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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沙漠
    哦?卖花老汉笑道:姑娘为何会以为是它?

    杨宁见那玉玲珑花瓣纯白,甚至有一种晶莹之感,比起满堂红,自然毫无艳光可言,但简单干净,素雅之中不失魅力。

    玉玲珑一丝不染,冰清玉洁,若论高贵,确实不及满堂红。小瑶说起花卉,秀气的脸上满是认真之色,只是花道如人,人心品质,其实与出身贵贱并无干系,历历清白,真火灼练,勿以私欲使自己内心蒙尘,只有这样,才能目光清澈。回转身,看向杨宁这边,继续道:心无尘埃,方能平和待人,没有私欲,才能公平处事,治国兴邦,就像就像世子今日所为,并不在意自己的出身,也不在意他人的出身,挺身救人,却又不屈于人,正如这玉玲珑一般。

    这小妮子真是会说话,杨宁心中夸赞,却也是美滋滋的,暗想小瑶看起来干干净净,一身衣着看上去也只是出身普通人家,但是言谈却是很有修养,以花寓人,比之袁荣那满嘴空话却又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至少小瑶所言,浅白易懂,不似袁荣那般掉了半天书袋子,到现在也没弄清楚这小子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

    杨宁心中虽喜,但口中却道:小瑶姑娘过过奖了。

    袁荣却是摇头晃脑道:小瑶姑娘这番高论,让人醍醐灌顶,这样说来,这满堂红却也是落了下乘。

    卖花老汉也是赞道:姑娘几句妙语,便让这玉玲珑身价倍增了。这才看向杨宁,拱手道:世子,不知您又以为何花为最?

    杨宁笑道:我对花卉一窍不通,就不献丑了,从他们二人之中挑一个获胜便可。

    袁荣哈哈笑道:宁兄,你是不想,还是不敢?这里就咱们几个人,便是说错了,满嘴胡话,我保证咱们几个也不会张扬出去的。

    杨宁见他一副充满优越感的样子,心下恼火,道:若要说在这里寻找花中之魁,我还真是找寻不到。

    世子是说,在此并无您心中的花中之魁?卖花老汉忙道:敢问世子心中花魁又是何选?

    杨宁想了一下,才道:荷花!

    荷花?卖花老汉和袁荣对视一眼,袁荣立刻大笑起来,道:宁兄果然是见解独到,十月深秋,还真是找寻不到荷花。不过在我家后花园的池子里,每年都有荷花盛开,稀松平常,真要论起来,应该是我府中最不值钱的花卉。指着那满堂红,宁兄可知道就是这一盆满堂红,足可以换来你们琵琶街所有府邸中的荷花?

    他言语之中,显然对荷花大是不屑。

    卖花老汉也笑道:世子原来是爱莲之人,不过咱们这条街上的花铺,还真是少见有叫卖荷花的。不过花卉也并非以价钱论高低,世子爱莲,想必自有原因。

    杨宁听卖花老汉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言辞之中却明显对荷花也颇为轻视,倒是小瑶秀眉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

    他也并不争执,微一沉吟,才朗朗道:予独爱莲之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枝不蔓,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他声情并茂,吟到这里,声音忽然抬高: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袁荣出自书香之家,文采不弱,陡然间听到杨宁吟出这首词来,呆了一下,显然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小瑶清澈的眼眸之中也是显出惊异之色,想了一想,轻声道: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明眸显出光彩,世子,这这便是你喜欢莲花的原因?

    杨宁很淡定地微微颔首,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忽听得袁荣大叫一声妙,竟是上前抓住杨宁手臂,问道:宁兄,这是何人所做?当真是一等一的文采,原来你竟然认识这般人物,能否介绍让我认识?叹道:我自问文采不差,可是这么多年来写的诗词歌赋,和这一首相比,那就是一坨狗!意识到小瑶就在边上,及时憋住。

    杨宁心想你小子倒也知道好歹,不过这小子一上来就似乎确定这首《爱莲说不是自己所作,显然是看轻自己,眼睛一翻,反问道:你的意思,我就不能作出这样的诗词?

    当然不能。袁荣竟是十分肯定道:你有几斤几两,我难道不清楚?这可不是谁都可以做出来的极品妙句,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就是这两句,足可以传颂百年。

    杨宁心想你的见识还是差了些,这两句可不仅仅只传颂百年,抖开袁荣抓住自己手臂的手,道:你愿意说是谁所做就是谁,出了这个门,你对外吹嘘是你所做,我也绝不会拆台。

    袁荣心想你这话有个屁用,这里有人听到出自你口,否则还真要拿这首词出去招摇撞骗。

    世子出口妙语,佩服佩服。卖花老汉虽然文才不高,但是看袁荣和小瑶的反应,便知道这是一首佳作,向袁荣笑道:公子以为今日花魁之选,该谁获胜?

    这卖花老汉其实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邀请杨宁进店品花,实际上就是为自己打个广告。

    杨宁当街救人,与蜀王世子针锋相对,围观者甚众,而且这种事情很快就会在京城传开,杨宁的声望必然会大涨。

    到时候只要对外宣扬,锦衣侯世子曾经在这花店之内品花论卉,对自己花铺的生意自然是大有益处,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由自己来评定谁是最终的胜利者,毕竟锦衣侯世子身份尊贵,而袁荣看起来也是出身豪门,自己若判定胜者,只怕会得罪人。

    袁荣笑道:就看在这首词的份上,胜者自然是这小子。看向小瑶,问道:姑娘以为如何?

    小瑶本就只是为品花,并无胜负之心,更何况杨宁这首词语出惊人,短短几句话,却是将莲花外形品质甚至是寓意展现的淋漓尽致,心下生出钦佩,嫣然笑道:世子的莲花,自然是花中之魁。

    杨宁哈哈笑道:我只是胡言乱语,你们不要当真。

    世子如果真的是随口而言,那就更了不得。小瑶嫣然笑道:随口而言,就能有此佳句,若是稍加用心,岂不更是妙句天成?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样的佳句并不是时时能够得闻。

    杨宁摸摸脑门子,道:其实话虽这样说,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却并不多见。

    袁荣在旁道:宁兄所言极是,我瞧秦淮河上下,无论是画舫还是乐坊,身在污泥之中的多如牛毛,却极少有人能够不受风尘之染,反倒是一个个庸俗不堪,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上加难。

    正因为艰难,所以才会宝贵。杨宁道:十里欢场,莺莺燕燕,哪有几个干净的人物。说到这里,忽觉得不该在小瑶一个姑娘家面前议论这些,正要改变话题,却发现小瑶脸色有些苍白,竟是转身便走。

    小瑶姑娘,你!几人相谈甚欢,杨宁万没有想到小瑶说走就走,小瑶步子轻快,几人一愣神间,她已经走到门前。

    杨宁心下一沉,知道定然是出了纰漏,一时间也不明白是哪句话惹恼了小瑶,快步追过去,小瑶姑娘,是不是我们说错话了?

    他情急之下,拉住了小瑶一只玉臂。

    小瑶用力挣脱,冷笑道:世子怎会说错话?是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在这里胡言乱语。抬脚便走。

    杨宁听她声音完全不似方才那般融洽,充满了冷淡,见她脚步匆匆,已经混入街上人群之中,呆站在门前,忽地瞥见边上那盆金盏银台,急忙叫道:小瑶姑娘,你要的花!再抬头看时,小瑶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

    袁荣凑上前来,奇道:怎么回事?说得好好的,这姑娘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杨宁皱眉道:好像是咱们说错了什么,到底哪句说错了?

    也没说错什么啊?袁荣也是一脸茫然,咱们不就是说秦淮河上下的画舫乐坊没有几个干净,咦,总不会是这句话惹恼了她吧?

    杨宁心下一沉,立刻猜到一种可能,失声道:难道小瑶她是?

    这倒不会。袁荣立刻摇头道:也亏你是锦衣侯世子,到现在还不懂女人。这小瑶姑娘眉锁腰直,颈细背挺,一看就还是个黄花处子,你再瞧她的气质言行,绝不可能是出自风月之所。

    袁荣这样一说,杨宁倒感觉一阵轻松,奇道:若果不是这样,那那她为何会对那几句话发恼?皱眉道:是不是咱们两个没有顾忌,在这种场合说起风月欢场,所以让小瑶姑娘不快?抬手指着袁荣,没好气道:你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品花就品花,好端端扯到那些做什么?

    你可不能全赖我。袁荣委屈道:你不也接着话茬说下去了吗?怎地将过错都推给我?

    卖花老汉凑上前来,小心翼翼道:世子!伸过手来,却是那二两银子,小瑶姑娘走了,这盆金盏银台你就不用再买。

    这盆花我买了,不过就放在你这里。杨宁心下还在疑惑小瑶怎么说走就走,你细细照料,如果小瑶姑娘再过来,你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这盆花送给她。想到什么,问道:是了,你可认识小瑶姑娘?

    卖花老汉摇头道:这里每日里人来人往,就算小瑶姑娘以前来过,我我也记不得了。不过世子放心,我以后一定小心留意,这盆花我也会细心照料。

    杨宁望着小瑶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你到底是谁?




第六十四章 误会
    武乡侯府的庭院之内树影斑驳,草坪间有数棵数人合围才能抱住的大树,青石小径曲径通幽,相比起锦衣侯府,武乡侯府明显要小一些,但其间的格局却奢华不少,正厅之内的各般摆设,华贵而不失雅致,便是几张椅子也都是极为考究的黄梨木,厅内的每一处都是错落有致,显出武乡侯府无论是在大格局还是在小格局上都用了大心思。

    只是正厅内外,难见仆役婢女,对这样一个讲究奢华的侯府来说,自然是十分反常的事情。

    杨宁此时就坐在武乡侯府的正厅之内,边上坐着袁荣,入府之后,除了领着进门的家仆以及上茶的婢女之外,竟没有见到其他人的踪影。

    人怎么还不到?袁荣小坐半天,已经有些耐不住性子,皱起眉头:苏紫承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将咱们兄弟晾在这里不闻不问?

    杨宁倒是气定神闲,既来之则安之,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末,微抿一口,微皱眉头,随即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武乡侯在锦衣侯府的时候,对锦衣侯府呈上的茶水挑三拣四,杨宁此时饮他们送上的茶,即使他对茶道也没有多深的研究,却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茶,茶末粗劣,一看就是低劣之物,放下茶盏,见袁荣茶盖打开,瞟了一眼,也难怪袁荣方才连饮几口,没有丝毫抱怨,只看茶水的颜色,就大不相同。

    杨宁心知杜明,这武乡侯府做事已经是下作之至,同样是上茶,竟然送上两种茶水,就似唯利是图的乡下土财主,毫无一个侯爵应有的气度。

    见袁荣焦躁得很,杨宁淡淡道:今日只怕见不到苏紫承了。

    他自然已经知道,苏紫承便是武乡侯苏禎的嫡长子,一直以来与袁荣的交情颇好,两人都惯弄风月,是此中益友。

    什么?袁荣一怔,见不到他?这是为何?

    杨宁道:如果可以见到,他早已经来了,迟迟没有出现,定是武乡侯不让他出面。

    这就怪了。袁荣皱眉道:武乡侯为何不让苏紫承出面?侯爷知道我们平日里很有交情,每次过来,侯爷也并不阻止我们在一起。瞅了一眼茶杯,既然不让苏紫承出来,又何必给我们上茶让我们坐在这里干等?

    杨宁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苏紫承不出来,武乡侯迟早会出来。

    武乡侯?袁荣站起身来,罢了,咱们又不是过来拜见武乡侯,既然见不到苏紫承,咱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杨宁淡淡道:你先坐下,稍安勿躁。

    不等了。袁荣耐心不是很好,宁兄,我看咱们还是改日过来,这一天折腾下来,毫无收获。

    哦?杨宁笑道:莫非你平日里每天都有收获?微侧身子,你莫忘记,陪我到这里,是你自己答应,也是我的条件之一,你若不愿意等,现在可以离开,但是那位吴管事!

    袁荣瞪了杨宁一眼,终是坐了下去,屁股扭来扭去,就是坐不住。

    忽听得外面传来咳嗽声,一听就知道是故意咳嗽,提醒有人到来,随即便看到一身锦衣玉带的武乡侯苏禎从门外走进来。

    袁荣瞧见武乡侯进来,有些拘谨,立刻起身来,向武乡侯躬身行礼,杨宁也站起身来,他心中虽然不耻苏禎为人,但此刻却也还是向武乡侯行了一礼。

    武乡侯冲着袁荣点点头,微微一笑,等看到杨宁之时,笑容瞬间消失,目光一扫而过,走过去在主座坐下,随即便有婢女送上茶来,正厅两边各有一道屏风,左边一道屏风是锦绣山水图,右边则是一副百鸟图,两道屏风屏立左右,让正厅灿烂生辉。

    你家袁老大人身子还好?武乡侯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拨动茶末,瞧了袁荣一眼,便将目光落在茶杯上。

    袁荣站着道:多谢侯爷关心,祖父身子很好。

    书香门第,就是气度不同。苏禎淡淡笑道:袁荣啊,你和我们家那不成器的时常走动,就多教教他诗书礼仪,让他也多明白事理,懂懂规矩。说起来,咱们苏家好歹也是个侯爵,我这武乡侯的爵位,终有一日也要传给他,堂堂侯爵,总不能连规矩也不懂,贻笑大方。说到这里,低头饮茶,但眼角余光却是瞥了杨宁一眼。

    杨宁气定神闲,浑似没事人一样,苏禎见状,嘴角泛起一丝不屑之色。

    侯爷多虑了。袁荣小心翼翼道:武乡世子在侯爷的调教下,文武双全,放眼京城,也没有几个比得上。

    苏禎并不谦虚地笑了笑,放下茶盏,道:是你祖父让你来的?还是你父亲让你来的?

    袁荣心想这和他们都没关系,是杨宁这臭小子拖着我来的,但这时候自然不能直言,只能道:是想过来和武乡世子谈论诗文,所以过来拜会。

    你也不用隐瞒。苏禎淡淡道:其他事情,本侯自然会给你们老袁家面子,不过今日这事,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袁荣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什么事情不要插手?他瞥了在一旁静静站立的杨宁一眼,一股不安的情绪升起来,隐隐觉得自己只怕是上了杨宁的当,听苏禎的语气,今日似乎没有什么好事。

    杨宁眼观鼻鼻观心,此刻并不轻易言语,但却已经发现在那两面屏风之后已经有身影闪动,少说也有十多人躲在两面屏风后面。

    袁荣只能尴尬笑笑,也不知该说什么。

    紫承今日不在府中。苏禎忽然道:一大早蜀王世子忽然登门拜会,他是受了蜀王的吩咐,特地来我府中拜见,蜀王世子年少英雄,与紫承一见投缘,还送了一匹良驹给紫承,据说那是蜀王府的九驹之一,放眼天下也是难得一见的上等宝马,紫承得了那样的宝马,哪里闲得住,出府遛马去了。

    他说的不紧不慢,看似气定神闲,但语气之中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情。

    袁荣身体一震,瞥了杨宁一眼,只见杨宁依然如同标枪一样站立,不为所动,他心下暗想是否这小子见到武乡侯,被这未来的岳父大人吓住?

    不过以前锦衣世子也是时不时地发呆发傻,脑子不灵光,忽然精明的锦衣世子袁荣不适应,这种呆呆傻傻的齐宁倒是袁荣最为熟悉的。

    他此时才知道,蜀王世子今日闯过花市,却是从这武乡侯府离开。

    猛地又想到,这武乡侯与锦衣侯可是亲家,虽然算不得人尽皆知,但是在王公贵族之中,却已经是人所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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