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什长说的是,那么依你看法,接下去我们该怎么做?”
杜晨低声询问,正在收拾战场的兵卒也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望向蔡乔生。
蔡乔生环顾一周,看了看兵卒的状态,沉吟了一下,慢慢开口说道
“我知道大伙现在都有伤在身,可军令如山,无论遇到什么困哪,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
“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们此刻不方便战斗,但进去和另外两支队伍汇合的行动力还是有的吧?”
“而且大家难道不想找到项队率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误会。”
“万一就算真如大家所猜测那样子,这件事也不是我们可以做决定,我们能做的只是将事情的真实经过汇报给营长。”
“大家同意我的说法吗?”
蔡乔生的话让众人陷入思考,之后过了大概三个呼吸时间,一直没有开口的甄姓伍长终于开口了。
他同意蔡乔生的说话。
按照这里大部分人手中掌握的信息来判断,蔡乔生的话是正确的,但了解更多的杜晨深知这其中不会存在什么误会,当时的情况他“看得”十分清楚。
项雷就是将所有人引到埋伏圈中,他就是想把这支队伍给消灭。
杜晨清楚知道自己的猜测**不离十,但他拿不出确切有效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观点,既然是这样,那么有些话他就不能贸然说出口了。
抬头望了望头板半空中翻滚不休的“乌云”,危险感依然如附骨之疽那般缠绕在心头,杜晨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危险东西在等着他,可以选择的话他肯定会选择撤退。
但是可以吗?
“你们俩的看法呢?”
蔡乔生对着韦勇和杜晨轻声问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晨感觉对方的视线主要停留在自己身上。
“虽然我感觉前方好像不太对劲,但我愿意服从蔡什长的军令。”
韦勇也表态了。
他虽然不能像杜晨那样能看见上空的“乌云”,但他所拥有的敏锐危险感知已经开始对他发出警示。
不过就算有这个警示,以韦勇的性格,大概也不愿意做出临阵退缩。
之前他说撤退的话,为的只是发泄被项雷背叛的不满。。
得了,三比一,也没什么好选择的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杜晨对着蔡乔生轻轻颔首。
暗夜歼灭战五
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觉得这些反贼怎么好像预先知道我们会到来,埋伏在这里等我们似的。
公孙胜内心闪过一丝疑惑,可立马又被自身蒸腾起的战意驱动下将这丝疑惑抛到脑后,手中重剑一转,将快要扎到他身上的三杆长矛绞断,紧接着反手一撩,重剑上扬,挡住了前方黄巾力士挥来的重拳。
只见那名身材高大异常的黄巾力士神色僵硬,面无表情,一双肉掌仿佛铁铸似的,扬起劲风猛然击打在重剑上,发出金戈般振响,倏而重拳一收,在黑铁色光芒的包裹下再次击出,一记记势大力沉的重拳不断朝着公孙胜的身体轰杀而去。
面对迎面扑来威力巨大的拳法,公孙胜则面露狂热,凭借着手中重剑腾挪翻转,轻松抵挡住黄巾力士的铁拳之余还能抽空不断挥剑斩杀四周的敌人。
虽然公孙胜与黄巾力士同样处于黑铁品阶,但黑铁品阶也是分高低的,而两者之间的实力明显相距不小,如果不是黄巾力士经过秘法淬炼的身体皮粗肉韧,生命力强大,公孙胜早就将对方斩于剑下了。
可惜此刻战场中并不是只有一个黄巾力士,公孙胜打得轻松不代表其他兵卒也轻松,在一个黄巾力士将公孙胜拖住的情况下,另外两名黄巾力士面对其他陷阵营的兵卒,可谓虎入羊群。
“轰”,“轰”
两声剧烈的爆炸相继响起,那是拳头轰碎岩石的声音,随即飞溅出的尖锐石块犹如机关枪射出的子弹般击打在陷阵营的兵卒身上,场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
“公孙队率,这样下去不行,这些都是反贼的精锐,就算我们侥幸打赢也只能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
一名身材矮小的兵卒将兵刃从敌人身上拔出,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鲜血涩声说道,他正是跟随在公孙胜队伍里的什长。
之前曾提过,陷阵营的什长级士官一共有五名,其中苏洪山被单独派出去执行任务,剩下的四名什长中两支由队率带领的队伍各分配了一名,王岳汉的队伍单独带上两名。
“那你快想想有什么办法啊。”
公孙胜虽然实力高强,但他性格鲁莽直接,很多事后战斗一旦上头就顾不得其他东西,他也清楚知道自己这个缺点,索性就负责专心战斗,将指挥权交到那名身材矮小的什长身上。
“我建议我们先行撤退,伺机寻找机会与另外两支队伍汇合。”
那名身材矮小的什长如此说道。
“啥?马永坤你再说一遍?你竟然叫我撤退?”
公孙胜闻言顿时不干了,身材矮小的什长,也就是马永坤十分了解公孙胜的个性,连忙急声解释道
“公孙队率,我们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场埋伏很不对劲吗,对方就像是知道我们会来一样特意在这里等着我们,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对方人数比我们多,又占据了好位置,除了天时之外,地利人和都不在我们这边,再不撤退兄弟们就快顶住不了,公孙队率。”
“”
这次公孙胜没有反驳,环顾周围死伤惨重的兵卒,脸上狂热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
在这期间与他对抗的黄巾力士一直没有停止攻击,公孙胜不胜其烦,手中重剑一紧,剑身上升起黑铁色的光芒,俄而重剑化作残影一闪而逝,划开了前方黄巾力士的腰腹,鲜血顿时就像不要钱地喷洒出来。
然而黄巾力士的动作只是轻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像没有受伤似的继续朝公孙胜冲来,这时候公孙胜终于不再犹豫,旋即下令道
“全体陷阵营兄弟听令,撤退。”
裂盆谷另一处战场,三支队伍中由王岳汉带领的那一支不出意外,同样遭遇到黄巾军的埋伏。
不过幸运的是,在进入敌方预定的埋伏位置之前,有士兵及时发现了端倪作出警示,继而将埋伏战变成一场遭遇战。
“营长,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对方怎么知道今晚我们会袭击他们的,夜袭裂盆谷的消息是不是走漏了?”
一个束发白面,外貌俊朗的青年什长用长枪挑飞眼前的敌人,略有所思地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
王岳汉挥动战锤,一击就将包围在他身前的数名黄巾兵卒撞飞,语气生冷地回应道。
不知道为什么,外貌俊朗的青年发现从战斗甫一开始王岳汉的行为就变得很奇怪,不仅很少开口指挥战斗,整个人还犹如失了魂似的浑浑噩噩,就连出手招式之间也缺少了相应的杀气。
外貌俊朗的什长对王岳汉的状态感觉到奇怪,但他并没多想,一边将面前敌人的喉咙扎破,一边推测道
“我觉得应该这样了,肯定是有人将我们的消息泄露出去,难道是情报司那班人泄露的吗?不,他们不可能蠢笨到如此地步难道说上面走漏的风声,这也不太可能吧”
“不是他们。”
“营长你怎么知”
“道”字还未说出口,迎接他的是一个偌大的,呼啸而来的铁锤。
“噗”
剧烈而毫无防备的锤击迎面轰在外貌俊朗什长的胸膛上,后者的胸膛须臾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继而身体如破布袋似的抛飞到半空中,自上而下洒落漫天鲜血。
“我当然知道,因为就是我泄露出去的。”
王岳汉面无表情地说道。
“营长你在干什么?”
另一名头缠褐色麻布的什长见状楞在原地,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怒喝一声,手中长枪径直指向王岳汉,不断振动着的枪尖清楚地表明它的主人此时的内心是如何不平静。
与此同时,周围看见一幕的陷阵营兵卒一瞬间全被震惊得忘记手上的动作,就在这一瞬间的失神被黄巾军捉住机会,乘虚而入。
不可置信的惊叫声,凄厉惨叫声,陆续从陷阵营一方的兵卒口中传出,战局顷刻间呈现一面倒的形势。
“为什么?为什么啊?”
头缠褐色麻布的什长躲过侧面砍来的战斧,反手将一名敌人的心脏扎穿,没有回头,紧盯着王岳汉悲愤地大吼道。。
王岳汉面对下属嘶声力竭的质问还是沉默以对,独眼中流露着复杂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挣扎着喉咙滚动一下,嘴唇缓缓开合,无声地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暗夜歼灭战六
偌大的裂盆谷杀声四起,惨叫声,金戈声,爆炸声,数种声响乱七八糟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环形的音浪向外扩散。
音浪的声势固然不少,可受到此地特殊地型的影响,甫一传开便很快在曲曲折折犹如迷宫般的通道中被分割成数块,不消一会儿便消弭一空。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两个地方间的位置相隔不远,不然再大的声响只要稍微飘远一点便会听闻不见。
与此同时。
在裂盆谷深处,某块宽阔平整的山石地面上,一个巨大,繁复,只是简单望上一眼就会使人头晕脑胀的阵法正刻被画在其上。
如果有深谙阵法一道的内行人在此处,稍一分辨便会发现用来刻画阵纹的颜料是用无数珍贵的材料制作而成。
这些颜料色泽高贵,暗金中带着一丝暗紫,无时无刻不透露着磅礴的能量,致使由它们刻画的阵纹线条明明静止不动,但看上去却又像无时无刻在流动一样。
骤眼望去,整个阵法都是用这种颜料刻画,可想而知这其中消耗的物资是怎么样的一个天文数字。
当今天下能拿得出这些的物资的势力屈指可数,黄巾军势力当算其一。
而此刻这个隐藏在深谷的巨大阵法正处于运转状态之中。
只见阵法运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声势浩大,反而十分“安静”,有朦胧的光辉冉冉而升,笼罩在整个阵法之上,一道道黑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无数阵纹的节点位置析出,自下而上汇聚到阵法的上空,形成一大片肉眼难见的“乌云”。
上空的“乌云”在黑影的汇聚下不断壮大,下方的阵法光影交错,在阵法内的三处核心节点处,三道身形正闭目分坐,彼此气息勾连,形成一个“阵中阵”。
这三道身形正是老梁一行三人,他们此时正不断输出念能,维持着阵法的运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阵法中盘膝而坐的虎爷突然睁开眼睛,作凝神感应状。
与此同时,阵法中另外两人也不分先后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老虎。”
老梁眉头微皱,面色不悦地问道,此时三人气息相连,虎爷的异动当然很容易就被老梁和玛丽捕捉到。
虎爷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先仔细感应了一下,然后才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老大,空气中传来一股暴躁不安的念,这股念充满了杀戮的气味,应该是有人在谷内战斗,而且人数不少。”
“什么?战斗发生的地方离我们这里有多远?”
老梁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离得最近的一个,直线距离也有两千米远。”
虎爷笃定地说道,其余两人闻言顿时神色一松。
作为队友的他们,都清楚虎爷身怀一种特殊的侦查技能,要是在平时,虎爷的侦查范围断然没有现在如此遥远。
但受盘旋在头顶这片“乌云”的影响,虎爷此时能清晰感应到超出自己极限范围的念能波动。
这片对别的念能者来说会压制识感的“乌云”,对处于阵法中的三人反而会有不少的增幅。
“黄巾军在这里驻扎了一支精锐,美曰名为保护实质是在监视我们,他们自己人肯定不会狗咬狗打起来,难道是有别的势力攻进来了?”
确认远处的战斗不会对他们此刻所做的事造成影响,这时候玛丽才有空思考,疑惑地问道。
“能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还有谁?肯定是朝廷军了,哼,那些黄巾军真是废物,这么小的事都办不好。”
老梁冷哼道。
“不过现在也没所谓了,不拘是朝廷军还是黄巾军,对我们来说他们打得越激烈越好,人死得越多对我们就越有利。”
“全力驱动阵法,把裂盆谷内产生的怨念也纳入到阵法中,嘿嘿,这么说来我们还要谢谢这些朝廷军呢。”
“是,老大。”
越是深入到谷内,杜晨内心那种挥之不去恐惧感便越是强烈。
不仅是杜晨,队伍中其它感觉敏锐兵卒也开始察觉到前方的不妥,他们虽然没有杜晨身为念能的卓越念感,但生灵体对于危险的感知是与生俱来的。
出于对即将要面临未知危险的不安,杜晨在跟随队伍前进的过程中抽空将他之前一战收获的青铜光球全部打开。
一阵眼花缭乱的青光闪烁过后,他快速整理了一下,除去那些只能用来兑换军功的装备物品,杜晨收获了三颗雷震子,两道疾风符,一道秽土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