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女之冷王悍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二月清风
蔚蓝原本确实有些犯困,可再多的瞌睡虫,被姜衍这么一刺激,再加上院外刀剑相击的铿锵声,早就瞬间跑得干干净净。她捧着茶慢吞吞的喝了一口,素白的手指在青玉茶杯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莹润,袅袅热气让她的面容稍微显得有些模糊。
“若是秦羡渊直接放弃你呢,你也说了,尹卓其人不乏实力。”她将茶杯搁下,微微侧头看向姜衍,凤眸中划过一丝复杂之色——这世上没人会不渴望亲情,即使是十恶不赦的人,心里也会有处柔软。
姜衍当然不是十恶不赦的,但他从出生起,就不被自己的父亲喜爱,莫说是喜爱了,大约连正常的关怀都没有。他从小住在凤栖宫,所有亲情温暖皆来自于罗皇后,若是没有圣元帝对定国侯府的一再打压,这种小心经营的温暖大概会继续下去,可在他六岁那年,所有一切都被圣元帝击得粉碎。
在六岁孩子的心中,母亲是具有特殊意义的,尤其在姜衍生命中,父亲这个角色有等于无,甚至是直接摧毁他幸福的重要根源。因此,姜衍对母族的感情,应该是深厚的,应该是存了一丝希望的,这丝希望无需太多,却足够他在行事之前,给秦家留条后路。
可现在么,姜衍似乎连这唯一的后路都不打算留了。蔚蓝在脑中细想姜衍身边的人,就她所知的,除了紫芝山三公与定国侯府,也就泰王和姜澄了,姜衍能平安长到这么大还没长歪也是不易,真是个可怜孩子……
“罢了,你只当我没问吧。”其实结果无需深想,无论秦羡渊怎么选择,姜衍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等于将他与秦家之间的唯一一丝羁绊也全部斩断。
前面也说了,秦羡渊的目的在于通过姜衍能得到什么,若是秦羡渊偏向姜衍,只能说明他所图匪浅,比她与姜衍预料的还多,那秦家也就不值得姜衍留手,若是直接放弃,那结果就更不用说了。
“阿蓝不必如此,我早就习惯了。”似乎看出蔚蓝的心思,姜衍垂眸摩挲着杯壁淡淡道:“我素来对秦家没抱什么希望,既然从不曾抱有希望,自然也就没有失望一说。”罗皇后死后,他一夕之间便明白了许多事情。这世上之人各有立场,旁人愿意帮扶他,那是情分,不愿帮扶他,那是本分,而他唯一能依靠的,唯有他自己而已。
将亲情看得太重,将希望放在旁人身上,那是最愚蠢的做法。就好比他父皇,在他母后死后,他最应该依靠的人不正是他父皇吗可他父皇是什么态度当时在干什么姜衍几乎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了,尽管母后的死,并非父皇直接下手,但他却是最大的元凶。
蔚蓝闻言轻叹了声,她并非标准意义上的心善之人,但也绝非心狠之人,不过是铁血军营将她打磨得有棱有角,时间长了,所有的情绪全都收了起来,尤其狙击手的心理素质要求比寻常士兵更
高,十字镜头后,他们不需要有过多的情绪,因为但凡有半丝情绪波动,都有可能让他们提前暴露,有可能会让任务前功尽弃。
提前暴露与前功尽弃的后果,不仅关系到任务是否能够顺利完成,也关系到战友的生死——长枪在手,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到心无旁骛毫无波澜,在精确的时间内扣动扳机,将子弹射入对方的身
第276章 祸水东引
果然又是先斩后奏的戏码,蔚蓝闻言翻了个白眼不曾说话,一时间只觉耳边风声呼呼,朦胧的后院景致正在自己眼前极速消失……她自己也是习武之人,对于这样的速度再了解不过,认真说来,与残影也没什么差别了。
若她是旁观者看姜衍与人对战,只怕连姜衍出手的痕迹都捕捉不到,思及自己的身手,她心中惊叹的同时又生出几分紧迫感,这也就难怪姜衍有提前曝露自己的底气了——她曾亲自与尹卓交手,自然清楚尹卓的实力,只怕就是尹卓亲自前来,也未必能有与姜衍一战的实力。
二人悄无声息离开,直到掠出西北商行落脚点几里以外,才在一条小巷中翻身上马。蔚蓝对于这样的安排已经麻木,整理着被风吹乱的碎发道:“我的马呢”
“还想自己骑马”姜衍轻笑了声,将她安置在自己身前,双手将人圈进怀中控着缰绳,轻夹马腹小跑着往前道:“接下来咱们要赶路了,你自己骑马小心撕裂伤口。”
这点蔚蓝自然知晓,可马匹就像战士的武器一样,她歪了歪头,皱眉道:“总不能我每次出门,你都时刻跟随吧”
“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等此间事了,粟米会带着郧阳几个直接追上来,到时候不仅白鸽会在,听涛听雨和蓝二等人全都会跟着过来。”
“呵呵呵,替我做主的感觉怎么样”蔚蓝轻笑了声,声音虽轻却带着压迫。
姜衍眨了眨眼,“时间仓促,阿蓝就别与我计较了吧”他凑近蔚蓝耳边,温声道:“我知晓你最是通情达理,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若有下次,我便任你处置可好”
这声音磁性低柔,姜衍是在特意撩她呢,蔚蓝极力忽略掉耳边那抹温热不为所动,“你一心为了大局考虑,我怎么好随意处置你”光说不练假把式,前一刻才装乖认错,结果下一刻就又犯了,通过方才的事情,姜衍在蔚蓝面前的信用值已是负分,蔚蓝会轻易信他才是有鬼,她顿了顿道:“我向来只看结果。”
“我知道了。”姜衍将人圈得更紧了些,“那便拭目以待吧。”今日的事情他虽然早有计划,但还要看尹卓是否配合;若尹卓不配合,他便是有再多想法,那也是枉然。
索性尹卓并未让人失望,不过么,这却害得他让蔚蓝失望了,但机会稍纵即逝,事到临头,也只能见机行事了,若是生生错过,日后他少不得会后悔。
子夜以后的风格外的冷,蔚蓝闻言没再说话,直接缩进了披风里。她也没再问姜衍要带她去哪里,整个西海郡,她与姜衍能去的地方不多,而能与秦家扯上关系,直接把秦家拖下水的,算来算去,也只有那么一个地方了。
这边二人走官道很快便出了塘坝县城,西北商行这边,对战的双方却是毫无所觉。
尹卓派来的高手着实身手不凡,但郧阳与粟米外加听涛听雨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有花猫带领的西北镖局,对方想一时半会占到便宜,也不是轻易就能达成。
便是有脑瓜子聪明的,见有隐魂卫露面,而姜衍又一直不曾出现,已经猜到此处可能有镇国将军府的人出入,很可能还是条大鱼,想要趁机潜入后院查看,却是被人拦下了。
这拦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夜魅与夜痕四个。四人一直隐藏的很好,跟随蔚蓝道塘坝县的目的,正是为了近距离保护蔚蓝,之前有姜衍在,四人行动间还有所顾忌,也不敢明着帮西北镖局的人,但姜衍带着蔚蓝离开,却是为几人提供了极大便利。
直到尹卓派来的人显出颓势,夜魅才暗中打了个手势道:“走!”再不走,可就直接将人跟丢了,另外三人点了点头,紧跟着急急抽身,沿着姜衍与蔚蓝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这边厢的动静,郧阳和粟米没怎么留意,却是被暗中关注着后院动静的听涛听雨看个正着,黑暗中,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阵风似的冲进屋中,见姜衍与蔚蓝已经不见了人影,一时间不由大急。
好在尹卓的人很快离开,粟米与郧阳联袂进来,这才将话说清,消除二人心中的忧惧。
“这么说,你家主子是早有预谋的,只没与我家主子明说,让咱们全都蒙在鼓里了”听雨性子活泼直来直往,当即就皱了皱眉,对粟米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粟米干咳两声,
在听雨的怒视和听涛郧阳的冷眼中,舔着脸讪笑道:“意外,三位,都是意外,我保证,两位主子定然没事!”
“哼!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看你就是油嘴滑舌的。别的话你也不必说了,总归尹卓的人已经退下,要我们相信你也不难,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找人。”听雨瞪了粟米一眼,对他的话虽然信了几分,却也不是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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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乐极生悲
姜衍身边最得力的几人,韩栋自然听过,他闻言稍微放心了些,这才点头,示意几人赶紧跟上。粟米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是担忧姜衍的,听罢当即便与郧阳赵群几人出发。至于蓝二一行,因着人数太多,未免姜衍与蔚蓝在彻底安置下来之前引起尹卓爪牙的注意,只不远不近的坠在几人身后。
韩栋等人全都离开,又与花猫将小院的防守重新部署了一番,做出姜衍仍在的假象,这才与杨小白等人一同上了城楼,此时,前往塘坝县的两万蔚家军,距离城门不过十来里地。
而尹卓派来刺杀姜衍的三十名高手,尽数退去后则是从塘坝县城南而出,直直追着骠骑营的大部队而去——塘坝县的情况出乎他们预料,之前他们虽见姜衍露面,却不曾想,姜衍落脚的地方,会是西北商行。
尹卓与周禹之前就猜测过西北商行与西北镖局同镇国将军府的关系,也因此,才会派吴计前往牯牛山围剿,看能不能将蔚池的独子拿下,结果吴计迟迟没有消息传来,姜衍却在距离牯牛山不远的塘坝县出入,且身边跟着隐魂卫中排名第十的郧阳,这便更进一步证实了西北商行是镇国将军府的产业,这说明什么
这自然是说明吴计围剿牯牛山很可能空手而归,蔚池的独子很可能不在牯牛山,而是与姜衍在一起!这些人全是尹卓从江湖上网罗来的高手,比之一般暗卫头脑更加灵活,意识到情况不对,再加上他们与西北商行的人对上,一时半会根本就拿不下人,谨慎起见,自是想着赶紧追上尹卓通风报信。
开玩笑,仅凭西北商行内隐藏的人手来看,对方俨然是早有准备,那么,塘坝县就真如他们之前所见到的那般,真的是一座空城么
他们该不该留下来,留下来会不会有所斩获,到最后是不是会直接被镇国将军府与睿王府的人联手铲除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如此重要的消息,倘若因为他们没引起重视导致消息延迟而影响了尹卓后面的计划,他们就算不是万死难辞其咎,在尹卓心里的地位也会大打折扣。如此想着,这三十人便是因为方才的打斗有所损伤,却无一人慢下速度。
姜衍与蔚蓝离开塘坝县后并未上官道,而是直接沿着塘坝县城北外围的小路前行,目的正是麻城方向,可说与尹卓带领的骠骑营前进方向一致,只骠骑营行进的九曲河道恰好位于东南;尹卓再如何也没想到,他想杀的人,非但早就不在塘坝,还不紧不慢的与他保持着平行。
可即便如此,尹卓眼下的心情,却绝对算不上美妙——前往麻城刺探消息的斥候带回的全都是好消息,对镇国将军府,对蔚家军、对姜衍、对秦羡渊、甚至是对姜泽,他都有了新的应对之策。半刻钟前,尹卓正为自己制定出这个一石多鸟的计策而心情激荡,却不想,现实很快便给了他一个迎头痛击。
就着火把看清纸条上的内容,尹卓顿时变得脸色铁青,周围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温度堪比九曲河道上的厚厚冰层。那木达与周禹见状神色各异,那木达眸光微闪,周禹则是心下一个咯噔,紧跟着面上带出几分担忧之色。
“将军,可是事情有变”尹卓没让看纸条的具体内容,那木达自然不好主动出声,但作为尹卓的军师,周禹却是避无可避。
“何止有变!”尹卓闭了闭眼咬牙切齿的,只差没将后槽牙给崩断了,“牯牛山上有埋伏,五千人几乎全军覆没,吴计此时正带着几百残兵赶过来。”他这话一字一顿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话落当即催动内力,直接将手中的纸条变成了一堆齑粉,目光冰冷的看向周禹,“先生,看来,这次是咱们失算了。”
他眸中寒芒闪烁,周禹见状心下狠狠一沉,“将军……”他张了张嘴,面色顿时有些发白。战场上输赢乃是兵家常事,周禹倒并非因为自己一时错误估计形势而受不了打击,实在是,尹卓的面色太过骇人!
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他提议的,可他全都是一片好心,围剿牯牛山,若是能捉住蔚栩,对尹卓后面的计划有百利而无一害。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捉住蔚栩,能直接将牯牛山荡平,在蔚家军大部队赶上来之前,那也算暂时为骠骑营清除了障碍;怎么算,他提出这个建议都是对的,可看尹卓此时的表情,就好像所有错处都应该归结在他身上一样!
事实上,他不过一个卒子,拍板做决定的,不还是尹卓么尽管尹卓不曾明说,但他面上的神色已经说明一切,他周禹做了几十年的谋士,难不成还听不懂尹卓的言下之意
“将军,会不会是消息有误”周禹顿了顿出声,他早想过尹卓在计策失败后会出言怪责,只没料到尹卓的反应会这么大。但想想骠骑营此番孤军深入的凶险,他心中又释然了。总归事情已经出了,就算他对尹卓的态度不满,却
第278章 疑心
周禹到底还是比尹卓年长,曾跟着那木雄参与过不少战役,起初他说这话全凭一时念想,但话一出口,心下便瞬间提了起来。最初的最初,他言及无论牯牛山有多少兵马并不重要,盖因吴计带领的五千人已经打了水漂,之后便反应过来,若是蔚家军在牯牛山尚且有如此筹备,那么,在塘坝县与麻城呢
他们选择从九曲河道进军麻城,明面上看,全是尹卓一力主导,骠骑营拖着蔚家军的大部队前进,是他们占据了主导地位,可实则不然,无形之中,就仿佛有人在暗中推动与主导一般。
蔚家军是虎狼之师,能征善战声名远扬,堪称四国之最;而成就蔚家军的,除了启泰开国皇帝赋予蔚家军的特权,还有历代蔚家军掌权人与军中将领的默契配合。尤其到蔚池这代,他与杜权骁勇,更是配合多年的铁三角,三人虽分工不同,在各自负责的领域里,却在四国首屈一指。
蔚池就不必说了,此人从容睿智,素有儒将之风,从表面上看确实不显山不露水,但本质上却是实打实的心黑手狠,其人武功高强,喜欢谋定而后动,往往是不动手则已,动起手来又快又狠又准,总能直击命门。
尽管他这两年受伤后说是武功尽废,也一直被姜泽圈进在上京城中,可只要他脑子没坏,谁又能轻视他的智慧与实力换句话说,倘若蔚池是这么容易对付的,镇国将军府又焉能安稳至今他怎么就忘了,当初那木雄之所以败在蔚池手中,不就是被他那张俊美无害的面皮所蒙蔽
而杜权高壮悍勇,成名的年纪虽比蔚池晚上许多,却是出了名的粗中有细,其人不仅擅长治军,统领三军冲锋陷阵更是英勇无敌,更甚至,在排兵布阵与勘破人心上同样是一把好手。至于骁勇,那就更不用说了,此人不仅狡诈如狐,手中更是掌握着蔚家军麾下、除隐魂卫之外最大的一股力量麒麟卫。
曾有许多人对麒麟卫好奇,但迄今为止,却是谁也不清楚麒麟卫到底有多少人马,到底是区区几百,还是成千上万,等到真正爆发出来,又会不会给他们造成无法挽回的致命打击。当然,骁勇会的也不仅仅是这些,这些也不是他在蔚家军中得以奠定自己地位的最根本原因。
除了负责蔚家军的后勤与统领麒麟卫,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他是三十万蔚家军的钱袋子!蔚家军自负军饷,大多数时候粮草军械也算计在内,三十万人,每年得消耗多少粮草,又要发下去多少军饷更遑论,还有兵器配置更换!可骁勇从来都游刃有余,似乎从不曾听说过蔚家军缺粮缺兵器缺军饷……
以上这些已经足以说明骁勇的厉害,但仅仅是这些,周禹现在想起来也不至于心下忐忑惊疑,还有一点,是周禹以前一直就没想通的,三十万蔚家军的开销不小,除了朝廷拨给蔚家军的原始产业,蔚家军的其它产业在哪都是哪些骁勇身处军营,又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将这些消息给瞒得密不透风的
周禹越想越是心惊,有这三人坐镇,蔚家军既是能及时无误的将骠骑营的传信通道阻断,会真的是在巫玛战败后,才得知骠骑营已经进入西海郡的消息吗而蔚家军的援军,会是真的仓促之下开拔,才会一直追不上骠骑营的速度
其间种种,当真是令人细思极恐。而人在心生执念头脑发热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很多东西,周禹说到这,后面的话无论如何都再接不下去了。不过,尹卓与那木达都是聪明人,又何需周禹继续往下说几乎他话音才落,二人便顿时便明白过来。
当然,那木达是早就明白,还是才刚明白可以姑且不论,总归,无论他是否明白,心里又是否有自己的小九九,在明面上,他都不会直接表露出来,也不会有多余的情绪就是了;尹卓不需要太过聪明的副将,当下这个关口,也不需要有人火上浇油,更别说,有了吴计方才传回的消息,尹卓心里大概已经生疑,这点从他方才的问话就可以看出来。
尹卓此时的面色还真的算不上好看。周禹的话就如同拔云见月,让尹卓瞬间就从狐疑却理不出头绪的困惑中清醒过来,也让他顿时明白自己方才对那木达的忌惮,到底是因为什么缘由。
但他比周禹想得更深一些,在怀疑忌惮那木达的同时,他
不自觉的将那木达与蔚家军给联系起来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当即勒马停下,脸色铁青的召了斥候队长上前,冷声吩咐道:“立即派人去接应鹰扬将军,务必将牯牛山的事情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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