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俏长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隽眷叶子
也许是多方的努力结果,也许是肚子里的胎儿心疼苏云朵,吐了差不多一个月,苏云朵的孕期反应渐渐开始好转。
这日苏云朵突然地想起之前最爱吃的酸菜鱼,这个念头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于是让白棉去大厨房看看,如果有黑鱼的活,就给啸风苑拎一条来。
虽说不知道苏云朵为何突然要让自己去大厨房拎鱼,白棉还是赶紧地去了大厨房,只是因为苏云朵之前最是见不得鱼腥,连带着府里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鱼腥了,今日大厨房自然也没有准备鱼。
得知苏云朵让白棉去大厨房寻鱼,见多识广的安氏心里顿时大喜,这必定是苏云朵突然想吃鱼了,可见苏云朵的孕期反应有了好转,当即吩咐下去着白棉随着大厨房的采卖前往鱼市,务必要满足苏云朵的要求。
白棉这一趟鱼市还真没有白跑,当白棉回到啸风苑的时候,手里擒着的一条两斤多快三斤重的大黑鱼。
自怀孕之后最是见不得鱼腥的苏云朵,得知白棉寻来了黑鱼,破天荒地来小厨房看热闹。
黑鱼本就劲儿大,更别说这个时代的黑鱼基本都是野生的,又是条快三斤重的大黑鱼,那劲儿自是更大了。
白棉这一路拎着回来,可是费了她老大的劲儿,这会儿正拿着把菜刀对着那条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黑鱼比划,却怎么也无法下手。
苏云朵前世今生都极爱吃鱼,自是知晓黑鱼劲大且一身粘液,若是不先将它敲晕,很难收拾。
见厨艺一向不错的白棉拿着刀对着黑鱼一脸无奈的模样,不由噗哧笑了出来。
“哎呀,主子,你怎么来厨房了”白棉听到笑声,先是一惊,尔后小脸微微泛红:“这乌鳢忒地凶猛,身上更是滑不溜秋,贼难搞!不过我总能想出法子来宰了它!”
说罢气势汹汹地往黑鱼扑去,只是她的小手还没接触到黑鱼,就被地上的黑鱼甩了一脸的粘液,惊叫一声跌坐在地,还差点被手中拿着的刀给伤着了,看着实在狼狈得很。
紫月在白棉扑向黑鱼的第一时间就将苏云朵牢牢地护在自己的身后,自是腾不出手来解救白棉,只能眼看着白棉一屁股坐在地上,好险白棉没被自己手中的刀给伤到。
苏云朵没想到自己晚提醒了那么一句,差点让白棉受伤,赶紧让人将白棉扶起来,看她起来之后,还有心思拿着刀恶狠狠地对着地上蹦跶的黑鱼直比划,就知道白棉并没伤到,自是长舒了口气。
白棉对着黑鱼比划了片刻,见黑鱼在地上安静下来,以为黑鱼经过这一番挣扎应该没有之前的劲,就打算再次扑上去将它杀了。
苏云朵却最是清楚黑鱼的习性,这东西劲儿大着呢,这样的折腾对它而言就是小菜一碟,白棉不懂黑鱼的习性,这样贸然扑上去,定然还会吃亏,赶紧喝止,并提醒道:“白棉且先住手,别看这乌鳢这会儿一动不动,后劲儿可大着呢。”
说罢四下里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不远处正有个粗使的婆子在打扫,将这婆子喊了过来,指着地上的黑鱼,让婆子将地上的黑鱼摔晕。
那婆子还真是有把力气,虽说先时因为黑鱼身上的粘液,抓了几次都没能抓住,不过终在婆子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将黑鱼抓住重重摔在地上将黑鱼摔晕。
摔晕的黑鱼很快就成了白棉刀下的的亡魂,当然这黑鱼身上那滑腻的粘液依然给白棉的操作带来了很大的挑战。
白棉平日里虽说活不多,看似很憨实的一个丫环,身上却有一股子凶劲,也有一股子犟劲,在苏云朵的指导下,顺利地将这条黑鱼进行骨肉分离,并将鱼肉片成薄片。
待白棉按苏云朵的意思用黑鱼做了一大锅酸菜鱼片,苏云朵自是少不得要送些给正和堂。
当安氏得知苏云朵不但亲自到小厨房指点白棉杀鱼,今日还就着酸菜鱼用了大半碗饭,双手合十直道“阿弥陀佛”。
黑鱼去骨切片之后,几乎吃不到鱼刺,安氏品尝过后,方知苏云朵为何要用黑鱼做鱼片了,不但鲜美细嫩,而且不怕卡到鱼刺。
当然最让安氏欣喜的是,苏云朵的孕期反应算是过去了,欣喜之下自然少不得要往各处送信。
于是第二日,宫中的珍贵妃娘娘便给苏云朵送了各种稀罕的点心和瓜果,同样苏家、宁家、安侯府还有陆玉桦、陆玉敏、苏妙、苏琳或亲自上门或让身边最得用的婆子丫环给苏云朵送来了许多吃的,让苏云朵既无奈又感动。
此刻的苏云朵最想得到的是陆瑾康的消息。
此前苏云朵隔三差五就能收到陆瑾康沿途发回的书信,这次却已经将近八日没收到书信了。
虽说从安氏脸上看不出什么,苏云朵心里却很有些不安。
陆瑾康上封信是在车队到达燕山府给她写的信,算起时间来,的确能与行程对得上号,收到那封信时苏云朵正受着孕期反应的折磨,自是没有看出其中有任何不妥。
如今再回头看这封信,苏云朵却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
手指默默地从书信上划过,脑子里细细寻思,总是让她从中看出了细微的破绽,心头不由地就有些惶然。
今日乃二月十三,那么手上这封信是在二月初五收到的,就算这封信是通过镇国公府的特殊渠道送回来,从燕山府到京城怎么说也得七、八日,那么陆瑾康往京城发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在还在正月二十七、八,这怎么可能!
陆瑾康是正月初八从京城出发的,若在气候不错的春季和秋季,日夜赶路的话,二十日自是可以押着重车从京城到达燕山府。
可是在这般严寒的季节,越往北越是难走,要在二十日内从京城赶到燕山府绝无可能!
更别说随行队伍中还有小徐氏这一行人!
当初陆瑾康信誓旦旦告诉苏云朵此行短则一个半月长则两个月即归之时,苏云朵还曾经直指陆瑾康说大话。
当时陆瑾康无奈地捂住苏云朵的眼睛,闷闷地指责苏云朵太不给他面子,他就是希望能早些回来守在她的身边,就算明知他不能两个月内赶回京城,苏云朵应该假装开心,让他有个目标,有个念想。
为此苏云朵吃吃笑着假装顺着陆瑾康的意思,抱着陆瑾康的胳臂将脸贴在他胸口,让陆瑾康不得食言而肥。
虽说这些只是夫妻俩私下的闺房之乐,苏云朵的心里却也实实在在希望陆瑾康能早些归来。
当然相对于盼望陆瑾康早归,苏云朵更期待陆瑾康一路平安,故而陆瑾康启程前,苏云朵可是一再叮嘱他不可为了赶行程而急进行事,万事以安全为要。
陆瑾康曾经答应过苏云朵,每到停脚休息的时候,就会抽空给苏云朵写信。
开始的时候,陆瑾康做得很好,几乎每日都有信送回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许是因为离京城越来越远的缘故,往回送的信渐渐地从每日必到成了隔三差五,这次更是离谱,已经整整八日没有收到陆瑾康的信了,由不得苏云朵不担心陆瑾康的安危,毕竟越接近边城,出现状况的几率也就越高。
苏云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的肚子虽说还没出怀,可是小腹已经微微有些凸起。
白葵匆匆从外面进来,看她那匆忙模样,再看她脸上的急色,杨妈妈就知道必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赶紧一眼瞪过去,阻止白葵即将出口的话。
苏云朵如今是双身子,可不能什么事都拿出来在苏云朵面前说道。
白葵虽说比较莽撞,却也知道轻重,被杨妈妈瞪了那一眼,赶忙放轻了脚步,更是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却无论如何也掩不住眼底的那抹焦急和担忧。
虽说刚才苏云朵的心思几乎全部放在手下的腹部,却依然没有放过白葵眼底的那抹焦急和担忧,心里自是一个“咯噔”,今日是她让白葵想法子去正和堂探听消息,能让白葵如此焦急和担忧,自是探到了陆瑾康的消息,难不成陆瑾康出事儿了!
见杨妈妈站起来带着白葵就要出去,苏云朵开口道:“我曾经告诉过大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瞒着。说吧,到底出了何事”
语气冷静,目光中有着异样的坚持。
杨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放弃带走白葵的想法,却背着苏云朵再次狠狠地瞪了白葵一眼,这一眼是埋怨也是警告。
白葵心里也是懊恼,面对苏云朵平静的目光,一时间就有些犹豫,咬着嘴唇半晌不语。
苏云朵倒也不催促,只是淡淡地看着白葵,静等白葵开腔。
白葵哪里是苏云朵的对手,咬了半晌嘴唇,最终还是将探听到的消息如实告诉苏云朵,同时递给苏云朵一封书信。
第七百八十章 接二连三的意外
白葵告诉苏云朵的消息,的确不是很好,却也让苏云朵松了口气,心里少不得要埋怨一句陆瑾康,同时却也感动于陆瑾康对自己的那份心意。
默默地对着白葵抬了抬手让其退下,苏云朵这才拿起信来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完陆瑾康的信,真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里却也浮上一种酸酸涩涩又暖暖软软的感觉。
原来这一个多月里,除了最初十来日收到的信是陆瑾康按实际行程之所见所闻给她写的信,此后因为接二连三的状况耽误了行程,陆瑾康生怕孕中的苏云朵为此担忧,索性按他以前的见闻以及以前从宁忠平那里听来的见闻,按正常的行程给她送回来。
难怪正月二十七、八陆瑾康就已经“到达”了燕山府
如今再看陆瑾康的来信,陆瑾康此行还真是不顺利,刚过了泰城就接二连三地出现状况。
陆瑾康想要尽快完成差事早些回京,虽不至于日夜赶路,行程却也安排得十分紧凑。
自出发之日,基本是卯正出发酉正才落脚休整,连午膳也只是在途中就着凉水用些干粮。
那时尚在正月里,日头较短,完全可以说披星戴月。
因天气寒冷,如此赶了几日路,跟着队伍同行,从未吃过辛苦,又因在家庙待了一年有余体质更弱的小徐氏首先受不住病倒了。
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些吐和拉,小徐氏这次倒也算硬气,严令身边侍候的人不得拿自己生病的事给陆瑾康添麻烦,只自己胡乱吃了些苏云朵替她备下的药丸,将生病的事瞒了个严实。
只是病来如山倒,她又没有吃对苏云朵替她备的药,过了泰城不久就发起了高烧进入了昏迷状态。
随车侍候的丫环吓坏了,小徐氏生病的事这才揭了出来。
陆瑾康是又生气又恼火,赶紧让随行的军医给小徐氏诊治。
随行的军医善治外伤,对风寒痢疾之类也还算精通,面对小徐氏的病症却就有些捉襟见肘。
无奈只得在顺阳城外的驿站暂时停脚,从顺阳城请了大夫为小徐氏诊治,这一停就是整整三日,将陆瑾康好不容易赶出来的行程优势消磨殆尽。
待小徐氏高烧退下,身子好些,队伍重新上路。
陆瑾康考虑再三,稍微调整了行程,虽说依然是卯正出发酉正才落脚,却适当地调整了午时用膳的方式,尽量找有人烟的地方歇脚,就算实在找不到人烟,也必定会停车垒灶埋锅烧些热水,让大家能够喝上一口热水,再不敢图行程而让小徐氏跟着他们这些糙汉用凉水送干粮应付。
若是能这样一路顺利走下去的话,陆瑾康觉得返程的时候没有小徐氏一行人拖后腿,他再设法压缩压缩行程赶赶路,应该可以在三月初如期赶回京城。
只是陆瑾康算得再好,也敌不过老天的安排。
顺阳城处于燕山山脉的边缘,过了顺阳府车队就进入了山区,虽说官道还算宽畅,路途却更加难行起来。
马车因冰冻打滑的事故时有发生,所幸此行的车夫都是走惯了这条线路的,对路况比较熟悉,控马能力也很是不错,倒是没有发生翻车事故,只是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就明显缓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陆瑾康自是知道催促不得,比起行进速度来,安全车队押送到边城才是最重要的,故而心里再焦急面上去依旧淡然。
只是送回京城的信,就开始按他心中的速度一日日地往边城方向赶,直到这一日突遇雪崩,才不得不中断通信。
雪崩发生在离开顺阳城的第三日,按照陆瑾康之前的估计,这日应该到达燕山府,而在车队出发之前,他也的确按队伍到达燕山府给苏云朵送信。
只是这一日出发不久,车队就遇到了雪崩,所幸随行的队伍中有精通气象之人,提前发现了雪崩的端倪,为车队赢得宝贵时间,觅得一处安全之所避过雪崩,却也被困在一个小山凹里前不得退不得。
待车队在安全之处安顿下来,清点车辆和人数,发现只损失了两辆马车,人也齐全只有几个人受了些轻伤,陆瑾康顿时松了口气。
这么大支车队,遇到雪崩只损两辆马车轻伤几人,实在是不幸中之大幸
待他问清损失是什么马车,受伤的又是什么人,脸上的神色可就有些说不上来了。
原来损失的马车和受伤的人员都属于小徐氏,这事传扬出去,倒像是他有心要为难小徐氏。
不过陆瑾康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神色,他本就不是个怕人说道的人,而这个时候就更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设法将车队安全带出险境才是当务之急。
陆瑾康留下春生照顾车队,他自己则带着春风春雨亲自去前方探路。
虽说车队带着足够的干粮,完全可以等候外面的救援队伍,陆瑾康却不是个被动等待的人。
一番探查之后,决定留小部分在原地保护车辆和小徐氏一行,其他人全部去前方清理道路。
经过两日夜的努力,终于与燕山府派来的救援队伍胜利会师。
又经过一日不停的清障,在小山凹停留了三日的车队终于徐徐重新启程,只是沿途还有多处小规模的雪崩,行进的速度始终无法提高,原本只需两日就可从顺阳城到燕山府城,这次整整行了五日,直到二月初九车队才到达燕山府城外的驿站。
看着疲惫的兵士和小徐氏一行人脸上的病容,陆瑾康不得不决定在燕山府城休整两日。
而这个无奈的决定,却让车队躲过了可能灭顶的灾难,因为燕山府往边城方向发生了更大的雪崩,若是车队没停下休整直接上路的话,按车队的行进速度,只怕全车队都将埋在这次的雪崩之下。
当前方发生大规模雪崩的消息传到驿站,陆瑾康真是既后怕又庆幸。
没想到他不过只是一时不忍,倒是让整个车队躲过了灭顶之灾
陆瑾康让大家安心在驿站歇息休整,他自己则随燕山知府亲自去了一趟雪崩现场,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漫地积雪,再看着被衙役、民工和守军兵士从雪崩下挖出来的尸首,心里更是庆幸不已,若他没有安排大家休整而是继续赶路的话,埋在雪崩之下的人中就有他自己押送的这一队人马,说不定他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看这雪崩的量,没个七八日只怕很难通行,而此处却是从燕山府往北边城去的必经之路,于是陆瑾康就算心里再焦急,也只得让车队在燕山府城外的驿站住下,每日带着随行的将士前去雪崩现场帮忙清理道路,虽说能去清障的人数有限,总也能尽些绵薄之力,只希望前方道路早些通畅,也好让他早日完全押送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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