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一旦发疯了，那可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现在你对原罪真主没有兴趣，可保不准到时候你小子一怒之下，去问鼎原罪真主与亘古无名死磕到底！”
大行癫僧不停的说着，每说一句话都令古清风心惊不已。
他本来以为大行癫僧对自己已经够了解了，把自己的性子脾气摸的一清二楚，直至现在，直至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大行癫僧，这个老秃驴说的话，让古清风有种感觉，感觉大行癫僧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
真是这种感觉。
他仔细想了想大行癫僧说的这些话，不管是与亘古无名拼死玩命，还是一怒之下问鼎原罪真主与亘古无名死磕到底，这种事情，古清风觉得自己完全干的出来。
第2497章 一颗因果种子
“古小子，现在你应该知道因果的可怕之处了吧，有时候一段很简单的话，往往就能影响你的决定，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因，往往也会产生可怕的果。”
“而且老衲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因果这玩意儿从来就不是独立存在的，任何一个因果，哪怕再不起眼再微不足道的因果，背后也是一条极其复杂的因果链。”
“就拿无月娘娘来说，你若当年与她不相识，你们之间就没有所谓的因果，正是因为你们之间形成了因果，先前她才可以毫无征兆的将你从虚空中揪出来。”
“如果她没有将你从虚空中揪出来，你们二人也不会在这里见面，若是没有见面，她也不会对你说可能是亘古无名的因果化身，她若不说的话，你小子的态度或许依旧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条完整的因果链，都是无月娘娘费尽心思布置数之不尽的因果形成的一个局。”
“你以为先前无月娘娘只是为了训斥只是为了嘲讽大道吗？不！她是在那些大道老祖的心目中种下了一个因，一个圣地没了轩辕无极就不是圣地的因，一个玄天仙道只有大日曜皇才能支撑起来的因。”
“不！不能说是种下一个因。”
“如果老衲猜测不错的话，那些大道老祖心目中或许早就有了这个因，或许不是无月娘娘种的，不过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月娘娘此举定然会令那些大道老祖心中的那个因茁壮成长起来。”
“只要一颗种子之因成长起来，开花结果是必然的，而开花结果之时，也是轩辕无极回归圣地之日，大日曜皇主宰玄天仙道之日。”
“同样。”
大行癫僧一句接着一句，以一种很严肃很认真的表情说道：“无月娘娘早在你小子年少时代就种了一颗因，只是你没有意识到罢了。”
“这颗因就像种子一样，只要种下了，便会在你内心悄然无息的逐渐成长，而且你自己根本察觉不出来，你只会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对于你来说，无月娘娘种下的因，只是你人生中一段记忆罢了。”
“一些高手在种下因之后，会在合适的时机再次种因，这就好比你种一颗种子一样，只有不断的浇水施肥，这可种子才会长的更快。”
“当年你小子在世俗界涅槃重生，又遇见无月娘娘的轮回转世，或许那就是无月娘娘再给她当年在你内心种下的一颗因浇水施肥。”
“而后你不是还碰见无月娘娘的残识吗？或许也是她在给那颗因浇水施肥。”
“甚至刚才她对你说的这些话，同样也是在给她那颗因浇水施肥。”
“无月娘娘一直都在为那颗在你内心种下的因浇水施肥，她在等，等那颗因开花结果。”
“你小子现在应该知道什么是因果之局了吧，这就是因果之局。”
大行癫僧一口气说了很多，听的古清风是皱眉沉思。
说实话。
关于因果之局这四个字，古清风听过太多太多，多的简直数不清，不但听过，他这一路走来，或许就是从一个又一个的因果之局之中来回逛荡。
他知道因果之局是怎么回事，又是一个什么概念。
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要说因果之局这玩意儿是怎么布置的，又该如何布置，具体的流程是什么，古清风并不是什么清楚，他对这些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直至现在听完大行癫僧说的这些话之后，他对因果之局这才有些深入了解，比想象中要复杂，也比想象中要可怕。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感慨，尤其是大行癫僧说的那句话，说别人在你身上种下一颗因，你自己根本无法察觉出来，因为对你来说，这颗因更多的是人生中的一段记忆，一段缘分。
反过来说，你所认为的缘分或许只是别人费尽心思种下的一颗因果种子而已。
想到这里，古清风忍不住笑了，只是笑的有些自嘲罢了。
他之所以觉得活得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虚假，都是一个有一个的因果之局。
如今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古小子，老衲虽不知无月娘娘在你身上种下的因究竟想结出什么样果，不过一定要提防着点才是。”
“提防？有什么好提防的，人家都已经在爷身上种过因了，现在才提防有个毛用啊，再则说了。”古清风突然止步，盯着大行癫僧，说道：“如果说提防的话，爷最应该提防的是你这个老秃驴。”
“什么？”
大行癫僧神情一怔，不知好端端的为何古清风会突然将矛头对准自己，道：“你提防老衲做什么，老衲又有什么好提防的？”
“你有什么好提防的？”古清风眯缝着眼睛，双手搭在大行癫僧的双肩上，问道：“你老实告诉爷，你有没有在我身上种过因？”
此话一出，大行癫僧的神情猛地一变，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初，与古清风对视着，很坚定的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绝对没有！如果老衲在你身上种过因的话，老衲不得好死！”
“真的假的？”
“废话！肯定是真的！”
“其实，就算你在我身上种过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都在我身上种过因，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爷不会放在心上的。”
“好你个古小子！”
大行癫僧一把甩开古清风，愤怒的质问道：“我说姓古的，你小子是不是太没良心了，老衲好心帮你分析，你他娘的不感谢老衲也就罢了，竟然还怀疑老衲？”
大行癫僧为自己辩解道：“况且，老衲既不打算守护天地大道，也不准备开启无道时代，更不可能去图谋什么原罪真主，你说老衲在你小子身上种因干什么？能得到什么好处？既然没好处，老衲费尽心思在你小子身上种因做什么？”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老衲想在你身上种因，老衲也没那个本事啊，你以为种因只是动动嘴皮子就种下了，那得布局数之不尽的因果才行啊！”
第2498章 虚妄的假相
尽管大行癫僧矢口否认，还发誓赌咒自己绝对没有在古清风身上种过因。
不过。
古清风并不相信。
他敢肯定，大行癫僧这个老秃驴一定在自己身上种过因。
至于什么时候种的，又想结出什么果，这就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自打当年认识了大行癫僧之后，隔三差五总能碰见这个老秃驴，仔细想想，自己人生中几个重要的转折点似乎都有大行癫僧的身影。
年少之时在世俗界与仙朝开战的时候，大行癫僧就在。
后来进入大荒，不管是与洞天福地开战，还是与西天佛道开战的时候，这个老秃驴都在。
就连后来坠入九幽，哪怕是问鼎九幽帝座的时候，这个老秃驴也在。
与九天开战的时候，这个老秃驴同样在，纵然是上古终结他被天地大道审判的时候，这个老秃驴依旧在。
今古开启之后，自己在世俗界涅槃重生再与佛道发生争执，绑架了大日如来忿化身，这个老秃驴在。
融合原罪真血的时候，这个老秃驴在。
为了小瑾儿独战大道化身的时候，这个老秃驴也曾冒出来过。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每次都他娘的出现，难倒都是巧合？
古清风先前一直怀疑，大行癫僧将自己带进荒古黑洞一定是早有预谋，现在他更加确定了。
这个老秃驴一定在自己身上种下一颗因果种子，然后不停的为这颗因果种子浇水施肥，用大行癫僧自己的话来说，只要种下一颗因果种子，往后每一次相遇都是为这颗因果种子浇水施肥，让其茁壮成长。
古清风琢磨着大行癫僧一定早已布下种种因果，然后自己顺理成章的就被他拐进了这荒古黑洞之中。
然后这个老秃驴也没闲着，一直跟着自己，隔三差五说一些话。
而且这个老秃驴精明的很，只要古清风不问，他从来不主动开口，一旦古清风询问，这个老秃驴就会口若悬河，仿若无所不知一样，更可耻的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一副为古清风着想的架势，美名其曰是替古清风分析局势。
大行癫僧说的这些话看似不痛不痒，其实大有文章，三分真话，七分假话，无形之间就把古清风的脑子给洗了，哪怕古清风从未相信过大行癫僧，可有些话听的多了，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
问题是，正如大行癫僧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既不打算守护天地大道，也不准备开启无道时代，在自己身上种因又是为何？
不知。
古清风也懒得去想这个问题。
他只是有些感慨，感慨自己的人生怎么他娘的如此虚假，但凡结识的人，似乎都他娘的不是什么好鸟。
怪不得在荒古黑洞的时候，总能听见原罪在嚷嚷一句话。
“天地奥妙，大道真谛，尽在原罪，皆为虚妄！”
天地的奥妙，大道的真帝在不在原罪之中，又是不是虚妄，古清风不知，倒是虚妄两个字，让他很是感慨。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虚妄虚妄，何为虚妄？
虚妄便是虚假。
起初。
他一直以为，凡所有相皆为虚妄的意思，指的是肉眼看见的未必就是真实的，肉眼看见的相都是假相，唯有神识探查到才是真相。
这就好比肉身与灵魂一样。
肉眼看不见灵魂，只能看见肉身，而肉身这玩意儿是可以千变万化的，更可以夺舍，乃至轮回转世。
但灵魂却是不会变。
如果肉身的假相的话，那么灵魂就是真相。
后来随着阅历的提升，心境的超脱，对大道的感悟越来越深，他又觉得以前自己对‘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这句话理解的太片面了。
就如这大道，这天地一样。
世人都知大道有三千，仙佛人圣，妖魔鬼怪等等，可实际呢，大道究竟有几多？
答案是无尽之多，也可以说大道是唯一的。
这两者并不矛盾。
只能说大道是尽头，但通往大道的路是数之不尽的，只要你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便可以踏入真正的大道。
世人皆知天地就是大荒，大荒就是天地。
其实呢。
山外有山，天外也有天。
这荒墟无尽海，就是天外之天。
不止大道天地如此，时间、空间也不例外。
荒古黑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内既有空间乱流，也有时间乱流。
陷入时间乱流，或许一念就是千万年，而陷入空间乱流，或许就是坠入荒古时代。
现在。
古清风对‘凡所有相，皆为虚妄’又有了新的理解。
因果是假相，命运也是假相，他自己的经历就是很好的例子，各种因果之局，不是假相又是什么，既然因果都可以布局，那么命运自然也可以注定。
或许真如那一道原罪之声呐喊的一样，天地奥妙，大道真谛，尽在原罪，皆为虚妄。
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假相。
猛然间。
古清风禁不住想起一个人来。
或许是一个人吧。
古清风也不知道具体是不是。
只知脑海中响起过对方的声音。
那是一个神秘女人的声音。
那个神秘女子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不要相信因果，也不要相信命运，更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连自己都不要相信，都是假相，一切都是假相，都是虚妄。
古清风以前一直不明白神秘女子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现在他多多少少算是明白了一些。
自己这一路走来，认识的结缘的经历的，从云霓裳到红袖再到欧阳夜，从风逐月到曼荼梵再到残阳无幽，从唐姮姀到唐曼青再到无月娘娘，无一例外都在自己身上种下因果，包括叶天岚，苏婳，乃至君璇玑，恐怕也**不离十。
因果也好，命运也罢，这大道，这天地都是假相，统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