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世双界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LL林灵
“一个不会说话的死物与一个死人而已,你都说了不认识,还能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轻不重一撇带过,除外,小黑皮没有回应。
“可惜了,它还真不是不会说话的死物。拿到它后,我几乎天天做梦,梦到一个女人在各种场景和我说话。会不会,是这镯子的主人死后被困在里面了”说完,遂摇头,恼自己是不是傻的,若真有灵魂困在镯子里,她肯定能察觉。
时光可等不可追,有人说它漫长,一日如三秋,也有人去缩短它,所以一夜雪满头。不经意,成就了许多动人心魄的故事。
但除去风花需月,它最让人愁的是催人老,让人心灰意冷。
像转眼便过了十几年一般,小黑皮忽然沧桑了许多,它慢吞吞站了起来,没像以往一般直接一步从桌上蹦到地上,而是先跳到石凳上,而后再跳到地上。对于一个老年人,这样,显然更要稳妥些,避免崴脚闪腰。可它是小黑皮,整天没事就疯癫癫窜来窜去的小黑皮耗子。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知道,它本该是你的就得了。”
小黑皮慢慢直接走出了院子,消失在遂视野中。望着一扇门合上,遂呢喃,又有些迷茫:“不记得,就不是我的。”
距离遂院子不远处的一条直通往繁盛鬼城的大道,小黑皮背着手,心事重重遛达到这里,没走几步,一面黑色忽然挡在他跟前,欣长阴影完完全全盖住它,还余留一大截落地上。
“小黑耗子,你怎么走路头也不抬,是和她吵架了吗”
有时候太过不忌的称呼,要么是亲密无间,要么就是拿着某种特征说事,前者多是玩笑,后者便是不尊重。
在无间,只有一人会里面叫它一声“小黑耗子”而不是“小黑皮耗子”。按理来说对于这份尊重,小黑皮该受宠若惊才是,可它学不来谄媚,加之现在心情欠佳,便学着遂的语气,没好气明知故问:“她她是谁”
“遂,遂大人,也是你喊的‘臭女人’。”
“她又不是疯了,有事没事欺负我干嘛。再说了,真当爷是好惹的!”心事过重,小黑皮连放狠话都有气无力,于是,越解释越是让人心疑。
惧半蹲下,直视这只生活滋润肥大得异常的耗子,难得不见客气疏离,柔声问道:“她怎么了”
忽然失神愣了一下,小黑皮撇过头去不看惧的黑雾脑袋:“没多大的事儿,她只是不高兴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哄哄她。别烦我,ok”说完,它昂头越过惧,又背着手沿着路边慢慢遛达。
这小黑皮可比清东明子的耗子精兄弟有脾气得多,惧笑了笑,站起身掸了掸褶皱的风衣,在他迈步,脚还未落地时,一道声音由身后不远不近传来。
“你该知道,你们神管大人是不会允许你和她在一起的,你自己也在犹豫着,何必呢。”
闻言,惧愣住,回身去看,小黑皮依旧头也不回慢慢悠悠地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离开。
第三百三十六章 鬼与爱宠夜话
小黑皮闹脾气走了,遂拿着银镯子发呆,思量着该继续留着镯子,还是扔掉好,想事太过认真,直到惧走到了院外快要叩门时,她才回过神来,眉眼之中不见冷淡平和,而是一下子冷冽:“惧大人有事”
“……无事。”愣了一下,惧收回已经准备叩响门扉的手。
“既然无事,惧大人请回,小院破烂寒酸,不留客。”
“你怨我”
这话一出,感觉变得好像很奇怪。一个多情伤心的男人,一个傲娇生闷气的女人,他二人之间又隔着一道门,像极了电视剧里酸唧唧的卿卿我我。
遂没回答,低头把玩儿镯子,却是心不在焉在发呆。
她没说怨,怨他对于神管大人想把自己推给魔尊而无动于衷,惧却怪哉遂不懂事,好像她的委屈完全是无理取闹。
“遂,今日你不该对神管大人说那些话的,你离开后,他很伤心,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半天没说话。”
“惧大人你来这一趟,就想指责我若是如此,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还有,请你收回你前几天在地牢里对我说的话,如今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不管是在无间还是步入人世的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你说的这是什么气话……”
“惧大人你可以走了,若让同僚看见,又会说闲话,说不定还会传入神管大人耳中,玷污了你在他心里的形象。”
话说绝了,惧走了。
遂凝神注意着外面的变化,不知不觉院外空无人,熟悉的气息越离越远,直至察觉不到,她忽地发了脾气,抬手就把镯子甩了出去,像尖利飞镖一边深深嵌入墙体,余一小段留在外面……
到了晚上,无间漆黑一片,只有鬼最喜爱的红灯,遍布大街小巷山野荒漠,挂于远古时满时白骨的戈壁战场只有一根残破旗帜的旗杆上,冷幽幽散着红光。
小破门从外面往里推开,一团肥嘟嘟的东西从门槛上跳了下来,黑色的,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四两只小眼睛闪光,压根不知道院子里还有个东西动。见着墙上银光,小东西奔跑了几步助力,纵身一跃蹬墙上,借力再往上蹿,吊到了银镯子上,左右摆动肥嘟嘟的身体,银镯子松落,与它一起落地。
遂躺在光秃秃只有一块床板的床上发呆,“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随即,一个东西落到她身上。
“如果墙还没烂的彻底,你完全可以用其它的方式推倒,干嘛钉这个。”
遂侧身望着那团黑东西跑了进来,没心没肺开始开玩笑:“就我这院子的墙,想要它倒压根不用费心思,说不定哪天的风大一点,呜呼那么一吹,轰一声就尘灰飞扬,说不定,连我这几间屋,都一并倒下,成为一堆废墟。”
“有那么夸张”
“无间的风就有那么夸张,你是没去过鬼城外荒漠里的刑场,哪里的风大到足以吹散灵体。上回我从那里回来,若不是撑着一把伞,阴气肯定会被吹散很多。不过,比起无间的风,无间的鬼更危险,装作友好和善,实则,狡诈无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tongni一刀。”
“怎么了,今天你话怎么这么多平时可是我说十句你也不回我两句的。”可是今个儿,遂自己滔滔不绝讲了起来,虽都是没着边际瞎扯。
“……是不是我拿银镯子逗你,你生气了”出去逛了一圈儿,小黑皮显然是已经想好对镯子的事只字不提,便不经意间把不久前与遂之间发生的不愉快美化为“逗”着玩儿。
“我是那么小气的鬼吗好歹大人有大量,我又比你大那么多。”说着,遂懒洋洋抬起右手划了一圈,以此比喻有多么大。
小黑皮爬上遂的床,蹲坐在她头边。见着它的坐姿有些豪放,遂暗暗思量,要不要给它缝个裤子穿上。
“……那个惧来找过你了”
见遂久不回话,小黑皮有些急了:“臭女人!想什么呢!”
遂却不愠不火,直接说自己刚刚在开小差:“我在想要不要给你找条裤子,可无间也没你这么小的裤子卖啊……对了,小屁孩刚出生穿的开裆裤你肯定能穿,赶明,我去给你讨条来。”
“你有这么穷吗一条开裆裤还要去别人家讨,去人间买条不就得了,再说,我多大得耗子了还穿小孩子得开裆裤!!”
“你是嫌弃开裆裤啊,到时候我把裆缝起来就行了。”
“我和你说的是这个吗我问的是惧大人是不是来过。”
遂点头,很是平静说着惧来过的事实,虽然,当时她的心情并不平静。
“嗯,来过。你前脚刚走没一会儿,他就来了,不过,我没让他进门。”
闻言,小黑皮“啪啪”鼓掌:“这么酷那他给你说什么了还是他就这么走了”
“他怪我说重话气到神管大人了。”
小黑皮咕哝:“猜也知道,先前我出去时,在半道上碰见他,他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你说你差双滑板鞋”
这梗怎么接小黑皮结结巴巴,干脆闭嘴算了。
“碰到他你还问我”
遂没好气扯了一下它的胡子,没控制好力道,一不小心扯了一根下来……遂愣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试图把胡子给插回小黑皮脸上。
出乎平常的,小黑皮也没恼,它挠了挠脸,抓下遂将将就就插在毛里面的那根胡子:“只是碰到他了而已,他问了我几句话,我不待见他,就什么也没说。”
听到小黑皮这样说,遂起了兴头:“你为什么不待见他他怎么着你了你一个耗子,他再怎么,也不会看上你吧。”
小黑皮趴下,翻了个身滚到遂边上趴着,把头埋在胳膊里,酸唧唧闷声道:“得了吧。你好歹是无间高层之一,能不能纯洁点。人家无论生时死后都是干大事的人才,天命所归,所有人都捧着他,我一只耗子,除了长得肥一点就没什么特别的,哪敢不待见他。”
“你嫉妒他”
“我才不嫉妒,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连小墨镜都比他讨喜。”
无间某处,小墨镜忽然摸着自己的胸口,纳闷:“欸,我怎么感觉有人念我呢。”17
第三百三十七章 伤心了
她曾是痴"qg ren",守着一片无人之地,困住自己。
她在桥上等什么人,等来桥残破,人沧桑。
翌日,无间又开始新一轮繁忙,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急慌慌穿梭的引者,与无事到处瞎逛找乐子等着熬过鬼寿的鬼民。管理的忙到停不下脚,被管的很闲得快长青苔。
在这个平常的日子里,孟引汤破天荒回无间来了,汤铺子的板凳还没被坐热,她便离开,朝着无间某片荒僻冷寂处去。
于是,遂和小黑皮在院里刨泥巴玩儿的时候,孟引汤便门也不敲一声不吭就飘进了院子。人间时尚的红色长裙在她身上看起来各外别致,她看起来也和以前没什么特别,脸还是那张脸,眉眼依旧如画,只是少了以往似忧愁又似喜悦多愁善感,看起来,明显心情欠佳。
遂仰头着孟引汤,傻傻看着她围着自己与小黑皮转了一圈,没一点反应。
孟引汤抱手俯视遂,一脸瞧不起人冷傲让遂想打她,事实上,遂正准备这么做,毕竟,手都抓了一坨泥巴了,好在,小黑皮及时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听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对”
话听懂了,遂故意说着其他:“没出去几天,你怎么又回来了。汤铺子,要破产了”孟引汤的态度,加上最近这些破事,让她忽地很不爽,一下子毛燥起来:“……还是,有别的事儿”
“人间挺好玩的,只是忽然听说无间某鬼惹事了还闹脾气,我便回来看看。”
“呵,惹事,闹脾气是呀,不管怎么地,都是我不对。”
“你不是小孩子,只要理智点想便会想到,神管大人完全是为你好。魔尊在六界的份量在那里,跟了他,天命教不会如何,也不敢如何你,无间也会清净。你总认为大家是在针对你,嫌弃你。你有想过这么多年,因为你,神管大人承担了多少压力吗你别不知好歹!”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的意思是我走了天命教就会放弃迷踪山上的东西吗”
“这些,都是事情能发展的最好的样子,至少,他们没有攻破无间的机会。”
心不由自主一凉,遂冷笑:“行,我让无间不清静,我是祸害,怪不得张宣仪要甩了我。如此,孟引汤你趁早也离我远些,免得害了你。”
“遂,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引汤,闹脾气的鬼你也看了,挺好玩也挺气人的是不是,现在,你可以走了吧。”说着,遂甩下花铲,拍了拍手上的泥巴:“神管大人一直就防着我祸害惧大人,所以才有了无间高层之间私下不得过多接触的禁令,他,还有你,你们都一直防着我与惧大人过多接触。这些我都知道,早知道得清清楚楚。虽然没想明白你们为何如此,但扪心而论,孟引汤待我俩如挚友,像旁观者一般,不会管我们太多,但也不会有意撮合。我们俩,一直在你左右,彼此陌生又熟悉着,很少有交集。”
“遂……”
“以后若是想替神管大人与惧打抱不平,你就别找我了,我不想见你。”
“你的这个脾气呀,什么时候才会懂呢。”
“若你们真忌惮着我,那往后离我远点,鬼城中心我不会去,若有差事,直接叫引者上门交接。”
孟引汤悻悻然离开后,小黑皮从遂脚边刨出的洞里钻出脑袋,想爬出来,却发现被卡住,于是,它很努力伸长手去扯遂长及脚踝的衣摆,眼里净是担忧。
正在出神的遂收回混乱不堪的思绪,低头望着,对上小黑皮的视线,一眼便看见他眼里净是担忧,可笑,这耗子是很简单的担心它,它或许还不知道她刚刚和孟引汤在吵什么。
叹息一声,遂弯腰捡起地上的花铲,而后蹲下,抓住小黑皮的两条胳膊往上拽顺便又捏住它的脑袋,开始用花铲刨洞口,救它出来。
“小黑皮,人间有俗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不行啊,刨个洞低估了自己的身材,居然被卡住,传出去的话你是把全天下耗子的脸都丢尽了。”
“……刨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往里面钻,我忘了要往回出来的事儿。”
遂无声笑了笑,一声不吭刨着洞口的泥巴。
“臭女人。”
“嗯喊我做什么。”
“你伤心了。”
“没有。”
“你就是伤心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激动对孟引汤说那些话,还说了那么多。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喊她全名。”
以前,遂一直都是“引汤,引汤”地喊来着。
“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还有点憋屈。不比在无间道,无间的鬼对我的偏见都很深,不按他们的要求来,便就是我的错。比如魔尊的事儿,神管大人压根就没管过我愿不愿意强塞一个人给我,明明是他错在先,最后大家都反过来指责我的不是,他们只知道最后是我说重话收的尾,却没想过事情是因为谁才变这样。”
“都是一群在无间被别疯的死鬼,脑子里压根就没一根正常的,你管他们看法做甚!”
“我才没记着这些事,假若以后无间没我的位置了,那我就不待了,鬼城外的世界大着呢,我去沿着最北走,去荒漠尽头自己住,等什么时候鬼寿尽,就去人世。”
“我要和你一起去。”
“去个屁,老子是当逃兵去的,你跟我一起会吃苦的。”
“人间地狱我都经历过,连无间在我眼里是一个避世的清净之地,和你一起逃跑隐居的那些苦,我也不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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