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么？你还要想法院去告，是吧？还想抢爱丁的抚养权？你的脸得有多大呀？自己就敢到处去张扬这种丑事，唯恐别人不知道？小茉莉，我也算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我也是你父亲的朋友，我真为他感到痛心，竟然会生出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不知廉耻？
这话从楚云松的嘴里说出来……基本上就是最重的评断了。
楚云松也是一个做事非常果断的人，“我再跟你说一句，我绝对支持我儿子的决定，他说要跟你对簿公堂，他说不把“爱丁”还给你，我就必须要站在他这边，一会儿等你父亲来了，我好好和他谈一谈，顺便，我也要向如实兄要个交代，我们家在门口捡了个弃婴，收养了她，照顾了她，给她好吃，给她好穿，那遗弃孩子的亲生母亲呢，凭什么就能高枕无忧的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她是不是应该受到道德和舆论上的谴责？”
柳璇张了张嘴。
面对人家的义正言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云松也没理再理他。
而是转身回来上房。
柳璇在医院子里一想，还是红着脸跟进门央求，“楚伯伯，你就看在我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高抬贵手吧，一会儿我爸爸来的时候，你就说……你千万别提这件事儿行吗？”
楚云松冷哼了一声，“怎么能不提？南国不是已经跟你爸爸说了吗？让他来正式见见自己的亲孙女儿……”
“你就跟我爸说，那是个玩笑啊？如果我爸真知道我……嗯，这样了，我还能在家里待下去吗？他得扒了我的皮？”
“小茉莉，你是应该受受管教了。”楚云松坚决的拒绝，“我也不会为你撒谎，我这辈子也没撒过谎，一会儿你爸来了，我如实的说，该怎么解决，你自己想办法吧。”
话音刚落。
门外有响动。
柳如实真来了。
能不来吗？
在电话里一听又是孙女，又是女儿的……虽然事情没弄明白，可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好端端的，人家老楚家，会这么诋毁自己的姑娘吗？
这里面一定有事儿啊。
他也没敢耽误。
放下电话就往门外走。
正赶上江夏也听到了动静，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一看他面色不对，心里也**有数了……不敢接茬，也不敢上前，“哧溜”一声，像是个老鼠似的，又转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柳如实一眼瞄到了她，爆喝一声，“江夏，你给我出来。”
江夏不敢怠慢，只能唯唯诺诺的从门口伸出了个脑袋，还假装无辜的笑了笑，“老柳，你干嘛发这么大火啊？喊什么啊？”
“我问你，小茉莉是不是上老楚家去了？”
“啊？我不知道啊。”江夏赶紧抵赖，“她的事情怎么会跟我说？”
柳如实冷冷的哼了一声，用手点着她的鼻子，“你给我等着，等我回来的！”
一甩手，愤愤的出了大门，这就到楚家来了。
一进院子，低声下气的问，“云松兄，云松兄在家吗？”
柳璇吓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慌忙的向着楚云松直摆手……那个意思是央求人家别说自己在这里。
楚云松也没理她，而是快步的出了上房，在院子的甬路上，把柳如实拦住了……也没让对方进屋，“柳书记，你来啦？”
柳如实明显的感到被怠慢了……可他也不敢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刚才南国往我那儿打个电话，怎么了？说的没头没脑的？我有点没大听明白。”
“那我就给你讲一讲。今天，早上她……多年前怀孕了，生孩子了，自己不想要了，扔到我家台阶上了，现在又想要回去了，还想跟我儿子结婚？”
柳如实觉得脑袋嗡嗡的，血压直线上升，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使劲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不……不会吧？云松兄，你是跟我开玩笑吧？”
不敢相信事实啊。
太震惊了。
楚云松傲气的一摆手，“这种事情我也能开玩笑吗？，我还没脸复述呢！她现在就在房里呢，你去问一问，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不管你们家怎么想？这样的媳妇儿，我们可不敢要，你劝劝你女儿吧，让她好自为之，别再想着能嫁到我家来了。还有，柳书记，这样的孩子得管了，都没有人形了。”
柳如实臊得老脸通红，尴尬的仿佛没有立足之地……一辈子也没这么被人家数落过啊。
他也没接话。
直接就奔着上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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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罪有应得，无家可归（二更）
柳如实气哼哼的进了上房……
抬眼一瞧，只见女儿畏畏缩缩的躲在了墙角……一看对方那个神情，他原本脑海里还有的一点质疑和希望全都破灭了。
心里通亮的像明镜似的……楚云松说的话都对，自己没管住女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二话没说。
大步走到了女儿面前，抡圆了胳膊，啪就是一个嘴巴子……力道之猛，直接把柳璇打了个踉跄，扑到了桌面上，手扶着桌子，这才算是勉强站住了身体。
柳璇捂着脸，委委屈屈的扭回头，“爸，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柳如实的脸色煞白，双手气得直哆嗦，“我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直，一辈子谨小慎微的，没办过错事儿，无论走到哪儿，我都能够挺直腰板不亏心，今天，我在云松面前……你让我都没脸再活下去了，我怎么偏偏就生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爸……”
柳如实也没等女儿说完，就一声爆喝，“你给我滚！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
他越说越生气，大步跨上去，抬腿又照着女儿的后腰踹了一脚……
真是生气呀。
正像他自己说的……一辈子行得端，没做过亏心事儿，可到老了老了，儿女竟然给自己丢脸了，被人家戳着脊梁骨不说，还被自己的老朋友看不起，尤其是楚云松刚才说话那个态度和语气鄙视，不屑，讥讽，嘲笑，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简直让他都抬不起头。
什么“别痴心妄想了”，“我们老楚家不敢要她了”……哪句话不是“啪啪”的打柳如实的脸呢？
柳璇一看父亲的神态，也不敢再多说了，“噌”的一声，蹦出了屋，进了院子，羞愧的都没敢再看楚云松一眼，直接就跑出了大门。
柳如实随后而出。
走到楚云松的面前，沉声的叹了口气，也没敢抬头看对方，张口就先道歉，“云松兄，真是对不起。我教女不严，让你笑话了。”
楚云松没说话。
柳如实耷拉着眼皮，“云松兄，我能求你件事儿吗？今天的事儿，还请你替我多保密呀！如果外人知道了，小茉莉是这样，我都没法活了。”
这真是实话。
楚云松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也不是在外面乱传话的人呢。
柳如实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我这造的什么孽呀。”
这才抬起了双眸，“云松，爱丁……在家吗？我想见见她，如果她真是我的……我也欠那孩子一个道歉。”
楚云松略微犹豫了一下，“柳书记，我不能让你见爱丁，即便她真是你们家的骨血，你们也没养过这孩子，现在见了面，要跟她说什么呢？想把孩子领走？南国说了，他不会把爱丁交给一个这样不负责任的母亲的！我尊重他的意见，如果你们家非要孩子，那就得对薄公堂了！”
一点儿没含糊。
光明磊落的把自己的意见说了。
柳如实一看对方回答的坚决，好像自己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立场……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那……让我好好想想，过两天再说吧？”
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
尴尬的站在原地搓着两只手。
楚云松淡淡的望着他，“柳书记，我就不留你了，请便。”
他也没把柳如实送到门口，而是扭身直接就回了屋，把对方晾在院子中了……说实话，这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没点着柳如实的鼻子骂他“教女无方”就算够意思。
柳如实自己也识趣儿。
望着楚云松的背影，也没敢再说话，心里五味真是杂沉……转身黯然而安静的离开了楚家。
柳如实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进门儿，还没来得及脱鞋呢，直接就高声的嚷了起来，“小茉莉，江夏，你们给我出来。”
柳璇确实回了家，心里也知道这是一场难以逃过去的暴风雨，正和江夏两个人抱成团商议对策呢，一听到父亲的声音，没办法了，只能乖乖的出屋了。
江夏跟在她身后。
两个人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似的，老老实实的站在客厅里，也不敢抬头和柳如实对视。
柳如实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目光在两个人的脸上来回的手游移，突兀的声音像是天边的一个炸雷，“小茉莉，你给我跪下。”
柳璇故作委委屈屈的拉着江夏的衣角……江夏只能开口劝了，“老柳，你心脏和血压都不好，先别生气，慢慢说。”
“说什么？”
正好！
柳如实一下子就把满腔的怒气撒到了她的身上，“江夏，小茉莉几年前在外面生了孩子，这事儿你知道吧？嗯？”
江夏没回答，“……”
基本上就等于是默认了。
柳如实痛心疾首的哼了一声，“这么大的事儿，你也敢瞒着我，五年了，你把我这个丈夫放在什么境地上了？你觉得我就像是只猴子，可以被你们耍来耍去的？”
“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p。还有，小茉莉在外面生了孩子还不算，你们俩又狼狈为奸，把孩子扔到人家楚云松的门外了？现在想想……又后悔了？又上人家去要孩子，又想跟人家儿子结婚，你们咋想的？你们的脸得多大呀？”
真是够大的！
柳如实觉得心口的怒气无处发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回手在茶几上一扫，水杯暖壶全都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客厅里的两个女人吓得一跳脚，“妈呀”一声躲到墙角里了。
柳如实怒目相向的女儿，“你说，几年前你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柳璇眨巴了两下眼睛，自己也说不出来呀……更不敢把过往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只能装哑巴。
柳如实没得到答案，心里更气了，扭头四处瞧了瞧，随手抓起沙发的垫子直接向女儿扔了过去，“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吗？那我问你当初为什么把孩子留下，既然留下了，又为什么要扔到人家楚家？”
柳璇深吸了一口气……慌乱中有点儿口不择言了，“我……我一个未婚女孩，怎么养孩子啊？我不扔了她？以后一辈子带个拖油瓶？那我的日子可怎么过？我总要为自己的幸福考虑吧？这是人之常情！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总要先考虑自己吧？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能管孩子吧？反正做这种事情的又不是只有我，大多数的女人，都会做这种选择。不信？你可以问江阿姨？她最了解单身女人带孩子的难处。”
这个二货。
本来是想拉个同盟的壮大自己声势和队伍的，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不养孩子……结果呢，大脑缺弦儿，把江夏也拉下水了。
江夏只觉得脑袋里轰轰的像跑火车。
抬眼一瞧柳如实。
只见柳如实的双眸里像是要喷火，额头上青筋暴突，喉结上下的滚动，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什么？怎么回事儿？江夏，你……原来也生过孩子？最后又遗弃了？小茉莉扔孩子这事儿，也是你给出的主意？还配这个女人吗？配做个母亲吗？我真是眼睛瞎了，才会娶你这样的人，还把孩子交给你？还骗了我这么多年？你……你……”
他气结了。
得瑟着双手，赶紧在衣兜里掏出了一瓶救心丸，一股脑都倒进了嘴里。
江夏这个委屈呀，狠狠的瞪了柳璇一眼，赶忙扑到丈夫的身边，“老柳，你听我说……”
柳如实一把推开了她。
痛心疾首的摆了摆手，沉着嗓音，“够了，够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你给我滚。”
用手指着大门，“江夏，咱们两从此就结束了。我撵你，不是因为你生过孩子，而是因为你压根儿就没给我们夫妻之间任何信任。你走吧，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离婚！”
“我……”
柳如实也没听她辩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股怒气上涌，抓着她的胳膊，直接就扔到了门外。
站在大门口，又向着江夏补了一句，“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了，自己生的孩子都不养，你就是个禽兽。”
扭回身，恶狠狠的向着柳璇，“你也一样，滚，滚出我的大门。从此，以后就当我没生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