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李悠没这种顾虑。
第三十章 气运，气数
其实相同的划分，在妖族也同样适用。
由于先天神灵血脉和野兽结合，受到了污染削弱。所以妖族妖丹上的神纹一般也是残缺的。
到了妖王这个层次最明显，普通妖王就相当于节点八十一以下的，神通不含大道，只能和自身野兽本能结合，增加威力。
千足，脏雷这种称号妖王，就相当于节点八十二到一百零七的。神通融入部分大道，威能倍增，傲视群雄。
而黑大爷和那个被李悠砍死的雷鳗太子，这些所谓的返祖资质，就是先天神灵血脉纯净，不受野兽血脉的影响，一百零八圣人之姿。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动用完整的大道，发挥出神通的全部威能。
当然黑大爷当年惊骇于李悠的资质，有个根本问题就是。妖族的血脉是能提升的，黑大爷当年天生也就一百零三的水准。是借助祖地的至宝，和大量吞食同属性精怪，一点一点提纯血脉，才慢慢有了现在的实力。
人族的问题是，山寨的毕竟是山寨的，虽然学习妖族，搞出了灵根的修炼体系。但毕竟没有先天神灵血脉，也就没有进一步提纯晋升的可能。所以才会逐渐发展成现在这样，有点畸形的，灵根定终身。
人族也正是意识到这个问题，才抛开灵根，又单独发展出了灵魂修行的体系，来弥补灵根先天的缺失。
但在李悠看来，人族立国万年以来，力量体系的发展其实有点停滞不前了。相比于和妖族大战期间，人族圣人辈出的黄金岁月，这万年来，几乎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发展。唯一有点亮点的反而是墨门的机关术。
这其中最大的罪魁祸首，怕是就是那个保护中土，抵御异族进入的大阵了。战争是文明的催化剂，有了大阵的保护，中土人族算得上堕落了。好战必亡，忘战必危，安安稳稳的中土，有多少人已经忘记了战争的残酷。
而墨门能快速发展，怕是也和其被儒门打压的环境有关。为了生存，为了发展，才迸发出惊人的活力。
扯远了，李悠毕竟是个文科生，学习了两个世界的历史，难免习惯性的以史为镜，指点江山。其实这些大势的问题，远不是他现在一个即将融合的小菜鸟能够操心的。但是谁叫他身份在那摆着，志向远大，闲暇之时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宏观大势。
李悠的修炼还是很顺利的。虽然他对符纹也就算是粗通，对道纹那就别提了，一窍不通。但是传承功法的重要性，就在于完整的道纹描绘出来，照葫芦画瓢就行了。手机的优化和直接意识传输，杜绝了功法绘制中可能存在的错误。这也是大势力都用传承玉晶，而舍弃书面描述的原因，就是为了精准。
同时，李悠强横的精神力，也保证了精确性，在神识的映照下，精准度丝毫不亚于前世所谓的纳米级。
真气在精神力的操控下，一点一滴的在灵轮上构筑出新的结构，把原来独立的符纹逐渐勾连起来，形成一道完整的道纹。
当然也没那么简单，一开始极为顺利，真气凝聚纹路，经过了筑基期和开光期的修炼，李悠早就熟能生巧了。
真正的关隘在于勾连过半，大道的威压逐渐出现，这即对李悠的精神力是种干扰，无形的力量也在妨碍着真气的凝聚。
这是困难，但也是机遇，相关的注意事项老姐上回来都交代清楚了。这也是原来李悠缺失的一部分劣势，太早被迫离开门派，稍微高端一些的修行注意事项，花师都没来得及教导。而且花师的知识水平，比着中土圣门的嫡传弟子，差距也是巨大的。
李悠虽然借助手机的神奇，功法方面不发愁。但是修行过程中的各种经验技巧，却极为缺失。好在上回老姐来，根据李悠的情况，针对性的补了一课。
现在这个阶段就是一个关键的小技巧。
寻常小势力到了这个阶段，要么就是牵扯不到大道，自然也就没有干扰。要么就是只是轻微的涉及大道，干扰不强，硬扛着也就过去了。
但对于圣门弟子而言，这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感受着大道由弱到强的变化，控制着修炼的进程，正是一个感悟大道的好时机。否则完整的大道对个人来说太强了，太深奥了，反而极难有所感悟。这逐渐形成的一点点大道气息，却是一块上好的敲门砖。
所以李悠一点也不急，甚至可以放缓了修炼进度，全身心的感悟那点大道气息。
只是这个大道，有点特殊。
黑大爷说过，龙不是寻常生灵，近乎于先天神灵，秉天地气运而生。
而李悠他们皇室的这个金龙，秉承的则是人族崛起的气运，是人族气运的具象化呈现。
这就有点麻烦了，其所代表的大道，既不是先天大道，也不能算是后天小道。它有一部分先天大道命运之道的存在，但又独立于外。
这是一种很虚很玄的感觉，如果硬要李悠说的话，也许有个词更适合人族气运，那就是人定胜天。这是人族万众一心，硬生生创造出来的一种全新大道。
其实气运一词就已经很大程度说明了问题。这个词是由两个词构成的，气是气数，运是命运。
命运就不多说了，无数可能汇聚成的一个现实罢了。对此，李悠的认知还是入门的。
全新接触到的却是那个气数。
气这个字，贯穿了李悠两个世界的文明，可谓最核心的存在。
人族修炼的叫真气，妖族具备的叫妖气，气象变化叫天气，人际变化叫人气。两个世界不同的文明，却不约而同的把一个气字赋予了最本源的意义。
气是原始，气是混沌，为一切之本。聚，散，合，分，构筑成世间万物。
道门称太极，佛门称浮屠，儒门称天理，本质却又有何区别。
但是气数，气以数为定，却又有了新的意义。
气数是变化的必然，不以天定，不以人为。
很拗口，很深奥，但这个数已经不是李悠搞出来的那个数学了，而是一种哲学观念。离开了理科领域，回到了文科范畴，恰好对了李悠的专业。
李悠深陷在对气运的解析中，修炼放慢了，连时间的流逝都没了知觉。
这却让外面等着李悠出关的人，陷入了惊骇之中。
弟子们不识货也就罢了，黑大爷，莫讷言，甚至懒得出门的叶风动，他们可识货。
融合需要多久突破，圣门内这么多年早有据可查。
凡俗之辈一两天也就成了，不足挂齿。真正圣门内部，有个基本标准，十天以内，资质有限，能感悟的大道也有限，未来的成就止步金丹。真正的天才十天起步，五天一档，能到二十天的就已经元婴可期了。这大道的领悟，虽是灵根产生，反馈到的却是灵魂的认知，是人族元婴必备的基础。
第三十一章 前路漫长
二十七天，李悠没想到会用这么久，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虽然他在极力压制进度，但是一旦进度过半，有些事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大道气息会自动推动着道纹完善。李悠根本无力控制这个过程，尤其是越到后期，这种修补的惯性越大，李悠连压制进度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细节方面，辅助着进行完善。
当所有的符纹被勾连成一道完整的道纹，李悠的灵环也彻底变成了一条金龙，首尾相连，环绕着自己的灵根。
金龙成型的一刻，一道无声的龙吟，化作一种特殊的振荡频率，传遍了李悠全身。受这股震荡的影响，李悠的肌肉，骨骼，皮肤，甚至内脏，都开始疯狂的吸收能量，向着一种密度更大，柔韧性更强的物质转变。
《皇极金龙体》，功法中有个体字，这部皇室的功法，是学妖族学的最像的一部功法。
三大圣门的功法，主修真气。真气虽然类似妖气，但是人族没有先天神灵血脉，所以并不能像妖族那般直接勾连大道，释放神通。但是却可以通过先天一炁形成的灵根，使用出近乎神通的手段，也就是术法灵根。
所以明面上，人族和妖族的攻击手段差不多。但是人族之所以现在术法灵根逐渐有些没落，兵器类灵根逐渐占了主导，根源还是体质问题。妖族随着成长，逐渐借助先天神灵血脉改造野兽之躯，还原神体。血肉合一，用他们庞大强悍的身躯储存能量，用起神通自然无所顾忌，底蕴十足。人族就不行了，灵轮和灵根中储存真气的量毕竟有限，随着术法神通威力越来越大，能出手的次数就越来越有限。
当然人族也没放弃，炼丹术最初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通过外物的补足，来延长战斗时间。
后来随着发展，兵器类灵根逐渐强横起来，人族研发了招式，研发了意。以点破面，用最小的消耗创造最大的威能，其中尤以剑修强横无匹。
但是人皇一脉，从一开始就走上了和三大圣门截然不同的道路。借助人族气运，借助龙这种特殊生灵，人皇一脉走的是更近乎妖族的，人造神灵路子。
妖族所谓血脉不过就是被大道同化后的特殊存在，气运一道虽然特殊，不是大道，胜似大道，那用来改造身体，岂不是也能到达妖族的程度，甚至比肩神灵。
所以人皇一脉最可怕的就是那不弱于妖族的强横身躯，和深不见底的真气储备。
强不强？很强。融合完成，初见端倪，李悠就认识到了这套功法可怕的潜力。
但是李悠也意识到一些糟心事。
人皇一脉的传承是断绝了的，现在皇室，包括藩王，手头就一部《九蛟伏天法》。虽然可以视为金龙体的弱化版，但删减的恰是最核心的部分。
至于原因，一开始李悠没想那么多。感悟了气运一道后，李悠悟了。当然不是悟了气运一道，只能算是借助之前对命运大道的熟悉，勉强入了门。时间有限，李悠也就刚摸到门罢了。他领悟的是，这气运一道该怎么继续修习壮大。
由于人皇一脉是与人族气运相关联的，想进一步感悟，也就两条路。一条就是人皇的老路，帝王之道。这条路看似以李悠的身份，并不算困难。但是有着前世记忆的李悠很清楚，帝王之道可不是现在母亲的那个圣皇。
现在的中土有点类似上辈子的神话故事《封神演义》，圣朝虽强，各地藩王也不弱，更重要的上边还有类似三清的三大圣门。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一旦圣门发了力，勾结藩王，真能给你来个武王伐纣。
李悠心目中的帝王之道是什么？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是结束封建分封制的中央高度集权的帝国。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莫非王土，莫非王臣。这才是帝王之道，所有权利，所有荣耀聚于一人。但是这条路，李悠不打算走，也不敢走。
这具身体的父亲，圣朝先皇怎么死的。不就是刚露出点端倪，想要削藩，想要集权，就被儒门伙同藩王给刺杀了。这是一条掀桌子的作死之路，以三大圣门的强势，李悠就算有手机这个金手指，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抗下近乎整个修行界的反扑。
李悠现在怀疑，人皇一脉传承的断绝，就是三大圣门怕皇室出现愣头青，鬼迷心窍要走帝王之道。或者是历史上已经有二货尝试了，才被下了黑手，断了传承。
而且熟读史书的李悠也知道，帝皇之路是条孤独残酷之路，走这条路非大智大勇之辈，才能承受。君不见起点众多历史穿越小说，基本都是借着金手指，当个逍遥富足的小王候，赚赚钱，享享乐，有哪个傻货去当皇帝的。
当然更重要的，人族并不安稳，在万族之林中只算立足，并不算是称霸。黑大爷可说了，不少妖族等着人族内乱，好杀进来。外部环境也不允许李悠破釜沉舟，拼着一片焦土，重建新世界。
所以李悠能选的只有另一条路，也是他本就在努力发展的方向，掌控人道。
人道是什么？其实简单来说就是衣食住行这些人类生存的基本需求，以及在满足基本需求后的精神追求。当然这个世界，还要再加上为了生存和发展的修行需求。前者是平民的人道，后者是修行界的人道。
李悠之前的野望是入主儒门，既满足自己不白来这个世界一趟，登上修行的巅峰的愿望。也顺道从内部瓦解敌人，解决自己家族的麻烦。
但是现在对人族气运有了一定的认知，他才发现以前的野望是多么的简陋可笑。
现在中土的人道是支离破碎的，圣朝和藩王瓜分了平民的管理权。道门掌控着修行体系，佛门瓜分了部分信仰。儒门对人道谈不上掌控，只是压制了墨门后，在意识形态上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所以李悠想要通过掌控人道，来加深对人族气运的感悟，任重而道远，还需从长计议。
但这都要慢慢来了，李悠也没想到这次闭关突破用了这么长时间。眼下还有关键的事，就是送走黑大爷。否则引起人族和妖族大部落的纠纷，某些人还不趁势落井下石，交出黑大爷的同时，把自己这个引起两族矛盾的罪魁祸首顺道一并解决了。
出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黑大爷。他老人家反正都是睡觉，在哪睡不是睡，于是就在李悠门前搭了个舒服的窝，一边睡觉，一边也给李悠护法。
李悠看了眼黑大爷身上更平均的黑毛和白毛，想象了一下他变回原形的样子。基本确认了，熊瞎子变国宝，且不论实力是否提升，反正身价不可同日而语。
第三十二章 分离
“二十七天，你小子他喵的，要在那些势力挂上号了。”
李悠一出来，黑大爷就醒了。随口一句，似乎是在恭喜，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警示。人族内部的很多情况黑大爷并不清楚，错综复杂的关系和斗争，也不是他一个妖族看得明白的。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就算妖族也懂。拔尖的人往往身后也有着拔尖的势力，否则要么成为别人手里的刀，要么就折了算了。
李悠也清楚，其他人可能暂时不知道，但是有莫讷言和叶风动在，母亲姐姐那边，道门那边，墨门那边都会第一时间调整对自己的预估。而且也瞒不了太久，各大势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超过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也就不算秘密了。
李悠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行吧，和我自己的预期差不多，这么好的条件，要是还没点出彩的表现，也对不起和您的契约。您这边怎么样了？时间差不多，也该动身了。”
黑大爷尾巴一扫，丢给李悠一个手环。
“专门找叶风动要的，喵的，这懒货还挺黑，截了两节紫韵金丝竹给他，才换来的。本大爷走了，没人给你拎包了，你也要有个空间法宝装东西。”
空间法宝？这可是主角必备，只是以前有黑大爷随身，也就没急着去弄。不过怎么是个手环，不是戒指，逼格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