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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世双界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LL林灵

    不相信死倔闻名的胡必会这样说,踌躇着,吴建国问,“……假如她找我呢”

    “你不准理她,连看都不能多看一眼!!”

    “行吧,不能做朋友就不能做朋友……”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胡必自诩聪明无比,看穿了吴建国内心小九九。

    “连夫妻都不行!!”

    “唉,干脆当陌生人算了。”说着,吴建国懒懒靠在椅背上,感伤青春,感怀爱情,“我以为我还能有第二春呢。”

    “春你妈。”

    “你恨我骂我娘做什么,我不都答应你了吗,和李素芳不能做朋友就不能做朋友……”

    吴建国娘是在他十岁时离世的,离世至今已经五十多年了,想起这些,胡必手死死揪着裤子,压下内心想弄死吴建国的**,悻然道歉,“忘了,不好意思。”

    吴建国诧异望着胡必,愣了一会儿,忽地笑,问清东明子,“你们什么时候把这龟儿子带走”

    不知道如今是几日期限,清东明子看向遂,吹了一声儿口哨,待遂回答后,他转述,“随时都可以,不过期限是在后天中午之前。”

    因为胡必是在那个时候壮烈牺牲在厕所的……

    不知道无间引魂七天追魂十四天期限,吴建国手撑脸颊,偏头望着地面出神,嘴里念念叨叨,“这么快,走那天就是你死的第十四天了……这么快,我们都是老头子了。”

    打着恶心人的坏心眼,胡必把双脚搭在桌子上,软趴趴半透明的脚就正正凑在吴建国面前,“不然,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的小伙子。”

    吴建国忽然爽朗一笑,却是自嘲,“一晃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有时候我真以为我还是二十好几的小伙子呢。”

    说着,他起身朝电视机边上的架子走去,走到一半见架子上空无一物,他又俯身在杂货一片的地上找着,找了一会儿,终于在沙发边上找到一个铁盒子。

    左右看了一会儿,吴建国端着铁盒子走进了厨房。

    自吴建国起身后,胡必的视线一直跟在他身上,见他从铁盒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又从油纸包里抓出一把茶叶,胡必愣住,木讷的死人脸张嘴合不上。

    最后,一杯茶冒着热气的茶放到了胡必面前。

    吴建国端出托盘中另外三杯茶依次摆放,四杯茶,落座的客正正围满四方。

    迟疑了一会儿,胡必在吴建国的催促下,低头吸了一口茶冒出的烟,愣了一瞬,他猝不及防喷出一串黑气。

    虚弱伸出手,胡必颤抖着,上牙嗑得下牙响,却迟迟没能说出“茶有毒”三个字。

    只当胡必是癫了,未落座的一鬼二人都没搭理他。

    应邀坐下,遂低头望着杯中翻涌着云雾的茶,闭上眼吸了一口……陶醉的神情瞬间凝滞。

    保持着友好的微笑,遂客气道,“好茶!”

    见状,本来还有些质疑的清东明子直接啜了一口茶如饮甘怡咽下,他一边点头一边砸吧嘴,然后茶的味道回味商量,他面容扭曲,最后变为平淡。

    沉沉吸了一口气,清东明子低头望着茶,百感交集,叹息后,也客气道,“好茶。”

    好一杯陈年老茶。

    气氛已经酝酿好,吴建国啜了一口茶,重复了清东明子的表情后,他抿嘴放下茶杯,用茶盖拨着茶水,漫不经心道,“老胡啊,既然后天才走,就陪我钓钓鱼吧。”

    “钓个锤子的鱼,”茶的后劲不小,胡必虚弱坐直身子,嫌弃推开了面前的茶,无奈道,“吴建国,你几个意思,拿珍藏二十年,霉了晒干霉了晒干,霉了又晒干的茶给我们喝鬼都差点被你药死了知道不!!”

    二十年,霉了晒干,霉了晒干,霉了又晒干的茶……

    一般身份的人,没个九条命的妖魔鬼怪真无法消受。

    闻言,遂和清东明子极有默契,一同默默推开了面前的茶。

    “这茶不是你摘了送我的吗那你都死了,这茶不给你喝给谁喝”

    吴建国闷声咳了一声儿,再次问,“那么多废话干嘛,要不要去钓鱼!”

    胡必瞥了一眼吴建国,没有说话。

    大太阳叫一个鬼陪钓鱼,这不明摆着是害鬼吗。

    毕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清东明子消息发来时,张宣仪在宗教局上班……

    翻阅了一会儿有关于人间黑影的资料后,他打开电脑上的阅览器,快速敲下了几个字——如何与生性冷淡的女朋友谈恋爱。

    阅览完“前人”经验,张宣仪得出结论——大多都无法接受似有似无的存在与冷落,以分手做结尾。

    不管性子有多冷淡,如果真是喜欢一个人,乏味无趣的生活中,对方难免会露出马脚,显现出热爱,让你知道他是爱你的,如果在这段爱情中,你一直都没确定过他的喜欢,如此,最好分手,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前人经验好深刻啊,看完这些,张宣仪无比惆怅,他叹气,拿起文件看,却不自觉放空视线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回神,又在阅览器上敲下几个字——怎样讨性格冷淡的女朋友欢心。

    关于此,前辈们的经验就单一了,一语概括便是——厚脸皮,没羞没躁死打硬缠,除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和之前一样,你得确认她喜欢你。

    翻来覆去得出的结论都不太好,不过,比起放开,张宣仪选择厚脸皮……

    这,才是男人,性子可以浮滑,但对爱真诚。

    就在这领悟真诚的时刻,张宣仪手机响了一下,是清东明子的消息,他告诉了张宣仪遂现在所在的位置。

    于是,傍晚时分,张宣仪为爱向西去。

    本是兴冲冲出门,但他却没有见到遂,不经意间,他好像看见故人来。

    胡必所处小区的广场,隔着半人高的绿化便是路,一个男人疾步匆匆路过。

    太阳西去已落下,广场汇集了许多人,其中,最多的便是准备跳舞的老年人。

    几个老阿姨围在一堆谈论这新学的扇子舞,说了几句,其中一个阿姨扬手喊着远处身着一袭白旗袍女人,“素芳儿,这里来!!”

    正在迷茫找着队伍,李素芳抬头循声看去,没有显现一丝失态,她不疾不徐走了过去,待走近后,才笑对“闺蜜”们招了招手,“牡丹,明仙儿,德勤,雪梅,我来了。”

    李素芳儿不愧为女神,老了仍娇媚,令胡必心之向往,听这声音,清亮温柔如少女。

    夸张了说,大多数正当二十年华的少女,都比不上她一半。

    嘈杂的广场,不大的声音远远入耳,广场边路上的年轻男人怔住,他慢慢停下脚步,他抬头看去,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一袭出尘白色,相貌极好的女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陪钓鱼
    恨如春草,前冬不死,今朝寸寸生。

    萧瑟秋风一场,冬雪掩埋,恨又眠。

    来年依旧,四季更替,新怨代旧恨。

    因一杯茶,胡必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骄傲一夕崩塌,碎得稀里哗啦,稀里哗啦。

    他答应了死对头吴建国的请求——

    陪钓鱼。

    答应了这事儿后,胡必郁气,扯着遂的衣摆哭喊,“大人,角色搞错了。”

    他不满,明明是自己死了要离去,可吴建国老兄端上一杯茶,惨淡气氛铺垫得极好,再平淡说出请求,他妈搞得好像是他死了在说遗愿一样。

    遂扯回衣角,淡淡道,“这是你自己愿意的。”

    怪得了谁

    就这样,本该提遗愿的胡必答应了用自己最后的时间陪吴建国钓一场鱼……

    用此生最后时间陪你看一场流星雨、陪你另一场雨,陪你钓一场鱼……老年人之间的生离死别,真的好伤感啊。

    “吴建国,你是不是很恨我”

    “不恨。你以为我是你,这么小气,为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兄弟绝交。”

    话与理儿都没错,可……

    “既然不恨,你为什么要在正午,阳光正好,阳气正足的时候把我带出来钓鱼”

    小树林边的亭子,两个老头各自坐在小马扎上,他二人面前都摆了鱼竿,关于穿着,一个应季过夏,一个过冬。

    过冬的是胡必,现在他正愁眉苦脸望着水面,黑色衣帽下的脸时而透明,时而又随着水面反射的波光变暗一分。他身上穿着一件黑风衣把灵体裹得严严实实,这是遂怕他被晒死,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了他穿。

    吴建国说得不错,并不是谁都是胡必,为了一个女人,同好几十年风雨一起走过的兄弟势不两立,闹得比世仇还僵。

    吴建国仰头看了看天,指了指天边一小片阴沉让胡必死老鬼瞧,“……我不是以为要下雨嘛,谁知道这云藏着水儿不落飘走了。”

    首都西郊,开满荷花的大池塘,水榭沿岸或越水而过,只为游玩的人方便行走。

    遂半倚美人靠,手懒懒搭在木栏上,望着阳光下,清丽动人的荷花,是如何被烈日灼焉,她边儿上,清东明子开始搞事情……

    已然习惯不劳而获出一分力得十倍酬劳,加之心焦气躁,清东明子没能钓上来鱼,然后,他撸起袖子挽起裤脚,就抱着柱子准备用桶去捞紧挨亭子那簇荷花下的小鱼儿。

    缓缓流淌的水面被可以盖在头顶的绿桶弄得哗哗响,水波荡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遂收回散漫思绪,侧头看向清东明子,见他一只手拉着护栏,身体努力朝外仰去够花下小鱼,一眼看中了一朵好颜色,她轻声道:“明子,顺便帮我折一朵花。”

    花清东明子茫然看着遂,又看了看那簇花,咧嘴就开始鄙夷,“你一个鬼要花作甚,到了你手里还不是美不过一秒就枯了去。”

    口里是这样说着,遂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可清东明子身体很老实,把桶甩回亭子里,开始了辣手摧花。

    “不是这朵,前面点儿那朵颜色稍微艳一点儿带着粉嫩的花。”

    于是,碍事的花一朵接一朵被一只手粗鲁扯下,啪一声甩到了亭子里。

    最后,等遂想要的那朵花被清东明子摘下时,亭子里东一朵西一朵躺里一地花的尸体,而遂想要的那朵花得到了与它同类差不多的下场。

    被窥觊的那朵花到了遂手里一瞬间就嫣儿了,紧接着就枯萎干脆,接近于一掰就碎粉状。

    见此,清东明子果不其然就开始幸灾乐祸,“嘿嘿,我说吧,花到你手里不行,可你非不信,好好一朵花就被你浪费。”

    瞧清东明子这话说的,就好像亭子里一地狼藉与他无关一样。

    见遂没搭话,他忽然奸笑,“老妹儿,告诉哥哥,你是不是想张宣仪给你送花了”

    手撑头望着河面,遂不冷不淡瞟了清东明子一眼,没有说话。

    遂一点反应都没有,清东明子来了兴趣儿开始喋喋不休,“你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他都没来找你”

    遂摇头。

    “你也别置气,男人嘛,忙于事业便是奔波于生活,做这一切肯定是为了你们的未来着想。”

    默默听着,遂在犹豫,该不该告诉清东明子,其实,忙事业没时间搭理人的是她……

    可想了想,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清东明子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大。

    “听说你们很快便要定日子成亲了”

    刚和张宣仪好上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的日子,怎么可能就成亲,遂摇头,清东明子没有看见

    一边说着,清东明子也没忘记地上的花,觉浪费了去,他弯身一朵又一朵捡起,嘴上仍不停念叨,然后话题越说越远……也越来越像个老妈子教女孩怎么做贤惠的媳妇。

    “你和张宣仪好上,我见你们无间那群光棍鬼高兴得就跟自己找到媳妇一样,反观你,不冷不淡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宣仪毕竟是个人,他的心和身体是热的,平日里,作为女朋友你该给他的关爱问候一点都不能少。”

    “时间可真好幌,好像就是在一转眼间,你来无间已经有九十多年了。”

    “现如今,你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

    ……

    当妈

    遂,“明子,告诉我,是谁说我要当妈了”

    不想钓鱼了,胡必不耐烦,甩着鱼竿打水面与边上一小簇株株挺立,展开叶面为水下鱼遮阴的荷叶。

    鱼儿都被吓跑了,真是钓个锤子的鱼。

    吴建国斜睨胡必,见他一脸恹恹,最后无奈叹气,很自然的就拍了拍胡必的背,“告诉你多少遍了,戒骄戒躁,气性大了对身体不好……”

    扰乱池塘静谧的鱼竿忽地悬在水面上,不再随意拍打闹出动静。

    听这话的人已经离去,留世的人,劝说仍在继续。

    是谁在假装不正经,又是谁一直在正经。

    一声叹息似有似无响起,“鬼大人说得没错,死都死了,还惦念着活着的人作甚。罢了,罢了,素芬儿给你算了,你比我配她。”

    “老胡,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李素芳儿了……你想给,也得我要才行。”

    “爱要不要,我看你龟儿子就打一辈子光棍。先前好好一个媳妇,人才相貌样样来,都被你不冷不热逼跑了。说老子脾气不好,胡建国你先审视一下自己,想一想自己性格哪里不对,早些改了正正经经找一个媳妇,以后老了也有贴心的人照顾……”

    “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

    他俩已年过六十,被人称大爷,头发花白,老年斑渐显,一笑就满脸褶子,可,他们也年轻过,也是从正正年轻的大好时光走来,年轻时,也是阳光下白衬衣笑一脸温柔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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