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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春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沙漠
却听到那船夫一声厉吼,双手猛地向两边撒开,一时间,只见他手中竹篾如同蝗虫般飞射而出,整个人就似乎变成爆炸开的烟火,竹篾自然就成了暗器,只往亡杀二奴身体笼罩过去。
亡杀二奴想不到船夫竟然在瞬间将竹篾化成暗器,更惊骇的是此人这一下显然是催动了全部的内力,小小竹篾,比之钢针还要犀利。
“噗噗噗”连声不绝,亡杀二奴虽然知道事情不妙,想要竭力闪躲,但船夫出手速度实在是太快,竹篾劲力十足,二奴身上都是被数片竹篾深入,渗入肌肤血肉之中。
齐宁也是微微变色。
所谓力道,其实就是以全身的气力集中于一点,能够打出自身所拥有的最强悍的力量,这就好比一拳打出去,便是将身体的力量集中于拳头一点,瞬间拥有爆发力,给予敌人最强横的打击。
同样,施展暗器之人,除了准头和速度之外,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力道,再打出暗器的一刹那,也是会将自身力量集中于暗器之上,使其具有爆发力。
若是以双手打出暗器,实际上也就将力道分开,远不如单手打出的爆发力强悍。
船夫双手打出的竹篾,少说也有上百片,也就等同于要同时打出上百件暗器
,即使是天下间最强悍的暗器高手,且不说根本不可能打出这么多暗器,即使真的能做到,那么所有的暗器对敌人都不会形成任何威胁。
可是船夫打出的竹篾,却每一个都力道十足,即使二奴这样的高手,也无法躲闪。
齐宁心下惊诧,暗想这船夫运力之术,只怕是大有蹊跷。
亡杀二奴被竹篾入身,只觉得刺疼无比,心下都是骇然。
船夫得手之后,却是向后跃开,一言不发,但这已经是向二奴表示,胜负已分,没有必要再打下去。
二奴又如何甘心,正待再扑上去,忽听得一个声音远远传来:“贵客驾临,怎敢放肆?还不退下!”声音平和至极,齐宁不用去看,只听这说话的语气,便知道东海白云岛主莫澜沧到了,白云岛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会以这种语气对二奴说话。
二奴听到声音,果然是乖乖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单膝跪倒在地,毕恭毕敬。
夕阳已经落山,海浪时不时地卷过来拍打着沙滩,乌篷船在海岸边随着海浪上下起伏,白衣人站在船头,望着石阵方向,只见一道人影正从石阵那边走过来,一身浅色长袍,手中拄着一根乌黝黝的长杖,海风吹拂,将他的长袍吹起,行走之间,自有一种飘逸的气质。
赤丹媚见到岛主出现,立时转向岛主,也单膝跪了下去。
岛主缓步走过来,黑须飘动,脸上带着微笑,所有人都没有动,只有岛主走到距离船头不过五六步之遥,微微躬身,笑道:“故人远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只不过没有想到是侯爷大驾光临,否则也不会只派两个奴才来相迎,侯爷心胸宽阔,自然不会介意。”
岛主口中的“侯爷”二字一出,齐宁身体一震,脸上显出错愕之色,便是赤丹媚也禁不住抬起头,看了白衣人一眼,美眸生惊。
白衣人明显是个女人,岛主为何会称她为“侯爷”?普天之下,还没有女人封侯,这“侯爷”从何而来,是楚国的侯爷,还是北汉的侯爷?
齐宁诧异之余,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嘴角抽搐,瞳孔收缩,眸中显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白衣人站在船头,居高临下看着岛主,片刻之后,才叹道:“多年未见,你没有什么改变。”
岛主笑道:“但侯爷却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
“你是说我形似女人?”白衣人幽幽道:“其实我更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做男人总会不拘小节,忽略了许多的细节,可是女人却能够心细如发,发现许多本不会被发现的东西。”
齐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赤丹媚,赤丹媚此时也正看向他,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齐宁现在当然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普天之下,能够拥有如此恐怖实力的“侯爷”,只能是北汉牧云侯北堂幻夜。
齐宁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便很难辨别出他的性别,从外貌而言,那时候的北堂幻夜就已经是美若天仙,举止优雅,但那时候
说话的声音还不似现在这般细柔。
等到在海上再次遇见他,听他声音和从前大不相同,从前声音虽然也颇为柔和,却并不是很轻细,仿若女音,又似男音,可是海上相见,他的声音已经彻底变成了女人的声音,也正因如此,当是齐宁便确定他定然是个女人。
既然是女人,齐宁当然不可能再将他往大宗师身上去想。
天下五大宗师,没有一个是女人。
而此时此刻,他才终于知道,眼前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佳人”,竟然是牧云侯北堂幻夜,他心头之震惊,当真是前所未有,堂堂大宗师北堂幻夜,怎会成为一个女人?
他是喜欢女人的装束,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还是真的已经变成了女人?如果只是乔装打扮,那么声音怎地也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知道他就是北堂幻夜,那么之前的疑问也就迎刃而解。
能够将白羽鹤制住甚至绑在船头,恐怕也只有大宗师能够做得到,在海上脚踏鲨鱼,十几头鲨鱼如同蚂蚁一般被踩死,当然也只有怪物般的大宗师才能做到。
如果他不是大宗师,有此等骇人听闻的武道修为,自然不可能是寂寂无名之辈,自己当然也不会丝毫没有听说过。
“岛主,白师兄!”赤丹媚此时最担心的就是白羽鹤的生死,如果这白衣人只是其他高手,有岛主这位大宗师出面,白羽鹤自然能够救回来,可是这白衣人竟然就是北堂幻夜,同样是一位大宗师,就算岛主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够从北堂幻夜手中救人出来。
岛主瞥了赤丹媚一眼,拉下脸来,冷声道:“白师兄?什么白师兄?你师兄姓陌,何时蹦出一个姓白的?”刚好看到赤丹媚边上的齐宁,似笑非笑道:“原来是义恒王,你也大驾光临,那可好得很,我正有事要找你。”
齐宁心下一沉。
义恒王的爵位,是在平定萧绍宗的叛乱之后,小皇帝才下旨给自己赐封,岛主消息灵通,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封王,那么萧绍宗叛乱时候的诸多事情,岛主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东海弟子陌影协助萧绍宗叛乱,最后却死在向天悲的剑下,但这笔账,岛主恐怕是要记在自己的头上了。
北堂幻夜微笑道:“看来传言不假,白羽鹤已经不是东海门人,与你们白云岛并不相干。”
岛主笑道:“正是。白羽鹤曾经倒是我的弟子,不过犯了大错,被我逐出了白云岛,逐出师门那一日,他之后所作所为,与我白云岛再无干系。”看了船上被绑的白羽鹤一眼,微笑道:“那是白羽鹤吗?却不知此人如何得罪了侯爷,竟然要侯爷亲自带到白云岛?”
“幸好你已经将他逐出师门,否则他犯下的事,可真要让你这位白云岛主脸上无光了。”北堂幻夜含笑道:“好歹也算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剑法不弱,却干下鸡鸣狗盗之事,让人唏嘘!”





锦衣春秋 第一四四七章 宗师不仁
赤丹媚几次听北堂幻夜污蔑白羽鹤乃是鸡鸣狗盗之辈,心下着实恼怒,她对白羽鹤的性情极为了解,莫说他主动去偷窃什么东西,即使有人将珍奇异宝恭送到白羽鹤面前,白羽鹤也是不屑一顾。
她心中想要争辩,但知道现在是两大宗师在对话,自己还真是没有资格插嘴。
岛主面不改sè,依然带着微笑道:“不知白羽鹤犯了何事,会让侯爷心下不快?”
“你也知道,汉国几个娃娃互相争斗游戏,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谁有本事,尽管坐上那把椅子就是。”北堂幻夜叹道:“他们之间互相争斗,难免会各自拉拢人才,北堂风运气不差,拉拢了白羽鹤,而且利用白羽鹤刺杀了北堂昊,因此洛阳城内一片混乱,北堂风趁虚而入,一举拿下洛阳,夺取了皇位.......!”
齐宁心下一凛,暗想原来北堂昊竟然是死于白羽鹤之手。
他自然早就知道,屈元古打着北堂风的旗号,统帅西北军入潼关,却后路被阻,陷入进退两难之地,以当时的情势,一旦西北军无法攻取洛阳,那么西北军很可能就会内部生变,屈元古和北堂风必将一败涂地,真要如此,北堂风莫说登基为帝,只怕连性命也难保。
可就在危急时候,北堂昊却突然被刺,洛阳一时大乱,群龙无首,如此一来,西北军趁乱攻城,一举拿下了洛阳。
齐宁当初得到这个消息,一直都很疑惑,北堂昊被刺,究竟是死于部下之手还是死于北堂风之手?但所得到的情报,却一直没有说清楚刺客到底是谁。
但这时候听到北堂幻夜所言,终是知道,白羽鹤竟然就是行刺北堂昊的杀手。
难道北堂幻夜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追究白羽鹤行刺北堂昊之事?如果白羽鹤作为刺客刺杀北堂昊,在北堂幻夜这位大宗师的眼中,暗中刺杀当然也算得上是鸡鸣狗盗的行为。
齐宁忍不住瞥了岛主一眼,心想都说大宗师并不卷入世间之争,可是岛主却似乎暗中一直在活动。
他手下三大弟子,陌影一直在楚国活动,早些年就已经与东海世家暗中勾结,图谋动乱楚国东南,此后更是与萧绍宗勾结,意欲谋朝篡位,而赤丹媚亦是在楚国协助陌影盗取凤凰琴。
白羽鹤当初被逐出师门,却与北堂风走到了一起,齐宁当初就有些奇怪,以白羽鹤的自傲,怎会甘心在北堂风手下,现在明白,白羽鹤竟然也协助北堂风刺杀了北堂昊,帮助北堂风登上了皇位。
白羽鹤立此大功,势必会得到北堂风的信任和器重,也就能够影响到北堂风的决策。
白羽鹤和陌影一南一北都卷入了帝国之争,只不过陌影最终失败,而白羽鹤却成功。
现在想来,当初岛主将白羽鹤逐出师门,显然只不过是一场戏,白羽鹤离开之后,竟然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北堂风身边,这当然是早有计划,将白羽鹤逐出师门,本就
是为了白羽鹤能够跟随北堂风,毕竟白羽鹤如果还是东海门徒,北堂风就绝不可能真的相信白羽鹤,更不可能让一位东海弟子跟随在自己身边。
最为重要的是,白羽鹤被逐出师门,就断了与白云岛的关系,他无论做什么,也不再与岛主有关系。
刺杀洛阳城中的北堂昊,扶助北堂风登基,很可能是岛主早就有想好的计划,但成败与否,岛主显然也不敢确定,一旦暴露,北堂幻夜很可能就会插手其中,岛主率先将白羽鹤逐出师门,断了师徒关系,那么即使北堂幻夜找上门,岛主也可以从容应对。
齐宁心下苦笑,暗想岛主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不过既然将白羽鹤逐出了师门,为何当初不干脆将陌影也逐出师门,岛主忌惮北堂幻夜,难道不忌惮北宫连城?
但细细一想,北堂幻夜毕竟是北汉皇族中人,而且还曾在名义上统领过九天楼,在朝堂中多少还是有些影子,反倒是北宫连城,虽然出身于楚国武勋世家,但北宫与齐家的关系形同陌路,而且从不曾卷入楚国朝堂之事,倒似乎真的将楚国抛之脑后。++
岛主好歹也挂名东齐国师,北堂幻夜是北汉侯爵,而北宫连城在楚国没有任何勋爵在身,三人相比而言,北宫连城更似闲云野鹤,不问世间之事。
“刺杀了汉国的皇子?”岛主云淡风轻,从容淡定笑道:“难怪侯爷会说他是鸡鸣狗盗之辈,身为剑客,自该与敌正面相争,却做出行刺之事,确实有些宵小行径了。”
赤丹媚听岛主竟然也这样说白羽鹤,心下微凉。
她聪明绝顶,北堂幻夜一番话说出口,赤丹媚和齐宁几乎是想到一块,终于明白当初白羽鹤被逐出师门是岛主早有计划。
以白羽鹤的性情,当然不可能自愿去做一个刺客。
身为一名剑客,有着作为剑客的高傲,自然不屑于去做刺客之事,白羽鹤一生的追求,就是为了成为一名顶尖的剑客,如果不是岛主的吩咐,白羽鹤当然不可能丢下自己的高傲,做出行刺北堂昊之事。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岛主能让白羽鹤放下尊严。
白羽鹤此番被带回白云岛,自然是被北堂幻夜查出,所以带着白羽鹤上岛兴师问罪,赤丹媚已经知道这北堂幻夜对生命并无任何的敬畏,所有人的生死在他的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白羽鹤落在他的手中,要取白羽鹤性命,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眼下唯一能够救下白羽鹤性命的也只有岛主。
大宗师有大宗师的傲气。
如果岛主向北堂幻夜说几句好话,甚至微微低头,北堂幻夜很可能就会饶了白羽鹤的性命,毕竟在北堂幻夜的眼中,白羽鹤的生死不值一提,可是岛主能向他示弱,那却是极为得意的事情。
让大宗师示弱,当然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白羽鹤自幼追随岛主,对岛主忠心耿耿,此番行刺北堂昊也是受了岛
主吩咐,赤丹媚只盼岛主能够看在师徒情份上,出手相救。
然而岛主非但没有为白羽鹤说话,甚至奚落白羽鹤做的事情确实是鸡鸣狗盗之行,赤丹媚知道白羽鹤只是被封了穴道,四周的声音却是能够听得清楚,白羽鹤此刻听到岛主所言,内心自然是痛苦不堪。
“如果只是行刺北堂昊,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是后辈们自己游戏,我们也不必插手其中。”北堂幻夜却是淡淡笑道:“不过错就错在白羽鹤窥伺不该触碰的东西,那可就实为不妥。”
齐宁和赤丹媚对视一眼,眸中都略显诧异之sè,同时想到,难不成北堂幻夜并不是因为北堂昊被刺之事找上门来?
岛主气定神闲,含笑问道:“侯爷说的东西是什么?”
“行刺北堂昊,不过是为了取信于北堂风。”北堂幻夜叹道:“北堂风蠢笨不堪,只因白羽鹤为他刺杀了北堂昊,便以为白羽鹤真心追随于他,对他毫无防备之心,甚至允许他在汉宫之内任意行走,而且赐了他一块金牌,汉国皇宫,对白羽鹤再无禁地。”
岛主微笑道:“也许白羽鹤真的是一心想要追随北堂风,北堂风登基为帝,若得北堂风信任,白羽鹤自然是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摇头叹道:“他自幼在这岛上生活,平淡如水,见识了锦衣玉食,难免会为之向往。”
“若果真是为了荣华富贵,那倒也罢了。”北堂幻夜道:“但他觊觎紫龙箫,那可是大大不该了。”
齐宁听到“紫龙箫”三字,心头一震,就在数日之前,他刚刚从北堂庆口中知晓紫龙箫的存在。
欲得玄武丹,需要三件神器合力,分别是凤凰琴、地藏曲和紫龙箫,而紫龙箫恰恰是藏在汉宫之中。
这一刻,齐宁终于彻底明白,白羽鹤投奔北堂风,协助北堂风刺杀北堂昊,帮他登基为帝,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进入汉宫获取紫龙箫。
白羽鹤痴迷于剑术,感兴趣的是剑,当然不可能对紫龙箫有任何兴趣,对三大神器感兴趣的,只有那几位大宗师,岛主正是其中之一。
这么多年来,岛主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就是三神器,赤丹媚潜入楚宫找寻凤凰琴,利用东海江随云欲得地藏曲,而白羽鹤自然也就成为岛主另一枚棋子,前往北汉获取紫龙箫。
获取三神器,岛主当然不好亲自出面,所以利用了三大弟子,让他们为自己找寻三神器。
北堂幻夜对权势之争显然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可这位大宗师同样对三神器欲得之而后快,紫龙箫在汉宫之中,等同于就在北堂幻夜的手中,岛主却派人想要虎口夺食,也难怪北堂幻夜会绑了白羽鹤前来白云岛问罪。
“实在是不该。”岛主叹道:“那紫龙箫是汉宫异宝,也是侯爷青睐之物,白羽鹤胆大包天,竟敢打紫龙箫的主意,实在是罪该万死。”




锦衣春秋 第一四四八章 我的剑断了
北堂幻夜笑道:“岛主也觉得他该死?”
“岛主......!”赤丹媚知道大宗师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只恐北堂幻夜真的要对白羽鹤下手,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岛主,只盼岛主能够念及师徒之谊,救下白羽鹤的性命来。
岛主却看也没有看赤丹媚,微笑道:“白羽鹤与白云岛已经没有任何干系,是生是死,也都由侯爷做主,我若多言,难免会让侯爷觉得有包庇之嫌。”
北堂幻夜点头道:“这话也有理。”抬起一只手,赤丹媚花容失sè,知道北堂幻夜只怕是要下手,惊呼道:“不要!”
也便在此时,却听得笑声忽然响起。
这笑声十分刺耳,岛主和北堂幻夜等人不禁瞧过去,却见到大笑出声的竟然是齐宁。
岛主依然是面不改sè,北堂幻夜却是含笑问道:“齐宁,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可笑之事。”齐宁似乎笑得停不下来,指了指岛主,又指了指北堂幻夜,大声道:“原来所谓的大宗师,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用手指指向某人,自然有不敬之意,更何况是指向大宗师,而且齐宁口气之中充满了讥嘲,“不过如此”四字,极为刺耳。
赤丹媚本来为白羽鹤生死担心,此刻见齐宁竟然胆大包天,心下骇然。
“不过如此,又做何解?”北堂幻夜问道。
齐宁摇了摇头,道:“都说大宗师都是世外高人,淡泊名利,如同神仙一样,现在看来,无非是道听途说。”瞥了岛主一眼,冷笑道:“两位既然是世外高人,武道修为都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又何必在这里满口虚伪之词?岛主,你是不是真的害怕牧云侯?”
岛主瞧过来,双目如电,齐宁却并不畏惧,冷笑道:“白羽鹤痴迷剑术,紫龙箫不过是一件乐器,白羽鹤又如何会对紫龙箫感兴趣?他自持身份,如果没有人指使,他怎可能做出入宫行窃的事情?反倒是你白云岛主,似乎一直对紫龙箫垂涎三尺,牧云侯和你心里都清楚,白羽鹤只不过是受了你的指使,可是你们却都在故弄玄虚装糊涂,如果不是害怕牧云侯,岛主为何不敢承认是自己指使?”
赤丹媚见岛主眉角微挑,心下惊骇,唯恐岛主突然出手。
齐宁的武功固然了得,可真要与大宗师对敌,那实在是自寻死路。
“还有你,牧云侯,你好歹也是侯爵,还是位大宗师,明知道幕后主使是岛主,却还要将责任丢在白羽鹤的身上。”齐宁叹道:“我知道在你眼中,人命如草芥,杀死白羽鹤与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但你明知主谋是谁,还要移祸他人,我实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宗师风范。市井村妇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莫非你却不懂这个道理?”
北堂幻夜唇角带笑,问道:“你觉得我该找岛主问罪?”
“也别问什么罪了,你们两个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齐宁道:“我知道岛主当初将白羽鹤逐出师门,无非就是担心今天会被侯爷理直气壮地问
罪,但对你们两个来说,问不问罪有什么区别,难道你们当真遵守人世间的道德?说到底,所谓的问罪,无非是在口舌上占些上风,莫非大宗师也喜欢口舌之争?因为担心在口舌之上落了下风,竟然连累弱小,嘿嘿......,白云岛主,白羽鹤与你有师徒之谊,为了满足你的意愿,不顾自己的尊严,毅然前往北汉为你获取紫龙箫,如今你不顾念他的忠心耿耿,竟然见死不救甚至是落井下石,说实话,今日见到两位大宗师的气度,实在是让人失望透顶。”
齐宁三言两语之间,将两大宗师的面罩扯了下来,两大宗师却依然淡定自若,并无尴尬之sè。
齐宁当然知道,登上白云岛,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方才岛主直言还有是要找自己,当然不会是好事,只能是要解决陌影被杀的仇隙,齐宁既然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干脆豁出去,直接将二人的面罩摘了下来。
忽然间,北堂幻夜大笑起来,笑声娇媚,咯咯有声,齐宁既知他是男人,听到一个男人发出如此声音,只觉得寒毛直竖,而岛主也仰首大笑起来,声传四野。
涛声依旧,却被这两人的笑声完全压了下去。
“岛主只怕多年没见过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了?”北堂幻夜大笑道。
岛主也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北堂幻夜道:“连他都这般说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多费唇舌。其实你早就知道,无论白羽鹤成与不成,紫龙箫终究还是要来到白云岛。”
“若是成了,白羽鹤自然会将紫龙箫奉上,若是失手,侯爷也一定会带他前来。”岛主笑道:“此事成功的几率只有一成,所以我一直在岛上等候侯爷大驾光临!”抬手道:“侯爷喜欢饮茶,我从岭南得了些茶种,就在岛上养茶,今日侯爷前来,正好品尝。”
北堂幻夜如同一片轻云,从船头飘落在沙滩上,含笑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记得我的嗜好。”
“请!”
岛主抬手相请,两人大笑声中,竟然不再管其他,双双离去。
只等到两人身影消失,齐宁等人才回过神来。
齐宁和赤丹媚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诧异之sè,本以为齐宁那番话闯下了大祸,谁知道两大宗师竟然没有怪罪,赤丹媚长出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猛地想到什么,立刻乌篷船冲过去,那船夫这次倒也没有阻止。
赤丹媚过去先解开了捆在白羽鹤身上的绳子,这才摘下套头,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庞,正是白羽鹤。
白羽鹤也曾是玉树临风,清秀俊郎,但此刻的白羽鹤眼眶深陷,脸sè惨白,脸颊凹陷进去,看上去宛若痨鬼,更恐怖的是,当初那一头漆黑如墨的头发,此刻竟然雪一样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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