觉得白翎拚死救下刘老、大山深处与不明势力激战有点过于巧合,好像大老远特意在那里拉练,就等着刘老飞机出事似的。
所以对方晟失踪事件期间白翎的做法不能理解,连带着樊伟也深受其害,双双被贬至今没能翻身。
如果刘老飞机失事、大山枪战等的确是境外影子组.织和冷鳄团联手策划,证明当初白翎接受零号专案组调查时所说的都是真话,至少洗清大半嫌疑!
结束审讯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俞晓宇仍无睡意,将贾复恩叫到身边沉声道:
“零号专案组来龙去脉复恩同志是知道的……立即请严华杰同志进京,我要跟他单独谈话!”
贾复恩点点头,然后不轻不重地飘了一句:“难怪樊伟同志不肯搬出樊家大院,不服气的。”
俞晓宇道:“我了解,宋楠同志做了很多工作……宋楠同志立大功了,谁还惦记那个院子。”
贾复恩心一宽,笑道:“是的,谁提谁小气。”
第二天下午严华杰“应召入宫与上密谈”,足足两个多小时才退出。很奇怪,关于零号专案组,关于刘老那桩案子,关于白翎樊伟待遇问题,此后也没人提起,只是俞晓宇先后在军部高层会议上先后提了两次:
“宋楠同志立大功了。”
以军部领导们的悟性,俞晓宇只要说一次就有数何况两次?尤其轩辕首长心里透亮,深知宋楠的事基本没有障碍。
樊家大院退与不退,都不再是问题,也跟加分无关。
十二月上旬。
今年暨南的冬天格外寒冷,街头很多热带树木都冻坏了,货车一辆接一辆从北面运来过冬厚衣物:
棉衣、羽绒服、羊绒衫、保温内衣……
偏巧市府大院总空调突然不制热,由于楼体老化、线路凌乱,技术排障工作举步维艰,从领导到员工都冷得瑟瑟发抖,不得不临时采购大批取暖器应急。
周沐则旧事重提,拿出新建市府大院的计划,打算放到离玉江风光带不远的地点,从而为城市发展主方向再添一把柴火。
白钰却有些犹豫不决。
市府大院使用近三十年,按说应该另砌炉灶,但这事儿要讲正治:省府大院年代更久远,至今没有新建计划,省领导能坚持市领导反而不能?
另外白钰从担任诗长以来主导大拆大建,拆城中村、拆旧居民小区和老商业街、拆危楼,那些都事关民计民生没关系,一旦涉及改善领导干部办公条件,恐怕问题没这么简单。
正盯着地图出神,俞嘉嘉拎了只皮箱气喘吁吁进来,断断续续道:
“白书计……早……”
白钰失笑道:“文弱书生一枚这点重量就吃不消了,要加强训练啊。唔,大清早的拎这个么箱子堂而皇之到办公室,行贿手段如此粗.暴啊?”
俞嘉嘉气匀了些,道:“材料……75家金融企业洗钱证据都齐了!”
“啊!”
饶是经历大风大浪,白钰身体不禁晃了晃,惊喜道:“都齐了?总额多少?”
“比您之前判断略少些,1700多亿,”俞嘉嘉道,“可能与前期白书计故意开闸放水有关,透过种种手段流出去700-800亿,目前已全渠道截住,一分钱都跑不掉!”
白钰踱到皮箱前出神地望了会儿,道:“我要的不仅仅75家金融企业,我要挖出背后高人,我想的是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所有您需要的都在里面!”
俞嘉嘉道,“这事儿柴君付出很多,呕心沥血帮我建了87个数据模型;您在京都发.改委、于煜于常.委在京都办.公厅、宋将.军在京都财正部等人脉都发挥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说是……”
“别忙着写总结报告,论功行赏,”白钰笑着挥挥手道,“省里那位可以锁定了?”
“绝对在射程之内!”俞嘉嘉语气坚定地说。
“好,我要花时间看一遍,或者两遍。”
白钰道。
官场先锋 第3190章 最后摊牌
省府大院。
冷风萧瑟落叶满地,唰唰唰掠过鞋面透出彻骨的寒意。
白钰来到申长办公室门口时范秘书似心中有数并未阻拦,径直进去,詹小天一反常态没有埋头工作,而是坐在旁边会客区亲自煮茶、倒茶,神情肃然。
“请坐,”詹小天头也不抬道,“我猜白常.委也该来了,结果果然来了。”
白钰坦然坐到对面,顺手接过茶盅:“谢谢,很好的茶……詹申长已经猜到了?”
“全省对外结算渠道采取逐笔审查制,一天积累了上百万笔单子,这种招数除了白常.委,哪个有此魄力?”詹小天淡淡地说。
“75家金融企业是明牌,詹申长当面打出来了我只能接招,别无选择。”白钰道。
“不,你有很多选择,”詹小天道,“于家有人应该找过你,讲的故事……我觉得真实性比较大。”
白钰点点头:“相当真实,真实得让人可怕,但反过来讲,如果每个人都被吓住,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
“何谓希望?”
詹小天反问道,“世界是多极的、复杂的、立体的,有人在食物链顶端,有人在最底层,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和正义。”
“所以要让最底层群体看到希望,有希望才不会颓废,才有努力和拼搏的动力,给世界输入源源不断的活力,倘若每个层面都安于现状死水一潭,人类也就没了发展方向,最终回归到影子组.织倡导的‘最初之人’状态。”
“白常.委不必旁敲侧击,我,我代表的群体跟影子组.织绝无半点关系。”
“当然,如果有关系坐这儿的不是我,”白钰道,“我想说的是,你那个群体所作所为最终的负面影响与影子组.织一样,实质都是反人类!”
詹小天哑然失笑:“太过分了吧,白常.委!其实我不愿揭伤疤,但说到这个程度又不能不提——当年方书计与固建重工斗得那么惨烈,结果如何?你白常.委在通榆斗垮了申委书计,却拿固建重工没办法,不已经说明问题吗?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包括京都高层,那又怎样?”
白钰沉着道:“事情总得有人出面解决,我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不计后果?”詹小天反问道,“你可知道里面有哪些人的股份?这么说吧,京都有头有脸的传统家族,无一幸免!”
“白家没有!”白钰道。
詹小天微微一滞:“好吧,白家除外。”
“还有好几家没有,我不一一列举,”白钰道,“但詹申长暗示什么呢?无非想告诉我,于家、宋家、樊家、吴家等等都有份儿,对吧?”
“所以方书计临门一脚时停下了,总不能自己革自己的命吧,对不对?”詹小天道。
白钰道:“为什么不可以?你以为于家搬出大院、白家搬出大院,仅仅做了‘搬’的动作?那是与过去的切割!于三爷临死前明确放弃于家在所有产业的股份,不管白钱黑钱,现在那批资金里面已经没有于家份额,我没说错吧?”
詹小天脸有些泛白,隔了会儿道:
“白常.委的确深谋远虑,但退出就能逃避清算?那真的太天真了!查谁不查谁,查到什么程度,都是京都小圈子一句话的事儿,这潭水远比你想象深得多!”
“骆老死了之后,掌舵者变成岳老吧,水深到极致也就他了,对不对?”白钰道,“目前尚不清楚詹老是否……”
“我父亲绝对没卷进来!”詹小天立即厉声道,“他始终反对搞这些,我所做的与他无关!”
白钰耸耸肩:“好吧,詹申长默认岳老左右一切……”
“也没有,”詹小天道,“怀疑要有证据,不然就是诽谤。”
“我怎会跑到詹申长面前诽谤老干部老同志呢?我所说的一切都有证据,”白钰拍拍随身带的皮包,“当年我父亲调查固建重工的全套资料,我始终精心保存在电脑里;固建重工、苏特投资在碧海玩的猫腻与把戏,我也尽在掌握(柒顶基金葛冰凯);直到这次75家金融企业,已经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岳老本人当然没经手或操作,但其家族子弟间接控制或由白手套代持,我包里都有详细清单;你们詹家也很厉害,每年透过海.关系统巨额货物量吞吐就是很大的利润;对了提到岳老还有一宗小麻烦,他秘密委托第三方出售古玩不慎露出狐狸尾巴,进账账户我手里也有,想不想看看?有两件古玩好像以前西北那边干部进贡给沈家父子,而沈直华又跟晋西古玩造假集团脱不了干系,哎,越说越啰嗦……”
詹小天的心直往下沉。
他意识到今天白钰彻底摊牌了,而自己却只准备应付75家金融企业问题,也就是说还没开始交手,已经在格局上输了一筹!
“我不嫌白常.委啰嗦,白常.委有话不妨都说出来,”詹小天道,“我亲手煮的茶很香,以后大概没机会喝的。”
是的,摊牌之后无论胜负,两人都不可能同在一个***当中。今天的茶叙与上次俞晨杰主动到白钰别墅,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处。
俞晨杰当时已无路可走,只能在白钰威逼之下签订城下之盟;詹小天觉得手里还有牌,能够抵住白钰咄咄逼人的攻势。
白钰道:“根据我父亲当年调查,固建重工及旗下、关联企业每年洗钱额高达四五千亿;高管身亡、逃亡后沈煜能掌权进行大幅规避,大半黑钱重新涌入昔日沿海省份洗钱基地——苏特投资,虽说它过于招摇成为众矢之的,毕竟拥有内地唯二的完整的洗钱网络,于铁涯所讲的故事正是在那样的大背景下。”
“是吗?我不是很清楚。”詹小天慢吞吞道。
“碧海鉴于过去苏特投资造成官场大动荡的惨痛教训,对洗钱犯罪行为零容忍并严厉查处打击,总通过海.关进出**易容易过分虚增贸易额引起京都高层**;海外投资收购的路子不消说基本被堵死;唯一出路便是暨南到香港的快捷通道,所以詹申长来了……”
“或许偶然吧。”
“或许必然,”白钰道,“在詹申长精心布局下,分管金融副申长、省金融局长都忠实可靠;勋城城商行田行长成为培养对象;沈常.委坐镇宛东掌控金融大局,一切都如计划般完美。”
詹小天嗟叹道:“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计划呀,有计划必定有破绽。”
白钰表示认同:“是的,一切人为皆有破绽,比如75家金融企业就做得急了点,也能理解,之前分管副申长胆小太小畏首畏尾,本来分批申报结果积压到一块儿;再比如原计划俞晨杰进省常.委班子,金融企业审批备案只到省常.委一级,俞晨杰大概率不会注意这些,谁想到坐到那个位置的偏偏是我?”
“唉,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詹小天道,“想不到也得接受啊,在那个时候没人能够阻止白常.委进步。”
“我开闸放了七八百亿,随即委托香港金融管理局进行追踪,”听到这时詹小天脸上尤如涂了一层灰,黯淡无光,白钰道,“香港与国际金融组.织大数据表明那些钱流入免税天堂后,以虚假投资和虚拟币交易等方式转到南美、非洲、中亚等国,完全洗白后再低调潜入欧洲价值低洼区成为来源可信、真实背景、合法交易的资金,是这样吧?”
“常规洗钱操作大抵如此。”詹小天道。
白钰道:“詹申长在金融领域造诣也很深啊,的确,刚才所说的确是洗钱常规操作,但在那个过程中还是因为着急的缘故,负责在英国打理资金落地的经办人担心金额太大引起监管当局怀疑,自作主张私下联络暨南某个国企——哎就明说了吧,暨南电网集团西欧分部,负责人是谁呢?勋城诗长周沐的爱人都跃憧!唉,这就有点尴尬了,岭南几大家族洗钱业务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理会这碴儿?”
詹小天冷笑道:“暨南电网集团高管被一锅端,白常.委居功甚伟啊,倘若周诗长知道了会不会咬你一块肉?或是轻轻打一下?向来不完美的婚姻就是出轨的完美借口。”
“怎会扯到婚姻问题了?詹申长思维很跳跃,”白钰道,“暨南电网集团高管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有关方面沿着那条线追查,发现其中居然有雩振进出口集团的影子!哦,詹申长对这家企业不陌生吧?”
詹小天面沉似水。
还用说吗?地球人都知道雩振进出口集团是詹家在京都的重要私家产业,二十多年前汤瑞宽整方晟时,被报复性关闭一个多月;上次白钰被国.安调查,雩振如出一辙地再度遭受打击,拖到赚钱黄金期的春节后也解封。
白钰公文包里其它材料都没必要再看,只须这条线索,便可坐实詹小天、詹家与庞大洗钱集团的关联,就算詹印撇得清清的也没啥大用。
在洗钱问题上,京都以及监管层也是宁左勿右。
沉沉连叹数声,詹小天缓缓道:“依白常.委所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呢?天翻地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恐怕都非各方所乐见,我指的各方包括京都高层!”
詹小天也放出狠话来了。
官场先锋 第3191章 两场交易
确实,詹小天的狠话并非威胁恫吓,而是实实在在需要担心的问题。
不错洗钱属于犯罪行为,但站在京都高层角度来讲,为了洗钱将包括岳老、汤老甚至詹印等老干部老同志一网打尽,并波及几乎所有京都传统家族,这样的代价和正治后果能否承受得起?
当年方晟胜券在握之际,于道明打探到京都方面达成共识“固建重工不能倒”,星夜给方晟透底此事与骆老有关;方晟主正晋西追查造假集团,层层剥到沈家父子乃至岳老,又是于道明听说京都传统家族打算拿掉方晟,绕道来到晋西提醒“一个都别信”。
楼遥,于铁涯故事里的悲剧人物,并非死于明月桃色逸闻而是调查洗钱集团,不啻于给白钰敲了警钟:
对他们来说,没有人可以挡在前面,否则下场只有死!
白钰神色不变,徐徐道:“距上次在晓台家中喝酒已有好几年了吧,光阴似箭;今天和詹申长坐到一起喝茶,本身就隐含某种意思,我想无须多说。1700亿,很大的蛋糕,我白钰也能为国拚却前程全部没收国库,纵使不查处京都那些家族、那些老干部、那些企业,詹申长也无颜见江东父老吧?我怕什么?我根本无所畏惧!”
“那……那真的毫无意义,”詹小天道,“每个人都应该好好活着,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所以……所以白常.委有必要把精力转移到勋城经济建设,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努力达到城市发展与个人发展双赢的喜人局面。”
“噢,关于未来詹申长有何规划?”白钰听出对方态度软化,开始谈条件了。
詹小天道:“首先会有人对此事负责,数额和规模(1700亿)不是小事,谁都压不下来,京都要杀一儆百,监管层也要杜绝后患。”
暗指大概率分管金融副申长符树德顶锅,白钰没说什么。
詹小天续道:“其次白常.委主查此案,为打击洗钱、涤清内地金融市场风气立下大功,接下来组.织上肯定要有说法,或者老申马上要退了能够顶上去,或者到中原省份干正职都不排除,白常.委还年轻未来可期啊。”
白钰不紧不慢道:“詹申长说得太遥远,我更愿意把握当下。”
似交换条件不满意,詹小天滞了滞道:“最后就是账里那些资金,为大局稳定最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后期接受严格监管,用到该用的地方比如协助落后地区投资兴建基础设施、扶贫募捐办学、加入各类稳定或应急基金计划等等,钱跑到国外叫做黑钱,钱用在经济建设慈善事业叫做善款,从根本上改变其性质,我想白常.委乐见其成吧?”
“终于对到路子了!”
白钰微笑道,“事实上我对詹申长最后一点最感兴趣,扶贫募捐做慈善,很好的创意!我希望更具体些,那笔钱当中提取多少出来作为善款?”
詹小天没想到白钰步步紧逼,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也……也不宜负担太重,5%吧我觉得没问题的。”
“1700亿5%就是85亿,”白钰摇摇头,“我倒有个主意,提出来仅供詹申长参考。”
“请讲。”詹小天不置可否。
“请捐出220亿。”白钰稳当当竖起两根手指。
詹小天差点蹦起来,涵养深远如他者不禁两眼喷出怒火,紧握双拳道:“220……白常.委胃口大得离谱了吧?”
“不离谱,我有依据!”
白钰道,“宛东城商行互联网银行线上平台待兑付存款余额为120亿;应付息为25亿;对外担保、投资失败、诉讼等各类负债为95亿,合计亏空额正好220亿,至于防止挤兑风波期间城商行处置优质资产损失的60亿就算了,由它自行负担。”
没想到……没想到兜这么大圈子,白钰心心念念想拿洗钱集团资金填补城商行及岭南几大家族亏空,难怪之前明明筹集到几十亿应急基金,却始终压在账上不肯拿出来用!
詹小天气得脸色铁青,道:“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白常.委有理性,懂得正治智慧,很遗憾今天我失望了!1700亿看似巨额实质归属为不同持有者,也非浮财而是经营所得或毕生心血,只不过出于各种顾忌或避讳走不寻常渠道,白常.委不该有打土豪分田地的念头!我想,不单我,1700亿背后那个群体也不会答应!”
白钰凝视着对方:“詹申长的愤怒发自肺腑,我能体会得到。多年前的除夕之夜,我父亲亲眼目睹有户人家因为两小碗肉菜死了七口人,詹申长,你能体会到那种愤怒吗?我体会到了,这就是我坚持220亿不准少一分钱的原因!老东家不答应又能怎样?鱼死网破,他们是鱼,我是网,鱼死了,网还在!我愿意拿方家父子两代的前途跟老东家包括詹家同归于尽!等着吧,再见!”
说罢白钰拿起公文包起身便走。
走到门口却听到詹小天低沉地说:“请等一等……白常.委,我答应……我们双方都严格按达成的共识履约,不得反悔。”
“好,不得反悔。”
白钰爽快应道,离开申长办公室时,他嘴角绽出一丝胜利的笑意。
当天下午,勋城诗委书计办公室迎来几位特殊客人——都海婵、萧志庆、柏诚蜀、郑守均。
他们接到通知又惊又疑又紧张又恐惧,都是老江湖了,可对这位深不可测的年轻诗委书计真的毫无底气,也不知道突兀叫他们去干什么。
又没有推脱的理由。
都海婵打电话向都建尹求援,都建尹没好气说叫你去就去,市府大院又不是龙潭虎穴,再说还是小沐呢。
没奈何之下厚起脸皮找周沐打探消息,周沐冷冷说党正分开,办公也不在一幢楼,他干什么我哪里知道?
“啪”地挂断电话。
都海婵恨得险些咬碎牙齿,百般无奈地与萧志庆等人会合后来到市府大院。
岳明亮给他们沏茶、端上水果后退了出去,白钰独自坐到对面,微笑道:
“请四位长辈过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准确地说都是各自家族产业的实际掌控人,也是各类对外投资股权的股东代表,我这么定义没错吧?”
“白书计有话不妨真话,你很忙,我们也很忙,没必要兜圈子!”都海婵硬邦邦道。
“海婵!”柏诚蜀佯怒地瞪了她一眼,笑道,“她就这脾气,白书计别介意。”
白钰笑笑,道:“近些年来以你们四家为首的岭南传统世家连续爆雷,给省市两级正府带来非常大的麻烦,受申委委托,我主导并具体实施互联网平台亏空问题,这是台面上的,台面下还有宛东港改制审计问题……”
都海婵按捺不住道:“又想要钱是吧?上次九千万我们眉头没皱半下,应该晓得适可而止!把我们闹毛了索性一拍两散,两百多亿正府买单,储户再怎么闹关我们毛事!”
“我们抱最大诚意和善意解决问题,但白书计不能理解为软弱,否则事情真不好办了。”
萧志庆也半软半硬地警告道。
白钰还是笑:“刚刚提到台面上、台面下,接下来是水下——这些年来家族们透过各种渠道往香港那边洗了不少钱吧?今年我主抓汇兑业务情况好些,去年单单萧总旗下产业就流出上百亿吧,获利多少啊?柏家把古玩拿到香港拍卖,都家、萧家、郑家等以十倍二十倍价格拍下来再回流内地,既洗了钱又人为抬高古玩身价,专门薅亿万富豪们的羊毛;六建九建表面上斗得不可开交,实质串标抬价垄断勋城建筑市场……我没兜圈子,我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各位别介意。”
一通乱棍把都海婵等人打蔫了,毫无疑问,白钰所说都是事实,在他的地位和级别若盯上谁,基本上一查一个准。
郑守均率先低头,道:“过去……家族产业的确存在白书计所说的野蛮发展等现象,加之管束不够,个别企业违规经营、打擦边球情况偶或发生,我们诚恳接受白书计批评,今后保证加强管理、合规经营,为勋城经济建设贡献应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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