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相天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狼苏西
“小神仙今日怎有空来此,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云念初近日在城西免费看诊,金坛县大部分人都认得她。
云念初浅笑,落落大方道,“我与两位朋友过来,店家可否安排一个雅间。”
鹤颐楼的雅间大部分都被城中大户提前预定了,但店里会一直留上两间空余,以接待掌柜本人的朋友或者其他尊贵的客人。
此时正巧派上用场。
“三位请跟我来。”店小二微微躬身在前头引路,云念初与虞夏并肩走着,百里夜曦落后两步,跟在他们身后。
店小二为他们安排的雅间叫扶云居,扶云居内静水流深,佳木毓秀,天光生净绿,横枝摇清漪,是个清雅宜人的所在。
三人在池边亭中坐下,店小二极有眼色,为三人推荐了许多清淡雅致的菜色又泡了壶茶便退下了,院中只剩下微风吹动草木的沙沙声。
百里夜曦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到石桌之上,看了云念初一眼。
“大费周章施恩于这些愚民,博取一个美名,有必要吗”
百里夜曦说话一如既往地难以入耳,虞夏眉头一皱,就要张口,却被云念初按住手腕制止住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没有所谓贵人愚民,在天道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云念初轻呷了一口茶,看着百里夜曦,声音不疾不徐,“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只见我施恩于他们,却未见我出入金坛县各地他们为我所行的方便,你更未见我于医道上所获得的感悟,你又从何评判我此番作为的必要性呢”
“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将以愚之。不是我要愚民,是道要愚民,愚化百姓,才好叫他们信奉于你们,供奉你们香火。先愚民,而后施恩于民,这就是你们九霄上清宫所行之道”
“此道非彼道,愚民是治国之道,济民才是九霄上清宫之道。”
“
第一零二章 雀鸟归巢
百里夜曦撂下话便走了,虞夏与云念初又说了半日话,才一道从扶云居出来。
她们出来的时候天色将晚,云念初要回太和山,不便久留,虞夏送她到路口分别,回身时却见宁秀珍领着敏敏与一位十七八岁做妇人打扮身着莲青色衣裙的女子有说有笑地一起从一辆马车上下来。
此时正巧另一边走来一位小腹微凸的女子,被马车挡着双方看不到彼此,虞夏与她们距离较远,提醒不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莲青衣女子与那位有孕的女子撞到了一处。
一旁的宁秀珍牵着敏敏,一时没能脱开手去扶人,有孕女子毫无防备之下便跌坐到了地上。
莲青衣女子也被撞得稍稍退了几步,但到底行动利索,不比有孕女子身子重,没有跌倒,见有孕女子被自己撞倒,莲青衣女子立刻上前将她扶起。
好在那名身怀六甲的女子并未有大碍,双方说了几句话便分开了,宁秀珍牵着敏敏与莲青衣女子一道进了鹤颐楼。
虞夏这才想起来这位莲青衣女子是谁。
先前文赟说过,宁秀珍与原来那位陈家大少奶奶是闺中密友,后来又开了个红火的酒楼,这两条对上,这名女子是张婉无疑了。
虞夏站在原地眉头微拧,方才张婉与那位怀有身孕的女子身上的气息……
虞夏响了半晌也没想出个头绪来,虽然有些异常,但目前也无法辨别是好是坏,只能今后有机会再观察了。
虞夏又在县衙后院住了两日,胸口受的伤都已痊愈,她也该回家了。
虞夏收拾完了东西,正要与文赟等人道别,却见另一间屋子百里夜曦与陈傕也背着包裹走了出来。
虞夏好几日没见到陈傕,此时看他面相,似乎此行并不顺利。
“你们也要离开了”虞夏主动与二人打了招呼。
百里夜曦轻哼一声,“我来此处本就是为了化解邪地之事,此间事了还在这儿久待什么,要不是嫌客栈住过太多人更不干净,我又何必勉强自己天天住这么个破屋子,这下可好,我终于要解脱了。”
虞夏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那我就祝你未来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百里夜曦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我自然是心想事成了,终于不用再整天对着你这么个资质愚钝的丑丫头了。”
说着又似是才想起什么一般,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我倒是挺纳闷,那九霄上清宫的第一天才无论是皮相还是天资都高出你好几个层次,她怎么会愿意折节下交于你。”
自那日辩难输给云念初,百里夜曦算是认可了云念初这个对手。
他堂堂百里家族的天才少主,天资不缺,资源亦是不缺,同辈子弟中少有对手,如今终于遇到个旗鼓相当的云念初,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之感,近日修炼也愈发勤勉了起来。
他就说嘛,他百里夜曦的对手,自然得与他同等档次,什么新晋二品修为的粗野黑丑农女,怎么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虞夏并不理会百里夜曦的冷嘲热讽,反正这二人就要走了,将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还不一定呢,没必要跟他费这些口舌。
看着虞夏径直离开的背影,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傕忽然开口道:
“这位虞姑娘虽然出身稍差,但天资未必像你说的那般不堪,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你又何苦恶言恶语与她交恶。”
百里夜曦却是满不在乎。
“她天资再高能高得过我她出身贫寒,所能得到的修炼资源远远不及我。更别说如今我就要迈入五品,她才堪堪晋升二品。我起点高她太多,修炼速度也快于她许多。她将来再成大器,在我面前也不值一提,我又何必白费那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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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寻人不遇
虞夏拉着虞春进了屋,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木匣。
“大姐,这是给你的礼物,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虞春正想着晚饭添点什么菜来迎接妹妹归家,听虞夏这么说顿时一愣,抬眼见她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便依言接过了木匣。
“你倒是长本事了,出门一趟还能给我带礼物回来。”虞春嘴上取笑着,手下利索地将木匣打开,随意地撇过眼去,便立刻瞪大了眼睛,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牡丹金簪”
金色的牡丹花层层叠叠绽开,闪着金色的光芒,虞春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虞夏见虞春喜欢心中也高兴,微笑道,“是呀,先前说过要给你买十二叠的牡丹金簪,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兑现了。”
虞春拿着簪子看了又看,爱不释手,然而这种喜悦却没有持续多久。
“二妹,你老实告诉我,”虞春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这簪子怎么来的。”
虞春自然知道虞夏不会去干偷鸡摸狗之事的,许是去县衙里帮大人物做事人家赏的也未可知,只是此物过于贵重,妹妹怎么也不该收下拿回家来。
虞夏见虞春这个样子,便知道她想岔了,立刻笑着解释道,“大姐,您别着急呀,这是我自己买的,我不是去帮文大人干活了吗,算是立了个大功,得了好多赏银呢。”
虞春听她这么说脸色却没缓和半分,只是追问道,“你得了多少赏银这簪子又是多少钱买的”
虞夏身边本来就有上次被拐孩童之事得的十两赏银,加上后来贺恂家以及李同李老爷给的酬金,加起来也有五百多两银子,这几日给家人买礼物零零碎碎花去不到一百两,现在剩下的还有四百三十二两。
听虞春这样问,虞夏便知道如实跟家中汇报是不可能的了。
且不说这次邪地之事她压根就没收县衙的赏银,单说一个女娃跑去给人帮忙转眼得了五百多两银子,任是谁都不会信的。
虞夏拉着虞春的胳膊撒娇,“啊呀大姐,人家出去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么凶干嘛。我可是帮了县衙大忙了呢,要不是这忙非我不可,县令大人何苦请我去呢,咱们县断文识字的读书人可多了去了。”
虞夏嘟着嘴有些委屈,“大姐呀,一直以来都是你们照顾我,我也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呢。这次好不容易县衙有了能用到我的地方,县令大人为人又厚道,给了我三百两银子,喏,除了给你们买礼物,还剩二百多两呢。”
同样的说辞,待到虞大有夫妇回来,虞夏又说了一遍。
虞大有夫妇看着摆在桌上的二百多两银子,神色有些复杂。
农家生活清贫,他们家由甚,夫妇二人与早早当家的虞春三人日夜劳作,也才能让家里堪堪温饱,而如今,一直娇养在家的体弱的二闺女,竟然用短短十天的时间,便挣得了三百两银子的巨款。
这……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只有虞夏与虞贤吃饭的声音。
虞贤咽下一口饭,抬头看神色阴晴不定的爹娘与大姐,有些不解。
“二姐能挣这么多钱难道不是好事吗上次那灵芝我还挣了五十两银子呢!这说明咱家开始转运了呀!还有,我早说二姐有大本事吧,要不然为什么当初宋先生宁肯不收束脩也要二姐去学堂读书呢!”
杨翠莲闻言看了虞夏半晌,或许小儿子说的也没错,只是到底
第一零四章 一方瓦砚
虞夏怎么也没想到,不过离开十日,回来找陈道人竟然扑了个空。
听方才那个汉子说,陈道人的离开毫无预兆,上午还同往常一样抽着旱烟看门,下午整个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这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踪影全无,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
门房汉子这满是牢骚的话虞夏自然不会放心里去,陈道人虽然看起来是个满脸褶子的糟老头儿,但以他的本事,应该鲜少有人能对他造成性命威胁。
虽然不知道陈道人的真实修为,但虞夏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一个身怀重宝、出手便至少收取五百两法酬的老道人,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
只是他为什么会不辞而别他还会再回来吗
他给的这个墨玉葫芦,为何在她危急之时,屡屡没有动静呢
虽然还未正式拜师,可是对虞夏来说,陈道人已经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存在了,一老一少二人相处极为投契,她又是懵懵懂懂进入玄门,若没有陈道人,不知道会走多少弯路。
这么一个人忽然消失,虞夏觉得心里空空的,一时间有股难言的情绪弥漫心头。
虞夏满腹心事地进了学堂,没留意撞上一个人,只听砰的一声,似是什么掉落在地上摔裂了。
“唉!你这人,走路不看路的吗”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虞夏抬头一看,微胖的锦衣少年胸前一团墨色化开,墨汁顺着柔顺地布料淌下,一件好好的紫衣此刻仿佛成了泼墨图。
满身狼狈的少年看着被弄脏的衣服与洒了一地的墨汁,以及裂开的砚台,恼怒之极,抬头就要与这不长眼的家伙好好理论一番,结果瞧见面前之人,满腔怨怒霎时间化作了喜悦。
“啊呀,是你呀小夏,你可算回来啦!”
虞琅见到虞夏高兴地就想凑上前来拍她肩膀,一想到自己浑身墨迹的样子,还是站在了原地。
虞夏多日没来学堂,见到是虞琅也开心地笑了,“阿琅,实在对不起,刚刚走神没注意到你,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虞琅这会儿倒是不生气了,“嗨,没事,也不全是你的问题,你这几日是去哪儿啦嗯,瘦了,白了。”
虞夏原来是带些圆润的脸型,如今下巴稍微尖了些,肤色亮了些,整个人的气色不错,虽是瘦了看起来却反而比原来虚弱的样子好太多。
这已经是第二个说她变化的人了,对于自己相貌的变化虞夏自己倒是没抬留意,随着年龄渐长,一个孩童总是会长开的吧。
“出去了一趟,现在事情办完就回来了。你拿个盛墨的砚台是要去哪儿呢”
虞夏这一问,虞琅又想起了先前的事,脸上露出不忿之色。
“家里来了个稀奇古怪的老和尚,本来我家只是看他落魄舍他口饭吃,他非说要给我家抄经书,这本是好事,结果给他准备文房四宝,他竟然嫌我家墨不好!”
说着虞琅伸手指了指地上,“这不,我刚刚请宋先生给我磨了点墨,要是那老和尚还说不好,我直接让祖母把他赶出去算了!”
他们虞氏虽只是乡间人家,但好歹是金坛县声名在外的进士第,怎么可能连块好墨都没有
老和尚那般挑三拣四,岂不是打进士第的脸
“那你现在这墨……”虞夏歉然道,“是我的不是,我给你磨点出来吧。”
虞琅本就认定了那老和尚就是个骗吃骗喝没事找事的,听虞夏说她来磨
第一零五章 一封信笺
见虞琅风风火火离开,虞夏无奈地笑了笑,铺开纸张,打算在先生过来之前写会儿字,提起笔才发现,砚台方才被虞琅拿走了。
虞夏正要搁笔,一方缺了一角的砚台便被摆到了她眼前的桌上。
虞夏自然认得这砚台是谁的,当初她可是亲眼看着这砚台是如何缺了个角的,那时候的虞琅被砸得可不轻。
“多谢你,阿恂。”虞夏也不矫情,扭头对贺恂道了谢。
贺恂对她点了点头,又递给她一样东西。
虞夏见到他递过来的东西,却愣了愣。
这是一封信笺。
这封信笺没有封口,虞夏却看出来封口处有隐隐的元气流动,气息甚至有些熟悉。
虞夏眉头一跳,猛然抬眼看贺恂,“这信……”
贺恂点了点头,“是先前的门房留给你的。”
门房老头消失得突然,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临走前最后见的人竟然是贺恂。
“你把这信交给那黑丫头,别的什么也不用说。”
说这话时,老头儿依旧抽着旱烟吊儿郎当的模样,信也是信手递来,十分随意就给了他。
而这个看似普通的门房老头儿眼底藏着的精光与面上隐忧的神色,却没有瞒过心思玲珑的贺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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