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坚说道：“从窦虎，小叶还有这个葛曼身上我们能够挖掘出很多东西来。这件事交给那些刑侦专家比较好。”
张森说道：“我认为我还是应该亲自过问这件事。”
治安官从没向张森介绍过他请来了哪些专家。张森从不怀疑这些人的破案能力，但是他怀疑外界的因素可能会对破案的过程造成影响。
比如，有大人物跟凶手是同党，从而阻挠破案。寒霜城的政治形势非常复杂，虽然执政官孙宗堂及其属官都表现的相当不错，可是神龙教的发展触及到很多方势力的利益，所以张森不由得不多考虑一点。
连环杀人案对孙宗堂的政治前途以及神龙教的发展都会造成重大影响，现在难以确认凶手的行为到底是出于个人目的，还是背后有其支持者。
也有可能一开始只是出于个人目的，后来却有了支持者。
其实张森有一点线索。那就是一股气味。有点像是香樟木的味道，先前在窦虎那里，在小叶那里，以及这里，他都闻到了。
他毫不怀疑，这是凶手的气味。而且他在刚来到水利局的时候在葛曼的办公室也闻到了这股气味。
“来拜访葛曼的人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张森询问吓得有点战战兢兢的办公室主任。
“是个头发黄巴巴的身高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子。非常瘦。提着一个灰色的布包，没有讲自己要做什么，只说自己与葛曼约好了，有事要谈。”
“你以前见过他么？”
“没。”
“这里有人见过他么？”
办公室主任转头看了一圈周围，众人都摇头。
“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大约两分钟。”
“他有没有哪里瞧起来比较异常？”
“没，就像是个普通的商贩，我以为他来找葛曼是想做沙子生意。”
“为什么是沙子生意？不是石头生意？”
张森看到了葛曼办公桌上的资料，是要维修寒霜城南郊的一座桥梁。葛曼的工作看样子很有油水。
所以说，葛曼接触人的范围是非常广的，各种供应商都在他的联系范围之内。
似乎葛曼是个工作效率非常高，偶尔揩一点油，有点凶，脑子非常活络的人。
张森拿起一个格斗大赛参赛选手图册，让葛曼的同事挨个翻看，瞧瞧有没有谁像那个拜访葛曼的人。
“没。那个中年人相貌非常的有特点，让人印象深刻，跟您这个图册上的人全都不同。”
“凶手为了见葛曼，估计做了伪装，尤其是处理过了面孔。”
“葛曼见到凶手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葛曼似乎是有点生气，还骂了凶手一顿。”
治安队派来了不少人，正在调查现场。
那个会客室背面有窗子，凶手就是从那窗子跳出去的，先落到一个花圃里，然后翻墙到了外面的小巷，接着进入了一个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消失了。
有个画像师正在根据葛曼同事的描述给凶手画像，张森准备要一份。
有四人正在那个会客室里进行检查，想发现各种线索。比如指纹，脚印，头发纤维，衣服纤维，血液，分泌物，等等。
其中有两人是施法者。
张森仔细的看这些人工作。
“你有没有拿手动过这里的东西？”一人问道。
“没。我没用手碰过这里的任何东西，我的鞋子的底部也是用法术清洁过的，何坚也是这样。”
“有没有吐唾沫之类的？”
“没。”
“让我检查一下你的头发，跟这根头发是否一样。”
“这个会客室比较忙，今天一天就接待过好几名访客。从指纹头发之类的东西把犯人找出来是比较费力的。”一个这里的小职员说道。
“那总好过啥线索都没有。”
张森看了一小会，那边画像师把罪犯的外貌画了出来，葛曼的同事都表示画的非常像。
“给我复印几张。”张森说道。
这里是用法术进行复印，复印机就是几块雕着符文的石头。
何坚拿了一打接近二十张，塞进了一个提包里。
该吃饭了。
张森向治安队的表示，希望能够知道所有最新的线索，如果破案人员遇到麻烦，可以向张森求助，比如有大人物拦阻，有城中的恶霸拦阻，或者凶手太强，难以抓捕。
“希望您能一直盯着这个案子。”其中一人说道。
张森跟何坚一起出去吃饭。
寒霜城真是大，似乎最近的人口也增加了不少，来看格斗大赛以及来做生意的人真是多。
张森知道，格斗大赛给本地居民带来了很多的乐趣。即使是初赛阶段就精彩纷呈。真正的武士，真正的施法者，以真正的技艺格斗，有时候还会出现断肢飞起的景象。幸好这里的神官足够强，能够把各种不死人的伤都给医好。
而赛场在晚上又成了新出现的偶像明星表演才艺的地方，对寒霜城人民来说，这真是难得的福利。
这个冬天，神龙教使寒霜城人的生活幸福度提升了一个小的台阶。
那些治疗神像和恢复神像使好多寒霜城人撑过了寒冬，生活的艰辛程度也降低了一小截。
张森希望这个良好的势头能够维持下去。
而这个连环杀人犯确实使人觉得糟心。
两人找了家路边小店吃饭。
这里密密麻麻都是各种小吃。
两人一起吃了份水煮鱼片，以及两样小菜。鱼是北地冰原凿开冰层捕到的，价格很贵，味道很好。
没有喝酒，因为怕酒气重会影响捉拿凶手。
“你觉得今晚犯人会不会继续行凶？”何坚问道。
张森说道：“不知道，要看他怀有什么目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个跟踪者
治安队派出了很多人搜查窦虎以及葛曼拥有的信件，希望能够得到关于凶手的线索。
张森想了一下，觉得小叶那里说不准有更多的线索。于是吃完晚饭就去找小叶。
小叶已经被安排好了住处，并且进入了养鸡的那个作坊工作。作为一名风尘女子，她干起活来虽然不是很利索，但是态度非常好，大约是因为害怕凶手找上她。
张森找她谈话。
“葛曼已经死了。”张森说道。
小叶有点慌张，随后问道：“你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没。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有线索。”
小叶低着头不说话。张森只是静静的坐着，等着她。或许她会慢慢的改变主意。
过了两分钟，她说道：“我听窦虎讲过凶手的事情。”
张森说道：“他怎么说的？”
“窦虎对凶手极为畏惧。说是那个凶手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来自于一个了不起的组织。”
“什么组织？”
“窦虎跟我说过，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得罪不起那些人。”
“如果你真有关于凶手的线索，那么我一天抓不到他，你便一天都不安全。”
“那个组织叫做‘红蜘蛛’。”
何坚一直在旁边听着，问道：“‘红蜘蛛’？那个杀手组织？”
“我不知道‘红蜘蛛’是个什么组织。”
张森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么，小叶，你手上还有什么线索？”
“我这有一封信，我当时忘记转交给葛曼了。现在我就带在身上了。”小叶说着说着便从衣兜里取出一封信。
张森接过来，先检查上面有没有魔力。答案是有。
他说道：“随便打开这封信可能会中一个黑魔法，然后大约便会死亡。幸好你没私自把信打开。”
小叶额头上冒汗了，说道：“是么？幸好我比较小心。”
何坚说道：“幸好这封信在你衣袋里的时候没有被什么东西刺破。”
小叶更是脸色发白。
张森走到门外，对着灯光，念诵咒语，然后拿刀子把信封划开。
伸手进去取出一封信。
一些绿色的鳞粉沾到了他的手上。
他觉得这只手剧痛无比，赶紧念诵咒语，对这只手进行治疗。
“你妹，疼死我了。”
如果是普通人，只是沾到一点那种粉末就会被毒死。他作为神龙教大神官，对手进行了保护，所以不会中毒。
这是魔法毒素，张森不能确定它会造成具体什么样的症状。
信的内容是一幅画。像是张地图，上面画了好多个圆圈和三角。
他把信收好，对空气进行了净化，也洗了下自己的手。好在这种剧毒粉末暴露在空气中之后会迅速失去毒性。
“你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张森问道。
小叶说道：“窦虎跟凶手曾经几次在南门外一个叫做赤竹林的地方见面。”
“还有呢？”
“没了。”
“再想想。”
“凶手住在某条下水道内，那儿聚集着好多犯罪分子。”
何坚说道：“那我知道是哪里了。”
张森想了一下，把画像师给凶手画的全身像拿出来，问小叶：“你见没见过这个人？”
小叶吓了一大跳，说道：“见过。”
“在哪里见的？”
“他住在富贵园后面那个坊里，最前排从东向西数第二个房子。”
“你怎么知道的？”
小叶说道：“你懂得做我这行的，有时候会去恩客住的地方。”
“你是走在路上见到他，还是怎么见到的他？”
“我是透过恩客家的窗子看到了他。”
“他有没有看到你？”
“应该是没有。”
“他是否知道你见过他？”
“我认为他不知道。我从没留意过这个人。”
张森说道：“这个画像画的像不像？”
“非常像。”
画像师只是根据目击者的口述把这个人给画了出来。眼睛鼻子脸都是蒙的，虽然有目击者进行提示，但是依然与真人会有不小的出入。
何坚说道：“下面你要住进治安队安排的房子里，由他们进行监视和保护。你现在的处境有点危险。”
“你让治安队的人来接我么？”
“是的。”
“我不放心。那个凶手那么厉害，我又不认识治安队的人。你们能亲自送我去治安队的驻地么？”
“能。治安队的驻地离这里不到一里路。”
于是两人送小叶向治安队的驻地走。
一路都是大街。
不远处灯火通明，人山人海，那是神龙教教堂前的广场，也是格斗大赛的赛场，晚上虽然没有格斗正赛，却有各种表演节目。民间组织的格斗赛，音乐演奏，杂耍，等等，很多项目都有。
小叶不由得望了一眼。
没走多远，张森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樟木气味。
他向街上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这气味来自哪里。
又走了一段，再次闻到这股气味。
也许别人留意不到，但是他使用过法术之后鼻子像狗一样灵敏，是不会弄错的。
他找到机会回头看，发现了目标。完全不像是跟踪者。但是张森已经确定了那人在尾随他们。
拐进一条没有人的街道。张森示意何坚领着小叶先走。
他在墙角等待。
十几秒后那人忽然冒头了。张森一伸手便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向上一举，那人便双脚离地。
街的另一头有人要过来。张森拎着这人先是跳进了一边的墙里，然后又钻进了一个远离大街的房子里。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张森问道。
“把我放下。”那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