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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吕布再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回头大宝剑

    吕布也不回头,只管前走。

    就在那霜寒的枪尖即将破入吕布后背之时,只听见铮的一声轻鸣,一杆长枪从斜侧刺来,恰好用略微平扁的枪身挡住了方悦这进攻性的一击。

    方悦右臂使劲前突,想要用蛮力破开前面这杆碍事的长枪。

    然而军中士卒所用枪杆皆是由硬木所制,韧性极好,所以这杆长枪即使受到方悦传来的强猛劲道,也并未崩开,而是被压得不断后仰。

    就在枪杆快要弯成弓形的时候,一股巨力从枪杆传至枪头,猛地将方悦反弹了回去,使得他踉跄的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脚跟。

    此时的吕布已经快要走出人群,方悦远远地望着其背影,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顾不得手臂的发麻,再度攥枪直奔吕布。

    而刚刚那杆挡道的长枪好似阴魂不散,




第一二五章 吕奉先,你到底有多强
    好在方悦并未整幺蛾子,还亲自带着一干河内将领前去面见吕布,行了下属之礼,算是默许了这个将军。

    从校尉升至仅次于征字级的将军,多少人穷尽一生也未能达成。

    吕布高升,手下曹性侯成等人自然也跟着扬眉吐气,走起路来趾高气扬,恨不得将脑袋仰到天上。

    而作为此事主角的吕布,似乎对此漠不关心,依旧和往常一样,研究着北进的行军路线和韬略兵法。

    与敲锣打鼓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曹性等人不同,年少却心思缜密的张辽察觉到,此事未必只有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他找到正在四周闲逛的戏策,将心底的疑惑说了出来,“先生,将军升了将衔,可我感觉,他似乎并不高兴,这是为何”

    “你被人当了枪使,你会高兴吗”戏策轻拍了下张辽的后脑勺,慢悠悠的说着,却是一针见血。

    张辽本就是极为聪颖之人,听到戏策的暗示,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先生你是说,这是张刺史给将军设的局”

    戏策没说是,也没说否,倒有些颇为无奈的说着:“将军这个人呐,太过于执着,他认定的事情,少有人能改变得了。他做梦都想着要收复故土五原,如今有机会摆在眼前,就算是别人挖好的坑,他也一样会跳。”

    “最令我可气的是,他去张懿营帐之前,我千叮万嘱,保底也要三万兵马,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他倒好,直接少了一万。”

    “虎泽关的守将若是死守不出,他这两万人马估计还没爬山城头,就折了个七七八八。”

    “当初驰援雁门关也是,一个人对冲鲜卑人六千铁骑,他真当自己金刚不败了这家伙哪天才能开动下脑袋,不去逞那些匹夫之勇,我就该烧香礼佛了。”

    戏策身子微微前佝,双手拢进袖袍里,漫无目的散漫走着,嘴中的抱怨却是一刻也没停下。

    张辽跟在一旁,也不插腔,静静的听着。若是换了曹性等人,恐怕早就受不了这深闺怨妇般的碎碎念,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两人顺着营寨外围走了一会儿,走到练兵场时,发现吕布也在那里,被一大群士卒簇拥在中间。

    吕布手中拿着杆长枪,脸上带有和煦的笑容,嘴唇微张,说着些什么,身边的士卒们快活的尽情笑着。

    这样一副画面,与其说是将军与士卒,倒更像一群无话不谈的手足兄弟。

    戏策敛回目光,刚刚还满是怨念的脸庞上忽地笑了起来:“头疼就头疼吧,反正当狗头军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家伙虽然老是做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可至始至终,都没让人有过失望。”

    张辽听到这话,也在一旁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排皓白的牙齿,像个傻小子。

    戏策伸手赏了少年一记板栗,后者委屈至极的回过头来,不明白自己为何无辜挨罚。

    戏策对张辽的委屈表情直接选择了视而不见,他仰头望向蔚蓝的天空,有些感慨,“吕奉先这家伙似乎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一道璀璨耀眼的风景,吸引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让人心甘情愿的站在他背后,跟着他,热血疆场,马踏天下。曹性宋宪胡车儿,高顺薛兰魏木生,还有你,皆是如此。”

    “那先生你呢”张辽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

    戏策呆了一下,风吹得他头顶束发的青巾猎猎作响。

    他重新眺望起那边的吕布,悠扬的笑容里带着些许洒脱。

    …………

    先锋的职责所在,便是为后方大军开道,扫清前方的一切障碍。

    作为新任的北伐先锋,吕布将手下诸将尽皆招至帐中,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并按照张辽之前所说的方法,分兵两路,方悦带兵五千左道取美稷,吕布则亲率剩下兵马,攻右方的谷罗城。

    临行前,方悦特地去单独见了吕布一面。

    那时候吕布正在给赤菟喂食草料,他见到方悦,不免有些疑惑,“方将军,你找我有事”

    方悦一路上想了很多,可真当见到吕布时,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就那么杵在那里,像根木头。

    “若将军还在为那夜的事情耿耿于怀,某代陈卫向你赔个不是。”吕布将草料喂进赤菟嘴里,顺了顺毛,然后转身朝方悦抱拳致歉。

    听到‘陈卫’这个名字,方悦的瞳孔猛地一缩,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一对铁拳。那一晚的情景再度跳入脑海,陈卫不仅轻松击败了他,还当着众人的面,尤为可怜的丢下了一句‘连我都斗不过,还妄想挑战我家将军,真是不自量力’。

    那冰冷的口气,比隆冬里的寒风,还要刺骨。

    屈辱,不甘,愤恨,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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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章 争吵
    一天之内造出一百架攻城云梯,以吕布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纵使如此,宋宪侯成二人也并未推诿,同时抱拳应了声:是。

    次日的清晨,两三只雀鸟立于枝头,叽叽喳喳。

    与外面雀鸟的欢快相比,营帐内的气氛,已经快要低至零点。

    “吕将军,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一天,你就想拿下虎泽关”一位河内的将军坐不住了,他也算是有过多年统战经验的沙场老将,如今敌我情况尚不明朗,吕布就说要在明天之内攻下虎泽关,这不是拿士卒的生命当儿戏吗

    吕布扫视了帐内诸将一眼,淡然道:“斥探昨夜来报,鲜卑人已经从稒阳、临沃两处各抽调五千兵马而来,最快可能后天就能抵达。如若让其增援成功,就再无机会攻下虎泽,所以,明天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吕布想赶走鲜卑人援军抵达之前,一鼓作气攻下虎泽关,而河内诸将却以为应静观其变,徐而图之。

    “敢问将军,我军兵马多少”一名中年将领起身,问向吕布。

    吕布看了此人一眼,如实答道:“不足三万。”

    “那虎泽关鲜卑人又有多少”

    “一万有余。”

    这将领似乎颇为满意吕布的回答,捏了把下颚处的短髯,缓缓说道:“圣人有云,十倍于敌,围之;五倍于敌,攻之,将军可知乎”

    吕布摇头。

    河内诸将见吕布不知,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到底是泥腿子出身,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敢统兵打仗。”

    诸人脸上不屑的神色尽显无遗。

    “圣人尚且不敢以两倍之数攻城,难不成吕将军比圣人还要厉害”

    那将领特意加大声音反问了一句,见吕布没有答话,便又换了副教育后辈的口吻,学着老夫子们的模样,摇头晃脑道:“贪功冒进,可是会吃大亏滴。”

    “哈哈哈……”

    河内诸将被这惟妙惟肖的模仿逗得大笑不已,笑声里满是嘲笑和讥讽。

    如果曹性宋宪等人没被派去制作云梯,肯定会当场跟这些河内将军们打个你死我活。

    吕布对此置若罔闻,他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依旧淡然的说着:“兵书是死的,人是活的。”

    诸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名脖系红巾的将领冷哼了一声,当场同吕布叫板起来:“吕布,你要疯,带着你自己的人疯去,本将军恕不奉陪。”

    说完,便起身要离开营帐。

    此人名叫胡海,在河内郡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方人物。

    看着离去的胡海,吕布轻笑一声:“我是先锋官,这里,我说了算。”

    走到门口的胡海脚步一顿,吕布这句话算是踩到了他的痛处,一个寒门出身的家伙,凭什么爬到他们头顶,颐指气使,耀武扬威

    胡海转身走回到吕布面前,将双手撑在桌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年岁比他小上许多的青年,冷笑起来:“吕布,你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把自己当根葱了,不要以为有张懿给你撑腰,我就怕了你。”

    “叫你一声将军是给你面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算老几”



第一二七章 吕将军,我跟你
    风,迎面徐徐。

    吕布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中泛起刚刚那些河内将军们的一言一行。

    他们能有如此大的反应,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好在吕布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这些光凭出身就甩他一大截的将军们纳头便拜,跟着他抛头颅洒热血,奋勇杀贼。

    所以,即使在最后无人愿随时,吕布也只是哂然一笑,独自一人走出了营帐。

    唯独在说严薇的时候,吕布的的确确是动了怒。

    对吕布而言,薇娘便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别人说他吕布攀附严家,痴心妄想,他可以全当没有听见。

    但要说严薇,就不行。

    薇娘可以跟着自己患难共苦,住进农家小院,过粗茶淡饭的日子。

    但吕布更想带着她,执子之手,一起看江山如画。

    …………

    晌午过后,似乎未隔多久,便望见天空中的那轮圆日,开始摇摇欲坠,往西渐沉。

    又过了一个时辰,在绯红漫天的晚霞中,日落西山。

    日落之时,也就是吕布同宋宪侯成所约定的时间。

    营帐里的吕布放下手头书简,准备去看看两人完成得如何。

    刚一起身,却看见帐帘被人掀开,两个被捆成粽子一样的人物径直跪倒在了吕布面前,将头重重磕在地面,齐声道:“宋宪(侯成)无能,有负将军之托,特来请罪。”

    原本约定交付的一百架云梯,结果仅仅只完成了三十二架,攻城锤也只有四个,半数不到。

    愧疚无比的两人觉得愧对吕布重托,不等吕布来问,就令人将自个儿绑了,前来向吕布请罪。

    吕布知晓之后,也并未出言责备二人,反倒亲自上前将其身上的麻绳解开,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说道:“这事不怪你们,毕竟只有一天时间,要完成一百架云梯,的确太过于强人所难。三十二架也不算少了,你俩起来吧。”

    就在此时,帐帘再度被人掀开。

    胡车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见到吕布后,艰难的将口中唾沫咽下,双手杵着大腿膝盖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往外边指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头儿,那些……那些河内士卒……他们……他们嚷嚷着,要回去。”

    吕布脸色一僵,眼眸中的寒芒一闪而过,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帐内的其余三人,也赶紧跟了出去。

    这一仗,河内军是绝对的主力,他们若是走了,那还怎么打。

    营寨大门口,人头耸动,黑压压的一片。

    河内军两万士卒裹着各自的军需物资,全部准备离营。

    闻讯的魏木生领着三千骑和狼骑营堵在门外,同河内军对峙,不放任何一人通行。

    双方开始争吵、推攘,空气中的火药味也越来越重。

    头上缠着白色绷带的胡海站在人群之中,极为得意的笑着:吕布,你不是能打吗我看你没了士卒,明天还怎么攻城!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气冲云霄的清朗声音从后面传来。

    吕布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目光扫过那些正往外涌的河内士卒,大声质问着:“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走吗是怕死还是没有勇气与鲜卑人一战!”

    门口的河内士卒们纷纷回头,望向那高台之上的青年将军。

    吕布见士卒们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遂又漫不经心的说了起来。

    “曾经,有一只雄踞草原的民族,匈奴。”

    “匈奴人厉害吗很厉害。”

    “有多厉害呢我举两个简单的例子,大秦始皇帝遣十万士卒戍边,筑万里长城以御匈奴。高祖率三十万大汉儿郎北击匈奴,被困白登山七天七夜,屈辱求和。”

    “然而就是这般凶残的匈奴人,却也被鲜卑人打得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被迫西迁,曾经草原上的霸主,也因此一蹶不振。”

    听到吕布说完这些,许多士卒已是心无斗志,纷纷叹息的说着:“唉,咱们肯定是打不过鲜卑人的,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还是走吧。”

    一瞬间,整个军营里哀兵遍地。

    混在人群里的胡海讥笑起来,“吕布啊吕布,你真是蠢得可以,你这样长他人志气,士卒们哪还有勇气去跟你打仗。除了一身蛮力,你脑子里装的全是浆糊吧。”

    原先还准备添油加火一把的,如今看来,似乎没那个必要了。

    “或许你们之中,有许多人都不认识我,这不重要。”

    望着一众垂头丧气的河内士卒,吕布吸了口气,语气一如起初的平淡:“可你们知道鲜卑人是怎么说我们汉人的吗狗要拿上武器,都比我们要强。”

    嘲讽,天大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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