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相思谱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衣沄
其中有一方的将士们似乎不会累,甚至感觉不到伤痛流血,这情形,让我立刻想到了当年北方鬼帝修筑炼狱的事。
他们会流血,也没有所谓的邪气绕身,因此和普通凡人是一样的。
“泉兮,你有没有觉得那边士兵都很奇怪。”
我看向泉兮,他也拧紧了眉头,应该也是发现了这个事情。“是很奇怪,再是骁勇善战也不至于受了如此多的伤还能屹立不倒。”
“就像,丝毫感觉不到一样。”
有这样一支“神兵”,要赢是很迅速的事,随着战事落下帷幕,留下的只有遍地尸山。
泉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一道黑色的暗纹。”
暗纹我这才定睛去看,作为胜利者的那方,每个人手背上都有一团黑纹,只是由于距离太远,并不清楚纹路到底什么样子。
“要不,我们跟着他们去看看。”
没有询问的意思,我悄悄跟在了行军的后面,他们军旗上写的是一个“云”字。
泉兮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还抱怨我也不等等他。
“你知道云是指的哪方势力吗”如今这天下,群雄并起,我着实记不清谁是谁。
“你忘了,我们上回去过一个叫云池的地方。”
“那里的人祭祀昙花之神!”
我与泉兮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因为我们意识到,云池是国师的地方。
云池的军队所行的方向是皇城,野心不言而喻。
“我们这好不容易才从皇城里逃出来,又要回去啊”泉兮在抗议。
“我就去看看,他们为什么那么不怕死,你要是不想去就原地等我。”
但我走了没几步,泉兮还是跟了上来,说:“有国师在的地方,什么怪事没有,他们的士兵骁勇异常,也实属常理。”
我们跟着云池的军队不断往皇城前进,他们行军的速度倒也缓慢,似乎并不着急去攻占,这也给了我很多机会去靠近他们。
直到看到他们手背上的暗纹是一朵昙花的形状,才十二分确定了历寒一定在军中,即便不在,这云池军如此异常也与之脱不了干系。
“如果时州他们已经打败了丞相,那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就是云池了。”
“你担心”
“当然担心了,面对这样一群不怕伤不怕死的人,根本毫无胜算。”
我打算去告诉时州这个消息,这样也能让他们早些想对策,实在不行,还可以撤军,当然,撤不撤的,决定权也不在我。
“可是他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呢别忘了,你可是跟国师有瓜葛的人,宫里认识你的人并不少。”
“总要去试一试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
上回远远地看去,参军的不止时州一个,以前寨子里好些人都去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皇城对峙的势力双方就换了人,丞相不知去了哪儿,而云池军在城外蓄势待发。
夜晚,我让泉兮在郊外的城隍庙等我,我进皇城去找时州,他却执意要跟我一起。
“你自己要跟来的啊,到时候别怪我丢下你就跑。”
“你不会的。”
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怎会不知世上有句话叫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是没等我靠近皇城,历寒就找到了我。
“难为你跟了一路。”
“你都知道啊。”假笑掩饰不了我的慌张。
泉兮立刻将我护在了身后,但我担心他被历寒一掌拍死,还是将他推开了。
“不要紧张。”我示意泉兮别做多余的动作,这样说不定,历寒就会忽略他。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拉至历寒跟前,只听历寒说:“跟了一路,可有什么发现”
“只是顺路啊,顺路。”这话,老实说,我自己都不信,巴巴跟了人家一路,人家走,你也走,人家停,你也停,这叫顺路
“你想知道些什么不如我告诉你,也省得你左右打探。”
我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历寒竟然要主动告诉我,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下意识回头看泉兮,他亦是一脸紧张,仿佛生怕我下一刻就会被捏死。
历寒见我回头,忽然又注意到了泉兮,遂道:“是因为有外人在不方便说吗”
第121章 好戏
历寒的确没那么好心,他不过是要将云池的人都带上最靠近胜利的地方,看他们大笑,再出手将一切收回,看他们惨败。
可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儿,只因我远远追不上历寒那种游戏人间的玩乐心态。
战事开始得很快,我亦没有找到机会去通知时州。
历寒说要带我看场好戏,于是带我飞上了城楼,此时云池的人完全占据上风,本来占据皇城的人们被杀得措手不及。
我只留意能不能在人群中看到时州的身影,还是说他已经惨遭不幸。
“你知道吗看他们空欢喜一场的表情,非常有意思。”
话说完,历寒就真的收回了神药的药力,手背上的暗纹纷纷开始消失,从前和现在受的伤卷土重来,没等敌军出手,云池大半的将士便都颓然倒地。
对方大约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前一刻还无比骁勇的士兵,这一刻全都不行了。
“你真的好残忍。”
我看向历寒,他的眼里波澜不起。
一路杀伐胜利的云池军,在即将占领皇城之时,突然被残余的敌军全部歼灭。
多么传奇的故事,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历寒在捣鬼。
“戏”落幕,历寒也消失在了云池军中,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临别时,历寒问我今天的这出戏是否精彩,我除了眼角抽抽,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打算去找时州,历寒却道:“你还是先离开这儿吧,多少人都看到了你方才与我在城楼上,小心被当成奸细抓起来。”
“哼。”
在城外,我找到了泉兮,将历寒所做的事都告诉了他。
他惊得半晌未言语。良久才道:“我可真是羡慕他。”
“羡慕”
“对啊,像他一样自由来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岂不快哉”
“可是他不把人命当回事。”
泉兮收起羡慕的神色,没再辩驳,可我看得出,只要给他一个所向无敌的机会,他也会不把人命当回事。
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会怀疑,到底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只要有历寒在这人间一日,这人间便一日不得安宁。
天空晴朗无云,寻思着什么时候佛主能来收了他。
我还记得历寒被佛主带走是起于一次地狱的叛乱,所以暂时应该是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了,毕竟他现在不是在地狱里作乱,而是在人间为祸。
“你怎么老看天啊,暂时不会下雨。”泉兮走到我面前,挡住了太阳。
“天有不测风云啊。”
“怎么了”
“也不知道皇城那边怎么样了。”
“且乱着呢,虽说云池军全败,但另外一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若是我还有法力在的话,此刻趁乱去收服皇城的残军,说不准还能称霸一时。
那样一来,可就有意思了,不知历寒要怎么对付我,又或者他会与我狼狈为奸。
“不行,太异想天开了。”拼命摇头,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必须马上赶走。
我问泉兮:“你有想过当皇帝吗”
“没有。”
“为什么”
“皇帝有什么好的,孤家寡人,还得提防着臣子造反。”他倒是看得通透。
“但皇帝坐拥天下财富啊。”我一点没忘,泉兮有多爱钱。“不仅有钱,还有后宫三千。”
凡人的心愿,想来想去也无非酒色财气四字,泉兮自然也不会例外。
泉兮忽然笑着,勾住我下巴,道:“如果你在后宫三千中,那我愿意做皇帝。”
扭头。“切,还你愿意做,说得好像想当就能当一样。”
“怎么不能当了,你看这天下如今乱成什么样,任谁都有机会一战封侯。”看得出,他很自信。
“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个世界,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成王败寇,弱者自然不能生存。”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看着到底不忍。”
“阿映太心软了。”
我却以为不是我心软,是其他人太心狠,一如眼下的遍地烽火狼烟。
这些日子,我们见过太多人流离失所,起初我还会给这吃食钱财,后来人太多就作罢了,为此,泉兮还给我起了个散财童子的外号。
找不到偏安一隅的地方,我们只得四处走走停停,日子过得和从前逃亡时相差无几。
“阿映,你说我俩现在像不像同甘共苦的夫妻”
 
第122章 安儿
孔方宗的存在,证实了为何凡间讲士农工商,总把商排末尾。
酒楼看着不大,却什么都有,后面的院子更是清净,实在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你明明有个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之前还要跟着我逃亡。”
“是逃亡吗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敢情他是当去游玩了。
虽然回了孔方宗,但泉兮时常有事会离开,我守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乐得清闲,安儿也喜欢跑来与我说话。
只是,她十句话有七句离不开宗主。
我知道,这个叫安儿的姑娘喜欢泉兮,这和尚果然到哪儿都招桃花。
她是老宗主的女儿,也是酒楼的老板。
“听说你和宗主去了好多地方,能跟我说说都了哪儿吗”
我没有办法拒绝一个打听心上人的姑娘,于是同她讲了很多事,只是关于泉兮和牧轩的那些事略掉了。
说到泉兮受伤时,她会露出很揪心的表情,说到泉兮与山贼土匪打架时,她也会露出揪心的表情,我说打赢了,她又会笑起来。
每回同她讲了一些故事后,她就会兴致勃勃地去厨房做很多好吃的,一些给我,一些留着给泉兮。
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吃了安儿很多东西后,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探泉兮的口风,可是只要我一提及觉得安儿喜欢他诸语,他就会不着痕迹地避开话题。
“最近怎么回回见你在吃。”泉兮说着从我手里夺走了一块糕点,自个儿吃起来。
“安儿做的好吃啊,所以就多吃了点。”
“以前我以为你完全不吃这些沾了人间烟火的东西。”
“谁说的,那是因为以前没碰着好吃的。”说完,我发现泉兮的脸色不对劲,这才反应过来以前在外逃亡时,都是他在弄吃的。
“你意思是我做的东西很难吃”
“我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以前在逃亡,我不是怕你不够吃嘛,所以一口没动。”
泉兮忽然哈哈大笑,道:“我还得感谢你是吧。”
为了证明自己做的东西真的不难吃,泉兮当天就冲到厨房做了一桌子吃的,还完全不让旁人插手,将我和安儿都吓了一跳。
安儿问:“宗主怎么了”
我摇头:“不知道,可能我之前不小心说错话了。”
“你说什么了”
“我不过就是夸你做的东西好吃。”
“我可从来没见过宗主下厨。”剩下围观的人也纷纷赞同安儿,表示自己从未见过宗主走进厨房。
看着面前一桌子的美味,我竟不知从何入手,他将所有人都赶走后,我更加不知从何入手。
泉兮坐在对面,双手托腮,道:“你快尝尝。”
“怎么不叫他们一起来,大家一起评判才公平,再说,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不行,这是只做给你吃的,你必须全部吃过。”
哪有这样的人,我心想,这一大桌子东西也不是我叫你做的啊,再说你做就做嘛,还一口气做这么多。
在泉兮的注视下,我挨着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菜以素为主,很符合他一向的喜好,我虽时常说他是个酒肉和尚,但他却真的不怎么爱吃肉。
“怎么样,比安儿做的如何”
那眼神,仿佛只要我说一句安儿做的更好,他下一刻就能将桌子掀了,于是出于以和为贵的考虑,我夸了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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