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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世双界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LL林灵

    红伞是鬼差手中物,自带杀气,打在灵体身上还是疼的。

    小墨镜捂着嘴巴,惊恐瞪大眼睛望着遂,嗯嗯啊啊说不清个所以然。

    遂停下,微侧身斜睨他,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小墨镜甚至看不见她面上表情是如何冷厉,可她的气场却碾压他浑身发毛,赶忙闭紧了嘴巴。

    王一秀隔壁,是三代同堂的六口之家,公公婆婆,年轻夫妻,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一个仍在襁褓中的婴儿。

    邻居家的大孙子是个小女孩,皮得很,抓着几个小货车与挖挖机满世界跑火车。

    小女孩从他们跟前路过,拖着挖挖机跑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又手抓着半人高的兔子布偶长长的耳朵拖了出来。

    被妈妈喝止后,小女孩嘟着嘴又把布偶拖了回去。

    遂望着小女孩几次路过跟前,最后被爸爸强行抱到了沙发上等待开放,她继续望着空处出神,在等待着什么。

    未见人,便闻声。

    在厨房里喊着饭厅的儿子儿媳把桌上的菜挪一挪,留出空位放汤,公公端着一盆汤快步走出了厨房,婆婆

    后一步走出厨房,笑着把围裙挂在了架子上。

    遂与小墨镜蹲在紧挨窗户的墙角,望着这一家人的生活常态,王一秀站在他俩边上,低垂着头,依旧毫无反应。

    热菜热汤上桌,正值夏末,桌上还有凉菜几碟。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东扯一句西扯一句,聊了好半天后,婆婆的话让公公、儿子、儿媳夹菜的动作滞住。

    “唉,隔壁一空,我们这层楼就变冷清了。”

    谈及死人是忌讳,更何况还隔得如此近,公公放下碗,呵斥:“吃饭就吃饭,说这些做什么!!”

    觉得自身这个年纪已经是半截身子埋黄土,一只脚踏进棺材,婆婆嗤笑,毫不在意什么生死鬼怪,“就你怂。”

    喂女儿吃饭的儿媳妇唏嘘不已,“命真难说,那孩子多好啊,人才相貌好,待人和善成天乐呵呵的,只是可惜了,就是心太善了。这么好的孩子,从小没了爹妈,他外婆一手带大,眼看着就要成家立业了,哪知忽然就没了……”

    在家人的注视下,儿媳妇往女儿嘴里塞了一口饭,接着叹惜,“……也怪不得他外婆受不住。”

    自家孩子好好的忽然就没了,放谁身上,谁受得住

    气氛一下子沉闷,大人各自沉默夹菜。

    话题已止,可过了好一会儿,公公深吸了一口气,咦了一声儿,忽然说道:“你们说,那好好的餐馆怎么烧起来了,火势那么大,小满又跑进去救人。谁都救不了谁。可他救了几个人,谁又来救他”

    蹲守这大半天,终于听到了重点,遂与小墨镜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各自别开视线。

    一直低垂着头的王一秀,布满皱纹的脸上,眉头皱了一下。

    察觉到王一秀的变化,遂起身按住了她的肩膀,而后,手又盖上了她的头,遂闭上眼,内息从掌心流出穿过空荡荡的灵体漫游,直至遇到内心一片黑沉沉才停止前进。

    担心遇到吴建国家里那样不可预料的情况,遂踹了小墨镜一脚,提醒他注意周围。

    “帮我注意周围,有不对头的情况,别自己先跑了。”

    揉着屁股,小墨镜嘀嘀咕咕站了起来,话语含糊不清,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而遂,貌似是能窥探人性鬼心的。

    “骂我”

    “……没有,不敢,不可能。”

    饭桌上,一家人的闲谈仍在继续。

    公公同儿媳妇一样,也在叹畏世事无常,“都是命啊,当来有这一劫难,躲不过。”

    婆婆是个急性子,没有公公那般悲悯,只有激扬慷慨,“屁个命,这么大的火,处身其中就是劫难,怎么其他人就躲过了要我说,这就是小满替他们挡了劫。”

    而代价,就是陈满满的命。

    老天不是个东西,凭地让好人,白白受祸

    谁会告诉你,这就是生活,福祸相依,意外紧紧攀附在秒针上,如何走向明天,就是如何走向死亡。

    蝴蝶在大雨天颤抖着翅膀,鸟在草窝蜷缩身躯,犹如沸腾的水面下,鱼儿藏在水底石板缝隙。

    同它们一样可怜兮兮,我们能做什么选择。

    丧气点儿的人会告诉,嘿嘿,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就是解脱。

    但老子懦弱,还没想着自我了断,所以就等着时间,慢慢杀死我。

    这

    王一秀的内心混杂一片,遂神思在她身体里游走,摸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她神智在哪儿。

    这般情况,遂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事儿过,就被大家遗忘的人——

    用玻璃片杀了两个同事的小水。

    短短两月,海地七十四风波停歇,网上仍有谈论此事的热度,不过,新鲜事物太多,频出不穷的明星绯闻、国际政坛热点时间,让大多数人都忘记了此事,不再关心。

    而闹得最凶的犯罪嫌疑人小水,也从铺天盖地的新闻稿子里消失。

    若不是今日,遂,怕也不会忽然记起小水的存在。

    如今,同时经遂接手的王一秀,和小水当初的情况差不多,他俩都是心智被蒙蔽。

    前者是灵魂空白,就像一块黑色的布,被人强行用漂白剂搓洗褪色一般,而后者,是被怨鬼摄取了神魄,导致心智缺失,像块没有生命力的木头。

    这比喻,貌似有点牵强……




第一百七十章 归家陌路
    听着邻居一家子聊的这些,小墨镜愈发困惑,若陈满满不是自杀,那该魂归无间才是,可怎地,他手上簿子查不到陈满满这人的记录

    奈何小墨镜的困惑太过强烈,聚神找王一秀神智的遂清楚感觉到了他的想法,她随口说出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被招入无间为差”

    或许是怕流连故地,不知何时兴起的规矩,无间引者不得记起生生往事,连带着引魂者手上的簿子,都会入无间为差的亡魂除去生时姓名籍贯。

    归家为陌路,真真正正无迹可寻。

    熟络无间的情况,小墨镜摇头,“我们无间资历最小的引者,就是九十多年前你们这辈,因为那时候招鬼差太多了,这才导致之后几十年,无间一直都没有把条件不错的亡魂纳入体制。”

    没了差事做就一直闷在院子,遂的官职大,次于神管大人,与他手下几个资历老的法王平起平坐,而惧的权利又仅次于神管大人。

    可她貌似也是个强占位置不做事的,关于无间事,她这个大人,确实没老油皮引魂者小墨镜这般清楚。

    小墨镜猜测,“会不会是没告庙所以簿子上才没有陈满满的名字。”

    遂摇头:“这种事儿只有你们引者才清楚,你们处理不了的麻烦才是我的事儿。”

    同小墨镜说话,遂微微分神去想他所说的无间最近有没有招引者的问题去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一心二用,她收回散乱心神,集中注意力放到王一秀身上,这回,有了一点效果,遂在一片漆黑中寻到了一抹亮光。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阴暗冷寂森林里,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她喊着“陈满满”,向森林深处走去,走着走着,天空不知不觉变红了,有灰烬轻飘飘从天上落下。

    王一秀看见前方,火海吞噬了森林,正向她站身处蔓延来。

    清楚感觉到灼人热气,可王一秀却没慌乱逃窜,她呆滞望着面前燃烧着的森林,浑浊的双眼映着火光发亮,细小碎发被热浪烫卷。

    滚烫的浓烟熏得鼻子嗓子疼。

    与王一秀隔着十余步距离处,一个浑身着满火的人哭喊救命,他不停拍着身上的火,急得双脚跳,可身上火苗依旧烁烁蹿腾,就像披了返祖披了一层厚厚的毛发。

    “痛啊,痛啊,救救我,救救我……”

    谁,来救救他

    王一秀向前走了一步。

    很快,被烧那人便不再挣扎,倒在了地上,他就像火架上的烤肉一样,又像旺火里一块煤炭,皮肉被烧得滋滋响。

    伴随着电闪雷鸣,雨轰然落下,豆大的雨点很快便浇熄了吞噬一切生命为灰烬的火。

    一场雨来得不及时,就像造成创伤后的对不起一样。

    任你诚意满满,依旧是没有屁用。

    光秃秃的树干冒着烟,烧焦成黑炭的地方,雨水冲刷亮堂堂泛油光,地上烧焦干瘪的尸体被水泡湿,焦糊的皮肉下,是仍带着血色半熟的肉。

    没有嚓啦嚓啦火燃烧树枝炸裂的声音,没有雨声雷鸣,森林一片安静,好多眼睛红彤彤发亮的大鸟站在被烧黑的树顶望着焦黑火圈外的老女人。

    木然望着一切发生至平息的王一秀,慢慢向火场走去。

    脚踩上焦黑的松软泥土,带起垢泥飞溅,走了两步后,她停下。

    望着地上没衣物遮羞光裸暴露的半熟尸体,呆板的面容出现一丝松动,眼眶底部发亮,流出一颗泪来。

    王一秀跪到地上,抱着被烧焦的尸体,抽尽肺里空气,撕心裂肺哭道,“我的满满啊。”

    忽然,有空灵女声穿破天际,冷冷唤道:“王一秀。”

    随即,停足光秃秃树干顶端的鸟,接连扑腾着翅膀噗噜噜飞离,黑色碎屑从树上落下,像黑色雪,落在了树下亡人身上。

    一抹白光从林中射出,随即,展翅爪子刚离开树枝的一只鸟砸到了草地上。

    怔怔望着怀中一摸就掉一块肉的尸体,王一秀对有人唤自己丝毫没有反应。

    “你该走了。”

    王一秀依旧没有反应。

    似有似无一声叹息,就像风穿荡过耳边,一个女人撑着红伞从昏沉沉的林深处走了出来。

    黑鸟翱翔天际,身子变为透明消失。

    王一秀来时路的森林不见。

    遂站在王一秀跟前,向她身后看去,入眼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荒野,这里,同进入无间必须经过的那片荒野差不多,都是入之不得返的异境。

    脚边,黑鸟的尸体变透明,随即又像沙子一样散开被阴风吹走。

    一个普通的亡魂,因何机缘跑到了这里

    怕,又是局。

    垂眸思忖,不一会儿,遂抬眼,视线落下了王一秀身上,劝她离去,别相信这些假象。

    “跟我走吧,你没有多少时间了,这里一切,都是不真实,为折磨你而生的。我带你去往生。”

    知道是折磨,可还是宁愿清晰承受痛苦,只是,因为舍不得。

    王一秀哭着摇头,“不走,我要等满满回来,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回不来了,他已经死了。”

    因为时光催促,人生只有向前,没有后退。

    已死之人,能向前看的,只有步入轮回,开始又一个百年,而他走过的路,遇到过的人,都是画下了句点的故事,死亡标注已完结。

    遂话音落下几秒钟后,王一秀怀中尸体忽然散成细粒状,阴稠稠的黑暗如洪水席卷来,吞噬四周一切陷入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忽有窸窸窣窣铁链子摩擦的响声。

    遂翻手,甩出一抹红色穿破黑暗缠绕在了正被铁链拖拽入无尽深渊中的王一秀脚脖子上,随即,两股力量胶着不下。

    同黑暗中那股力量比起,遂明显占下风,身上重压越来越重,加之猛地用力,她猝不及防呛出了一口血,常戏言自己也是个懒散人物,可她拽住红线的手却没松一分力。

    这时,有人戏谑,“天道命数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所谓的神哄骗人听话而已,既然是想要的东西,那就得努力要回来。”

    说完,这人呵呵笑了起来,遂身上的重压随之也松了许多。

    她左手紧紧抓住扯着王一秀的红线,右手举起正在变幻为剑的伞扎下,随即,黑暗破裂,绽开红光。

    遂霍然睁开眼便回到了现世,王一秀邻居家。

    这里,也不妙。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时机未到,便不能说的故事。
    明明开着灯,可王一秀邻居家却被沉沉黑暗笼罩,饭桌上的人端着碗夹菜的姿势僵住。小姑娘不知何时又把兔子布偶拖了出来,现在腾在空中一动不动,乱糟糟呈散开状的两根马尾也是飞着,不受重力影响有落下的趋势……

    时间,停滞了。

    也行是灵体不受影响,也有可能是搞出这鬼事的人是想挑两位角玩玩儿,小墨镜没事,还能动,还能双手捧脸表现出害怕。

    小墨镜惊恐望着遂,没有说话,可他眼里东西却告诉了遂他想说什么:怎么办

    王一秀挣扎着要脱离遂手上红线的束缚,恶狠狠现出青面獠牙的凶残样。

    见状,遂抬手拍了她后脑勺一下,随即,王一秀头软软搭下,又回到了之前神智出游的状态。

    遂把红线交到了小墨镜手里,推开他,从而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寂静无声的客厅说:“不知何方来客,既然有意叨扰,何不出来一见刚好也可以说一说,我是如何招惹你们不快,几次三番掺和我无间差事。”

    她知道,在这黑暗背后,一定有人盯着,只是从未露面。

    天生怂,小墨镜扯了扯遂的衣裳,示意她看看形势,适当低调点,不要如此莽撞。

    凭空响起一及虚弱男人的声音,就像老友玩笑一般,他对遂说:“呵呵,倒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大事儿本只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可时机未到,便作罢。”

    说完,笼罩此间黑魆魆的阴暗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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