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淘宝混古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杨柳爱豆包
可眼下,这个曾经怒斥贪官污吏的人,在面对着百姓的苦楚时,竟是站在了天子法统那一边,这如何不叫人失望
左弗的心已凝上了一层冰,她趴在地上,没有抬起身,可那卑微的模样却让朱慈烺感到了难受。
这是无声的抗议。
她虽跪着,可心并未跪下。
默默转过身,冷声道:“摆驾回宫。”
“陛下,陛下!”
山芷娴不敢相信天子竟真答应了左弗的要求,她瞪大眼,眼泪止不住地流,“陛下,真要臣妾颜面尽失吗”
“你的颜面是颜面,皇家的颜面又该搁在哪里若是你弟弟循规蹈矩,今日又如何会被受罚不要说了,回宫吧。”
“陛下……”
“住嘴!”
朱慈烺这一声呵斥已满含愠怒,“皇后也要顶撞朕了吗!”
这一问,直接吓得山芷娴脸色苍白,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天子走了,安山侯趴在行刑的凳子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得鲜血直流,哀嚎不止。他死死地扒着凳子,鲜血从他的指间流出,心里对左弗的恨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待自己女儿生下皇子,成了太子,成了天子,便是她左家倾灭之时!今日之辱,来日必要她全家陪葬!
左弗将山谦的恨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第554章 受辱
江南的冬天是很难熬的。
比起北方,江南的冷是带着湿润的,是刺骨的。
寒风吹来,那真真儿是冷到了骨头缝里。
古老的青石地板传来的寒冷能将人的心都冻僵了。请罪有请罪的规矩,穿着棉衣大袄那不叫请罪。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哪怕是下着雪,也得一身素衣前来以显诚意。
寒风呼啸,百姓压抑着的悲戚声隐隐约约传来。左弗跪在地上,她高昂着头,腰杆挺得直直的。
这一刻,她想起的是自己上辈子的启蒙老师。
那个老师长得很矮,面相很凶,可内心却是个很温柔的人。缺少父母之爱的自己,在年幼时其实很阴暗,常常因别人的目光而心思敏感。
童年的自己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情绪,将外界所有同情的目光都看成了对自己身世不幸的羞辱。为了掩盖这种羞耻感,她很小的时候就变得很冷傲。
而自己的启蒙老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直到有一天,自己要小学毕业了,那老师将自己叫到办公室里,对自己了一句让她终身难忘的话。
“人,要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气。若是保持着一身傲骨,去掉心里的傲气,总有生活明朗的那天。”
因着没有父母,没有指望,在学业上她无比刻骨。总是名列前茅的她渐渐将此当作一种资本,对同学也很傲气。
老师这一句话,将她惊醒。随后,老师对这句话进行了诠释,直击了自己内心深处最不敢面对的东西。
当时的自己不是很懂老师的话,但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就体会到了老师的良苦用心。
这位启蒙老师不但教了她知识,还帮着她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所以此时此刻,她又想起了这位启蒙师。
人要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气。
是的,人的傲骨一失,则一事无成。
这天很冷,跪在这里很难受,可她今日终于赢了自己,没有丢了傲骨。
想到这里,念头通达,竟觉这寒风似也不是那样难以忍受了。
尤其是,百姓的安慰更是给了她力量!
这便是老师所要传达给自己的东西吧!
心无傲慢,自有人拥护;身负傲骨,自有人崇仰。
这二者,都是钱买不来的东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左弗跪在那儿,微颤着的身子渐渐停止了颤抖。她昂着头慢慢低下,她平视前方,脸上无波无澜,好似此刻跪在这冰冷路面,饱受寒冷之苦的人不是她。
百姓被强行驱赶着散去,天色将黑,宫门前是不许有人久留的。负责宫门前清扫的杂役太监出来,一桶桶水被泼出来,手里的扫帚飞扬,刮起无数水滴飞落在左弗身上。
水慢慢流向了左弗,很快浸润到了她的身下。刺骨的寒冷刺激着左弗的心脏,在这样的温度下,这些水很快就会凝结成冰。她望着那些太监,那些太监低着头,只管拎着水桶往外洒水却是不敢看她一眼。
他们来得迅速,退去时也很快。
很快,宫门前的地便都湿了。而宫门也慢慢关上,这些清扫杂役太监也很快隐到了宫门后,被暗夜吞没。
水很快就凝结成了冰,在左弗身周凝结起来。本跪得有些麻木的双膝因这寒冷似又活跃了过来。这些凝结成冰的水带给了她感官上极大的刺激,好似一个个细密的针,带着无比的寒冷密密麻麻地扎向她。
皇宫守卫的兵都是锦衣卫,这些人都是父亲的部下。他们站在宫门前,一动不动间,望着左弗的眼里却流淌着痛楚。
左大人是个好官,待人极好,自打他掌管了锦衣卫后,虽说不许大家再行盘剥之事,可却也带着他们走上了正路。他们都会去江东门卫所帮忙,那些银子赚得虽辛苦,可少了百姓官员的责骂,其实心里要舒坦不少。
本来,像他们这样的小虾米虽说日子要比军户好过些,可揩油水这等事哪里轮得他们所以他们上面那些大佬对左大人有没有意见不打紧,关键是他们这些底层却是受了左大人恩惠的。
家里有个什么困难,只要去找左大人保管给解决。而小左大人的人品也是极好的。他们在这儿看宫门,小左大人每次都很客气,不像那些官,对他们都眼露鄙视,还很轻视他们。
用那些官的话来说,他们就是皇家的看门狗,哪里需要尊重可小左大人就不同了。
人家官做那么大,爵位如此尊贵,可待他们就像待普通人一般,从来不彰显自己的权势。而且,他们也发现了,小左大人哪怕是对那些阉人也无歧视,从来都是平等往来。这些洒水的太监其实不愿来干这事,可上面压下来的事,谁又敢不遵命呢
只是他们心里也嘀咕。
天子今日被下了面子的确恼火,但也不至于如此对待功臣。这大冷天跪在这儿已经够受罪的,还泼水,这不是要人命了吗
所以思来想去的,他们觉着也许是皇后暗中指使人干的。
皇后入宫许久,之前一直很低调。可自打有了身孕后,后宫人心浮动,向利之人便迅速围到了皇后身边,前朝亦有许多示好。
自古以来,前朝后宫都是分不开的。皇后一旦生下皇子,这朝中的局势定是要起变化的。
眼下,望着小左大人的遭遇,这些负责宫门守卫的锦衣卫已经猜到了一些内幕。他们虽然不忍看左弗受苦,可他们自己也只是小虾米,又能如何呢只能偷偷通知同僚,让他们在家养伤的大人迅速入宫,请旨面圣求情了。
左弗被冻得嘴唇发紫,可她却依然强撑着,没有让自己身姿矮下去。
她就像寒冬腊月里的一棵青松,远远看着,在这天地间是那样渺小。可当你走近时,就会被青松的挺直,不畏严寒的精神所震慑。
她跪着,无声无息,只努力地挺着腰板,没有一声求饶。
负责查看的宫婢见了这一幕立刻赶回了坤宁宫,将所见的一切告诉皇后。
山芷娴咬着牙,“本宫倒要看看她骨头到底有多硬!逼着我这个皇后下跪,当着我的面打我父亲,胞弟!她当真是一身铁骨!好,好哇!好一个左青天,好一个傲骨铁胆!本宫倒要看看,她这一身傲骨,一颗铁胆能不能抵御这冰天雪地的侵袭!”
“皇后。”
奶妈面带犹豫,忍不住劝说道:“左弗乃是咱大明的有功之臣,如此苛待,若被陛下知晓,怕是……”
“她就是仗着自己有功才敢如此嚣张!”
山芷娴面色狰狞,“她仗着陛下宠爱,在常州为官时便是想打谁就打谁,想杀谁就杀谁!乡绅与她不对付,她竟拉着火炮去轰人家门!后来到了琼州,更是跑去广州当街煽打两广总督,逼得两广总督给她端茶认错,这才肯罢休!”
她猛地将手边案几上的茶盏果盘扫落在地,“到底是谁给了她这样泼天大的胆子!连国丈都敢打,这样的狗胆若不好好治治,以后岂不是要造反了!”
“皇后娘娘息怒!”
奶娘跪了
第555章 打你还要理由?
左大友一下就跳了起来,可随即又跌倒。
年纪大了,又跪了一会儿,之前还受了重伤,身姿哪里还能跟年轻人比一桶冷水泼得他浑身打颤,跌在地上,落在水渍上,显得狼狈极了。
“父亲!”
左弗想爬起来去搀扶,可双脚早已麻木的她才站起来却是立刻跌倒了。
已湿透的她跌在地面,水迹将她的身线勾勒出来,既羞耻又狼狈。
左弗不在乎这些。
现代的姑娘大夏天穿吊带,穿短裙,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只是泼水之人的用心着实险恶!
既要淋她的父亲,还要让她难堪!好狠毒的心思!
她狠狠瞪了那太监一眼,太监抿嘴笑着,嘴巴上下张合着,声音很轻,却足够让父女二人听个清楚。
“这是我家娘娘赏你的,我又加了点料,将咱家这双脚放里面泡了泡,再加了井水弄凉了,这才给两位国公爷送来的。”
“无耻狗贼!”
李想拔出刀,“我宰了你!”
“哟哟哟!”
太监却是不惧,“这是要在宫门前公然行凶吗你是嫌你家主子还不够惨”
“李想,收起刀。”
左弗勉强挪动着身子,将左大友搀扶起,木二跑过来,帮着左弗将左大友拉起来,左弗沉声道:“木二,交给你一个任务,将我父亲带回去。”
“是!”
“弗儿!”
左大友呵斥道:“你当你爹是孬种吗!区区凌辱算得了什么!区区严寒算得了什么!陛下今日要我死我便死在这!我死后,倒要看看这个朝我泼水的腌臜货能有什么好下场!”
“父亲!”
左弗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揉了揉膝盖,缓缓站了起来,望向那太监,她挪动着脚步,于山忙过来搀扶。左弗轻轻推开于山,定定望着那太监道:“你是皇后手下的”
“正是。”
太监笑得得意,“敢问镇国公有何指教”
“有何指教”
左弗伸出手,“于山,我的戒尺带了吗”
“带了,带了。”
于山从怀里摸出一把三指宽的铁制戒尺,道:“姑娘精明,早就算到有小人会不守规矩,这戒尺还是得带着。”
于山说着就将戒尺交到了左弗手里。左弗望着那太监,那太监依然一脸倨傲,“怎么还在受罚的镇国公是要打咱家吗”
“啪!”
左弗抽起戒尺就一下甩了过去,“打你就打你,还要什么理由吗!!”
几颗牙齿被打落在地,太监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满嘴的鲜血也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他脑子嗡嗡作响,只觉自己耳膜疼得厉害。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到了满手的鲜血,一边耳朵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他瞪大眼,望着左弗,似是不敢相信,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左弗还敢这么嚣张。
还未容他多想,又是一板子过来,“我左弗位封国公,县主,堂堂应天府府尹,哪里容你这狗贼来糟践!还敢糟践我父亲!看来,你是嫌你家主子麻烦还不够少啊!”
太监被打倒在地。
第一下时,左弗身子还有些僵硬,第二下时,身子已经活动开来了,又是在极怒之下,花的力气自然不会小。
可以侮辱她,但绝对不能欺辱她的家人!
“木二,将我父亲带回去!”
她将戒尺交还给于山,又跪了下来。
左大友自是不肯走。可奈何他上了年纪,又多次身负重伤,力气自然不如木二。
而木二怕弄伤了他,嘴里连连道:“大人,对不起了!”
说罢便是举手对着左大友后颈来了一下,左大友闷哼了一声,便是晕了过去。
木二扛着左大友,躬身道:“大人,请原谅,请原谅!”
“将父亲带回去吧。”
“嗨!”
木二将自己的棉袄脱下来,披在左大友身上,然后招呼左贵,一起将人抬上了车,回了左府。
衣服湿透了,寒风一吹,更是冷得厉害。而躺在地上的太监哼哼唧唧半日也没能爬得起来。李想眼里透着杀人的光,伸出脚对着太监就是来了一脚,直接将人踢到潮湿的地方,嘴里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也好好尝尝这滋味!你今日要敢爬起来,小爷我打断你的腿!”
“你,你们欺负我,皇,皇后娘,娘娘,不,不会放过你们的。”
“呵。”
李想一脚踩上他的脸,“在那之前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他说着便是看向跟随太监而来的其他小太监,冷笑了声道:“我家姑娘不是谁都可以糟践的!就你们没那个资格!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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