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终于明白黑水娘娘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笑。
大道那边，轩辕无极怀疑自己是因果化身，所以不想赌，也不敢赌，赌不起。
而原罪这边，古清风倒没有怀疑自己是因果化身，只是纯粹的没有兴趣，所以不想赌。
仔细想想，这的确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不仅很可笑，也很讽刺。
就如同皇帝不急太监急一样讽刺。
本来老乞丐觉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古清风现在对原罪真主没有兴趣，并不代表以后没有，更何况还有大行癫僧一直在旁边给古清风洗脑。
但是。
听了刚才古清风一翻真情流露之后，他算是彻底没指望了。
古清风说的那些言语，不管是话里还是化外都只透着一个消息，那就是他对原罪真主真的没有兴趣，以后也不可能有，唯一的希望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死也好，活也罢，他都不在乎。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对于老乞丐来说也不算一个特别坏的消息。
因为从古清风的话音中不难听出，他已经听天由命，换句话说，如果原罪真的选择他来做真主，他也不会拒绝。
古清风要的只是想尽快结束这一切，至于大道能不能守护，无道时代又会不会开启，谁来问鼎原罪真主，哪怕他自己问鼎，他也根本不在乎。
如此之下，老乞丐也只能希望原罪真主降临到古清风身上。
也只能希望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这时。
黑水娘娘突然说了一句话：“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幽帝或许也是别人的因果化身。”
黑水娘娘的话音传来，老乞丐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好了，过了很大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是别人为了守护大道而种下的因果化身？”
“或许是为守护大道，也或许是为了彻底抹杀原罪。”
“这……不可能吧？”
黑水娘娘面无表情的说道：“世事无绝对，这天地自古以来从未有过什么不可能。”
老乞丐彻底无语了。
尽管他不想，却也不得不承认黑水娘娘说的是事实。
亘古浩劫天地衍，无尽轮回转世现，前世今生因果见，谁命由谁需看天！
这是命运之书上记载的一句话，在这句话面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别人种下的因果化身。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就是本来的自己，更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真正的自己。
老乞丐试着想了一下，即使这次原罪浩劫，是命运布的局，目的是为了彻底抹杀原罪，只要古清风自己不想死，那么逆天改命也不是不可能。
可如果古清风真是别人种下的因果化身，目的是为了守护大道，或是为了彻底抹杀原罪，那么所谓的无道时代可能真的就成为一个绝迹的传说了。
因为一旦古清风成功问鼎原罪真主，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他若想活就能活，他若想死，谁也拦不住，他若想守护大道，这大道就能守住，反之，他若想彻底毁灭原罪，那么原罪也绝对保不住。
越想，老乞丐越崩溃，他深吸一口气，问道：“黑水大妹子！不！黑水娘娘！你是在故意吓唬老夫对不对？一定是！你一定是在故意吓唬老夫，告诉你，老夫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说这些不可能的话，根本吓不到老夫。”
老乞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口吻语气，神情眼神无一例外都透着一种深深的担忧与害怕，他死死盯着黑水娘娘，期待黑水娘娘告诉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然。
黑水娘娘转过身，与他对视着，依旧面无表情，也毫无情感色彩的说道：“我并没有故意吓唬你，也不是在开玩笑，因为这的确很有可能。”
“不！”
老乞丐狠狠的甩了甩脑袋，涨红着脸嚷嚷道：“绝对不可能！那么多老家伙都把希望寄托在姓古那小子身上，难倒他们都是瞎子吗？再则说了，连亘古无名都将希望寄托在这小子身上，就算大家都是瞎子，亘古无名总不能也是瞎子吧？”
“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亘古无名的确将希望寄托在幽帝身上，虽然我不知道亘古无名寄托的希望究竟是什么，但我敢保证，亘古无名寄托的绝对不会是希望幽帝问鼎原罪真主，开启无道时代，绝对不是。”
“你……你……你……”或许是黑水娘娘的话对老乞丐的刺激太大了，以至于老乞丐说起话来都有些不利索，结结巴巴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黑水娘娘寄托的希望，很可能是……姓古那小子是因果化身，当他问鼎原罪真主，觉醒真我，从而……从而……彻底除掉原罪？”
第2487章 天大的局
老乞丐知道天地间很多存在都想在古清风身上赌一把，他是如此，黑水娘娘也是，包括亘古无名也不例外。
至于亘古无名要在古清风身上赌什么，这就不得而知。
老乞丐不是没有想过，亘古无名或许与自己赌的一样，都是希望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不同的是，自己赌的是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之后开启无道时代，而亘古无名赌的可能是当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之后将其抹杀，从而彻底除掉原罪。
是的。
他想过。
毕竟亘古无名的存在是乃因果使者又号称命运化身，自然不希望因果、命运乃至三千大道陨落。
老乞丐怀疑，为了彻底除掉原罪，亘古无名或许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布局，甚至这场原罪浩劫，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亘古无名布局出来的，目的就是逼迫原罪选择真主，趁此机会将其彻底根除。
他之所以说亘古无名想在古清风身上赌一把。
或许是因为这是一招险棋，因为古清风一旦问鼎原罪真主，便可主宰原罪本源，想要抹杀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这可能是唯一一次彻底除掉原罪本源的机会，亘古无名不得不去赌这一把。
从某种意义上说，老乞丐决定在古清风身上赌一把，也与亘古无名的选择有关。
在他想来，亘古无名既然选择在古清风身上赌一把，那么说明古清风十有**会问鼎原罪真主，为了让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亘古无名或许布下了诸多因果之局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怀疑古清风能够成为最大的原罪变数，各种征兆伴随其身，这或许就是亘古无名在暗中布的局。
目的就是让古清风成功问鼎原罪真主。
老乞丐看中的就是这一点，他要与亘古无名赌一把。
亘古无名赌的是，当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之后，无法确定能否将其抹杀。
正因为亘古无名不敢保证，所以老乞丐才要与她赌这一把，赌的是当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之后，亘古无名未必能将其抹杀。
这是一个五五开的赌局，至少，老乞丐是这么认为，输赢各半，亘古无名都不怕输，他自然也不怕输，而且他还知道自己能输得起，亘古无名未必能输得起，所以，他不惧。
哪怕古清风对原罪真主没有一丁点兴趣，老乞丐也不担心，他知道既然亘古无名要在古清风身上赌一把，肯定早已布局，换句话说，就算古清风对原罪真主没有兴趣，亘古无名恐怕也会想方设法逼他去问鼎原罪真主。
然而。
直至刚才黑水娘娘说古清风或许是别人的因果化身之时，老乞丐一下子慌了神。
他之所以敢跟亘古无名硬碰硬的去赌这一把，是因为他看的出来，古清风的心境虽然顺其自然，态度也是听天由命，但其骨子里流淌着一种孤傲，一种执着，一种坚毅，一种倔强。
在这种性格之下，古清风绝对不会选择认命，更不会屈服。
事实也的确如此。
就拿刚才发生的事情来说，尽管古清风很想结束这一切，但他绝对不会随随便便了结自己的生命，纵然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也要死的畅快淋漓，只有这样，才不会留下遗憾，才算对得起自己这一生。
老乞丐觉得，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之后，若是亘古无名想要抹杀他，他必然会拼死一战。
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
但是。
如果古清风是别人种下的因果化身，那么这一切就不同了。
是谁种下的因果化身？
种下因果化身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图谋原罪真主？
为守护天地大道？
还是为了毁灭原罪？
不管是谁种下古清风这么一个原罪化身只为图谋原罪真主的话，那么倒是无所谓。
可如果不是为了图谋原罪真主，而是为了守护天地大道，或是为了毁灭原罪呢？
这样以来，当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从而觉醒真我，如果他想毁灭原罪，那么这一切岂不是都完了？
越想，老乞丐内心就越慌乱，而且越想他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他甚至觉得，古清风会不会是亘古无名种下的因果化身。
这种事情，其他人做不到，不代表亘古无名做不到，而且纵观古今天地，想要自己种下的因果化身成为最大的原罪变数，恐怕也只有亘古无名才能做到，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到。
老乞丐试着想了一下。
亘古无名或许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推演出原罪浩劫会在今古时代发生，也或许推演出这可能是唯一一次彻底除掉原罪本源的机会。
故此种下因果化身，然后布置各种因果，经过轮回转世，直至上古时代末期，古清风出世，由于前世种种因果，古清风出世之后便是原罪变数，且还是最大的原罪变数，出世之后，各种征兆，各种天机也会接踵而至。
在一连串完美因果的布置下，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几乎不是什么难事儿。
等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之后，再让其觉醒真我，到时候古清风就再也不是古清风，而是亘古无名。
那他娘到时候毁灭原罪本源，还不是亘古无名自己说了算？
念及此。
老乞丐只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人也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在黑水山上，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呆若木鸡。
“完了，彻底完了……老夫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古清风会是别人的因果化身，而且这个别人十有**可能就是亘古无名，这个娘们儿真是太能算计了，咱们都被她给利用了，被卖了都他娘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乞丐一直想不通好端端的归墟为何会在今古时代突然溃散，现在他差不多有些明白了，他们当年被打入归墟是一个局，如今归墟溃散，同样也是一个局。
归墟溃散之后，诸多原罪老祖冒出来，直接推进了原罪浩劫的发生，他们选择古清风，也算为古清风问鼎原罪真主增加了运势。
这一切的一切可能都是亘古无名在暗中布的局。
第2488章 这就是变数
“你也无需太过悲观，事情或许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黑水娘娘的声音传来，令陷入绝望中的老乞丐猛然一震，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看见曙光一般，更如生死关头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以一种极其期待的眼神看向黑水娘娘。
“你的悲观来自你的猜测，而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幽帝是不是别人的因果化身，谁也不知，就算真是别人的因果化身，这个别人也未必就见的一定是亘古无名。”
黑水娘娘自始自终都很平静，就像这黑水山给人的感觉一样，神秘而又幽静，声音之中从来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听不出喜怒哀乐，继续说道：“退一万步来说，即使幽帝真是别人的因果化身，即使这个别人真的是亘古无名，也不代表幽帝一定会死，更不代表原罪一定会灭。”
老乞丐本来还指望黑水娘娘会给他带来一些好消息，不曾想竟然是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黑水娘娘，你用不着安慰老夫，如果姓古的那小子真是别人的因果化身，那么这个别人只能是亘古无名，除了他，根本不可能是别人，只要是亘古无名，那么姓古那小子必然会死，原罪也必然会灭亡。”
“呵呵。”
黑水娘娘笑道：“如果真如你说的那么绝对，我想亘古无名也无需在幽帝身上赌一把了，既然是赌，那么这其中一定有亘古无名不可预料的变数。”
黑水娘娘的这番话让老乞丐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样。
如果亘古无名真那么有把握的话，还用得着在古清风身上赌吗？这不是拖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更何况古清风的存在原本就是变数，而且还是最大的变数，既为变数，那就说明因果是乱的，命运更是未知的，哪怕亘古无名布下的因果再巧妙再完美也决定不了古清风这个最大变数的命运。
想到这里，万念俱灰的老乞丐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时，黑水娘娘的声音再次传来：“若……幽帝真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当他的真我觉醒之时，你觉得古清风的自我意识会那么容易被亘古无名的真我意识吞噬吗？”
一听这话，老乞丐更加兴奋了。
古往今来，种因果化身的高手虽不多，但也绝对不算少，一个真我可以种下很多本我化身，一个本我化身又可以种下很多自我化身，而这些所谓的化身历经无数次轮回转世都拥有了独立的命格。
通常情况下，只要真我愿意，可以随时吞噬本我化身，只要本我愿意，也可以随时吞噬自我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