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凰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眉上风止
“”丹云隐看着萧君阙一把抢过信纸扔给杜青的动作,嘴角抽了抽。“这信纸不一定是哪里来的怎么存的,还要收在你的荷包里真是不爱干净。”萧君阙一本正经的如是道。
丹云隐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是是,太子,可是该回去了。这一天劳顿的,还没有歇息过,回去再弄些吃的吧,瞧着你中午也没怎么吃。”
 
第147章 暗香远(15)
毕竟萧君阙信任丹云隐,丹云隐本就是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自然有资格做这些事情。
只是今日这么一提,又恰逢江南水患,才方觉这事恐怕还不是这么简单。萧君阙皱皱眉头道:“杜青。”
杜青从暗处走出来行了个礼,静默的站在原地等着萧君阙的吩咐。刚刚萧君阙又提起这件事情,他倒是有些印象,当时倒是还觉着丹云隐办事果断,且治理严明,账目那么繁多,倒是挨个看的仔细。
“你说说那掌账目的,是个什么来头。”萧君阙复又执笔,继续揉着额角看起来这快要堆成山的事务,开始批策。
杜青细细回想着,然后略微思索开口道:“回主子的话,当时是暗七来禀,也查了此人底细,底细倒是干净也并无往来。”
“本宫只是小惩大诫了一番,他现在人可还在东宫,宫中,抑或玉京”丹云隐问道。
“属下记得当时是被发落出东宫了,应当是去宫里的苦地方服役了,所以当是在宫中的。待回玉京之后,如若主子想见此人,即刻便可见。”杜青回道。
丹云隐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开口道:“先下去吧。”
“锦冬,备些茶水来。”丹云隐又开口道,瞧着萧君阙认真处理事务的样子,竟是这么久了用完饭都没有喝一口水。“备些山楂茶吧。”
外面有个也戴着黑面罩的人跟门口的守卫说了两句就进来了,后面还有两个戴着黑面罩的人,同样的和杜青如出一辙般的冷厉,面无表情的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回主子,这些人都是萧君林的眼目,属下等人动作还算迅速,这些人还未得到信就被抓了起来。”
萧君阙让人将消息封锁了起来,萧君阙的暗卫行动迅速,事情刚一出就出逮人了萧君林的人不出一个吃饭的功夫,也被抓了个七七八八的,此刻排排被压着跪在萧君阙的面前,萧君阙看了一眼,问道:“就这些了没有漏网之鱼了”
那戴着黑面罩的人迟疑了一下,“属下们能查到的,都在这了。”
萧君阙眯了眯眼睛,丹云隐先开了口:“既然是没有漏网之鱼自然是好的,不过也是,这么短的时间也倒是不一定能排查的干净。总归是一些藏的浅的,一些藏的深的倒是不知道能不能抓着。”
丹云隐轻轻的吹了一下指尖刚刚落下的灰,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些跪着的人:“想来藏的浅的抓着了,藏的深的抓不着也是没什么用,不过无妨,想来你们之中肯定是有人知道些什么的。深的抓不着,你们的家人总归是查的着的。不过也是个耗时间的事,不过倒是简单的很,本宫给你们半柱香的功夫,你们自己吐个干净,也就不难为你们的家人。本宫和太子总归是不信,你们这些人能都是从玉京来的,怎么着不得要熟悉江南的人能与陈松,安林南斡旋这么些年,递着消息忙里忙外忙进忙出的也不容易,想来看
第148章 暗香远(16)
“你说这些深明大义的话谁不知道我要是有那个选择我也不会卖了主子的,只是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妻儿之前病痨死了,就你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的,他们死的时候你多难受你不知道如今我可不想体会!”那人言辞也很激动了起来,为自己辩护着。
那个怒瞪着的人似乎更气了,手指尖都在气的发颤。似乎听了这个人的一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八个字,这些人好像纷纷明白了什么,连忙激动的跳出来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背后的主子都吩咐过什么事情。
丹云隐无心再想听这些人啰嗦,这些人的确只有一个是玉京来的,萧君林总共放了两个亲信过来,这个亲信因为当时正好在安府上本来也知道今日安林南匆匆的出去了,只是却还没等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就被抓起来了,倒是也没泄露消息给萧君林去。只有这个亲信默不作声的待在原地,眼珠子飞快的转着,绞尽脑汁的想着该如何是好,而剩下的则是挑选的要熟知江南本地,这些人做事可就没有那两个亲信那般小心谨慎了,所以很容易就被抓过来,因为都是市井人,身份不打眼,自然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自然也是说话没个条理的,听他们说话着实是累,除了说些要紧的事情,还一定要罗里吧嗦一大堆有的没的。丹云隐只觉得听的头都大了,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消息。
这些人一早就被背后的主子也就是萧君林收买了,就在安林南禀了今年水坝不稳固,怕是春季一涝就要水患了的时候,萧君林就暗地里收买了这些平头老百姓,倒是也没让他们做些什么别的,只是银子好生生的给着,出手阔绰的这些平民百姓怎么见过,可不是跟乌眼青一样,满心的答应,萧君林好好的养了他们很久,直到这水患事发,才刚刚递来了第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带着这群难民闹,说这太子不好,说这江南银库的银子迟迟不见踪影,之前拨过的一批赈灾银子也不见了踪影,又仔仔细细的跟他们说了,要当做家常话一般,万万不可将自己放到前面去,要把自己摘得干净,绝对不能让人说出来这源头是来自于他们,这萧君林也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找的这些人也都是家中困苦,且平日里又不是老赖,说话倒是有几分可信的,如此这般,就算是这些灾民闹出来点什么,萧君阙疑心抓了其中几个带头叫着欢实的,那也不过就是人云亦云,听来的罢了,也扯不到萧君林安排到的这些人身上,这几个人听了那这事自然是办的,又挣钱又不费什么事儿,再说说的更是事实,有什么可怕的呢
然而萧君林算得到事情可能会如何发展,可终究人不在,这变数实在是太多,更巧合的是这带头的意外是陈玄和这种人,而不是什么酸气书生,更不是什么不明事理只知道听信别人话的百姓,万万没想到这些已经几乎疯了的难民这般容易就被安抚了下来,反而还动作迅速的将消息锁起来,一切都扑灭的迅猛及时,
第149章 暗香远(17)
丹云隐仔细的看着那茶杯被填满,脸色越来越冷,这驿站倒是真的会做事,这一个小小的茶壶都是甜白瓷的,倒是不愧了太子的身份。
那人还待狡辩,萧君阙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萧君阙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想来为你主子做事不容易,你主子费尽心机安排这么些也不容易。只是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得没得到消息,到底是不是如何急的团团转,会不会踏破了知婉宫的门,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成呢。”
一个暗卫进来,指尖还捏着一个信卷,道:“截下来了,主子。”
丹云隐轻轻的笑了一声:“看来是不会知道了。”
那人的脸色瞬间灰白,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早就传了信出去”
“要不怎么说难呢说你真是屈才了呢这拦下你新送出去的容易,追回来之前的可难,可到底还不是老天爷不眷顾你们,这做亏心事的到底还是做亏心事,不会得到什么照拂,可怜那鸽子不过遇了逆着的劲风好不容易飞了一里地出去,就被活生生的射下来了,连着你的信笺也就传不出去了。要不要认认,也好好看看是不是说不准,是冤枉了你这可不是你的,是别人的信鸽别人的信”丹云隐声音懒懒的,自己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啧,这茶叶倒是也是极好的,喝起来比那上好的雨前龙井还好些,这些人办事倒是真的极尽风范,不没了颜面,又置这江南水患流离失所的百姓于何处何地呢
“怕是不会说些什么了。”萧君阙似是在和丹云隐说话一般,又抿了口茶:“去把准备这些东西的人给孤找出来,和这人一并关着,关好了,看住了,不准自尽。”
暗卫把这贼眉鼠眼的人拉了下去,那人眼神怨毒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只是被暗卫直接点了哑穴,直接拖了下去省的有碍观瞻。
丹云隐叹了一口气道:“恐怕这回回了玉京后,不会安生。说不准朝廷的风云也就要变了。”
“变变倒是不会变,只不过孤这些时间都不在朝廷之中,恐怕有心人”萧君阙眼神暗了暗,熟知这有心人指的是谁说不准是皇上,说不准是萧君林,说不准或是其他的人,“此事还是得速战速决,早些回去总是好的。不过不会安生倒是真,恐怕回去,事情还多着呢。”萧君阙意味深长的弹了两下甜白瓷的茶壶,茶壶在午间的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一闪一闪的倒是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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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半夜,丹云隐睡得不大安稳,总觉着心中隐隐约约的有种不详的预感,丹云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萧君阙自然也是不能睡得不动如山,果然不一会萧君阙就睁开了眼睛一把搂过丹云隐,道:“这是做什么呢翻来覆去的,可是烙馅饼呢”
“可不敢。那可不是热油锅了。”丹云隐睁着一双晶晶亮如同星子的眼睛看着萧君阙,哪怕是熄了烛火光线暗淡,借着些微月光反倒是相得益彰的好看,“只是总觉得心中堵得慌,也闷得慌,总是睡不着,这才翻来覆去的,倒是扰着阿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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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暗香远(18)
“难怪心慌”丹云隐喃喃道,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此刻的话题被打断了。她倒是真的不能让何渚来看,她肚子里揣着个孩子,要是被发现了还得了这事还是之前那般,无论怎样都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要何渚知道了,无论是她再怎么巧舌如簧都没有理由瞒得住萧君阙,也没有理由无缘无故丢了这个孩子。今日午间和下午倒是事情颇多,反倒是让她忙的忘记了这件事情。
丹云隐不察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抿了抿唇,起身下床准备拿着衣物穿着,萧君阙也动作迅速的穿了衣服,看着丹云隐的样子道:“你别去了,既是胸闷不舒服,留在这里还是休息一下。”
“如此大的事情我怎能不陪着你去呢”丹云隐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拿过披风披好,神色凝重道:“分明没有下什么雨,怎么好端端的这河坝却又决堤了难不成这河坝是豆腐做的,又是怎么决堤的”
萧君阙神色凛冽:“怕就是豆腐渣滓做的,这些年来,安林南没少贪着,这河坝估计也是动都没有动过。”
“还是快走吧。”丹云隐穿好了鞋子,皱了皱眉头唤道:“锦冬,去给太子多添个鞋垫来。”
丹云隐抬头对萧君阙道:“莫着了凉,你若是着了凉,才要耽误大事。”
萧君阙道:“还是给你添个,你凉着才是不好,才是最让孤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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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河坝上,这触目惊心的景象,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何况萧君阙和丹云隐都不是铁石心肠之辈,萧君阙慢慢攥紧了拳头,神情越来越冷,眼神凛冽的像三九寒冬,隐约泛着猩红:“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只是此人非圣非贤,却将百姓置于何地如此触目惊心,真该让他亲眼看看,将他的头悬挂于城墙之上祭天,都怕脏了天眼。”此人意指何人,自然是安林南背后的人。安林南敢贪赃枉法,可是江南历朝历代都有水患之忧虑焦灼,他不敢不修筑堤坝,前朝决堤后也不是没有查出来贪官污吏,那下场如何历历在目,前车之鉴简直鲜血淋漓,看着这水坝的样子,岂不是从来没有加固过起码从安林南上任的这近几年,是决计没有加固的,若是加固了,断断不会这样好端端就又决堤一次,如此脆弱不堪,究其背后原因,安林南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不要命,那就只能是背后之人的支持鼓舞了。那这把百姓置于何地,将人命罔顾,这万里哀嚎,这残局悲鸣,哪一个不是泣血之鸣,哪一个不是触目惊心而所求为何细想想真是可怕极了。
丹云隐安抚的拍了拍萧君阙的手道:“回玉京之后此事必定是要追究到底的,参与了的一个都逃不掉,别想要抵赖掉这么多人命这么多鲜血,他们不仁,就算是老天不惩戒了他们,回去之后自然有阿阙替天行道,将他们绳之以法,如此罔顾人命,实在是罪该万死,享尽天下之所养,却如此昏聩的回天下之百姓,殊不知朝堂庙堂之事,于无辜百姓何干还是处理好眼下事,救救这些无辜之人罢。”
丹云隐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满目荒凉,这没脚跟的水,透着春意的寒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锦冬也是跟着来的,心中早就急的不行,又不能明说——就算是丹
第151章 暗香远(19)
下一刻丹云隐就晕了过去,锦冬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了丹云隐,怒瞪着突然出现的杜青:“你这是作什么这都是积水,差点太子妃就倒进水里了!”
杜青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杜青是盘算好的了,看着锦冬机灵应该动作快,不会让丹云隐摔到,实在不行他再扶住太子妃,只是这日后又要被萧君阙用眼刀子刮一刮,实在是难受的很。
锦冬惊诧的看着萧君阙,只见萧君阙收起了刚刚那副十分温柔的样子,表情十分冷冽,对锦冬道:“好好看顾太子妃,先带着太子妃回驿站歇着。”
锦冬看见萧君阙和陈玄和带着一干人越走越远的身影,在月色的映衬下格外的凄冷。锦冬的鞋子都湿透了,感受到了这乍暖还寒的水温,此刻竟然觉着有些沉重的迈不动路——萧君阙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为国为民,这远去的背影,是如此孤高,是如此伟岸。
锦冬带着丹云隐回了驿站,忧心忡忡的看着丹云隐。
眼见着大半夜过去了,萧君阙那边还是没有传回来的消息和动静,锦冬知道丹云隐现在的情况,也不敢轻易离了人,应秀和锦夏此刻已经被她劝着去歇下了,锦冬忧虑的看着丹云隐,生怕杜青这一下子将丹云隐弄晕过去会出什么事情。
没等来萧君阙那边的消息,丹云隐倒是先醒了。
丹云隐一睁眼反应了一会,反应过来然后怒道:“简直了这个人!!”
“锦冬,我这是昏了多久这是在驿站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
“还没有。不过,小姐,奴婢斗胆再问您一件事情。”锦冬摇了摇头,然后期期艾艾的小声开口。
“你说。”丹云隐揉了揉额角,十分头痛的样子。
“小姐,是真的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吗”
“这事我不是早就说过决定的了吗。”丹云隐淡淡道,依旧揉着额角,只是手停顿了一瞬。
“太子真心,又是如此心性,他不忍小姐涉险,却又为了百姓亲涉险境,这些日子来太子是如何待小姐的,奴婢不知道小姐心中有没有一丝丝的感念,可奴婢看在眼里,奴婢知道这事一个值得小姐托付终身的人。小姐,您到底有什么不可说的呢奴婢打小和您一块长大,有些事情奴婢看在眼里,小姐不想说,奴婢也便不问了,只是满心向着小姐就好了,只是奴婢不明白,奴婢也想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优秀的人,这样一个真心实意待您的人,您何苦仍是这般要在心里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何况现在木已成舟,您更是有了二人的骨血您到底有什么苦衷呢如果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奴婢知道小姐的性子,恐怕心中的苦只多不少,那跟奴婢说说吧,奴婢知道奴婢没有这个资格,只是奴婢真的不忍看着小姐这般,真的不忍看着这般一对璧人就此离散,小姐,您下了这个决心,没有纸能包住火的事情,太子眼线诸多,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而露了一点,您的夫妻情分也就尽了啊!”
锦冬说完着一席话,已然是泪眼婆娑,眼泪珠子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丹云隐仍是在揉着额角,只是手却越来越慢,良久,
第152章 暗香远(20)
“从前有一人,她身份尊贵,可却又痴缠一世,到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垫脚石,不过是个踏板罢了,这也是一个人的伤心事,结束了,故事散场了,酒气消了,说书人也就不记得这胡乱的故事了,可是偏偏,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戏散场了,戏子却被勒令再也不能出现于这个世上,旁人嫉恨戏子绝美的扮相,于是便索性毁了戏台子,将整个戏班子都拆了,再不许旁人提起,渐渐的新的戏班子建起来了,旧的自然就被淹没在滚滚红尘中了,哪怕那新的戏班子被人家斥责当时是喝了旧戏班子的血,是和人家合谋要一起拆了旧戏班子好让自己一家独大,别人也不过是当做笑谈罢了,从此是言笑晏晏和和美美,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的腌臜仿佛都随着旧戏班子的消失而彻底被埋葬了,有心人不说,无心人不知,到现在反倒是成了一场笑话。不过没关系,戏班子的初衷就是让人置身戏中开心一场,哪管这是不是黄粱一梦,旧的戏班子已经没啦,但是其中幸存下来的人还是希望延展着这一希望,谁管谁是谁的一颗棋子呢谁又管谁是谁呢左右这天下,生而为人活了一场,就要不负这恩泽,就要随着自己的心意走,总的被什么旁的绊住了钳制住了心思,不肯往前走一步,谁又知道,前面是不是另外一片鸟语花香呢”宁聆鸢说罢,似乎是有些伤感的样子,牵强的笑了笑又道:“属下的故事太乱了,也是不知听哪个说书的走街串巷的说的,就留在记忆里了,方才听着主子说的话便想起来了,主子笑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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