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淘宝混古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杨柳爱豆包
看看跪在地上的这些人,刚还对她龇牙咧嘴的,甚至列出了十大罪,可这会儿却个个敢怒不敢言……
他想起昔年她说过的话这世上,唯有利益勾连才是最牢靠的关系;也唯有利益可以迫使绝大多数的人屈服。
眼下,他的臣子都屈服了。
屈服在她曾经跟自己说过的经济大棒下。
经济……
竟真的是一门如此可怕的学问。
竟能兵不血刃的让所有反对者都闭上嘴巴。
这一刻,朱慈烺感到了一阵孤独与惆怅。
这金碧辉煌的奉天殿上,终于只剩下了自己,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那个曾经拼命将自己扶上皇位的人如今也与自己离心离德了……
她不会造反,也不会想来谋害自己这个帝王,但只要她愿意,她却可以做到挟天子以令诸侯!
死一个山敏正又算什么呢
自己是被权利迷了双眼吗是被以往的经历困住了自己的心吗让这颗心不再纯粹,不再相信人间任何温暖吗
可那个给予自己温暖的人明明就近在咫尺,自己是怎么将她一步步推远的呢
可自己想保住祖宗的江山又有什么错呢
为何她就不能理解自己呢为何她非要去追求那绝对的公平她办报,办学院,她除了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外,真正的目的是在开启民智!
她要让天下人都懂法,包括那些农民!她要以民之力蚕食自己君王的权利!
可自己已没多少权利了!他坐在这金銮殿上,又何曾能搞一言堂!又何曾有过真正的权利!
挫败感涌上心头,这个让他既爱又忌惮的女人始终都无法控制,她的那颗心太过高傲,高傲到连他这个帝王都看不上。
公平对她而言……
真得就那么重要
所有的思绪在脑海一闪而过,随即他又慢慢恢复了冷静。
既她只视他为君,那他便也只视她为臣。
臣有臣之道,不可僭越!
“说起高产稻,朕也有一疑问。”
他缓缓道“爱卿,若有一日粮种断绝,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这粮种无法留种,终是大患。”
左弗何等聪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朱慈烺话里的意思,她躬身道“陛下请放心,粮种不会断绝,只要臣活一日,便不会让粮种断绝!”
钱谦益眉眼一跳,这话终是说出口了吗好个左云舒,真是大胆啊!
不过如今的君父的确太过强势,是该有人制衡下了。
老大太凶残,小弟们日子不好过啊!
“待朕百年后,爱卿也走后,那这天下该怎么办”
“这就臣大办书院的目的所在。薪火传承,只要将这门技艺传授下去,即便臣死了,粮种也不会断绝。陛下,君臣团结方可得长治久安,若是朝堂诸公私心少一些,猜忌少一些,何愁大明不强盛臣斗胆猜测,只要实行此法,不出五年,我等北伐,必可一举成功!”
。
第588章 吐血
“大言不惭!”
陈长淮冷哼,“鞑子若是那么好打的,我大明……”
“怎么”
左弗打断了他,呵呵一笑,“陈大人,我左弗出征打鞑子可有过败绩陈大人又有什么功绩是当过统帅,还是砍下过鞑子的脑袋亦或者……如王大人那般,做过后勤统筹”
“你!”
陈长淮瞪大眼,这小畜生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都往人肺管子上戳,说话做事毫不留一丝余地,这到底是蠢还是胆子实在大!
“陈大人,您又何必整日盯着小左大人呢”
一个穷官跳了出来,阴阳怪气地道“这小左大人身先士卒,几次与清军交手皆无败绩不说,我方人员损伤还极少,您拿这个攻陷小左大人……呵呵,依我看,不是眼瞎心盲就是其心可诛,不怀好意!”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看跳出来说话的是太常寺的少卿,心里那火是蹭蹭直冒。
一个管管祭品祭祀的人也敢出来大放厥词了!
在这京城,就属太常寺最没存在感,屁一般的衙门,居然还敢跳出来帮人出头!
“本官倒不知,现在一个小小少卿也敢随便指摘一个二品大臣了!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全无了尊卑!”
“呵。”
穷逼少卿也刚得很,“本官官位再小那也是五寺之一的少卿,都是陛下的官,还分什么尊卑再者,你这二品官都敢跟镇国公这样说话,自己都没了礼数,还要我等守礼数吗”
“张少卿。”
左弗笑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圣人这话说得可真好啊!可偏偏这世上就有一些自称饱读诗书的圣人门徒行双标之法,自己强盗做得,别人可做不得”
“敢问镇国公,何为双标之法”
“哎呀,少卿,您怎么也糊涂了本官说得可清楚了啊!这就是自己男盗女娼没有关系,可别人要干了,那就是下贱胚子,此为双重标准,对己对人,衡量度那是不同的。”
“原是如此!”
穷逼少卿“恍然大悟”,“那这等东西,依下官看跟狗也差不多,以后再见了这等人,本官就送他们一句双标狗吧。”
“哈哈!”
一群穷逼大笑了起来,纷纷起哄,“张大人总结得好!双标狗,双标狗,双标狗!”
陈长淮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彻底黑了。
身子也不停地颤着,这群穷鬼借着左弗壮胆,竟是在这朝堂上齐齐羞辱他,真是,真是……
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唇不停哆嗦着,最后眼里竟是隐隐有泪闪现,憋了半天,忽然发出一声嘶吼,“左弗,你这畜生!士可杀不可辱,老夫跟你拼了!”
话音落,那老迈的身躯陡然灵活,本跪在地上的他忽然跳了起来,拿着笏板就朝左弗冲了过来。
左弗倒没想到这人会暴起,在朝堂上打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身子就被人猛地一拉,天地顿时旋倒,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心里直觉那是笏板断裂的声音。
再一瞧,自己已被孙训珽拉入怀中,而那笏板正对着他侧脸打了下去。
人在极怒之下出手,那力度可想而知。孙训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甚至因着笏板断裂,脸上还被刮伤了,鲜血流了出来。
“你没事吧”
鲜血顺着他太阳穴上方的位置流了下来,淌过他的眼角,令他左边的眼睛无法睁开,而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似的,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她牢牢护在怀里,任由疯了般的陈长淮拿着断开的笏板打在自己身上。
左弗怔愣在那儿,下意识地伸手去擦他脸上的血。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所有人都呆愣住了,唯有朱慈烺脸色阴郁地望着这一切,一双眼睛似要凝出水来般,死死盯着孙训珽怀里的左弗。
那眼里看不到感激,却看到了怜惜。
她在心疼他!
她在心疼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不是他!
这个虽然抛头露面,可清白如玉的人如今却被另一个男人抱住,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甚至没有推开他,甚至还企图帮他止血。
笏板一下一下落在孙训珽身上,可在这朝堂上,朱慈烺只看见了他们眼中的彼此,那落下的笏板好似打得是别人。在这短短一瞬间,他在这二人身上看到了心与心的联结以及……
化不开的浓情与蜜意!
他们竟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还是以前都是假象,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他所以才对自己视若无睹是了,他们相识很早,他们合伙做生意,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比自己更多!
手不自觉地抓住龙椅扶手,他忽然暴怒地大喝,“陈长淮!你好大的胆子!在朕跟前暴起行凶!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将他拉开!”
殿中的大汉将军们立刻将陈长淮拉开,陈长淮嘴里还在不断咒骂着,而那边的左弗却已回过了神,她从怀里掏出绣帕递给孙训珽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走向陈长淮,在朱慈烺的呵斥声中抽出自己袖里的铁戒尺,对着陈长淮的面门就是狠狠打了下去!
“啊!”
陈长淮发出长长一声惨叫,接着便是连连哀嚎,“疼,疼,疼……”
牙齿直接被左弗打落了两颗,鼻梁直接被打断了,左弗冷眼望着惨叫的陈长淮,冷声道“这句话,我只说一遍。”
她目光从陈长淮身上移开,环视着众人,一字一顿道“是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下一回我不会说了!谁敢动我的家人,亲友,那人便是死了,我也将他从棺材里拖出来挫骨扬灰不说,还将他家的祖坟都挖了!让他世世代代子子孙孙永无葬身之地!”
她说着便是望了朱慈烺一眼!
便宜爹挨得那一刀她从来就没忘记!虽然朱慈烺无心,可若不是他玩这帝王心术,想分化左家,自己爹就不会挨那一刀!
自己父亲本就是因为受伤过多,流血过多而退役的,如今这大年纪又挨了这么一刀,即便被自己抢救回来了,可身体大不如从前,便是小小气节变化都会受寒生病。
这一年中,自己就已经给他打了两支人血白蛋白,若自己没有tb这个作弊器,左大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她真不敢想象!
人血白蛋白这东西效果极好,可依赖性极强,而且这东西会越打越多。开始半年用一支,能维持半年,可到后面可能一月就要打一支,再到最后,可能一天就要用几支。
一个人在年少时就因为贫穷而营养不良,虽然入赘后情况得到改善,可他一个平民,自带干粮,自购装备,上战场杀出一个千户之职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那真得是以命换前途!本来身子已经是血亏了,哪里还受得起这折腾还是这个年纪!
自己忍着这痛苦,时常陷入自我的厌弃中,觉着自己不孝,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这大明的江山!是为了让百姓不再受颠沛流离的苦,不再战乱的苦!
这天下又不是她左弗的!所以……
这话她也是说给朱慈烺听的!
谁要动她的亲友,她就跟谁拼命!
朱慈烺被左弗这一眼看得遍体生寒。
这眼神,他从未在她眼里见过。
那么决绝,那么狠。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确定,她的眼里真得没有君王,只有公义。
他想起,他暗示她离京去琼州时,自己暗示她不要嫁人那一回,她说的那句话。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
他猛然惊颤,素来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
这句话出自《孟子离娄篇下》,尽管太祖问鼎天下,看见此篇大为震怒,不但将此篇捣毁,还想将孟子亚圣的名头铲除,并将他拉出圣庙,但此书流传这多年,哪里是太祖一句话就能全部消灭的
最后孟子不还在圣人庙里坐着吗当时多少朝臣为了这个事宁可去死也要与太祖抗争
所以,自己疏忽了。
左弗说出那句话时,自己就该意识到,她是看过孟子离娄篇的。而当时她说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的感恩戴德,而是表明心迹,或者更准确点说,这句话是警告。
因为这句话完整的应该是这样的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君王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君王,她要说的是这个意思!
果然,自己隐隐的感觉没有错,她真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对于自己这个天子,她也要求个平等!
何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可发生在她身上又是那样理所当然!
所以……
她现在已不再视自己这个君王为腹心,而只是国人了吗
朱慈烺望着她冷冷的双眸,那阴狠到骨子里的口气,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根本不用她的属下起什么异心,只要自己这个君王触了她的逆鳞,她就会反!
何等大胆,何等狂妄啊!
朱慈烺有些想笑,他不是笑左弗,他是笑自己!
是啊,她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她本就不是凡夫俗子,这尘世间的条条框框又岂能约束她那永远也调查不出来的物资,那神出鬼没的手段,那惊为天人的学识,那死而复生的传奇经历,那坊间绘声绘色的流言……
都只证明了一个事她真得不是凡夫,她真得是神仙下凡!
她困在这凡夫俗子的身体里,可肉ti凡胎肉却是困不住神仙的智慧与道心!
神仙哪里需要什么感情
他们高高在上俯视着众生,他们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他们要维持的也只是公平。
所以,她追求的也是公平。她不是此间人,自己却以此间人来猜度她,自己当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心尖鼓胀,一股腥甜之气涌上,竟在喉间察到了一股铁锈的味道。
他强忍着不适,将混乱的思绪压下,沉声道“镇国公,你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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