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胤风云之刹那昙华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禅笔
这时候,一人轻轻走到韩月昙的身后,想要为其披上自己的披风。
韩月昙还以为是海神殿的追兵,她猛然抽身退开,躲过了那人的好意。
回头一看,韩月昙愣在原地:“凰焰,是你?对不起,我还以为是······”
“月昙,永远不要对我道歉。我······受不起。”洛熙泽缓缓收回手,将披风披回自己身上,又对她笑了笑道:“肚子饿了吧?走,我请你吃饭。”
洛熙泽转身便走,韩月昙愣了一下,便立即跟了上去。只是她心里不免有些嘀咕。
再次重逢的情景,韩月昙曾经想过许多种状况。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竟还能像最初成为朋友,那般轻松自在地相处。
两人来到驹风最豪华的一家酒楼,相对而坐。韩月昙微微抬起头,瞧着洛熙泽,只见他的面孔还是一样的惹人惊艳赞叹,鬼斧神工,难刻一二。羽扇轻摇,好似还是那个纵横华炎,无拘不束的第一公子。
只是历尽沧桑后,那潇洒的眉间终究还是平添了几缕忧愁,眼神也变得稳重许多。
他也不再是一袭潇洒红衣,此生终披黑衣,一世祭奠。
酒菜早已上齐,可是两人谁也没动。
“怎么不吃啊?我记得这时候你的肚子早该饿得呱呱叫了。”最终,洛熙泽还是先动了筷子,舀了一勺芙蓉蛋放到韩月昙的碗中:“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菜。”
可韩月昙看了一眼碗里的芙蓉蛋,并未下嘴:“凰焰,晓晓的事,我很抱歉······”
“停。”洛熙泽打断她的话:“不是说好了,不说这种话了么?月昙,你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
韩月昙不语,固执地看着他的脸,仿佛在等他开口一般。在驿站里,祁连老怪曾经告诉过她,洛熙泽对晓晓的死一直很自责。其实就算祁连老怪不说,韩月昙也知道,晓晓的死对洛熙泽的打击有多大!
人死不能复生,韩月昙知道此时提起晓晓无疑是在揭洛熙泽的伤口。可若是不这么做,洛熙泽心里的这道伤口就永远无法治愈。
这时洛熙泽一口饮尽了杯中佳酿,又道:“晓晓是韩于天害死的,此事与你无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是我们洛家先对不起韩氏,不过······”
“要我放过韩于天,绝不可能!”他望向包厢的窗外,驹风之西,那便是韩于天居住的凤都!
“凰焰,我不会劝你放下仇恨,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晓晓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曾经说过,无比羡慕你的自由潇洒。如果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心里该有多难过······”
是的,她不会劝洛熙泽放弃复仇。
韩于天变了,韩鸣舞变了······时过境迁,历经磨难,每一个人都在改变。她知道,眼前骄傲如凰的男子也在悄悄改变着,变得韩鸣舞一样——虽然外在光鲜明亮,但内里就只剩下一片黑暗!
对于韩于天,她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她也恨他害死了晓晓,也想过回凤都为晓晓讨回公道;另一方面,她也记着,他是韩鼎天的孩子!
他和韩鸣舞,韩淑芬一样,都是那个男人的骨血至亲!他藏了她十六年,恨了她十六年也护了她十六年!于情于理,她都无法对他的孩子下手!
又想到今早韩鸣舞对她说的种种话,韩月昙心中苦涩,一把拿过酒壶,直接往嘴里倒。喝得醉态微醺,双眸迷蒙。
韩鸣舞仿佛看到自己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原地,所有人都站在离她很远的对岸!她和他们隔着一条前所未见的鸿沟,以及浓浓的迷雾!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越过去这道鸿沟!
她只能伸长了手,艰难地伸到对面,嘶声恳求着他们不要离开!
此刻,韩月昙多么希望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大家还都好好地待着凤都!
“月昙,你知道吗?每一日我都会包下这间包厢,只为了能在这里眺望一会儿。”洛熙泽的目光变得灼热:“说真的,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恨韩于天。可是你知道吗?每当午夜梦回,我都能看到晓晓,我的父亲······”
她道:“我知道,吴妈,桃杏,父亲,娘亲······他们离开后,我也常常会梦到他们。”
韩月昙趴在桌子上,她没想到这酒竟如此烈,自己才喝了半壶便已飘飘不知所已!此时韩月昙只能凭着自己毅力,努力维持着清醒。
“不一样的。”洛熙泽不禁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月儿,我······没你那么善良。我没有两其美的法子,更不会委曲求,安居一隅!你知道在华炎,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参加科举么?因为打心底里,我洛熙泽就不是那种甘心屈于废物的人!”
是的,他不愧是洛连城的儿子。他的骄傲,不羁,狂妄一直与洛连城如出一辙!只不过,不同的是洛连城为了自己的野心,隐藏了自己。而洛熙泽则用本性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韩月昙愣了许久,哪怕醉意一波更比一波强,她也渐渐恢复了清醒。
许久,她慢慢从桌子爬起来,无比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凰焰,你这是在和我告别么?”
“没想到驹风最烈的酒都灌不醉你。”洛熙泽笑得轻松:“其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无论性格,思想······我们都不是一路人。只是,我这人就是天生反骨,我以为哪怕不一样,我们也一定能走到最后······”
(iishu)是,,,,!
第七百三十三章 镜花水月 浮生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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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熙泽的笑容满是无谓,而韩月昙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什么也没有说。
“我会回华炎,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洛熙泽看着她的眼睛:“月昙,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了。”
韩月昙苦涩一笑,她微微张开嘴,沉默了半晌终究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一轮明月徐徐升起,挂在静寂的夜空,冰凉的光芒穿过窗子,投到韩月昙身上,她只觉得坐在她对面的洛熙泽比天上的月亮还要遥不可及。
韩月昙不禁想起以前在华炎,每每到了月光清凉的夜晚,他们都会一起去采集药草毒物。
两个人近在咫尺,两眼对望,好似隔着千山万水,浩瀚星河,纵是过往的点点滴滴再珍贵,此刻也再难如初时美好。
此情此景,韩月昙倍感凄凉,可她只是微微笑了,释然地拎起半壶没饮尽的美酒,摇摇晃晃地地往外走。
她一边眼眶微红往外走去,一边继续豪饮,嘴里念叨着:“变了,都变了······哈哈哈!好极了!人各有志,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大家各走各的,谁也不碍着谁,哈哈哈哈······”
纤长的脖颈高高仰起,韩月昙一口饮尽,空荡荡的酒壶一把摔碎在地上。
洛熙泽看着寥落的背影,看着她走出了包厢,他没有去搀扶她,更不没打算送她回驿站。
这时,一个灵巧的身影从窗口跳了进来,清声问道:“你不去送她,是害怕自己心软,舍不得么?”
洛熙泽看也不看苏小敏,潇洒落座,抬手开了另一壶新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见此苏小敏不客气地坐到他面前,洛熙泽也给她倒了一杯。少女不依不挠道:“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与她绝交呢?和我说说呗。”
“你很对我······很感兴趣?”
一双绝艳美目闪过一抹神秘莫测的光芒,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动人心魄,苏小敏的小心脏不禁偷跳了一拍。她红着脸,用薄怒掩藏着自己对面前男子的心动:“别转移话题,太后娘娘让我看着你,总不能她问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吧。”
“呵······”洛熙泽轻笑一声,目光落到自己的酒杯中,只见杯中波光粼粼,却收着一轮幽幽荡漾的月影。
“月儿在韩府好歹生活了十几年,就算她不说,我怎不知她心中纠结?既然我与韩于天势必只有一人能活,我又何必让她夹在我们的恩怨里,左右为难呢?”
“所以刚才,你是故意把话说得那么绝情,想以此断绝你们的关系?”
闻言,洛熙泽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比哭还凄惨:“我和她······还有什么关系呢?打从一开始,我们的命运就不属于自己。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浮生掠影罢了。既然命运不许我们在这一世相守,那便让这段感情断得干干净净,再不要牵绊着彼此吧······”
洛熙泽说得平和,可谁又知道,其实他心如刀割,只是坚强地不肯落下一滴泪罢了!
宓妃,晓晓,洛连城,这些人对洛熙泽而言曾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如今他们都走,洛熙泽的生命就只剩下一片黑暗。
于洛熙泽而言,韩月昙就是他心中仅存的那一星光明。可是,仇恨不允许他有一丝软肋与顾忌,所以,他只能亲手斩断这最后与光明的通道!同时,也是在把自己最后的一丝真情抹灭!
想起刚才韩月昙饮醉离开的模样,苏小敏不禁道:“你以为这么做,她就不懂你的用心了么?依我看,你根本没骗过她,而她放手,也只是为了成你的选择罢了!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对惺惺相惜的好朋友啊!”
苏小敏言语中带着一股莫名怒意,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竟嫉妒着洛熙泽与韩月昙的交情,亦或者作为一个旁观者,她更能看清楚这两个人的心有灵犀。
洛熙泽不答,走到窗边望着底下韩月昙远去的背影,慢慢倾斜了酒杯,让美酒洒落一地。
风吹过,云散了,天地寂寥,月无语,人无语。唯有一杯敬过往!
苏小敏看着洛熙泽平静而完美的侧脸,胸口一阵郁闷,猛的一抬手,桌上的酒杯已然见底。
酒香与月光弥漫着驹风的大街小巷,多少人仍旧醉生梦死,夜夜笙歌!只是盛世终不久,这一夜,不知又有多少人彻夜难眠。
离了酒楼,夜风带走不少醉意,韩月昙在夜里急急而奔,最终来到璇水城一处偏远海滩。
月白的身影,遗世独立,站在一块冷冷清清的礁石上,静默得就像一尊雕像!
只见韩月昙望着这片广袤无际的大海,突然大声叫道:“啊!”
饶是她拼尽身力气,声音也很快就被海风吹散,平静的大海,没有一丝丝回应。
她内心的挣扎与不甘,也没有人听到。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浪突然打向那孤独的身影,撞在她脚下的礁石边缘。
海浪溅起几滴水珠,飞到韩月昙的脸上。把她吓了一跳,心道现下海水正在退潮,怎么会突然起浪?
这时,又一个浪花高高扬起,朝她飞打过来。韩月昙连忙飞退几步,躲开了海浪!
她定睛一看,只见数丈外,一座礁石上,一个幽幽人影赫然站在暗处,正默默看着她!
因着海边光线不明,韩月昙无法看清那人容貌,甚至看不清那人是男是女!
海浪由那人聚力发出,数丈之外仍可扭转海水之力,可见此人功力深厚,非一般武者可比!
又见他似乎拄着一个好似拐杖的物体,韩月昙料想此人一定比自己年长,于是冲着对面朗声道:“小女子不知高人在此,刚才无意惊扰,若有得罪,晚辈在此向您赔罪!”
韩月昙对着那人弯腰一揖,却不想那人并不肯就此原谅韩月昙,扬手往海面隔空一打,一个滔天巨浪登时涌向对面礁石上的韩月昙!
“前辈你······”没等韩月昙说完,那巨浪便已来到她的眼前!只见这个浪花比先前两个大浪还要高上许多,若被砸中,别说身衣服被浇透,连人也可能被卷到海水里!
(iishu)是,,,,!
第七百三十四章 神秘人
【】(iishu),
()看着与自己等高的大浪,韩月昙没有犹豫,脚下迅捷一蹬,跃至半空,这才避过了扑面而来的海浪!
她缓缓落下,秀眉轻皱,看着对面的人不悦道:“前辈武功盖世,却对一个小辈不依不挠,如此也未免太份了吧?”
然而那人似乎不愿与韩月昙争辩,更不肯就此打住!手上一物再次挥向海面,只是这一次却在半空中搅拌了一圈!
一圈过后,他脚下的海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竟化作一条水龙,凶残袭向对面的韩月昙!
看来,这位前辈是想逼我出手······没等韩月昙想出对策,水龙张着一只血盆大口,来到韩月昙的面前!
礁石不大,脚下并无多余的位置,韩月昙避无可避,只得挥舞的广袖,正面一对水龙!
白衣翩翩,广袖起舞似流星过境,韩月昙运起周身功力,以此抵御水龙的威力!
只见蕴含着神秘人功力的水龙在韩月昙的身边穿梭,游走,伺机攻击。
“啪啪”几掌,却是徒劳无功!
那水龙得神秘人之力,似有无限生力,韩月昙的掌力再猛,也只能穿过它的躯体,根本无法将其击散!更别提用凝冰咏雪手将水龙冻结!
见此,韩月昙掌化虚无,凝冰咏雪手比水龙还要灵活,一会儿翻掌覆云,一会儿又徒手擒拿,几掌下来,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人功力的循环流转点!
就在水龙以为找到机会,一口咬向她的脖颈时,韩月昙一手抵住它的下颚,另一手则猛然揪住龙脊中部!
“找到了!”她的脸上露出笑容,手指一收,一摧!水龙登时失去生命之源,颓然洒落一地!
身后骤起一阵狂风,韩月昙心下一凛,转身一看,果然见那人踏海而来,近在咫尺!
只见那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蒙面蒙头,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手上执着一根树枝,直刺向韩月昙心口!
神秘人下手没有丝毫留情,韩月昙与他过了数招,却发现此人用的都是偏门招数,似是故意隐藏自己的身法。
若是海神殿的人,大可不必隐藏至此。韩月昙实不知此人来路,只好一边与其过招,一边询问道:“晚辈初来驹风,不知何时得罪了前辈?竟惹得您这般固执追杀。”
神秘人不答,一招还比一招狠。他一直站在礁石最边缘的位置,任韩月昙从任何方向进攻,始终屹立不倒。一会儿树枝轻轻挥动,又是几个惊涛骇浪,逼杀韩月昙!
韩月昙乃圣脉后裔,功力也许是不及面前的神秘人,但是论机敏应变,便是比当世高手还要强上许多。
见神秘人执意不肯回答,韩月昙只道:“前辈不说,如此晚辈只能得罪了。”
说完,她放弃从旁侧攻击,飞身跃起,寒光一闪:袖中伏天剑刹时斩断了神秘人手里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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