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微微颔首，算答应。
于是蒲欢就被小白强行带去治疗。
碍事的人走了以后，白色小熊对慕笙道“跟我来。”
慕笙感觉，蒲欢一走，白色小熊的语气似乎温和了不少。
他没有问，跟着白色小熊走进没有开灯的屋里。
这里的建筑很平民，一个房屋也不会太大。
慕笙跟着白色小熊走进去，看见睡在床上的人。
拉上的窗帘遮蔽了光线，昏暗里慕笙也看不清床上的人，隐约能从清浅的呼吸中判断出她在睡觉。
忽然，他想到一个细节。
刚才小白动作间，也有呼吸的声音，特别是用力的时候，虽然后边就不太明显，但确实有。
一个机器人为什么要设计模拟呼吸系统？
不过他只思索了片刻便没有再想。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无声坐起。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下相视无言片刻，墨兮先开口，“蒲欢不是找你有事吗，怎么来了？”
。
第890章 意识芯片（25）
这样直白没有半点不正经的口吻，让慕笙有些不适应。
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要说些什么。
“我没有吃午饭，见你回来，想问你吃了没有。”
平时也没有在谁面前拘束过，今天仅仅只是这样简单的环境，却让他无端升起一丝紧张。
微微低垂脑袋的少女歪了歪头，“这么说来我还没有吃。”
真没有吃？
从外边回来为什么不顺便吃一下。
慕笙蹙眉，凝着目光看向墨兮。
“你要邀请我去吃午饭？”
看不见表情，声音却如铃般清脆，“也行，不过这次我请你，之前吃饭都没付款呢，不过地方我来定。”
慕笙敛了神色，“行。”
得了话，墨兮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毛球点的地点。
这里环境还算不错，优雅宁静，包间雅致的装饰有几分文人之雅。
而墨兮今日点了不少东西。
慕笙看她拿过菜谱便叫了一堆，只显露片刻的意外便收敛了神情。
“我有一部分是打包的，有人喜欢吃这里的东西。”墨兮点完，便和慕笙解释了一句，“不过你若是其中有喜欢的，不用客气，那人不会介意吃剩下的。”
慕笙闻言，心中忽而升起的不明情绪散去大半，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没有再接话，墨兮将身前的东西推远些，趴在桌子上，“你还可以看看菜谱，瞧瞧有什么好吃的，我先眯一会儿。”
慕笙闻言蹙眉，轻轻应了一声。
墨兮直接就进入待机状态，从她回到屋里到慕笙找来根本没多久，她也没充什么电，现在待机一下，顺便借这屋里打开的灯充下电，保证等下能够支撑过去。
慕笙见她秒睡，又是一怔。
她这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走过去，迟疑片刻，就要试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忽然原本已经睡过去的人猛地睁开眼，快速抓住了他的手。
“我试试温度，看你有没有生病。”
被抓包了个正着，慕笙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但在她平静的目光里，却有些不适应。
“我很好，只是有点累而已。”
“你今天上午去做了什么？”
慕笙皱眉，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她这样子，看起来怎么比他这个一整晚没睡的人还要没精神。
墨兮忽闪的眼眸抬起看着他，“去找了我哥的部下。”
她还有个哥哥？
“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我，如果想找人去查的话，估计查不到什么。”
慕笙一愣，随即摇摇头道“我查你的身份做什么。”
他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怀疑她什么，对于无关的事情，他向来是不在意的。
墨兮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相信。
这时菜上来了，两人对话中止。
吃完饭，慕笙主动将打包的菜都给提起来。
墨兮见此，也没说拒绝的话。
“现在你要去哪儿？”
听见他问，墨兮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怎么，我要是有事，你还要跟着我？”
慕笙大大方方地承认，“是。”
。
第891章 意识芯片（26）
她虽然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但他还是发现，她的行为与语言都在尽量减少，也少了以往凭一张嘴堵人的气势，这变化不说让他担忧不已，却也惦记。
墨兮闻言，也不逗他，道“我觉还没睡够，自然是回去睡觉。”
慕笙提起手上的东西，“那这个呢？”
“这个那人会自己来我屋里拿，提会客厅放着就好。”
她都这样说，慕笙自然不会有意见。
跟着墨兮回家，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后，就看见一个白色毛茸茸扑到墨兮的怀里。
他没有动作，知道那是什么。
“我想你了。”
“想的不只是我吧。”墨兮捏了捏小熊的耳朵，将它弄下来，“我要去睡一觉，有人就帮我挡着。”
小熊应声，随后指着慕笙，“那他呢？”
墨兮扫了慕笙一眼，“他就不必挡着了。”
慕笙看着一人一熊互动，心底有种怪异。
小熊之前的样子，怎么给他的感觉和现在完全不同？
声音没变，形体也没变，难道是性格……机器玩偶会有性格这种东西吗？
小熊粘着墨兮，墨兮索性将熊仔塞进慕笙的怀里。
“我去睡觉了。”
毛球知道她是要充电，自觉担负起阻拦慕笙的任务，“主人要睡觉，你就在客厅里待着吧。”
慕笙闻言，放弃了进入墨兮房间的打算。
毛球看他坐到沙发上，愣了愣，“你下午没有事吗？”
慕笙抬了抬眼，“没有，我在这里等她醒来。”
人家都这么说了，上头还有墨兮的命令，毛球便不再阻止。
他想等就等，等得不耐烦了自然会离开。
毛球是这么想的，它一边想着，一边把饭盒打开，拿起一次性勺子。
就在它准备开吃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伸到他面前，压制住它的毛绒爪子。
摸到藏起来的锋利爪子，慕笙愣了瞬间，毛球疑惑的声音就入了耳，“你还没吃饱？”
慕笙定了定神，就这样看着它和它爪下的食物，没有说话。
这会儿，毛球也品出不对来，身体微微僵直。
“呃……要不你再吃点？”
“……”
墨兮睡醒以后已经是晚上，她从房间里出来，第一眼看见已经被收拾干净的桌面，有些意外。
毛球终于舍得自己跑下去丢垃圾了？
“你醒了。”慕笙从门口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团毛绒物体。
那团毛绒物体看见墨兮，立刻挣脱下来，扑到墨兮怀里。
慕笙也不在意，顺手打开了灯。
“房间里这么暗，怎么也不开灯。”
“这不是等着你代劳吗。”墨兮顺口接过，走到沙发边坐下。
“有什么想问的，趁我现在心情好，可以为你解答一下。”
这话说的，有点样子。
慕笙走到墨兮身边坐下，问出第一个问题“它为什么能吃人类的食物。”
墨兮扫了怀里埋着脑袋的毛茸茸，语气随意，“馋了呗。”
“机器人也会馋？它吃了食物怎么消化？”慕笙也没有质疑的意思，只是真的诧异。
这机械与纤维弄在一起的产物能消化那种东西？
。
意识芯片（27）
“谁知道呢，或许它是外星球来的吧。”墨兮也没觉得他这话问的过头，语气依然很随意，只是这回答，不着调得可以。
“还有问题吗？”嘴上问着，手上不停。
她拿出手机，刚点亮的屏幕忽然被一只手遮住。
看向手的主人，她笑眯眯道“想问什么？”
慕笙看着她，语气格外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是谁？”
“我是墨兮啊。”墨兮嘴角弧度不变，眼中闪烁的光却模糊起来，仿佛被一层雾气遮掩。
“或许你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她自言自语，顿了片刻，道“我是机器人。”
灯光在上方微晃，没人说话的空间远比想象中的安静。
墨兮收敛了笑，将手机丢到沙发上，垂头之际头发遮住了她的神情。
“之前就在想该怎么告诉你，现在看来不需要鲜花也不需要闪耀星辰也可以说出来。”
慕笙听了她的话，挑了挑眉，“你这我怎么听着像告白？”
墨兮微微偏头，露出一双眼睛，“告白你会接受？”
慕笙一噎，这话她倒是说得自然。
“你怎么证明你是机器人。”
听他转移话题，墨兮也不介意，伸手拉着他的手触碰自己后颈，在人类命脉的地方轻轻一按再稍稍往上一推，充电口坚硬的质感出现在慕笙指尖。
慕笙怔愣，听见悠扬慵懒的女声“这是充电口。”
指尖的触感真实得不可思议，慕笙的面上已经没有随意的神情，他拨开她的头发，单膝跪在沙发上，轻压着让她低头更下。
“相信了吗？”
慕笙不语。
她机器人的身份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一个从未面世并且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这背后可以藏着太多的东西。
“看你的样子有自己的思想，但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创造出能独立思考的人工智能。”
“我看上的人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找到了关键。”墨兮拿下他的手十指相扣，嘴角浅浅的弧度带有若有若无的危险。
她把玩着他的手，“那你听说过意识芯片吗？”
慕笙一震，呼吸都乱了几秒。
“你姓蓝？”
“聪明。”
慕笙猛然想起，蒲欢告诉他蓝芩来到这个城市的事情，难道就是为了她？
“蓝芩是来找你的。”
墨兮颔首，“不错。”
她的反应自然过了头，让慕笙不免想到些细节。
“你早就知道了？”
墨兮耸耸肩，“当然，我现在作为机器人要查东西比以前方便不少，不过我在知道当初拦住蓝芩的是蒲欢后便没有再探究你们找她做什么。”
这话倒是完全出乎慕笙的意外，他顿了片刻还是问道“为什么？”
“既然是你找人，我自然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
之前还说你们，这会儿就变成他的意思，这话点明了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