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难求:殿下你有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卓夫人
132 泥足深陷
栎阳如故发了一身汗,又哭又笑,险些吓坏了南宫彦青。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栎阳如故,脆弱到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打倒。
可明明,她永远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因果报应,你……”
栎阳如故大抵是在说梦话,南宫彦青蹙眉听了好久,也没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能辨析出短短几个字眼。
“因果报应……”南宫彦青喃喃重复道。
指的是什么呢
她似乎是陷入了噩梦之中,南宫彦青摇了摇栎阳如故的肩膀,试图将她从噩梦中拉回,让她不要那么痛苦。
他似乎成功了。
栎阳如故翻了个身,蹙起的眉头微微放缓了一些。
“南宫彦青。”
“我在。”南宫彦青下意识回道。
栎阳如故这一回开口十分清晰,乃至于南宫彦青一时间以为她已经清醒过来了,正在呼唤自己。回了她一声没有得到应答之后,才自嘲般笑笑,原来她还在梦里。
旋即又觉得能入她梦中,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唇角不由得微微扬起,却全不自知。
泥足深陷,却全不自知。
“真是……太可惜了。”栎阳如故接着道。
南宫彦青抱着她的身子一僵。她又是在可惜什么呢
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他也听得出她口中的冷意,想来她平日里对自己的态度也不是假。虽然有些难过,却也安慰自己,至少栎阳如故此时的态度与先前是天壤之别的。
意味着至少那个害得她梦魇之人,并不是他。
那么他们两个人之间,定然还有转圜的余地。想着,心情竟然轻松了一些。
只不过……
栎阳如故啊栎阳如故……此栎阳如故非彼栎阳如故,你究竟是谁呢
却也并没有多么重要。总有一日,她会愿意开口的。
他在她耳边低声哄着,也不期盼别的,只希望她梦中也能舒适一些。
栎阳如故是在四周喧闹的烟火炮仗声中醒来的。一睁开眼,只觉得手脚冰凉。
凉风袭来,酒醒了大半。
大冷的天,她虽然穿得不少,却因为梦魇的缘故发了一身的汗,冷风一吹,自然是凉的。不过躯体最为重要的部位,却是暖洋洋的。
栎阳如故来不及体会温热与舒适,登时想从南宫彦青怀中跳出来,却见少年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
她登时动也不敢动。
两个人的姿势本就尴尬,栎阳如故生怕一个不小心,南宫彦青惊醒了,届时四目相对,气氛恐怕会更加尴尬。
但维持着这个姿势也不是个办法,她有一点动作都会影响到他,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踌躇不决的时候,南宫彦青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栎阳如故觉得尴尬得没边了,南宫彦青却露出了一个笑,仿佛抱着她是天底下最正常的事儿,笑道:“醒了真是个好时机,就快过年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总有些人会提早几分钟放鞭炮,就像总会有些人忘记了这件事情,后知后觉比别人晚了一些去放一样。
南宫彦青开口的刹那,年至。
周围的喧闹声都成了背景,栎阳如故好半天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蓦地推开了南宫彦青,从他怀中退出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竟然在屋顶上闭眼不怕我们两个都掉下去吗”
南宫彦青的目光就变得有些促狭,“却也没有掉下去不是吗反倒是我的好阿言,不但喝醉了酒,还险些从屋顶上栽下去。要不是本宫及时拉住,我的阿言又怎么有机会在这里数落我的不是”
栎阳如故就没话了。
再担忧也只是担忧,事情并没有发生,而她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这件事情……她竟然是有一点印象的。她却希望自己干脆不记得这事也就罢了,徒增了心虚之感。
南宫彦青的病症至今没寻到一个解决的方法,他即便是睡着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他睡着是在自己之后。
炮仗升上高空,在他们耳边炸响,震得栎阳如故胸口嗡嗡地想。一声接着一声,这种环境下,难免会觉得有些触动。
至于触动什么……那便不清楚了。
烟花谢去,周围又归于平静。
酒已尽、话未绝。
南宫彦青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矮桌案,问起六壬星图的事情来。
栎阳如故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总觉得今日的南宫彦青有些不大对劲。他以前从来不会关心这些,怎么今日问起她武功进展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栎阳如故问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好估算本宫还剩多少寿命。”南宫彦青半开玩笑道。
栎阳如故当然知道他这话定是胡诹的,却也没有戳破他。南宫彦青这人其实挺简单,他愿意说的就会说,不愿意说的,使什么手段都不顶事。
四周还弥漫着火药的味道,夜格外安静。想必是因为守岁的缘故,大家都困得不行。好不容易能够睡觉了,就睡得格外沉。
“啊——”
越是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就显得尤为刺耳。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入耳还颇为熟悉。
栎阳如故想了想,栎阳南依说的那些话缓缓在脑中浮现。她说,有人每天晚上都在吓唬她,她还说,她觉得是栎阳如故在吓唬她。
这叫声这般凄厉,配上三更半夜绝对可以去上演午夜惊魂。难不成……是她
栎阳南依的演技有那么好吗
栎阳如故觉得自己应该重新思考一下她的话了。
原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杜撰的,是她为了强行扣锅给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却原来也不尽然。
至少……她被人吓唬这一点,没准是真的。
不过栎阳如故有些好奇,前些日子也没见她惊吓成这样,怎么今日叫得这样惨
“阿言怎么了”南宫彦青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一动不动的模样差点让他以为她是被人勾走了魂。
莫不是那一声惊叫现在想想,仿佛确实有些熟悉。只不过因为对方只发出一个音节,不大好分辨。
“啊”栎阳如故后知后觉地回了一声,对上南宫彦青略带担忧的目光,笑道,“没什么。听到敌人倒霉,一时间怔神罢了。”
能被栎阳如故称作是敌人的,南宫彦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栎阳南依。
他忽然来了兴致,一跃而起:“去看看”
栎阳如故拒绝。
大好的日子,年三十诶,为什么要去见那些她看着就会倒胃口的人
“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南宫彦青道。
还真是有点好奇。
栎阳南依其实是个能够忍辱负重的人,只不过她往往不能顾及自己的情绪,使得怨毒外泄,旁人瞧了一眼就明了。
但是像这样的惨叫……
的确不像她的作风。
她对栎阳南依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她最注重的是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形象。即便是想要坑害别人,也要装作处于弱势,即便佯装示弱,也必须要保证美感。
如果可以忍住,她绝对不会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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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哪凉快哪待着去
栎阳如故哭笑不得的同时,难免有些感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只是一棵树的缘故,她面对着它反而更能够敞开心扉。茶树这样细小的举动,对她来说却无比戳心。
她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在戳它细小的芽尖,道:“所以这些叶子是送给我的”
只见一整棵茶树上的叶子,不约而同地上下摆动,看起来有些魔性。
这是点头的意思。
栎阳如故笑了笑,又道:“我方才说要摘下叶子的时候,你抖了抖,是害怕”
茶树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始上下摆动。
栎阳如故蹙了眉,她固然想要增益,但是并不是非要不可。就算没有茶树的加持,她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有朝一日也能够成为高手。
何况红妆也说了,她的体质是最合适练六壬星图的,想必即便没有茶树相助,速度也不会太慢。
于是她心疼道:“会疼”
这一回,茶树先是上下摆动了一番,停顿了两秒又左右摇摆了几下。
“不是很疼”栎阳如故还是蹙着眉。
茶树上下摇摆了几下。
“下次别这么做了。”栎阳如故道,“要是对你没有影响,就权当作礼物收了。我不需……希望任何人为我牺牲,树也一样。”
栎阳如故原本是想说不需要任何人为她牺牲的,快出口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改了口,成了不希望。
尽管自己面对着的是一棵树,她却忽觉心虚,眼神躲闪。
总觉得花草树木有了能够表达它们思想的方式之后,她再瞧着这一棵茶树,就像是看着一个孩子似的。终究还是不忍伤孩子的心。
活了几万年的孩子并不知道栎阳如故内心的想法,周身叶子抖得十分勤快,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它能表达的东西实在是太有限了,栎阳如故连蒙带猜,耗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明白了它的意思——叶子对它来说就像是人的头发胡须,拔下的痛感其实微乎其微。
不过与人不同的是,茶树想要长得茂盛,本就是要有舍弃的。
栎阳如故的作为和空间内的能量有一定的联系,和茶树、玄烬需要的火元素,则有很大的联系。
茶树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它的意思:栎阳如故练习太勤,它获得的元素太多一时间无法消化,叶子生得太多也不是好事,会影响后续果子的生长。
天知道为了弄清楚这些,栎阳如故费了多大的时间和它磨合,毕竟这些东西就连曳镜和红妆都是不知道的,从前也没有人尝试过和茶树交流,又或者,也没有人会像栎阳如故那样废寝忘食地练习。
尽管她废寝忘食的直接原因,不全是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
谁会对着一棵树说半天的话啊想想都尴尬死了好吗。但是栎阳如故……她还真的做到了。
总而言之,虽然掉一些叶子茶树的确不是毫无感觉,但这是双赢的局面,于是栎阳如故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它的馈赠,与红妆道别之后,抱着一大捧树叶回去了。
上一次她主动去揪茶树的嫩芽时,它才不过长出了一些芽尖,即便长成叶子了的,也十分稚嫩小巧,所以栎阳如故统共也没得多少,炒制成了茶叶之后,仅有小小的半瓷罐,如今已经见底了。
但是这一次……
数量之多,她足足炒出了两个小酒坛的量。
想了想,分装了一些,去南宫彦青那儿敲门去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过了今天,便又是新的一年。云夏惯有守岁的习俗,栎阳如故虽然不信这些,却其实报了期待的。
自从收留她的老妇死去之后,她便再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小时候只觉得无趣,如今想来,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却不知南宫彦青今夜会不会醒了。
栎阳如故举起的手在门口停顿了数秒,又收了回来。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栎阳如故吃惊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居然又醒了
被南宫彦青当场撞见,栎阳如故面上纠结的神色还来不及收,甚至她的手还没完全放下,不免就有些尴尬,“我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
她把一罐子茶叶递给南宫彦青,道:“你上次不是说我这儿的茶叶味道好么,此番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些。我寻思着你什么也不缺,就……总之,你要是喜欢,就当作新年礼物吧。”
南宫彦青露出一个笑,道:“要是本宫不喜欢呢”
“那你哪凉快哪待着去,本公子不奉陪了。”栎阳如故道。
“这才是阿言该有的样子。”南宫彦青笑意更浓,“本宫诓你的。阿言送我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栎阳如故怔了怔,才明白他和她唱反调的缘由。她一怒,先前的尴尬感可不就消失无踪了么不过南宫彦青也是,什么叫“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合着她还不能温柔一些了
南宫彦青接过了罐子,轻嗅茶香,又忽然道:“阿言刚刚说,这是你近日炒制的眼下这时候……”
南宫彦青一说,栎阳如故就反应过来了。现在可是冬天!茶叶……这时节哪里来的新鲜茶叶给她炒制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状似无辜照实了说:“这本来就不是茶叶。真的是,给你喝你还那么多事,早知道不给你了。”
她试着从南宫彦青手里将那罐子夺回来,力道却比不过南宫彦青,就这么僵持着开口道:“殿下泡开的时候难道没发现么,它一张叶子摊开来能有手指长。”
其实上次的并没有,不过上一次嘛……
南宫彦青是在她屋子里用的茶,自然也不会看得到茶叶,还不是由得她胡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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