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把行李放到柜子里。
小芬就里里外外的张罗沏茶倒水,又是给安童洗苹果,拿香蕉,又是要准备做午饭。
安童趁她不注意,悄声的跟哥哥说,“这人也住在这儿,我看她对这里驾轻就熟的”
“啊”安庆不以为意的点上了个烟,大大咧咧的吸了两口,“她也住这儿,我一个男人嘛,有一个端茶送水的也不错”
“那她可靠吗哥”安彤把声音压得更低了,顺势瞄了一眼厨房,确定小芬没看到自己,又接着往下说,“哥,你做的那些买卖,没什么合法的,可别在身边买个炸雷,哪天给你点了,到时候你都没地方哭去自古坏男人事儿的,都是他们身边的女人。”
“切”安庆自负的撇了撇嘴,“坏我事儿的女人还没生出来呢再说了,这小芬才十岁,根本就没心眼子,小姑娘也挺纯的,既不贪财,也不多事儿”
他得瑟瑟瑟的吐了个烟圈,“她可崇拜我了,我说什么她都听,你放心吧,用不着防着她,我心里有数,我看人还能看出错”
崇拜他
凭啥呀
他觉得自己是潘安在世呢
安童不好意思再多说了,毕竟自己才出狱,就对哥哥的私生活指手画脚,好像确实有点不合适,只能勉强说了一句,“那你好自为之吧”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
小芬就端上来三碗炸酱面,另外还有几个炒菜安庆傲娇的一瞄妹妹,意思很明显了怎么样这个小佣人合格吧
小芬会哄人。
望着安童一下,“姐,我们农村有一个好彩头,客人到家第1顿饭都要吃面的,寓意着以后顺顺溜溜你今天大喜出狱,以前那些闹心事儿就都过去了,我祝你以后鹏程万里,一天更比一天好”
这几句话说的
安童听着挺舒心。
淡淡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面了。
下午的时候
小芬真就带着安童先在城里转了一圈安童四处看了看,心里也感慨这个社会变化之快。
5年牢狱生涯,她仿佛已经和外面的生活脱节了,进了高档理发店,一看设备和以前都不一样了也没有最早那种电烫的“大玻璃罩”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抹上药水的“冷烫”。
安童把监狱出来的5号头“改装”成了微卷发,对镜一看自然而蓬松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也有光彩了。
小芬又带她去洗了桑拿,又去美容院染指甲,做面膜,全身保健按摩虽然安童以前也是千金小姐,可那个年代,即便有钱也没处去享受,现在不一样了,安童即便不愿意露怯没说话,却也大开了眼界,更暗自惋惜自己错失了的这几年。
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
小芬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当先进了屋
安庆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呢,扭头一瞧也没站起身,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句,“去了这么久,都买什么啦这么多”
小芬心无城府一笑,“这都是姐买的东西我帮她拿回来的,一会儿给你看看。”
直接大步就进了安童的卧室,乖巧的安置上了。
安童随后而入不好意思的向哥哥一笑,“哦,我买的多了点儿,都是小芬拿的她自己倒是什么都没买,这孩子就像你说的似的,真挺实在”
安庆不以为意,“不就是干点活吗她每天白吃我的,白穿我的,我能白养着她”
说的好像是他没用人家似的。
话音一落。
就干脆扯着嗓子向卧室喊,“小芬,你赶紧去,到楼下订个火锅,让他们送上来哦,对了,再去买两瓶好酒,快点儿,我饿了啊”
他饿了
他饿了自己在家待一下午,不知道点东西吃,非得等着小芬回来支使人家。
真拿人当佣人了
安童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轻轻的拉着长声,“哥,你这也有点太不像样了啊”
小芬却好像并不在乎。
清清脆脆的在房里答应了一声,“嗳”
小跑着就下楼了,不大一会儿,安庆吩咐的事儿就都办好了。
她也特别懂事儿
现去厨房,把饭菜都安置妥了,等到吃饭的时候,她坐在一边吃的特别快,随即就站起了身,“你们兄妹俩好久没见了,肯定有好多知心的话要说,我回房里看电视,就不陪你们了,你们用什么就喊我,吃完了饭我洗碗。”
转身就回了卧室。
安庆给妹妹倒了一杯酒,轻轻的叹了口气,“今天就算是我给你接风洗尘了咱俩喝两盅”
安童也有颇多感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兄妹俩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这5年中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之间,一瓶白酒没了,两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安童干脆直话直说,“哥,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你说实话丁红豆服装公司的那场大火,是不是你动的手”
“是”安庆一见身边没外人了,索性也不瞒着了,由于情绪激动,说话的时候还干脆拍了一下,“你说的没错,那场大火就是我亲自去放的我站在院子里,清清楚楚的看着丁红豆在办公室里画图,院子里黑,她看不到我,我就干脆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迷香,点着了,把她熏迷糊了,然后直接用门栓从外面拴住了门,这些是我都精心策划好的等大火一烧起来,门栓是木头的,立刻就烧没了,谁也看不出我动过手脚”
连细节和想法都主动说了
安童镗目结舌,“哥,你这是蓄意谋杀”
安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就谋杀了,怎么的谁让丁红豆把你害的进了监狱,谁让她害的我们家名誉受损我这个人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他想害我们姓安的,她自己也别想好,她就得死”
安童飞快的向屋里瞧了一眼,“哥,你小点声,小芬还在呢”
她又接着往下问,“所以呢,点完大火以后,你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丁红豆烧死了”
“我没有我傻呀,一直站在火场万一暴露目标呢反正我确定他被迷药迷昏过去了,再加上门栓,她肯定出不来了,我还看着她干嘛,让她自己慢慢死去”
多狠啊
安庆继续往下说,“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有点搞不大清楚”
安童纳闷儿的挑了挑眉,“怎么”
安庆不由自主的把声音压低了,“我明明带上了李不语那个臭婊子”
“什么”安童没等哥哥说完,就怪叫了一声,“这里边怎么还有李不语的事儿”
“那当然了,我能饶了她吗如果不是她在中间敲诈勒索,你也不至于折到监狱里,她间接的就是丁红豆的帮凶,死有余辜那天大火之前我先去了她家,躲在暗处,用木棒敲昏了她,直等点燃了等点燃了大火之后,又把她往火场里一扔,可最后我打听的时候,火场里却只有一具尸体,难道火灾真有那么大的威力把她烧的连个渣都不剩了”
安童惊讶的张着嘴,嘴里都能塞进个鸡蛋了,“哥,你这是彻头彻尾的预谋杀人,还一下子杀两人,这要是被逮住了,你可是要判死刑的”
安庆狂妄的仰头打了个哈哈,“切,谁能逮住我这件事情已经过去5年了,到现在怎么样风平浪静李家也没人再追究了,丁家的人就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丁红豆的尸体都火化了,他们还有什么证据抓我呢这场火灾早就结案了,永远也提不起来了”
话没说完
忽听着卧室里“咣当”一声。
安童吓得“激灵”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嘴唇发抖,“哥,什么声音不会是小芬把你刚才说的话都偷听去了吧这可麻烦了,她会不会去警局告你啊”
安庆皱了皱眉。
回手在茶几上抄起了一把水果刀,“哼,我去看看如果她真敢偷听,我立刻就办了她。”
大步奔着卧室去了
安童犹豫了一下。
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安庆的身后
第295章 幸福的尘埃落定(19更)
安庆把水果刀往后腰一别,气势汹汹的就进了卧室,抬眼一瞧
只见小芬蹲在窗边儿,正在收拾被风吹落的花盆儿呢一见他进来了,连忙笑着道歉,“安大哥不好意思啊,我看电视呢,没关窗子,忽然刮了阵风把花盆刮倒了,哎呀,可惜了这盆君子兰了,你别急,我马上就找个新花盆,给它重栽进去。”
边说着话,边快步的从安庆身边挤出去了,驾轻就熟的上了阳台,弯腰在角落里拿出了一个半大花盆儿,返回来,又手脚麻利的把君子兰栽到了这个盆里。
她的动作连贯,神色如常安家兄妹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下,都没看出有什么破绽。
安童还长了个心眼儿,趁人家不注意,打开卧室的各个壁橱,在里面寻找录音装置,结果什么也没找到,这才算是放心了。
小芬仿佛一点没察觉他们的戒心,兀自的把花盆收拾好了,这才站起身,“你们吃完饭了吗那我去收拾碗”
安家兄妹没有心情再继续喝酒了。
只能囫囵的点了点头,“你去收吧”
两个人也不再多说了,各自回了房间。
小芬在外面边哼着歌,边收拾碗。
等兄妹俩把卧室的房门都关上了,小芬原本清纯的双眼里,闪过了一丝狡黠,动作麻利的飞奔到了桌边,一弯腰,在桌底下把用胶布粘好的小akan,飞快的拿下来,揣在了衣兜里。
这才又若无其事的像四下一扫,见没人发觉,又兀自哼着歌开始收拾碗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丫头机灵的倒像是训练有素的特工。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
忽然来了电话。
安庆迷迷瞪瞪的接听了,对方确实吴老板,声音有点急,“安公子,不好意思啊,这么早就睡了”
安庆不耐烦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大概是10点多了,“你有事儿”
“啊小芬还在你那儿吗”
安庆看了看门逢下传来的灯光,又侧耳听了听,隐隐约约有电视的声音,“在吧,看电视呢吧”
“哦,是这么回事儿,小芬她爸病情恶化了,想让她赶紧去医院看一眼”
安庆皱了皱眉,“你等一等啊,我让她接电话”
提着嗓子喊,“小芬,吴老板找你”
“嗳,知道了”小芬麻利的抓起了客厅里的分机,声音清脆悦耳,“咋了,吴老板”
“小芬,你爸不太好,你赶紧去医院一趟”
小芬立刻就哭了,“咋回事儿不是说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吗”
“别磨叽,赶紧来”
吴建设也没多说,直接放下了电话。
小芬抹着眼泪进屋了。
在壁橱里抓起了自己随身的衣物,塞到了一个小包里。
安庆躺在床上,连身子都没欠一下,“你走啊”
小芬点了点头,回眸瞧着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安庆皱着眉,“你啥意思看我干嘛朝我要钱吗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我供你吃喝行想让我拿钱给你爸看病没门儿那就是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这话说的
还有点人情味儿吗
安庆本来以为小芬会撒娇卖萌,或者哭哭啼啼的到自己的跟前来,一个劲儿的要钱。
可出人意料的。
小芬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极为复杂,好像有些无奈,又有些释怀。
听着语速极缓,吐字清晰,“安大哥,如果我父亲这次病严重了,我恐怕就会留下照顾,就不能再到你这来了”
“嗯”安庆觉得有点失望毕竟对方在自己身前,又能暖床又能做饭,是一件极为便利的事,突然间失去了这个小姑娘,好像也有些不舍。
可这念头只一晃而过。
他没有感情的。
点了点头,欠起身,拉开了床头柜,“我懂你的意思了”
在里面拿出了几百块钱,像是打发要放花子似的,往桌面上一扔,“拿去吧,就这么多了,你就值这些钱”
小芬深吸了一口气,高傲的笑了笑,“这钱你自己留着吧”
再没多说一句。
拎着小包,快速出了安家。
出了拐角,马路边早就挺好的一辆皇冠车,闪了两下车灯小芬也没犹豫,快步赶过去,打开车门去了坐了进去。
身子一坐稳,不禁“啐”了一口,“妈的,那个姓安的,眼睛长得脑门儿上了,拿我当傻子了,老娘就得让他喝喝洗脚水”
吴建设坐在副驾上,扭头瞧着她,“怎么东西都搞到了”
“嗯录音照片都弄到手了”小芬觉得还不解气,又恨恨的骂了两句,“靠我白给那个姓安的,当了半个多月的佣人,天天给他陪笑脸儿,小心翼翼的伺候,那个狗日的,到最后才给我拿了几百块钱,就这样的不义之人,早晚没好报”
边说着话,边在小包里,掏出了一件衣服,放在了膝盖上,细细的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牛皮纸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