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俏长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隽眷叶子
苏云朵怎能眼睁睁地一家人饿死冻死,在认清再也回不去现代的事实以后,为了活命每天一早安顿好家里就背着背篓进山寻找一切可以吃的东西。
宁氏虽然不放心苏云朵独自去山里,可是面对坚决的苏云朵,也只能揪着心千叮万嘱送苏云朵出门。
她自己则挺着个孕肚,既要照顾重病在床的苏诚志还要照顾年幼的儿子,好在八岁的长子苏泽轩已能帮着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宁氏虽然柔弱却有一双巧手,正因为有她的一双巧手见缝插针地做些绣活,换些银两给苏诚志抓药,苏诚志也总算没有断了汤药。
也许是宁氏舍得砸钱上天看到了宁氏的痴心,也许苏诚志命不该绝,苏诚志的命不但吊住了还有了好转的迹象,一家人总算看到了一线希望。
可是苏云朵知道,以苏诚志的病情,如果再不想办法给他用上好药吃点好的补补亏损的身子,要根本好转实在很难,就算苏云朵确定苏诚志此时所患之疾并非肺痨,可是这样拖下去转成肺痨也不一定。
肺痨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肺结核,现代的医学都难以根治,更别说这个医学贫乏的年代,苏云朵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诚志死去,她无法想像一旦苏诚志去世宁氏会如何这个家又将如何,这也是苏云朵今天冒死进深山的重要原因。
好在苍天有眼,苏云朵第一次冒死进深山就让她找到了宝贝,背对着苏云英坐在泥地里的苏云朵暗自按了按胸口,庆幸自己没有将这个也许可以改变全家命运的宝贝放在背篓里而是贴身保存着,要不然百分百要落入苏云英的手中。
眼见着将她推倒在地还不解恨的苏云英,又蹦又跳地睬踏着她好不容易采摘回来的野菜,苏云朵是真的怒了。
现在的苏云朵已经不是原本那个任由苏云英欺负而不敢吱声的人,现代的云朵虽然也是个性子温和,骨子里却是个恩怨分明的姑娘,更知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道理,自然无法容忍苏云英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苏云朵正准备从地上起来与苏云英理论,却在此时听到由远及近的牛车发出的吱呀声,苏云朵的眸底暗了暗,心里顿时有了更好的主意。
葛山村只有村长柳东林家才有牛车,这个时辰赶着牛车来村子的,多半是村长柳东林从外面回来。
苏云朵微微抬起眼皮寻声望去,果然有一辆牛车上慢悠悠地从远处过来,那车上坐着的可不正是柳东林夫妇,还有他们的老来子柳玉书。
原来柳东林今日一早带着婆娘魏氏去平水镇方村探望刚刚生了娃的闺女,因这胎终于生了个男娃子,两亲家都十分开心,午间就多喝了两盅,从闺女家出来本就晚了些,加之拐去林溪镇接明日正好休沐的柳玉书,于是回来就更晚了。
走到半路起了风又落了雨,牛车自然就赶得慢,眼见着天渐渐暗沉下来了,总
第六章 比拼
村里谁人不知苏云朵家里的情况,若非家里实在困难,苏云朵小小年纪又何至于进山觅食。
现在被苏云英踩在脚下的,一定是苏云朵好不容易才从山里找来的一点野菜野果,这深秋的时节要找点野菜野果还真是不容易。
苏云朵不过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甚至比苏云英还要小几个月,每天为了生计不得不进山找吃的,好不容易找到点能吃的,却被苏云英踩在脚底下,着实替她心酸。
乡下人最珍惜的就是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哪怕只是山野里采摘的野菜野果,此刻柳东林夫妇见苏云英无视苏云朵的苦苦哀求硬是将野菜野果踩得个稀巴烂,心里就来了火。
转眼间牛车就到了老槐树下,魏氏拉一了把正要下车的柳玉书,在他的肩上重重按了一把,柳玉书无奈只得重新在牛车上坐下,目光却定在苏云朵俏丽的小脸上。
魏氏瞪了眼柳玉书,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待牛车停稳这才不急不忙地跳下车,在柳玉书急切的目光下总算带上了几份急切,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老槐树下,对着还在蹦跳踩踏的苏云英大喊一声“住手”,手上的动作更不慢,上去就推了一把苏云英。
虽然魏氏的大孙子都已经七八岁了,却因长年的劳作手上还是很有一把子劲,她这一推正好令苏云英一脚踩到了滚落一地的野果子上。
散落在地上的这些野果子相当坚硬,虽然因为下了点雨,地上有些潮湿,可是苏云英所在的位置因为有老槐树的庇护比其他地方都要干爽些,正因为这份干爽却令苏云英吃了苦头。
野果不但硬而且圆,这一脚踩上去,令原本因为魏氏这一把推就有些站立不稳的苏云英顿时滑了个后八叉,四仰八叉跌倒在地上的苏云英顿时气得大叫一声:“哪个死婆娘不要命了,居然胆敢偷袭我”
吼完爬起来就要推回来的苏云英,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正怒目而视的人却是村长夫人魏氏之时,顿时傻了眼,半晌才吱唔道:“大、大娘,我……”
苏云英喜欢柳东林家的小儿子柳玉书,仗着自己家里有个考上童生的哥哥,一心想嫁给村里同样已经是童生的柳玉书,因此在村人面前特别是魏氏面前一向表现得十分乖巧懂事。
没想到今天却被魏氏看到了她的泼辣刁蛮的模样,不傻眼才怪!
等她的目光扫向一侧的牛车时,发现牛车上垂眸坐着的柳玉书,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她今天怎么就忘记了镇学堂明日休沐呢!
刚才她的言行该不会全都落进了玉书哥哥的眼里,这下可如何是好
垂头坐在牛车上的柳玉书感觉到来自苏云英的目光,眉头不由紧了紧,心头涌起一种名叫厌恶的情绪,若非心里着实关心师妹苏云朵,只怕柳玉书早就跳下牛车甩袖先行离开了。
柳东林向来不喜苏云英,见她的目光直溜溜地粘在柳玉书的身上,心中更加不喜,冷声道:“云英丫头,你小叔一家这次分家单过,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几乎是净身出户,要不是云朵大舅送了点粮食和银子,只怕这会儿不是病死也该饿死了,你怎么还能忍心做这样的事”
看着地上已经被苏云英踩得面目全非的野菜野果,又听到苏云英没大没小,开口骂自家婆娘,柳东林自然气得不行,只不过端着村长的款没好意思与个小姑娘太过计较,因此只能压着火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与苏云英说道理。
从前年冬天开始燕山府先是雪灾后是旱灾,林溪镇方圆百里饿死冻死的不计其数,葛山村自然也不例外。
今年好不容易老天开了眼,
第七章 不安
老槐树底下的动静成功引来不远处破草屋那边的关注,“吱呀”一声破草屋的门开了,随即伸出一个男娃子的脑袋,正是苏云朵的大弟弟,年方八岁的苏泽轩。
只见他向着老槐树方向略一张望,待他看到苏云朵,就听他对着老槐树这边发出一声带着哽咽的呼喊:“大姐,快,快回来!咱爹……咱爹给云英姐气得又吐血了!”
苏泽轩这一声喊直惊得苏云朵差点一屁股重新坐在泥地里,心头的不安令清空了她的大脑,惶恐地抬眸往破院子方向望了一眼,又低头胡乱地将散落一地的野菜野果捡了些放入被苏云英踩扁了的背篓,尔后拎起破背篓仓皇地对着柳东林夫妇点了点头,慌急慌忙地往家里跑去。
小道实在太过泥泞,苏云朵才跑了两步就直接往地上扑去,却一心护着背篓里的那点野菜野果子,看得柳玉书身子直了直却又颓然地重新坐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紧握成拳,魏氏的眼里也有些发涩。
苏云朵顾不得身后几个人的目光以及他们的想法,更顾不得自己手心、膝盖传来的疼痛,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家跑去。
目送苏云朵离开,魏氏再转向苏云英,目光中就多了几分不善。
苏云朵踉踉跄跄的身影,同样在柳东林的心头泛起一丝心疼,对苏家、对苏云英自然也就多了几分鄙夷和不喜。
苏泽轩的喊叫令柳玉书极为不安,目送苏云朵踉跄的背影消失在破院子里,他再也坐不住了,那破院子里住着的是他的启蒙先生,是他最尊敬的师尊。
“爹,娘,我去看看先生。”柳玉书从牛车上下来,目不斜视地绕过看着他发呆的苏云英,对柳东林夫妇道。
魏氏心里也十分不安,可是相比与自己儿子的安危,心头泛起的那点不安又算什么呢,伸手一把拉住柳玉书:“你身子弱,都已经吹了大半个时辰的冷风,且回家去歇息。”
“娘,我今日穿得暖,你看我手心都是热呼呼的。我已经有半月没见先生了,你就让我去看看先生吧。娘,我只在屋外与先生说两句。”柳玉书自然知道自个娘为何不让他去见苏诚志,说到最后向魏氏保证道。
魏氏哪里肯让柳玉书去见苏诚志,那可是令人谈之色变的肺痨啊!
可她知道自个儿子对苏诚志的敬仰和尊重,只得耐下心来好言相劝。
偏偏柳玉书对苏诚志的师徒之情非同一般,魏氏费了好一番口舌,直到提出由她亲自去探望一番,柳玉书方才缓了口气。
既然将话说出了口,魏氏就算心里对肺痨有无限的恐惧却也不好食言而肥,自然要亲自往苏云朵家走一趟,略有些迟疑地看向柳东林道:“当家的,你且先送书儿家去,我去看看就回。”
柳东林瞪了眼依然看着柳玉书发呆的苏云英一眼,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破草屋和泥泞的小道,对着魏氏点了点头:“小道湿滑你过去的时候小心些,我送玉书回家也过去看看,总不能眼见着人就要没了也没个人照应。”
作为一村之长,柳东林还是比较尽心尽责的,今天不能亲自去看看苏诚志,他心里也难安,虽然他们的探望对苏诚志的病情并无什么大用,能让苏诚志一家感到乡亲的温暖也是好的。
这时破草屋里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尔后是宁氏的悲泣。
柳玉书再次“蠢蠢欲动”,魏氏拉着柳玉书的手顿时一紧,赶紧对着柳东林催促道:“当家的,你赶紧把牛车赶回家,对了,你等会带点白米过来,就算诚志兄弟不行了,总不能让他空着肚子上路。”
说罢魏氏瞪了柳玉书一眼,将他推上牛车上,再也顾不得身上还穿着外出做客的衣裳,直接踏上了去破草屋的泥泞小道。
柳东林赶紧上了牛车,扬鞭之前扫了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苏云英,极不耐烦地说道:“云英丫头,你还愣着那里
第八章 辩证
不知为什么,魏氏听到苏云朵的这番话,虽然对苏诚志的病情还是有些惧怕却意外地生出一些期待,片刻之后却又不由微微地摇了摇头,心里不由暗赞一句厉害,连她这个外人听了都生出了期待,更何况是与苏诚志鹣鲽情深的宁氏呢。
虽然同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十多年,事实上魏氏与苏诚志和宁氏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可是她依然希望苏诚志能够赶紧好起来。
苏诚志是林溪镇上少有的几个秀才,比起其他几位,苏诚志更得学生们的推崇。
苏诚志性格温和对学生极有耐心,失去苏诚志对林溪镇的学堂和学子们而言是一大损失。
魏氏在镇学堂读书的小儿子柳玉书还有七叔公家的柳玉立,袁家的袁腾飞都因为与苏诚志同村,跟着苏诚志读书得益非浅,也正因为如此,在分家的时候无论是柳东林、魏氏还是七叔公和袁家都替苏诚志夫妇说了不少好话。
虽然最终还是没能让苏诚志一家多分一点东西,至少让苏诚志保住了他那只书箱,更让他们一家拥有一个栖身之处。
不管苏云朵的话是否真实,魏氏却长长松了口气。
既然苏诚志一时半刻死不了,魏氏也不着急进门了,正好她已经看到柳东林提着个布袋匆匆而来的身影,索性就等当家的来了一起进去。
虽然深秋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像刀子,好在没再落雨,魏氏因为去闺女家做客穿得比较厚实,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怎么不进去”看到自家婆娘不但并没有进苏家反而迎着他过来,柳东林心里不由一惊赶紧加快了脚步。
“等你一起。我告诉你啊,刚才听云朵丫头说,诚志兄弟的病并非肺痨,也不知是真是假。”魏氏小声地告诉刚才自己听到的对话。
柳东林不由睁大了眼睛,如果苏诚志真的不是肺痨,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当然只凭苏云朵所谓的症状分析,却是当不得真的,苏云朵识字村里人都是知道的,可是仅凭一本医书就否认镇上大夫的诊断,却也说服不了人。
柳东林对着魏氏扬了扬手上的布袋,里面装了大约五六斤白米,可精贵着哪!
今天去平水镇看闺女自然少不了带上这样那样的礼物,亲家非要还礼,这白米就是亲家的还礼之一,要不然他家平时也是舍不得买这么雪白的大米来家。
看着柳东林手上的布袋,就真的魏氏也有些肉疼,他们家的日子是过得还不错,可是这两年灾荒下来,他们家也只能紧着过日子,平日里吃得也多半只是糙米,这样的白米就连小儿子和小孙子一个月里也不过吃上那么一两次。
这五、六斤白米一大家子可以敞开来好好地吃上一顿干干的白米饭了!
不过想到如果苏诚志真的病愈,小儿子柳玉书只怕最为得利,还有马上就要开蒙的大孙子二孙子,只怕以后仰仗苏诚志的地方还很多,因此魏氏还是对着柳东林点了点头:“当家的,咱们进去好生问问云朵丫头。”
因为听了苏云朵的那一番话,再进苏云朵家的破院子,魏氏心里就没有那么悚了。
柳东林和魏氏进门的时候,宁氏已经在苏云朵的安抚下陪着苏泽臣在隔壁屋里歇下了。
因为怀着身孕,这些日子又没日没夜地绣荷包帕子,今天又受了一场惊吓,这会儿因为得了苏云朵的那番话,心神松池下来,很快就搂着哭睡过去的苏泽臣睡了过去。
魏氏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同是女人更懂得怀孕女人的辛苦,得知宁氏刚刚睡下,不但自己放轻了脚步,还特地关照柳东林也放轻脚步和声音。
柳东林
第九章 眼药
魏氏耐心听完,眉头皱得死紧,当日苏诚志被抬回葛山村的时候,她是亲眼目睹的。
当时苏诚志面色蜡黄,人瘦得快脱了形,躺在木板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加上那骇人的带着呼啸声的咳嗽还有咳嗽过后嘴角隐约可见的血丝,哪样都符合这肺痨之症状。
“大娘可是觉得我爹的症状与此极为相似”苏云朵将魏氏的表情看在眼里,索性直接问出口,也好引出她的非肺痨说。
魏氏倒也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认真地看着苏云朵点了点头,只是刻意地将声音又压了压:“你爹虽然以前也瘦,却没像现在这般瘦得脱了形,加之他那个咳嗽的声音,而且还咳血……”
苏云朵在心里叹了口气,当日苏诚志被送回来的时候,直接被爷奶拒之门外,村里人虽然都站得远远的,却都将苏诚志当时的模样看了个分明。
以乡下人那点对病症的有限认知,苏诚志当日的模样说他得是肺痨还真是没人不信,可是所谓的咳血却不过是被他的好大嫂的无理和爹娘的无情所伤罢了。
在今日之前就算苏云朵想替苏诚志解释也没人愿听,因为苏诚志的病,他们一家已经快被乡亲们列入互不往来户。
但是今天柳东林手魏氏的到来,却给了苏云朵一次很好的辩白机会,只听她清咳一声道:“那天我爹被送回来的时候,那个样子看着的确挺吓人的,不过要说我爹咳血我却是不同意的。
我爹被送回来那天想必大娘也在场,那天我大伯娘的话说得有那么难听,而我爷奶又是那么绝情,我爹能不伤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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