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当初人族的支柱力量，术法灵根，也不甘心没落。穷则思变，谁也不甘心被时代淘汰。
法宝的出现，也让术法灵根的修行者看到了复兴的曙光。
术法灵根的主要缺点就是面积大，力量分散，消耗巨大。所以高级的术法灵根修行者一方面加强对术法灵根的控制力，压缩，定向等等手段，来让力量集中并减少消耗。一方面就是在术法中融入实体攻击。
单纯的术法是由纯粹的真气勾动灵气形成攻击，这也就意味着可以被纯能量防御。人族内战还不明显，但是对战妖族，自身真气的总量的不足就被无限的扩大。
所以很早开始，一些高手就开始把术法灵根降为辅助攻击手段，尝试以法宝为主，术法为辅的战斗模式。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新的战斗模式从来不易，不比开创力量体系简单多少。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机缘，经验和一点点运气。
其中最成功的，是风属灵根。
弓，弩，标枪等等投掷类的武器，以风属术法辅助，射的更远，射的更准，威力更大。这也是因为风属术法本就以辅助为主，攻击力相对很弱。
但这就需要这些武器足够坚硬锋锐，足以破开妖族的鳞甲。
破甲箭应运而生，用人族最好的金属打造，绘制上破甲符文，像法宝一样温养炼化。效果极佳，迅速被扫进了垃圾堆。效果固然不错，但是弓弩一类的箭矢最大的特点是消耗品，不求价廉物美，但也不能一场战斗没打完，就倾家荡产吧。
但是有了这个思路，灵活的人族很快找到了替代品。妖族的角，牙，甲，这本就是妖族内战，神通耗完，最后肉搏的依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很朴实简约的思想。这些被先天神灵血脉温养强化的部位，不但锋锐坚韧，更重要的是属性相合，还能附加真气，进一步提升杀伤力，不亚于那些兵器灵根。
所以人族才乐忠于猎妖，对人族来说妖族一身是宝。妖丹是动力核心，皮毛鳞甲可以制作防具类法宝，角牙甲能做武器，肉能吃，基本不存在浪费。
说这些，是因为李悠看到这些副生的尖牙，心中的火器之魂又复燃烧了起来。原本淡下去了的火器想法，这段时间却由于两件事，本就有复燃的迹象。
一个是之前在烂竹沼泽狩猎，那次最大的感受就是消耗问题。人族猎妖之前说过，高手一般是降一级猎杀的，追求的就是一个效率和数量。除了担心惹出妖王一类不可抗拒的力量，自身的消耗也是主因之一。
或者就是小队合作模式，几个人合作猎杀，分担消耗，降低风险。
李悠现在和外人合作的可能性不大，信得过的最次也是莫讷言这样的金丹，更别提老姐那样的元婴了，实在没有合作的基础。弟子们又刚起步，远未到能够猎妖的水平。
独自行动，在中土还好，他在水下也是以猎杀妖兵为主，本就是降级猎杀。但未来出了大阵，可就没有这么纯粹的环境了。妖族也是金字塔结构，一般妖兵都有妖将带领，还隶属于某个妖王。让李悠像其他人那样只在边缘地带撞大运，只能说由奢入俭难了。
但是火器不同，扣扣扳机，借助外力产生巨大伤害。前世武学的没落，不就是因为火器的诞生么。辛辛苦苦数十年的锻炼，却比不上对手动动手指。
另一个原因就是黑大爷临走前交给他的那些材料了，尤其是那根紫金竹。
作为副产品的紫韵金丝竹都已经是炼制法宝的上好主材了，更何况紫金竹。但也恰恰是因为太好了，反而不易加工炼制。
法宝的炼制，要经过融合，提纯，塑性，符纹，开光几大主要步骤。紫韵金丝竹能作为主材的优势是，金丝柔韧，紫韵至阳。
金丝柔韧，使其可以作为基材，融入一些坚固锋锐的材料，外锋内韧，极为符合剑的需求，而且是金属材料很难达到的软剑。且轻灵，金丝还能很好地传导真气，是为剑的经脉。
而那道紫韵，至刚至阳，与浩然气极为搭配，配合一些材料，符纹激发后，还能一定程度的增幅浩然气。可谓儒门剑修的首选之一。当年九衢老祖选择剑宗驻地，也有寄希望于荡平烂竹沼泽，占领竹林的奢望。
但是紫金竹却太强了，紫韵与金丝彻底融合，成为一种类似金属的紫金材质。最重要的是道韵天生，作为一种天生的灵物，其本身就是一件类似于法宝的存在。对于炼宝师而言，却属于无处下手的天然成品。
可以说要不是李悠不善棍棒功夫，这根紫金竹直接用就是一把上好兵器。
但也由于没了法宝胚胎孕育的过程，却又不能像法宝那样温养强化，继续变强。所以也就成了鸡肋一般的产物。
但在李悠眼中，笔直圆润的紫金竹，内部竹节又都被黑大爷打通了。坚固又有不错的韧性，这可不就是一根上好的枪管么。
今天又看到了这些适合当子弹的尖牙，那剩下的似乎就只有一个激发的问题了。
第四十三章 弱龙
怎么办？地下水脉还探不探了？
没有黑大爷在身边，李悠可不敢再玩的那么浪了。妖将也就罢了，万一真有妖王，那一但招惹出来，可就是毁灭性的大灾难。
李悠怔怔的盯着墙上的《青雾堪舆图》，突然眼前一亮。
上次去找叶余梦，老姐说过，蓬玄洞天的那座雾灵山，是这座青雾城的核心。如果真有妖王，按照黑大爷介绍的妖族习性，最好的妖穴，最好的地盘，绝对是属于最强的妖王。那也就是说，如果真有妖王，九成九就在那雾灵山下了。
自己龙体入水，虽然算不得妖，但也非是人族气息，用的也不是真气一类人族的力量。应该不会引起水族太大的反应。如果只是妖族争抢地盘，按照黑大爷说的，只要不是太过分，杀戮过重，妖王一般也懒得管。妖族还是胜者为王的丛林法则那一套。
地下水脉还是要探的，李悠深思熟虑后，还是耐不住心中那丝贪欲。虽然抢占了一些妖兵的妖穴，但是质量一开始还能让李悠惊艳。多了，也就不以为是了。这些乙字档的材料，珍贵倒是珍贵，供养个一般的三级宗门不在话下。但是连紫韵金丝竹的档次都够不上，更别说见识了紫金竹和阴雷陨石这些入品天材地宝的情况下了。
那本《灵药辨识大全》一开始把天下灵药分成甲乙丙丁四档，李悠还是从地宫和尚那里得了晋级版本，牵扯到了一些金丹水准的灵药，才知道甲等以上为入品珍宝，依旧是三档九品。
紫金竹，阴雷陨铁并不在记载范围，但是李悠通过少数几种记录在案的九品珍宝的描述，大致推算，这两样起码也是六七品的存在。
外围的妖兵妖穴都是乙等材料，那更核心的妖将妖穴又该是何等珍宝，甲等？九品？这由不得李悠不贪，不想。
但是，贪而无智，那是作死。
龙分身被一击击溃，虽然及时收回，除了损失点灵石外，倒没什么大的损失。但是李悠的意识在龙体内，他是切实感受到了那一击神通的恐怖。沁骨的冰寒，磅礴的妖气，恐怖的神通，哪怕李悠见识过称号妖王的威风，下意识的有点小觑妖将。现在也必须承认，相比于人族融合，妖将确实得天独厚，强悍的可怕。
但与此同时，李悠心中也多有不爽。
要是在陆地，无论自己的本体，还是自己的人形分身，都是不惧妖将的。这是自己杀出来的自信，也许正面交锋，也就返祖妖将还能给自己点压力。圣人之姿的灵根，完美的功法，法宝的锋锐，结合在一起，就是李悠的底气。
但是龙体
李悠真是无话可说。
按理说，这龙体也是融合期的分身，从单纯的能量来说，妥妥的融合圆满。但是自己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却只有六七成。
这六七成还是这么长时间熟悉，和斩杀妖兵，磨练出来的。按理说六七成也算过了及格线，不低了。但是不是这么比的，十成只是说的融合圆满境界应该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无论是法宝，招式，刀意，昆吾真气，这都是在此基础上的加成。
李悠初步估计自己的本体初入融合，只能算是七成实力。但是算上所有手段的爆发，巅峰一斩起码能爆发出五倍左右的实力。
而他的人形分身，由于没有昆吾真气的爆发，但是有刀意加成，本质又是十成实力。况且法宝也能借助手机升一级，所以虽然不能爆发，但是能稳定发挥二十成的实力，也就是基本实力翻倍。
那些行走，文曲一类的圣门天才，之所以能越级挑战，就是在于圣门的完整传承，装备的碾压，自身天资发展的一些独门手段，造成在十成实力的基础上加成极高，轻易能爆发出十七八成的实力。
而妖族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手段，仗的就是根基深厚，以人族对比，他们的基础实力就是二十成，甚至更多。
这样一比，龙体也就弱的可怜了。
但这不正常啊，那可是龙啊。上辈子的图腾寄托，神话产物，这辈子的天地宠儿，世间一霸。被自己用的这么弱，实在是丢人啊！
至于为什么弱，其实李悠早就知道了。力量体系的不同，造成的不会用，用不好。
他习惯了现在人族的修行体系，一点一滴的积攒真气，熟悉体内每一条经脉，熟悉灵轮每一个符纹。战斗之时，调动真气，挥舞招式，真气外放，一刀斩敌，这才是他熟悉的一套。
但是龙不同，控风掌水全凭本能。近乎于先天神灵，大道所化，本身和大道就是一体，举手抬足间，直接引动大道，发动天地之威。
想继续探地下水脉，就必须发挥出龙的威力。毕竟李悠手头目前就这一个能下水的存在。但是该怎么办？这套力量体系想学都不知道去找谁。先天神灵死绝了，要是黑大爷还在，还能参考一下妖族的手段，毕竟近似一些。
但要说一点头绪没有，也不尽然。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只要能领悟水之大道，自然能把龙的真实实力发挥出部分。
李悠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融合的时候，大道韵味外露，他能感受到金龙不是先天神灵那种单一大道的化物，而是以气运为主，多种大道混合而成的特殊存在。其中气运之外，最明显的就是，风，水两种属性。只不过当时李悠一心感悟气运，也就顺道对还算熟悉的风属有了一定的感悟，对水实在没精力分心。
早知如此，当时专心主攻水之一道了。不对！李悠晃了晃头。人族气运才是自己的本源，上合血脉，下合浩然气，是最契合自己的大道。水之一道，只是工具，不可为主。主次要分明，不能被眼前的利益迷惑，违背了初心。
但现在怎么办？还能如何，从零开始，熟悉水之道呗。就算是工具，磨刀也不误砍柴工。
第四十四章 控水，本能，灵根
水之一道为何物？
五行之道，无论是术法灵根，还是妖族神通，其实是最常见的。易学难精，下限很低，但上限却极高。
对李悠来说，水是什么？
初中物理告诉他，正常大气压下，零度以下结冰，为固体。百度沸腾，化为气体。常温为液体。
化学告诉他，两个氢，一个氧，这就是水。
但是道家学说告诉他，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水近乎于道。
儒家告诉他，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流水是智慧。
但真要李悠说水是什么，他只能说，水是生命之源。喝了不渴，熬汤很香，煮东西能吃。其他的，之前还真没深入考虑过。
之后的几天，李悠没再继续闭关，探索地下水脉。
每日，检查完弟子们的功课，去莫讷言那里看一下丹药的开发进度。剩下的时间，都在玩球。
水球。
这是一个灵根，出处甚是古老，能追溯到学院时期的同学，是李悠最早记录的一批灵根中难得留下的。
之所以留下，倒不是因为其强，恰恰相反，是因为其弱。这是一个只有六个节点的垃圾中的垃圾灵根，那个同学被灵植宗门要去，只能当个给灵植浇水的仆役，连下三门都没资格当弟子。
李悠留着这个灵根，除了一点实际作用外，也有一点情怀在内。一个不会搓清水和面包的法师不是一个好战士。
说白了，灵根凝聚的水有一股灵气蕴含其中，不亚于一般的灵泉，李悠好喝茶。有这个灵根不但煮茶方便，逼格还高。而且野外的时候，以前有黑大爷，肉食不愁，饮水却不是那么好找的。有这个灵根在，不缺水喝。
而且正因为垃圾，节点少，李悠也特意不优化，召唤起来消耗的灵魂力微不足道，用作吃喝也不心疼。
现在需要从头开始感悟水之一道，李悠的想法就是从这个最简单，最垃圾的灵根了解起。循序渐进。就像前世那些玩文玩的一样，天天一个水球在手里盘来盘去，希望能盘出个所以然来。
盘了数日，弟子们从好奇，到习以为常。高手嘛，谁还没点特殊癖好啦。玩个球不算什么啦。
但李悠还是想简单了，感悟大道哪是那么简单的。正常来说，人族感悟大道，都是融合的时候入门，金丹期才正式接触。他就这么盘个水球，就能悟出大道。那人们每天洗脸刷牙，喝水吃饭，谁又少接触水了。
魔怔了数日，李悠终于回过味来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被贪欲蒙蔽了心智，这也太傻了吧。
是动力，也是毒药。道门控欲，佛门禁欲，儒门掌欲，其核心就是，不能被所掌控，蒙蔽了心智。李悠修行有成，正常情况下对的把控还是很有水准的。
但这次实在是水域这个大宝库就在眼前，利益太大了。利欲熏人心，再加上黑大爷的离开，让他心理上失去了一个可以依仗的粗壮大腿，一时间有点失衡。才有些急功近利。
但毕竟陷入不深，自身又修为深厚。魔怔了数日，还是幡然悔悟。
当智慧回归，心智归位，李悠自己也不禁苦笑了一声。
其实仔细分析下来，自己的方向应该不算错。
领悟水之一道，加强龙分身的实力，这是靠谱的。
就像前世，跑步是人的本能，可以说从婴孩能站起来那一刻起，走路跑步就是本能，不需要人教。
但是奥运赛场上，人类一次又一次不断的打破世界纪录，真的是人类进化了么？并不是。
随着科学的发展，人们认识到了食物是怎么转化成葡萄糖，进而成为身体的动力。认识到了人体的结构，肌肉该如何发力。认识到了空气阻力，空气动力学。
于是从吃什么，怎么吃。怎么科学的锻炼，用什么姿势跑。甚至穿什么鞋，穿什么衣服。怎么调整比赛时的心理状况等等方面，一点一点抠细节，才换来一次次毫秒级别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