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大贤者

    姬莉叶大概从一开始就和世界之树进行过沟通，更有可能‘精灵补完计划’本身，就是她最初在长老会中提出的——结合她的性格以及自己那不靠谱的爷爷和叔叔的尿性来看，这真的很有可能……

    诺兰心情有些复杂。

    姬莉叶有着病娇的一面，但又有着对族群尽职尽责的一面，到现在诺兰都已经有些不太确定，从前她调戏自己时说的那些让人脸红的话，是不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世界之树的谋划，因此才尽责的履行以为精灵王女的责任、对自己玩起乙女向美少年养成游戏来……

    说起来，姬莉叶确实只在自己和克丽丝面前才有一反完美王女形象的痴女反差，在其他所有人眼中，她都是那个四大王女中最年轻、却又是名望最高能力最强的黄金精灵王女……

    一旁的克丽丝见诺兰和姬莉叶表情古怪地‘眉来眼去’，有些不解。

    她在魔法相关事件的直觉上不比诺兰差，也很快就分析出事情的大概，甚至连世界之树在这其中的影子都大概摸到了一点。

    但也许是因为情商和平常的诺兰不相上下的缘故，因此克丽丝对于此时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完全摸不着头脑。

    姬莉叶抿了一口茶，正要熟练地开口调戏一下诺兰和克丽丝，但看到诺兰的目光中带着隐隐的倔强和不解，又把到了嘴边的骚话吞了下去，叹了口气。

    诺兰啊，你在很多方面已经超越了世界上所有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也许你已经是自古以来最聪明、最睿智的灵魂之一，但其实你依然还只是当初那个初生时彷徨面对陌生一切、在很多地方幼稚得很的小家伙啊……

    ……

    未完待续。

    。




今天更新在凌晨后
月初实在有些忙，这几天都是勉强赶上更新，但今天看来是赶不上十二点前了（现在只码了1700字）。

    下一章剧情内容比较多，是从阿斯兰转接回阿塔兰大陆的关键，不想为了赶时间更新就乱码，而且这段大概得写个六千字，时间上也赶不及，所以更新会在凌晨后。

    另外，今天事情已经忙完，今晚开始通宵码字，看这几天能不能把之前几天缺的字数不上（我原本给自己定的每日更新字数是5000，但已经有三天更新不足5000了，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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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理智与感情
    气氛僵持了一阵，姬莉叶首先打破了这份沉静。

    “我们身为王族，有些责任是必须要承担的，这确实是我最初的动机，我并不否认……”

    责任吗……

    诺兰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他信奉一切事物的内在都必然会有着逻辑自洽的合理性，这是他开创魔法体系的出发点，也是贯彻始终的价值观。

    正如他和克丽丝，诺兰认为他们之所以从小到大都一直纠缠不休，是因为两人是同时诞生的唯二完美精灵，在精灵之森中的话题性导致的舆论让他们产生联系，之后又因为在魔法上的研究与探索，两人才建立了长期的‘认可关系’。

    这就是诺兰所认为的、他和克丽丝之间的‘羁绊’——一种由基于身份与血统所引起、又因有着共同探究目标而能维持下去的人际关系上的联系。

    因此对于姬莉叶，诺兰也一直套用了自己的世界观去分析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对姬莉叶所说的‘责任是最初动机’并不感到意外，但却莫名感到有些难受……

    对于精灵补完计划，其实诺兰也并不是不愿意履行作为精灵王子的责任、为族群的整体进化提供助力，但这些年来他在阿斯兰大陆一步步探索世界的真实与历史的真相，逐渐陷入了太古真灵们的千年谋算之中，对那些老怪物们的老谋深算可谓是深有感触，以至于对世界之树的感官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警惕了起来。

    再加上诺兰内心里原本就对无法合理分析的关系存在怀疑情绪，这更使得他在潜意识里抗拒精灵补完计划、抗拒成为世界之树成神计划的一环。

    见诺兰表情阴晴不定，姬莉叶叹了一口气，收起了那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本来就是她真面目的病娇面容，语气轻柔地说道

    “唉……诺兰，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够完全不受‘情绪源质’的影响吗”

    诺兰楞了一下，不明白姬莉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难道以为我无法分析出、是因为世界之树的庇护让她避免失控

    但诺兰还在消化完这个似乎有些突兀的问题的时候，姬莉叶就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是因为，我一直在抗拒魔法！”

    这下不止诺兰，就连一旁的克丽丝都感到思维有些跟不上。

    世界上第三位达到九环阶位的魔法师、最早接触诺兰的魔法体系的精灵王女、同时也是除诺兰和克丽丝之外在魔法知识上造诣最深的姬莉叶，竟然说自己一直抗拒魔法

    姬莉叶苦笑着说道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感到不可思议其实在我看来，会对此感到意外的你们，才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诺兰此时完全不知道姬莉叶在说什么，只觉得作为世界上最擅长理性分析的魔法师中实力最强、知识底蕴最厚重的自己，此时竟然感觉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

    反倒是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克丽丝，在听到姬莉叶的一番话后，身体颤动了一下，表情一下变得十分精彩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等两人做出反应，姬莉叶接着说道

    “诺兰，你的理论中，‘情绪源质’之所以会对灵魂造成这么大的不良影响，是因为它只是不完整的‘灵魂源质’，是其‘原罪’的一面，对应的还应该有‘美德’的一面，二者中和才能得到最完美的‘灵魂源质’，所以在你的学生中，那些有着丰富经历、感情浓烈的魔法师，相对的就更加能驾驭住‘原罪之环’、抵抗负面影响……

    所以你就一直在探索总结‘美德’在灵魂源质中对应的部分，想要像‘原罪’一样被你找到通过魔法就能解决的办法……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除了你的那几个达到传奇阶位的学生之外，那些数量众多的中高阶魔法师们、甚至部分天赋不错的低阶魔法师，同样也接触到了‘原罪之环’、他们的意识海同样也受到了‘情绪源质’的侵染，那是否他们所有人都有过悲惨的过往、有着深刻的思念与信念吗并不是的，他们中大部分都只是寻常家庭出生，有着寻常的亲友、寻常的生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并没有所谓的‘美德’来帮他们中和‘原罪’，但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没有失控，就像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受到影响一样……”

    姬莉叶说到这里，诺兰就已经大致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克丽丝也目光复杂的看着身旁这个自己的‘一生之敌’，双手握紧了又松，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

    诺兰张了张嘴，但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微微的抖动，以及作为超位魔法师绝对不会出现的目光涣散，让旁人看出他此刻的内心究竟有多大的动摇。

    良久过后，诺兰才喃喃说道

    “……我……我太过理性了么……原来一直以来，都不是‘原罪’与‘美德’的问题，或者说那根本就不应该是这个问题的内容……原来这是个从很久以前就被我亲自埋下的、理性与感性之间界限的问题……在我开始探寻灵魂本质的时候，这个问题终于爆发，让我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和那些蔑视生命、只为自我的太古真灵们一样的道路……”

    见诺兰已经意会到自己的意思，姬莉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诺兰最终还是无法分辨理智与感情的界限，成为那些冷漠的所谓‘神明’。

    之前她虽然隐约看出来问题的倾向，但想着诺兰总有一天得履行精灵补完计划、期望到时候再以时间去消磨诺兰内心的冷漠，但没想到在阿斯兰大陆这些年的阴谋诡计中，诺兰竟然变得更加靠近绝对的理性思考，甚至对自己的族群、对自己的亲朋都抱以一种冷静地可怕的眼光去分析，而名为感性的生命的光辉正在他眼中渐渐消散，他开始抗拒精灵补完计划。

    并且在看到一向活力十足、自己的‘好玩具’克丽丝都渐渐有了这种倾向后，姬莉叶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意识到再不干涉，诺兰也许就将走上一条与所有人都渐行渐远的道路。

    这让姬莉叶回想起，诺兰刚降生的那几年，看待这个世界时那种陌生感与隔离感，那些隐藏在深处的对这个世界的冷漠，本来在诺兰之后的成长中，在精灵之森内大家的感染之下渐渐融化，但此时仿佛又再次回来，并会使他更加远离……

    于是在与世界之树沟通过之后，姬莉叶决定亲自过来将诺兰逮回去，让他再次融掉……

    见诺兰差不多消化完刚才的话，心态似乎也出现了较大的动摇，姬莉叶趁热打铁、接着说道

    “也许世界之树大人确实有利用你的地方，但祂是我们一族的始祖与庇护者，在获得祂的赐福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同时，我们也与祂建立和不可切断的羁绊……

    我知道你这些年见识了太多太古真灵的算计与隐秘，觉得祂们是没有人性、冷漠的存在，所以你在顾虑自己将来可能会和世界之树大人产生冲突，但这只是基于你在阿斯兰接触到的那些冷漠的太古真灵们、基于他们给你的固有印象所作出的判断，而我认为世界之树大人和那种所谓‘神明’都并不一样，你曾经很喜欢缠着祂问问题，对于祂的仁善与和蔼，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世界之树大人是我们精灵值得尊敬、值得沟通的长辈！”

    姬莉叶提到世界之树，反而让诺兰的思绪集中了起来，不再混乱。

    并不是因为他完全接受了姬莉叶的说法，实际上诺兰此刻内心很多思绪依旧是无法理顺，只不过姬莉叶提到世界之树，让他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找回了注意力集中的点。

    ……

    未完待续（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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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人与神
    在一开始降生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婴儿时期的诺兰曾有过一段彷徨无措的时期。

    作为完美精灵天生的天赋，让诺兰在神秘与超凡的领域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与体验，一种前世从未体验过、从未想象过的，覆盖了所有感官的奇特感受。

    无时无刻不在耳畔响起的怪异回响、只要睁开眼就会看见的超越常理的事物、在睡梦中都会缠绕自己意识的绿色光点……

    这些违反物理学、前世完全无法想象的感受，让当时的诺兰完全无法以一贯的思维和视角去理解和分析、自己遇上的究竟是什么，就仿佛自己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地就被怪异的图像充斥了视觉、被无法理解的声音填塞了耳朵、就连内心里都时时有无法控制的幻象浮现……

    他甚至在最初的一个月里都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原本的世界……

    而让诺兰平静下来、不再彷徨的，是一次四大精灵在世界之树面前为两名完美精灵举行的洗礼仪式。

    那一次洗礼仪式，诺兰第一次遇到了能够与自己交流的声音，一个在自己内心响起、和自己意识直接对话的‘声音’。

    那是诺兰与世界之树的第一次交流。

    尽管世界之树并没有一般意义上的智慧生物意识，与诺兰只能进行直白的对答交流，但世界之树告诉了诺兰，他听到的是自然的律动、他看到的是万物的联系、他感受到的是自然之力，那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物，而是一种天赋，一种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诺兰在世界之树的教导下控制住了自己肆意开启着的天赋能力，终于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这个新世界，知道自己穿越了的事实……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直到诺兰学会了精灵之语、能够与其他精灵沟通为止，世界之树都是诺兰唯一的沟通对象，祂向诺兰陈述了超凡力量的种种本质，让诺兰最初萌生了开创魔法体系的想法。

    可以说，那段时间里的诺兰，曾视世界之树为自己最亲密的对象、一位可以无话不说的长辈。

    直到诺兰的魔法体系逐渐成形，并开始离开精灵之森、在断牙山脉独居之后，这种对世界之树的依赖，才渐渐被对知识与智慧的崇尚所替代。

    到后来，由于在魔法研究上的深入，使得诺兰在分析问题上越来越擅长，渐渐地就从一些细枝末节上发现了世界之树对于阿塔兰大陆、对精灵之森暗中的引导，这大概是诺兰最初对世界之树产生警惕的开始。

    随后暗金回到精灵之森，诺兰得知神职之秘，太古真灵的那种对生灵万物视若棋子的冷漠，让诺兰内心里真正地开始对世界之树产生不信任感。

    ……

    回想到这里，诺兰也是有些恍惚，当初那个自己如此依赖的长辈，到后来自己竟然会抱以怀疑以及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真是让他内心五味陈杂。

    但经过姬莉叶一番话过后的诺兰，此时已经知道，自己对世界之树的态度转变，其实并不主要是因为祂的那些涉及神职的谋算，而是源自诺兰自身，源自他的过度理性。

    在对魔法体系的不断完善中，诺兰的思维模式渐渐地往绝对冷静和理性上靠拢，这种绝对的理性不但体现在对魔法问题的思考与分析上，诺兰甚至把它代入到了对其他所有问题的拆解与分析中。

    其中就包括了对人际关系的理解，包括了自身与世界之树之间关系的分析。

    凝聚神职、登上神座是世界之树的最终目的，新精灵的诞生与四大精灵的演变都是为此服务的支项，完美精灵的诞生是数千年引导下的必然结果，完美精灵的存在让四大精灵王庭自发制定精灵补完计划，而作为第一个男性完美精灵的诺兰则自然而然地受到世界之树的注目……

    这其中只有理性分析的因果关系，完全剔除了感性思维上的联系。

    不能说这样的分析有错，但也无法否认，诺兰在各方各面上都过度理性的思维方式，确实改变了他的处世立场、影响了他对很多事情的判断……

    克丽丝思维满了好几拍，此时才消化完两人的对话、稍稍回过神来，只见她略有懵逼地问道

    “那么说，岂不是‘情绪源质’并不需要‘美德’来中和‘原罪’，只需要感性思维就足够了”

    对这个问题姬莉叶也无法回答，她只是基于自身以及其他魔法师的情况，并在世界之树的默认下才得出了一些浅层的规律。

    回答这个问题的只能是诺兰。

    “并不是，‘原罪’与‘美德’的平衡与中和依旧是‘灵魂源质’的研究方向……理性与感性之间的平衡只是我自身的问题。”

    诺兰深吸了一口气，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后，缓缓开口分析这次被暴露出来的问题

    “首先，我们对于‘情绪源质’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作为接近世界根源的源质之一，它存在的本身是没有我们主观意义上的‘恶’的，我甚至认为，它和构想中的‘纯洁源质’、它们与真正的‘灵魂源质’之间并无太大差别，三者某某种条件下是可以互换的，比如主体灵魂的思想变化……

    所以，并不是缺乏‘美德’的中和，‘情绪源质’就一定会爆发负面影响，或者说，‘原罪’与‘美德’之间的定义，并不想我之前所认为的那样刻板且一成不变，它们不应该只是片面的某几个放纵的情绪和节制的情绪，它们应该代指生物心灵中的明暗两面……

    因此那些铭刻了‘原罪之环’的魔法师们，大部分都没有出现暴走的倾向，就是因为他们作为心智健全、有社交圈子的智慧生命，他们心灵内的明暗两面基本上是持平的，只是因为‘原罪之环’的本质是凝结七种‘原罪情绪’，这才导致他们心灵中的阴暗面不可避免地被放大了部分，但因为日常生活中心情的浮动，总体来说光明与阴暗之间还是保持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