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沧海

    法则气息冲出地面后，四周的灵气狂卷而来，飞速在半空形成了半个巴掌的虚幻影子，轰然落地的同时，法则余威也向四周狂扫而出，瞬间就将周围千米化作了飞灰。

    江川被法则气息冲撞，虽然没有受伤太重，可一阵头晕目眩和几口内府被震出的淤血还是免不了的。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眼前，也再次刷新了江川对此地的认知，令其即便是神识探索，都变得更加小心起来，不再毫无禅忌的四处乱放，尤其是一些稍有气息波动之地，江川更是加倍谨慎起来。

    “这样看来，自己还真有必要先去寻一寻那老头的洞府了，等再熟悉一些此地情况再想它事。”

    “不过，这里或许还真是一处闭关的理想场所，至少没有多少人敢来此地，而且这里灵气浓郁，加上各处都有的残余法则波动，即便是星主找来此地，想必也会在这里被捆住手脚，不能放心大胆的任意为之了。”

    江川脑中念头转换，拿定主意后，又辨认了一会方位，这才向着老头记忆中的洞府位置慢慢摸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弱肉强食
    去洞府的方向，刚好要经过那头差点骗过江川的变色龙兽，还有一条藏于荆棘中的蝮蛇。

    外围的这些妖兽，虽说最高也只有金丹实力，可这独到的伪装能力却着实不容小视。

    江川也对其皮革鳞甲产生了巨大的兴趣，想必以这些妖兽材料做出的兜帽、斗篷之类的遮蔽类器物，也必然会有独到的遮蔽效果。

    赶路的同时，江川还遇到了不少的低阶兽类，这些妖兽的伪装能力也算不错，可在江川眼中也只是一般，仅能充作金丹妖兽的食物而已。

    就算正面遇上了，也往往在江川的一个眼神下落荒而逃，就像遇上了克星一样，不敢展露丝毫的凶状。

    而这，也是江川刻意收敛气息所致，否则的话，方圆数百里的大小妖兽，恐怕早就跑得没影了。

    一路走来，在接近伪装成枯树桩的变色龙时，江川有心想要试试这变色龙的攻击手段，因此一路闲逛，装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样子。

    直到走近了枯树桩，从其身前走过之时，枯树桩的一端如闪电般刹那探首，“铛”的一声巨齿交击声传出，变色龙探出舌头正想探探鲜血的味道时，却猛然反应过来，嘴中竟没有丝毫咬中目标的感觉，更不要说有鲜血的味道了。

    变色龙晃头四顾，正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却听头顶传出一声轻叹，还不等其有所动作，江川一只抬起的脚已经轰然踏下，变色龙也在闷响声中四肢抽搐，片刻便趴在原地没了声响。

    细查此兽，果然如自己所料，这变色龙体内没有灵骨，而是将富余的灵力全部集中在了皮层鳞甲之上，加上此地环境特殊，也难怪会进化出如此出色的伪装能力。

    江川轻车熟路的分解材料，肉食全都便宜了塔内的鳄龙和食灵兽，仅将皮骨收藏，又将兽魂抽取，封印后留待日后所用，这才看了一眼被血腥吸引过来的众多低阶兽类，没有丝毫理会的径直而去。

    而众多低阶妖兽在江川走后，仅仅为了地面上残留的少许肚肠等物，便展开了一场你争我夺，鲜血淋漓的生死大战。

    顺道又解决了那条金丹期蝮蛇，江川根据老头记忆中的线索，神识也终于在远处，发现了老头遗留的洞府所在。

    只见前方近千里远的位置，跨过了多处金丹妖兽的盘踞之地，在一处稍显低洼的凹地中生长着大片的带刺乌羽玉。

    乌羽玉这种植株江川认识，其周身布满尖刺且色泽温润如玉，本身便是不可多得的中阶灵株，不过此物全身带毒，而且能将毒素挥散到周围的空气中。

    但凡身中乌羽玉之毒的修士，都会被无穷无尽幻觉和嗜血本能所支配，导致最终灵力枯竭损耗过度而死。

    此物作为中阶灵植，当然也可炼制一些丹药，比如毒丹、幻丹之类十分偏门的特种丹药。

    老头选中的这处凹地，除了有乌羽玉作为门户之外，在众多乌羽玉的下方，还生活着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毒蚁。

    这些毒蚁都有拇指大小，个体的实力顶多达到练气中阶左右，可架不住蚁群的数量庞大，在江川的神识中，地面活动的蚁群加上地下蚁的蚁群，其数量估计不下十万之数。

    有这样规模的蚁群，一旦集体行动便可形成铺天盖地的阵势，加上其具有腐蚀性的毒液，护罩在其面前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令江川看了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根本生不出主动前去招惹的想法。

    那一片数十里的凹地，包括凹地周围百里方圆，也因为有这群毒蚁的存在，而变得一片死寂。

    江川还能看到一队队的毒蚁四散而出，从各个方向外出狩猎，还有些正合力，将几只几米大小的妖兽运往蚁穴。

    不过江川也注意到，蚁穴的四周生活着一群翼展米许的尖喙飞禽，外出狩猎的蚁群往往会被飞禽合力捕食，即便在蚁穴周围，也有许多的飞鸟一次次俯冲，将一只只肥硕的大蚂蚁带走吞噬。

    而实力低微，只有筑基实力的飞鸟，也往往会被实力更强的游隼乃至鹭鹰捕杀。

    在外围如同天空霸主的鹭鹰，也同样逃不过天敌的威胁，在江川的神识中，便发现了一只巨大的鹭鹰，在其如刀锋的羽翼之下，正附有一只只吸血的恶虫，正在不断的吸取鹭鹰的灵力乃至精血，最终使其成为身形渺小的虫子之食。

    这一情况，即便鹭鹰的实力不弱，神智也算优越，可对寄生于体表的恶虫也是毫无办法，任其动用灵力乃至天赋手段，都不能摆脱这些吸血的恶虫。

    除非鹭鹰能再进一步彻底化作人形，也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摆脱身为禽兽的桎梏，从此化身道体，脱离自然之道的先天束缚。

    江川立在远处，借由小小的一座蚁穴，在蚁食兽，鸟食蚁，最终鸟又被虫食的循环过程中，感受到了一丝模模糊糊的道之轨迹，似乎自身所选的自在道，和这自然之道有些许异曲同工之妙。

    区别只在于一个是主动自发的，在一个比自然之道更大的框架内寻找自身的自在，而另一个则是被动，被动的接受来自于天敌的自在，最终导致了自身的灭亡之道。

    看着这一幕幕生动而又残酷的循环，江川脑中思绪翻飞，许多先前想不明白的道理也豁然贯通，原来这自在之道，不是自己表面理解的那样自在，因为在很多时候，要想自身自在，便要将自身的自在建立在别人的不自在之上。

    而这一点，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江川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对自身之道充满了疑问，甚至有许多对立冲突的地方，令江川此时的脑中纷乱如麻。

    而江川的异样，令其收敛的气息和隐藏的身形不再稳固，多多少少的露出了一丝痕迹。

    这些许的气息痕迹并不太强，成功的吸引到了一只正在百里外捕猎的巨蝎，当巨蝎一路而来，察觉到江川的时候，江川依旧没能从纷杂的思绪漩涡中脱离。

    直到巨蝎攻击，江川在危机感本能的驱使下闪身避开，这才注意到了身前五六米大小的巨蝎。

    “不错，很多时候没得选，如果敌人自在了，那自己不但不自在，而且多半还会丢了性命。”

    “且不去管它自不自在，只随本心而为之便可，该打的照打该杀的照杀，如此也算达到了身心自在的效果，想多了反而有违自在的初衷了。”

    江川随手斩杀了眼前巨蝎，其气息中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在逍遥的味道，似乎想通了某些问题后，从精神层面生出了一丝变化，使得自身的从某方面更加贴合了自在之意。

    略过这些不提，江川在收拾了巨蝎材料后，将神识投放到了远处凹地的蚁穴之下，深处千米的一处有微弱阵法波动的位置所在。



第二百一十五章：刺尾蜥兽
    近千里的路程，江川途中又宰杀了十几头妖兽，将皮骨血肉还有神魂等物分别处理后，终于来到了凹地边缘，也是乌羽玉的毒气覆盖边缘。

    到了这里，江川没有理会因发现自己正蜂拥而出的毒蚁，而是御使地行术直接遁入了地下，从蚁穴的边缘位置绕过，达到了神识中隐晦的阵法波动之处。

    从老头记忆中得知，此阵乃是对应元婴期的上品九宫八卦阵，不过因为没有得到开启令牌，江川一时间也无门可入。

    不得已下，只能凭借自身皮毛的阵道基础，在阵法外围研究起了此阵的运转及变幻规律。

    在这一过程中，江川发现沿着阵法的周围，均匀的分布着一层细密的暗红色粉末，这些粉末江川虽然不认识，却不妨碍其得知此物的功效。

    因为在江川的神识中，许多向下挖掘的毒蚁，只要稍微靠近这些粉末，就会变得浑身无力忙不迭步的后退，沾染稍许者甚至可能就此安静的死去。

    江川这一待，就是数个时辰的时间，待其掌握了阵法的运转规律，这才在阵外布置起了《磨盘阵》，又结合符咒之力，在阵法每一次转换的节点位置，施以定点且规律的暴力冲击。

    江川之所以费时耗力的这样做，是为了从节点以巧力破阵，这样既可以减少动静，也能最大程度的保存阵法本身，使其不至于被暴力损毁。

    在规律的定点冲击下，阵法坚持了足有三个多时辰，这才慢慢变得暗淡，最终在保留了阵法完好的基础上，在阵法暗淡到极致的时候被江川成功突入。

    突入的瞬间，江川出现在了一座灵气充裕的洞府内部，这里除了上品的九宫八卦阵之外，显然还有一座品阶不低的聚灵大阵。

    神识在十余间洞室内扫过，除了一间占地颇广的灵植园以外，其余洞室都没有留下任何物品。

    “看来这老头也是无根之萍，除了带不走的未熟灵株，还有维持和保护洞府两座阵法以外，其余大小诸物，想必都被其携带随身了。”

    江川稍有感慨，随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洞府最里面那间，占地数亩的拱形石室。

    这里的灵植约有数百，且大多都是江川能够辨识之物，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中阶灵物，仅有小半的上品植株，至于达到极品的存在，则有一棵达到三米高度的扭木毒龙果。

    扭木毒龙果千年才能开花结果，这里的这棵三米高的毒龙果，江川估计最少也有七八百年的树龄，虽说也是珍贵异常之物，可在其开花结果之前却并无多大实质用处。

    想必老头设在此地的阵法，多半也是为了保护这棵扭木毒龙果而设，至于其他灵物，除了少许的上品植株外，即便是江川也不大看得上眼，更不要说修为达到后期的老头了。

    不过既然遇上了这片药园，江川也没有理由放过到嘴的肥肉，当下便在药园里忙碌了起来，直到两天过后，才彻底将这片药园搬空，将所有灵植全都移植到了小塔六层之内。

    搬空药园之后，江川本想就在此地闭关一段时日，可在细思之后，还是觉得这里不够保险。

    因为这处洞府的阵法痕迹，虽说设置的巧妙又深处千米之下，可在细心留意的前提下，即便自己没有得到相关的记忆线索，只要此地处在自己的神识范围内，发现这里的异常也是迟早之事。

    自己被那星主盯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对方便会寻来，在这个自己都能发现的地方闭关，怎么想都不太保险。

    而能干扰出窍期探测的地方，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安魂谷内大量残余的法则神通，这也正应了那句老话，能对抗法则的也只能是法则本身。

    不过外围的法则神通剩余的不多，而且法则残次的厉害，都达不到能让星主有些微侧目的程度，就像自己神识触发的那道巨掌，最终自己也只是被冲击，并没有受到多大实质上的伤害一样。

    也只有深处的那些法则遗留至今的大神通之术，或许能让星主有所顾忌，不敢在里边随意查探，而这一点，似乎也是自己目前唯一的生路所在。

    “看来深入这安魂谷，自己是势在必行了啊！”

    摇头苦笑之余，江川也不敢再过多耽搁，寻到两套阵盘和分布各处的阵旗后，江川便离开了洞府，继续向安魂谷深处而去。

    一路小心摸索，避开了几处有法则痕迹的地方，当江川再度前进了千里路程，斩杀了十几头金丹各阶的妖兽毒虫后，江川的神识也终于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意外发现了一头实力堪比元婴的刺尾蜥兽。

    能发现此兽可不是江川的神识之功，而是这蜥兽的一次眨眼，这才引来了江川的注意。

    不过就算如此，江川也观察了好一会，最终才通过一丝隐约的轮廓，确定了在那片碎石中，隐藏一头身长近十米的巨大蜥蜴。

    意外发现了此兽的存在，即令江川有些惊诧和不解，也令其有些微欣喜之感。

    惊的是此兽伪装如此出色，以自己堪比出窍的神识，竟然都无法查探到此兽的存在。

    喜的是既然发现了元婴期的妖兽，就说明自己已经进入了安魂谷的深处，也能从其身上得到不少关于此地的信息。

    不过还有一点不解，那就是此兽已达元婴阶段，为何不化身人形，反而还保留了作为凶兽的捕猎特性，在乱石中伪装自身以待猎物上门。

    “看来这安魂谷深处，也并非如同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此地或许另有隐情。”

    江川脑中疑惑的念头一闪而过，便被其强行止住，不在继续深究下去，一切等解决了这头刺尾蜥兽再说。

    好在这头蜥兽虽然伪装的能力逆天，本身的实力倒不怎么样，也只是和寻常的元婴初期修士相仿，因此江川以魂震开路，轻而易举的便将其斩杀当场。

    对其施展搜魂秘术后，江川也如愿的得到了不少关于此地的讯息。

    此前之所以没有对金丹期妖兽搜魂，是因为江川发现此术不可以短时间内连续使用，否则长久下来，会对自身的神魂造成一定影响。

    最严重的话，说不定会使自己的认知错乱，进而将他人的某些刻骨记忆，当做了自己的固有记忆。

    好在此术的负面影响也并非无法可想，即便江川是独自摸索，也慢慢总结出了一套应对之法。

    只要不连续多次使用，十天半个月的用上一次，将得来的记忆该消化的消化，该遗忘的遗忘，始终以旁观者的心态面对，便可有效规避搜魂带来的负面影响。

    此次搜魂的结果，令江川意外的是这刺尾蜥兽的神智，竟然和外围的金丹期妖兽不相上下，好像其修为实力的进阶只有肉身和灵力的提高，并没有影响到神魂智慧的进化一般。

    此兽的神智虽然没有达到人类的水准，可其稍显活络的脑子再加上兽类天生趋吉避凶的本能，江川也得到了不少的有用讯息。

    比如在此兽的后面，距离百八十里的三个方向，都有一只和此兽争夺捕猎地盘的妖兽存在。

    还有在此刺尾蜥兽霸占的百里方圆内，竟有两处令其感到畏惧的地方，此兽平日在怎么活动，都不会靠近这两处地点十里之内。

    得到这样的两条讯息后，江川依旧将刺尾蜥兽的材料收拾干净，神魂单独封印，这才朝着令蜥兽畏惧的其中一处地点，却令江川十分期待地方飞去。

    因为担心神识会触碰法则，从而激起法则神通的自行演化，因此江川收敛了神识，打算亲眼看看蜥兽眼中的不祥之地。

    几十里路片刻即到，途中除了有许多蜥兽放养的口粮之外，并无任何高阶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